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最后幾個字讓盛錦世背部一僵,徐小妙!他的手像凍住一般,又從魏司手上松開了。 廚房門被忿忿地拉開,魏司一臉的怒容,瞪著莫明其妙的魏道,“叫什么叫,時候到了自然就出來,還不快幫你錦世哥端面疙瘩。” 飯廳里已經(jīng)擺好一桌菜肴,穿著粉紅裙子的徐小妙一看到魏司身后的盛錦世時,漂亮的臉蛋一下子就白了,她咬著下唇盯著那個氣質(zhì)優(yōu)雅的公子哥好一會,才換上張笑臉走過去親呢地對魏司說:“阿司,我媽叫我?guī)Я四銗鄢缘睦掀棚炦^來,你要不現(xiàn)在嘗嘗?” 魏司退后一點,冷著張臉說:“我什么時候喜歡吃老婆餅?你是給魏道帶的吧?!?/br> “唉喲,阿司啊,人家小妙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啊,來來,我都拆了,挺香的,大伙一起嘗嘗,錦世也一塊來吃?!标惷篮眠呎f邊把一盤金黃色的餅放在菜中央。 盛錦世看了眼桌上的餅,淡淡地笑道:“這種餅還是澳門那邊的特產(chǎn),我們經(jīng)??梢猿缘剑绻銈兿矚g吃,下次我叫人帶多些過來?!?/br> “那好啊,還是錦世哥好啊,幫我也帶點化妝品過來,我最近毛孔有點大?!蔽盒呛鴫K餅嚷道。 “去去去,你一個初中生要什么化妝品,你以為你是電視上的明星嗎,天天化個妝像什么樣子,又不是演妖精?!蔽核菊f這話時眼睛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徐小妙,天天一臉韓妝的徐小妙臉色一紅,咬著淺粉色的唇膏沒說話,她緩緩退后幾步坐下來,手指用力地揪著裙擺。 魏司連眼角都沒瞟她一眼,只顧著拉著盛錦世坐下來,又熱情地給他夾這夾那,不一會盛錦世的碗里就堆成了一座小山,徐小妙嘴里咬著筷子盯著他們,心里頭那股火氣別提多盛了,她“叭”地一下放下筷子,傲嬌地把碗遞過去,對魏司說:“阿司,幫我盛碗湯?!?/br> 這個動作讓全部人都看著她,魏道嚼著菜指了指她身后,含糊不清地說:“小妙姐,湯煲就在你后邊啊?!?/br> “我就要阿司幫我盛?!毙煨∶畹拇笮〗阈宰颖槐瞥鰜砹耍劬鸵恢倍⒅核?,手伸在半空中就是不放下,執(zhí)拗地把碗遞到魏司面前。 氣氛一下子僵住了,神經(jīng)大條的魏星都感到不太對勁,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她站起來說:“小妙姐,要不我?guī)湍闶??!?/br> “我不要,阿司,我是你女朋友,你就對我這樣嗎?” 這話一出,全部人都盯著魏司,魏道驚訝地說:“原來大哥你跟小妙姐在一塊了啊,干嘛以前媽 問你時你又不承認,還跟我說小妙姐這種女人要不得,怎么現(xiàn)在又……” 徐小妙的臉都綠了,“你,你胡說什么?!?/br> “小道,你哪聽來的,別在這瞎說,快點吃完了回房去,小星你也是,都吃飽了全回房間做作業(yè)?!标惷篮玫闪宋旱酪谎邸?/br> “媽,我還沒吃飽呢?!蔽盒菢O為怨忿地放下碗筷飄走。 一桌子都靜了,心思慎密的陳美好看看他們,嘆了口氣,“你爸還在公司沒吃飯呢,我給他帶飯去,你們慢聊啊。” 盛錦世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也站起來說:“我先回去了?!?/br> “錦世,你別走?!蔽核疽话牙∷?,“我跟她真沒什么,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別聽她亂說?!?/br> 盛錦世在心里喟嘆了聲,他平靜地說:“三年前你們就在一塊了,現(xiàn)在還有什么可說的?!?/br> “你在說什么,什么三年前,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魏司站了起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手拉著盛錦世,一邊側(cè)過臉冷冷盯著徐小妙,“你給我老實說,你干過什么?” 被他一問,徐小妙的臉都白了,她咬著唇眨巴著大眼睛,一付很無辜的模樣,“我沒說什么,我,我本來就是你女朋友啊,魏司,你難道不知道我一直喜歡你嗎?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魏司壓著胸口那股氣,用手指著她,再次問徐小妙,“我記得我跟你說清楚了,咱們倆什么關(guān)系也沒有,你少給我在外邊自以為是的胡說八道,徐小妙,你今天老實講清楚,你到底對盛錦世干過什么!” 他的模樣比平時兇狠了許多,怒目而視的很駭人,徐小妙哪里有見過魏司這付狠樣,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被逼急了索性大吵大鬧,“對!我是干了見不得人的事,誰叫你這么喜歡他,我從小學時就喜歡你,可是你眼睛里只有他,我好不容易等他走了,你又還是放不下他,那天晚上的電話是我接的,沒錯,盛錦世,我是騙了你,魏司從來就沒有和我在一起,那天晚上是我故意拿他手機騙你的,可是你現(xiàn)在又回來干什么!?” 盛錦世怔忡地看著她,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徐小妙邊罵邊哭,她氣忿地cao起湯煲用力朝盛錦世扔去,“給我滾回香港去!” guntang的湯水灑向盛錦世,他倒不在意這種低伎倆的撒野,身形一閃就過了,可沒想到魏司卻很緊張,徒手就去擋湯煲,“碰!”地一聲,湯湯水水淋了魏司一胳膊都是,他咧了咧嘴,顧不自己的手疼,回頭去問身后的盛錦世,“你沒燙著吧。” 盛錦世怔了一會,他看著魏司手袖全濕了,隱約可見迅速泛紅的肌膚,“你手燙傷了,我去拿藥。” “沒什么事,一會就好了,你沒燙著就好?!蔽核拘α诵?,捂著手臂轉(zhuǎn)過身對嚇白了臉的徐小妙說:“徐小妙,我不管你曾經(jīng)干過什么,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們連朋友都不是了,你走吧?!?/br> 徐小妙紅著眼睛看了他倆好一會,又氣又不忿一跺腳,“你們,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我要告訴外邊的記者你們是同性戀!” 她說完就跑到門口正拉門時,身后傳來盛錦世清冷的聲音,“徐小姐,如果你敢在外頭亂說一個字,我能保證,你的人身安全將無法保障,請好自為之?!?/br> 徐小妙的肩膀不由顫抖了一下,盛錦世這個人看著優(yōu)雅俊美,談吐得體,實則跟他父親盛寧宇一樣涼薄無情,做事狠絕,她戰(zhàn)栗地轉(zhuǎn)過臉,望著那兩個人,然后抿緊了泛白嘴唇,頭也不回地推門而出。 一餐飯因為徐小妙而搞砸了,但卻讓盛錦世和魏司的心靠的更近,他們之間的心結(jié)全都解開了,所有的一切都豁然開朗. 當初稚嫩的愛情其實并非牢不可破,因為太過年輕,太過執(zhí)著,反而滋生了許多一時氣盛的不信任和誤解,就像那新冒的花枝,看著無比新鮮美麗,實際輕輕一掐就斷了。 盛錦世默默地幫魏司上藥,他低著頭,很認真也很仔細地為魏司的抹著藥膏,魏司一動不動地望著他,這個時候的錦世就像九年前那個純凈的棉花糖男孩。 他記得自己以前愛玩愛皮,有幾次在學校搞傷了都是盛錦世幫忙上的藥,微風拂過的草地上,穿著白襯衣的小盛同學一臉認真地用家里帶來的藥膏給魏司擦腿傷,他緊張又嚴峻的表情好像自己最心愛的玩具破損了,在一點一點地用心縫補,那個時候的魏司受之坦然,一臉春風得意,邊享受著盛公子邊哼著口哨。 許多過往在腦海里翻騰,那些溫暖的日子就要回來了,魏司笑瞇瞇地望著他,然后伸手去揉揉他的發(fā)頂,盛錦世抬起頭來,琥珀般的眸子亮晶晶地看著他,魏司彎著眼睛笑:“你現(xiàn)在這樣子真好看,跟以前一樣?!?/br> 盛錦世臉色紅了紅,又低下頭,“剛才干什么要替我擋,那湯煲又砸不到我?!?/br> “我那不是擔心你嘛,哎,你別占了便宜還賣乖啊,我都是一片好心呢?!蔽核鹃_始發(fā)揮熊孩子的特性,死皮賴臉又得寸進尺地說:“錦世,要不今晚住這好嗎?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有好多話都想跟你說呢。” “你不是還在拍戲嗎?怎么能隨便出劇組過夜?!笔㈠\世把藥箱整好,準備拎起來時,魏司又一手抓住他,仰著頭乞求道:“就一晚好不好,我會跟喜哥說的,明天一早就回去,我真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br> 盛錦世低頭看看他,抿了抿唇,又牽強地說:“可是…….我沒衣服換?!?/br> “唉喲這是什么理由啊,我有啊,雖然不是啥dior阿瑪尼的,但也不會差啦?!蔽核咀ブ环?,接著像小時候一樣直接攬上他肩膀笑瞇瞇地說:“我?guī)闳ノ曳块g參觀參觀,里頭可有看頭了。” 魏司的房間在二樓,是一間坡頂小屋,盛錦世一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魏司口里的可有看頭是什么意思,里面的壁紙全是如大海般的蔚藍色,有無數(shù)零星的小船散布印在壁紙上,天花板上是一片墨色星空,許多星星環(huán)繞著一個發(fā)著光芒的月亮,靠飄窗的棕色木架上擺滿了小小的玩偶和公仔,旁邊的木柜子里還放了一柜子的小汽車小玩意,最后書桌正面的墻上貼了一張香港地圖,有個地方被紅筆畫上了重重的一圈,并且用綠色大圖釘釘上了。 盛錦世走過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那是自己在香港的地址。 他不知道該說什么,所有人走進這間房都會以為魏司童心未泯把自己的房間裝修成兒童房,而只有盛錦世知道,這間房的布置與他九年前自己海城家里的房間布置一模一樣,簡直就是另一個小盛同學的睡房,而那些放在木架上和木柜里的舊時玩具,全是當年盛錦世送給魏道的,自從盛錦世走后,全被魏司統(tǒng)統(tǒng)沒收據(jù)為己有,為此魏道還跟魏司生氣了好幾天。 盛錦世垂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的眼眶有點發(fā)紅,一向平靜淡漠的臉此時已經(jīng)無法克制地流露出復雜的表情,感動、傷懷、內(nèi)疚,最終還是深深的愛,他一手撐在桌面上,聲音有些哽咽,“你為什么要做成這樣?” 站在他身后的魏司笑了笑,上前從后面抱住了他,輕輕地在他耳邊呼吸,“因為我太想你了,我一直好想去找你,可是我沒有勇氣,我知道我不應該等到這個時候才見你,我一直想變強變得有成就,以為那樣才有力量將你帶回來,但我沒想到你會跟杜一昕……你們不是真的對嗎?” 魏司俯在他耳邊閉上了眼睛,他的心臟在狂亂的跳,雙手緊緊環(huán)著懷里的人,他不想再失去,這次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的錦世離開,魏司甚至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杜一昕還不放手,他就干脆直接把那家伙給綁架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