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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婦來歸在線閱讀 - 第45節(jié)

第45節(jié)

    柳意茹第一次見到霍菡嫣發(fā)火,有些呆愣。又聽見她說自己命不久矣的話,想著茹素夫人是不是欺騙了自己,連忙上前兩步捂著胸口說道:“不會的,她明明說過這藥除了讓人沒有情.欲,是不會傷害……”

    完了……看著霍菡嫣恢復(fù)冷靜的面容,柳意茹不自覺的往后退了一步,完了……

    “真的是你?!弊约翰贿^是詐一炸,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她。這真的是一向溫婉,見到流血都會嚇得發(fā)抖的意茹?

    此時柳意茹心中閃過很多念頭,反正暗衛(wèi)并沒有跟著進來,自己就算殺了霍菡嫣,也沒人能證明是自己動的手。內(nèi)力剛提起來,雙手卻在不自覺的顫抖,不!她做不到!就算她同意對表姐下毒,可是她做不到動手殺了表姐,當(dāng)即跪下來語帶嗚咽的說道:“表姐,我錯了!是茹素夫人威脅我,說我若是不聽她的,她便會殺了我,我害怕……可是表姐,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的性命。

    ☆、74|5.10

    霍菡嫣冰涼的眼光在柳意茹的身上巡視,似乎在心中判斷她說的究竟是真還是假?她如今實在是無法確認(rèn),意茹她當(dāng)真沒有想要害她的性命?“你如何知曉茹素夫人,給你的不是要我性命的毒.藥?”

    柳意茹眉宇微微一顫,懦諾的開口,“我不知道,這失心之毒是……她,是茹素夫人從南疆帶來的?!苯又诨糨真瘫鶝龅哪抗庵?,咬了咬下唇,直到唇瓣泛起一絲白痕,“我……我……”說到最后柳意茹的臉上滿是淚痕,她的雙手想要抓住霍菡嫣的裙角,卻在霍菡嫣毫無感情的注視下,收攏在身體兩側(cè),她的身體前傾,跪在霍菡嫣跟前,面帶后悔之色,“表姐……表姐,我知道錯了?!?/br>
    霍菡嫣雙手扣在一起,看著匍匐在地的表妹,雙眼微合。“罷了,若下次,茹素夫人再來你,你不妨告知父王與母妃,他們自然會保護你?!比缃褡约盒木w難有起伏,自然也感覺不到被親人背叛的滋味。

    “表姐……”柳意茹神色驚慌,目光有些漂移,哽咽了一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著,“若我去告訴舅舅和舅母,他們知道我如此糊涂,對表姐……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一定會趕我走。表姐……我只有你們,再也沒有別的親人了?!?/br>
    她怕,真的怕霍菡嫣讓舅舅、舅母他們知道。一時之間瑟縮,怯懦,恐懼全部涌了上來,她知道如今自己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路,可是她終究沒有鑄成大錯不是嗎?起碼……起碼她真的沒有想過害表姐的性命,那失心之毒也僅僅只是失了七情,對人體不會有害的。

    霍菡嫣在柳意茹臉上看見各種情緒,自然也看見她暗藏的遲疑,不禁抬眼不再看幾乎癱軟在地的柳意茹,緩緩開口:“今日之事我暫且不會告知父王與母妃,不過若霍王府再有異動。意茹,你便好自為之吧?!被糨真陶Z氣十分冷淡,若說她對柳意茹的話完全相信則絕不可能,起碼她不信意茹僅僅只是受到茹素夫人的威脅便對自己下手,她了解意茹外柔內(nèi)剛,有自己的主見,絕不會輕易被人威脅。這其中定有她不知曉的其他因素,自己倒要看看究竟她們想玩些什么把戲,不過如今最重要的是此毒的解藥?!按硕究捎薪馑??”

    “我不知道”接著在霍菡嫣冰涼的目光中,垂下眼簾?!叭闼胤蛉?,再未和我說過……”霍菡嫣眉目微皺,掠過柳意茹的臉,知道今日就算再問也問不出其他的東西。轉(zhuǎn)身便離開了云臺水榭,走到一半的時候,剛要轉(zhuǎn)彎,恰巧遇見了靠在墻上,不知聽了多久的兄長,如今他眼中盡是嘆息與肅然。

    霍菡嫣走上前去,問話中帶著肯定,“大哥,你聽見了?”

    “嗯,聽見了?!被魹幹逼鹕碜佣读硕杜L(fēng),眼露疼惜的看著她,撫了撫她的發(fā)絲。“大哥定會幫你解毒?!笨倸w是自己的疏忽,沒想到千算萬算竟然沒有算到柳意茹竟會與茹素夫人有所糾結(jié),也是自己太過小看了她。

    “多謝大哥。”霍菡嫣雖然并無懼意,不過若意茹方才說言有所出入,難保不會有一日傷及霍王府。“父王與母妃那邊……”若他們知道,還不知會有多難受,這些年他們幾乎將意茹當(dāng)做第二個女兒,如今還張羅著她的親事,只希望自己猜測不會是真的。

    霍灝軒掛起閑散自若的笑意,“菡嫣不必?fù)?dān)心,大哥心里有數(shù)。”當(dāng)初自己并未疑心她,才會毫無防備,現(xiàn)下就不信她能翻出什么浪來。

    領(lǐng)會了自己家兄長的意圖?;糨真烫ь^看了看天色?!澳禽真叹拖然厝チ??!?/br>
    “回去吧,再不回去,少宸就要上門要人了?!?/br>
    霍菡嫣聞言不禁啞聲,自家兄長就是能把一句玩笑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走到門口喊過素言與暗中跟隨的暗衛(wèi)出門而去。坐在回府的馬車上,不由扶額深思。

    自己這毒果然是茹素夫人。呵呵,倒是好精密的手段。云王得此婦,真是何事都敢行,不過自己也明白,她們對自己下手絕非是因為自己,她有此自知之明,無外乎是看中夫君的領(lǐng)軍之才,還有夫君暗中控制的邊城兵馬。

    其實夫君在軒臨郡放過茹素夫人,她不是不疑惑,說不準(zhǔn)就是因為自己的毒,可上次試探開口,卻又感覺夫君并不知曉。自己著實不敢冒這個險。若夫君還不知,自己豈非自曝,讓夫君擔(dān)心焦慮。如今帝都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哥既然已說了會替自己解毒,自然就有法子,耐心等著便是。只是自己如今毫無情念,面對夫君時……罷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剛一到府門,便感覺有些疲累,囑咐素言將晚飯送入到屋內(nèi),霍菡嫣輕提斗篷,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間。待天色擦黑,層層遞進懸掛在門梁上的燈籠依次被點亮,雪白的積雪覆蓋在兩旁的青松上,反射著淡淡的光亮。上好的銀絲碳放在暖爐里面送進房間。

    屋里的兩個人,一坐一臥。薛嚴(yán)坐在桌邊借著燭光翻閱兵書。而霍菡嫣則半臥在不遠(yuǎn)處的軟榻上,忍不住的思量著自己這幾日發(fā)生之事,從自己現(xiàn)行離開國公府,到發(fā)現(xiàn)夫君并未追來也甚是冷靜,恐怕那時失心已然見效,待到妾室入門自己也是這般毫無波動,連素言都發(fā)覺不錯了。

    雖然她沒有什么需要,可是夫君正值好年華,雖然她信任夫君,可自己這般無情無欲,終也會引起懷疑。正所謂堵不如疏,美妾在外更是不得不防,信任之說也僅僅只是理性上的,若是依附與情感,自己會如何行事,也是摸不準(zhǔn)了,不過自己的夫君,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旁人有機可趁。

    所以要做些事情讓自己的夫君上鉤嗎?

    伸出自己的手,在燭光下晃了晃,纖細(xì)白皙的指尖在燈火的照耀下,帶著紅色的微光。想歸想,可是怎么做呢?就算在一起做那種事情很多次,但是這方面卻始終不及夫君,想著新婚之夜,夫君那般撩人的模樣,自己無論怎樣也比不上。

    坐在桌邊的薛少宸將翻過書頁,將書扣在書桌上,挑眉。他可不是什么死人,菡嫣的目光掃視得這般明顯?!拜真逃惺乱獙ξ艺f?”

    “今日我去霍王府了?!苯又??要說什么才好?

    而薛嚴(yán)則是靜靜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xù)說下去。“嗯?”他自然知道她去了霍王府,她眼神中欲言又止,可是出了什么事?

    “夫君,為何咱們都成婚兩月了,還沒有消息?”想著大嫂凸顯的肚子,再過幾個月自己就要做姑姑了,貴妃娘娘也懷有身孕,前些日子自己月事又來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有自己的骨rou。

    薛嚴(yán)臉色微愣,一時之間似乎不太明白,菡嫣所指的是什么?等他明白之后,搖頭嘆氣走到軟榻旁坐下,“莫非有人對你說什么了?”照理說在國公府,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人拿此說事才是,若有暗衛(wèi)也定然會回稟自己。

    “沒有,只是我……”她能說自己只是不知道該說什么,想著大嫂便說了此事,不過目的達(dá)到了,夫君終究是過來了,不是嗎?伸出手臂摟著他的脖子,臉頰微微上揚,帶著撒嬌的口氣,“我是不是很沒用?”

    薛嚴(yán)忍俊不已,將她攔腰抱起來放置在床上,“那咱們努力努力?!逼鋵嵥麑⒆哟_實是可有可無,不過既然菡嫣想要,自己自然會給她。

    覆上她的唇,輕柔而深情,極盡所能的取悅與她,就算霍菡嫣如今已經(jīng)毫無情.念,仍然不自覺的沉溺其中,似乎身子早已記住他種種挑動,當(dāng)灼熱抵著她時,那guntang的氣息透過感知侵襲而來,讓她抑制不止呻.吟,卻讓薛嚴(yán)頓時回神,看著她已然動情的眼眸和粉紅的臉頰,那處的濕潤讓他想要不顧一切的狠狠貫.穿,可是莫老的話卻在這時浮現(xiàn)在腦海中,讓他不得不停下,撐在床榻上的手緊緊握著拳,汗珠從額頭滑下落在她的胸脯上,隨著她的喘息起伏泛起旖旎。

    翻身下來,在霍菡嫣略顯木訥的目光中,替她蓋上被子,在她額頭、眼眸、鼻梁、唇角細(xì)細(xì)吻著,輕柔的說著,“忽然想起,書房還有事未做完,明日皇上設(shè)宴款待戎國來使,今夜便好身歇著。”說完穿戴好衣服,不帶一絲猶豫的轉(zhuǎn)身出去。

    而霍菡嫣則是默默的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房門被重重帶上。不免有些疑惑,她自然不信書房還會有什么事未做完,只是為什么……為什么夫君不愿意碰她?方才明明已經(jīng)到了那般地步,他竟然也能忍住,這并不是夫君平日的作風(fēng)。

    而薛嚴(yán)出了房門,吹著冷風(fēng),情.欲久久未退,不禁有些苦笑?!百F富,掌燈?!鞭D(zhuǎn)身凝視著屋內(nèi)柔和的光暈,不禁有些癡癡的,自己的自制力在菡嫣面前連三歲幼兒都不如,只是她稍加貼近,自己也不知今夕何夕了,好了,此番睡書房了。

    默默守在一旁的貴富忙上前躬身,“是?!?/br>
    薛小公爺半夜從郡主的院子里出來,如何能瞞過院中之人,尤其如今側(cè)苑中還有兩位,時時望著臨幸的嬌艷女子。

    ☆、75|5.11

    書房中燭火在深夜中顯得明亮非常,紅木桌案旁的男子正在書寫著什么東西,暗紅色的錦服隨著動作浮動,棱角分明的臉讓人覺得冷峻而盛氣逼人,可細(xì)長的眼眸烏黑深邃又讓透著多情的意味,如此矛盾的結(jié)合似乎更讓人可以隨時淪陷入。

    貴富在門外為難的看著正裹著一身水藍(lán)披風(fēng)的姑娘,語氣恭敬中卻透著嚴(yán)謹(jǐn)。“碧水姑娘,您就回去吧,公子是不會見您的?!?/br>
    碧水委屈的咬著唇,眼圈泛紅,攏了攏披風(fēng)上的皮毛,似乎誰面前人大聲一點就會掉下眼淚似的,“求您幫我通報一聲,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見公子?!苯又疽庋诀呓o些銀錢,可貴富這么多年跟著薛嚴(yán),什么珍奇至寶沒有見過,還會在乎這幾個銀錢?

    “哎喲喂,姑娘您是不知道公子爺?shù)钠?,您就?dāng)心疼小的,趕緊回去休息吧!”今日公子從郡主房中出來之時,一臉不滿的肅穆模樣,若是自己不識好歹當(dāng)真進去通報,恐怕一會兒就得皮開rou綻。雖然公子和郡主還未說怎么處理這兩位妾室,可是照公子爺對郡主的心性,大概如何行至都是郡主說了算。

    碧水哽咽的模樣讓身旁的侍女看不下去了,這侍女也是霍王府的家生子,本來是侍候公爺?shù)牧棠棠痰?,可六姨奶奶近日來閉門不出跪著佛像,說無需這么多人伺候,便被側(cè)夫人分到碧水姑娘的身邊,這姑娘雖然長得跟水似的,可對待下人倒是不錯,誰見了能忍心啊!“貴富,你也不過是個奴才,姑娘是公子的妾室,等同于半個主子了,主子讓你去通報你就去通報一次,還能讓您缺胳膊斷腿?”

    言語中的不耐讓貴富啞言,“這……”

    “何人在外喧嘩?”從書房中傳出嚴(yán)肅的聲音,讓門外的三人都不禁一顫。只有碧水眼中藏著些許喜悅。

    薛嚴(yán)從門外來人便知道,本以為貴富能極快的將人打發(fā)走,沒想到竟能在外面耽擱這么久。貴富聽見聲音,立即躬身立在門外,“公子,側(cè)苑的碧水姑娘求見?!?/br>
    “……讓她進來。”薛嚴(yán)皺眉擱下筆,合上桌上書寫的東西,坐在凳子上看著貴富掀開厚重的門簾,儀態(tài)秀麗,宛如碧波的女子盈盈進來,走到書房的中間,眉眼低垂嬌嬌弱弱,櫻桃小嘴被夜風(fēng)吹拂得有些泛白,“碧水見過公子?!?/br>
    薛嚴(yán)深邃的眼眸不禁微挑,語帶慵懶的說道:“起來吧?!钡人跞醯钠鹕?,才凝視眼眸略帶疑惑的問道:“找我有事?”

    “我……”

    門外貴富面帶焦急,可千萬別出什么事才好,有些埋汰的看著守在一旁的侍女,“金玉,你這般真是要害死我?”要不是看在這侍女的面子上,他早就讓侍衛(wèi)將她們帶回去了,只希望一會兒公子莫要太生氣才好。

    名喚金玉的丫鬟翻了個白眼,朝前走了兩步,撩了撩手腕,饒有深意的笑道:“你著什么急?。空f不準(zhǔn)過會兒公子會獎賞你呢?”

    “……”獎賞?看著她的笑容,怎么覺得自己快要大禍臨頭了!大冬天,貴富卻感覺虛汗就要凝結(jié)成珠了。

    而里間,柔美的女子伸手緩緩解開自己的披風(fēng),一具白皙誘人的胴.體泛著淡淡處子的香味出現(xiàn)在書房,就算屋子里有兩個大大的暖爐,可如此不著寸縷還是有些發(fā)涼,絕美女子在案桌內(nèi)側(cè)那位眼神開始有些微怔,而后漆黑如墨,似有深意的眼眸下泛起紅暈,細(xì)柔撩了撩在手臂出輕輕滑動著,雙腿合攏掩藏著最神秘的部分,若隱若現(xiàn),眉眼輕挑,更顯媚態(tài)絕倫。

    從知道會被送進國公府之前,她早已打探好了未來夫君的喜好,雖然傳言說他對霍郡主癡情,可也聽說他不及弱冠便流連青樓,曾數(shù)次為煙花女子一擲千金?;艨ぶ髂耸腔视H貴族,曾許過人,還動不動就揮鞭子。言語中間難免不夠柔情,這天下男人誰能不喜歡柔美聽話的,又有哪個男人都能做到不偷腥。

    她對自己身體有一定的自信,況且自己本就是他名正言順的人。果然見到薛嚴(yán)略帶欣賞性的掃視了半響,眼眸中泛起一絲滿意的意味。略帶磁性的嗓音微揚,“不錯……過來?!?/br>
    只見她羞紅了臉,緩緩的走過去。

    昨夜薛小公爺離開郡主的房間后,寵幸了側(cè)苑的碧水姑娘,整整一夜在側(cè)苑都能聽見碧水痛楚卻嫵媚的叫喊聲,下人們都說這后院要變天了,往常都是霍郡主獨占椒房,如今也該稍微騰點地方給別人了。就是說嘛~~那碧水姑娘吹彈可破的肌膚,那般宛如靈蛇的腰肢,在床上定然是千嬌百媚。

    次日清晨,位于正屋的霍菡嫣自然也從傳言中聽見了這件事,不禁有些呆愣的坐在軟榻上,表情仍舊淡淡的。

    素言焦急而不信的搖頭:“這不是真的,郡主千萬不要相信這些傳言。”一切都要等郡馬來才能知道。

    可是直到正午,也沒見郡馬蹤跡,素言也曾尋過,可府中人都說沒見著,頓時焦慮非常。

    霍菡嫣用過午膳,穿上衣襟和外袍,系上斗篷,對著素言說道:“我先進宮去了,你在宮門外等著也冷,就在府中等著吧~~若是等會見到郡馬,告知他就是?!苯袢找寡缍家雽m,自己早些去還能將貴妃娘娘的交代的事情回稟清楚,莫要耽擱了。至于……昨夜傳言之事,自覺的心下微涼之外再無其他,夫君曾說只要她一人,可……大約是中了失心的緣故,對情感糾結(jié)便感覺頗不自信,真的假的又如何?記得誰說過,若是相信男人的承諾,便是世間最傻的姑娘。

    霍菡嫣這邊剛進宮,貴富就得知了消息,這都叫什么事?素言此時心中煩躁,而暗衛(wèi)又是無法進入宮廷的,郡馬爺?shù)降兹ツ膬毫??莫非真如下人傳言的那般,昨夜鬧騰了一晚上,如今還沒起身,這可是從沒有過的事兒。

    日落西沉之時,才看見薛嚴(yán)從書房中推門而出,神色略帶疲憊的理了理衣襟,對守在門外的貴富開口,“她還未醒?”

    貴富自然知道公子問的是誰,心下一顫,應(yīng)聲。“碧水姑娘還睡著。”那呻.吟之聲辰時才停,這嬌嬌嫩嫩的姑娘哪里扛得住,如今還在側(cè)苑睡著,不到入夜大抵醒不過來?!肮?,那避子湯可否要賜下?”帝都中為了尊重正妻,在正妻未有身孕之前,其他侍妾通房一律不留子,這是慣例。

    “不必,若當(dāng)真有了便留著吧?!毖?yán)的眼眸透亮,甚至泛著淡淡的笑意。想著另一邊,眉宇微動,“郡主午睡可醒了?”菡嫣通常都會在用完午膳半個時辰之后午睡,如今看天色應(yīng)當(dāng)是醒了,也該略做整理之后進宮。

    貴富忙回道:“郡主用過午膳之后,就先行入宮了?!笨ぶ鞫ㄈ皇巧鷼饬税??看素言都?xì)獠淮蛞惶巵淼臉幼印?/br>
    只見薛嚴(yán)眉角一緊,眸光中不知閃過什么,肅穆開口,“備馬入宮?!弊吡藘刹酵W∧_步,略帶猶豫的說著,“告訴碧水,今夜讓她準(zhǔn)備著,我晚一些再過去?!?/br>
    “……是?!辟F富躬身。

    皇宮內(nèi)苑,霍菡嫣入宮的時辰還算早的,見著幾位熟悉的貴婦貴女,互相寒暄幾句之后便直接邁進重華殿,薛貴妃的寢宮。如今貴妃懷有身孕一事仍舊瞞著,而皇上寵著瓊妃,已經(jīng)好些時候沒有過來了,霍菡嫣看著略帶憂愁卻仍然大氣莊重的貴妃,走上前去,“菡嫣見過長姐?!?/br>
    “起來吧?!贝蟾乓驗閼言械木壒?,平日里貴妃的霸道之氣消退了不少,如今薛成碧眸中所藏的乃是柔和??粗糨真桃捕嗔巳藲?,一邊扶起她一邊笑著開口?!氨緦m都聽說了,你確實很是能干,沒讓本宮失望。”短短數(shù)日自己交代與她的事情,都已經(jīng)辦妥了。

    霍菡嫣神色不變的開口,“是夫君幫忙,菡嫣才會如此順利。”她萬萬不敢攤這個功勞,娘娘將事情交與她,誰知到后來還是夫君暗中幫忙。

    誰知聞言薛貴妃開懷一笑,似乎早猜到會如此,“你與少宸夫妻一體,又何必分得如此清楚,他若當(dāng)真忍得住,便不是他了?!鄙淘茻煵⒉浑y對付,只是她如今有孕在身,若是搬出父親插手此事,菡嫣也一樣沒辦法,在國公府中,能治得住父親的也只有那啥都敢做的幼弟了。

    “婆婆的嫁妝,我已裝箱造冊,擇日便送入宮來?!比绱诉@般也算完成任務(wù),告一段落了,自己實在是不耐這些府中婦人之間的爭斗。

    薛貴妃將手中已經(jīng)漸漸冷卻的暖爐遞給子瀅替換,一邊撫了撫略顯寬大的衣袍?!八瓦M宮來做什么?你便留著,若我需要之時,再問你要就是?!比缃駥m中形勢,若是大批東西弄進宮來,自己能不能保住是一回事,怕的就是引起注意,成為矚目焦點,那自己苦心隱瞞之時豈不是會提前顯露。思來想去,還是留在菡嫣手里比較妥當(dāng),若是自己用不著,菡嫣拿去用也算名正言順?!奥犝f父親給少宸送了兩名侍妾過去?”

    “……”霍菡嫣聽著正待開口,重華殿外的宮女便走進來,匍匐在地恭敬的稟告,“娘娘,華大人家的三小姐求見?!?/br>
    ☆、76|5.12

    “又是她?”薛貴妃有些不耐煩,“不見?!?/br>
    “可若她又在宮門口跪著……”子瀅福身說著,眼眸中顯出一絲擔(dān)憂。那姑娘也是死心眼,如今宮中瓊妃勢大,連娘娘也要避其鋒芒,華三小姐在宮外這么跪著,遲早也會引人矚目,貴妃娘娘這陣子巴不得隱匿不出,又怎能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霍菡嫣看著薛貴妃眸中的為難又不忍之態(tài),疑惑之余福身說道:“不如菡嫣去看看?!?/br>
    這華大人的三小姐,若是所料不差,應(yīng)當(dāng)是樞密院副使府上的女眷。華大人在朝中多年,先是依附魏國公,如今又和云王走的挺近,他的嫡長女乃是宮中的昭容娘娘,嫡次女與自己同一日出閣,如今已是云王世子妃,倒從來沒有聽說什么三小姐。貴妃點頭之后,侍女掀開簾子,看見的是一副明媚的容顏,見她猛然抬起,卻在看見霍菡嫣時透著些許失望,貴妃娘娘還是不愿意見她是不是?

    侍女悄悄在霍菡嫣耳畔說著,這三小姐并非華夫人所出,而是如夫人所出的庶女,三小姐的生母早在十余年前便已過世,這位小姐在府中并不得重視,帝都貴女知曉者甚少,卻是難得的直率純真。前些日子,華昭容在御花園對瓊妃娘娘不敬,皇上聽聞后大怒,險些將其打入冷宮,后來貴妃娘娘求情,才改為幽禁在寢宮之中,以儆效尤,這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就是瓊妃娘娘趁機彰顯自己有多得圣寵嗎?

    幾日前也不知是怎么的,華昭容忽然病重,太醫(yī)診斷無不是感染了風(fēng)寒,娘娘如今狀況雖然不愿與瓊妃沖突,可私下卻召見太醫(yī)詳細(xì)問過,據(jù)說是中了后宮招數(shù),這華昭容多半也是活一日算一日。

    這三小姐也不知怎么得的消息,多日以來跪求娘娘,讓她見長姐一面。這被皇上幽禁之人,豈容家人探視,云王世子妃也來過,被娘娘兩句便打發(fā)了回去,這三小姐確是十分執(zhí)著,一來好幾日宮門外求見,娘娘不勝其擾又顧念她姐妹之情,才不與重責(zé),只是告訴宮外侍衛(wèi)不讓她進宮,可今日乃是宴會之日,侍衛(wèi)也阻攔不得,所以才有了這一幕。

    “你跪在此地,也是無用。”霍菡嫣明白前因后果后,邁下臺階?!罢讶荼换噬辖?,娘娘也沒有法子?!?/br>
    華三小姐撅著嘴,她知道自己此番是為難了貴妃娘娘,可是若是她再不去見長姐,長姐就會沒命了呀~雖然平日與長姐接觸不多,可總是自己的親jiejie,怎能坐視她病重而不管呢?“長姐如今病重,也不知道還能活幾日,我只想見見長姐,沒有別的意思。”接著她抬頭看著霍菡嫣,“霍jiejie,你幫我求求貴妃娘娘好不好?我看一眼就走?!?/br>
    “你認(rèn)識我?”是覺得這姑娘有幾分眼熟,但實在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相較于霍菡嫣的疑惑,華三小姐雖然長得很是艷麗,可眼眸卻是十分的純粹,見她應(yīng)聲說道:“霍jiejie你不記得我了嗎?三年前在涇河燈會上我們見過啊!”她可是方才第一眼就認(rèn)出了當(dāng)年自己喜歡的漂亮jiejie。

    三年前?涇河燈會……霍菡嫣瞬間了然,目光也漸漸溫和起來,是她!當(dāng)初的那個小姑娘?!J(rèn)得啊,這是南疆世代信仰的女媧大神。傳說女媧娘娘乃是大地之母,恩澤天下,造人補天?!皇菦]想到她是華大人府上的小姐。

    華三小姐咬著下唇,滿懷期盼的看著她,“霍jiejie,爹爹說長姐病了,快活不成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想去看一看。”

    前陣子長姐分明還好好的,怎么會忽然之間就病了,誰都能感覺到不對勁,長姐和二姐不同,二姐從來都不喜歡她,可長姐對她很好,每次入宮長姐看她的目光都好溫柔,還會送好看的瓔珞給她,現(xiàn)在長姐病了,她不可能無動于衷。

    侍女見她竟然與霍郡主是舊識,深怕霍郡主去替她求情,到時候娘娘就算不想答應(yīng),恐怕也會應(yīng)承。侍女剛想開口,就見霍菡嫣對著華三小姐搖頭說道:“娘娘有難言之隱,你又何必在此為難?何況你跪在此地,娘娘不但不會見你,若是皇上知道發(fā)了火來,你華府也將承受這雷霆之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