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他偏了偏頭,身邊坐著的男孩子忙打開桌上的香煙盒,麻利地拿出根香煙,放在盛錦世嘴里,然后殷勤地點燃,盛錦世吸了一口,很優(yōu)雅地吁出個漂亮的煙圈,然后淺淺地笑了笑,“既然他們想來玩,那就一塊玩好了,不過,我怕你們玩不起?!?/br> 盛錦世說話時眼角瞟了一眼站立的魏司,似乎是對著他說的。 魏司通紅著眼睛盯著他,牙齒已經(jīng)咬出了咯咯聲,他沉默地佇立著,像一尊黑暗中隨時都能噴出火來的神像,他下一個動作已經(jīng)想好了,他要沖上去把這個貴公子提拎起來,像小時候一樣,騎壓在身下痛打一頓! 身邊的于奇卻是謅媚地笑道:“好啊好啊,我就說還是盛少通情達理嘛,這全城的人誰不知道盛少玩的開,混的也開,呵呵呵,我們什么都玩得了,只要盛少高興,想玩什么隨便使喚。” 盛錦世挑眉看了他一眼,唇角含著笑,俊美的笑顏讓所有人都看入了迷,他傾前一些身子,用夾著香煙的手指了指于奇,“你叫什么?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br> 于奇一聽大為感動,忙一步上前幾乎是半蹲在他腳邊,十分狗腿地謅笑:“我叫于奇,是星亞的藝人,我在星亞待了八年了,對星亞可有感情了,星亞就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呃,星亞是你的衣食父母,那我是你的什么?”盛公子笑得更歡,他一笑一蹙簡直像鏡花水月般動人,頭頂?shù)臒艄獯瓜聛恚吃谒晟难劬?,如同暗夜明珠般熠熠生輝。 周圍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目光全流連在他微翹緋紅的唇角和開了兩個扣子的脖頸上,面前的于奇更是驚喜若狂,他癡迷地直接跪在地上,呵呵地笑著應道:“盛少您當然就是我的心肝寶貝啦。” 盛錦世咪咪笑著,身子往后傾,將長腿肆無忌憚地架在于奇肩頭,很輕傲地說:“這樣啊,那就舔我的鞋好了,讓我看看你有多寶貝我?!?/br> 全場人都轟然大笑,只有魏司一個人幾乎快站不穩(wěn)了,他不能忍受他愛的人竟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的小世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變成上一世那個目中無人表里不一的公子哥,他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三年的盛錦世,而不是現(xiàn)在這個洋溢著放肆輕狂笑容的荒唐貴公子。 跪在地上的于奇太想紅了,他好不容易盼得個上位的機會,只要能攀上盛少,不要說舔鞋,就是讓他舔任何一個地方他都樂此不疲,于是,盛錦世的話一落下,于奇像貪食的動物般忙抱上盛錦世的小腿,他的動作越來越暖味,明明一開始只是吻著鞋子,不一會就順著鞋尖一路吻上筆直修長的小腿,眾人又是一陣大笑,于奇更是興奮,他捋過華貴的褲管,一截白皙如玉的小腿露了出來,燈光照耀下,那一小截小腿就像一段美玉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是比女人還要光滑漂亮的玉腿,簡直不該是個男人能有的。 正當于奇十分著迷地撫摸著這截小腿,準備親吻上去時,突然感到脖子一涼,整個人被股強力給拎了起來,還沒看清身后人就被重重地扔到邊角落。 魏司上前一把拎起盛錦世的襯衣領(lǐng)子,他赤紅的雙眼像會噴火的惡龍般死死地盯著這個人,抓著衣領(lǐng)子的手根根青筋爆跳,離他們最近的那個男孩子清晰地看見魏司的太陽xue正在突突直跳,臉上嚇人的模樣簡直如同惡魔附身。 女孩子率先發(fā)出聲尖叫,魏司猛一回頭,目光銳利無比地瞪著她,衣著清涼的女孩嚇得忙捂著嘴瑟縮著移到一邊,而另一個男孩也神情慌張地擺擺手,“我,我們只是……陪陪……” 魏司不再看他們一眼,他盯著自己面前的盛錦世,眉尖都擰成了一個結(jié),“錦世,你真不認識我?” 盛錦世被他揪著衣領(lǐng)子,神情卻是一付極為淡薄的模樣,他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會居然勾唇笑了笑,“我認識你,你是魏司嘛。” “那你為什么還…….”魏司感到喉嚨一陣沙啞疼痛,他沒想到盛錦世回答的這么干脆,他認得自己,原來他一直都認得自己,從香港回來到現(xiàn)在這個人是一直知道自己是誰,那么他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身后有人用力拉扯他,“放開盛少!你他媽是哪來的小子,敢動盛少不想活了!趕快給我滾出去!” 滿耳聒燥和劇烈的推搡都絲毫不能動搖魏司,他就這樣死死揪著盛錦世的領(lǐng)子,一直盯著他,仿佛要把每一寸眉目都鎖進腦海里。 二十歲的盛錦世與三年前沒有太多容貌上的變化,只是更漂亮和更冷漠,他啜著笑的眸子像是在看著一個笑話,除了諷刺就是不屑,魏司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那么深愛著這個人啊,魏司想了三年的人終于回來了,不管變成了什么模樣他都還是一樣的愛,這樣近距離的相望,讓魏司有種恍然隔世的悵然,他的手忍不住想撫摸這張熟悉的臉,濕熱的指尖剛剛觸碰到盛錦世的臉?時,卻像被凍住般停滯不前。 他的手被盛錦世扣住了,眼中的眸光又低了幾度。 “你想在這里打架么?還是想讓警察過來?”盛錦世居然還很悠閑地笑了笑,“在這種時候上頭條,對你不太好吧?!?/br> 魏司的瞳孔倏地收縮了一下,他沉默地凝視著盛錦世,半響后,猛地一拉將盛錦世拽了起來,然后也不顧其它人的目光,連抱帶拖地往外走,另幾人急了眼,上前吆喝著想攔住他:“干什么呢,小子你吃了豹子膽了!快放開盛少!” “都他媽給我滾!”魏司抓起桌上一個紅酒瓶用力一敲,“碰”地一聲爆響,玻璃渣子像雪花似飛濺開了,魏司冷著張臉環(huán)顧四周一圈,咬著牙吼道:“誰他媽的敢攔老子,我今天就跟他拼了!” vip房里的所有人都被他赤紅的雙目和狠絕的神情驚得退避三尺,他們中間大部分不過只是些出來混的富二代,誰也不想用命跟人玩,見魏司這付狠樣后,全部怔怔地后退著不敢說話。 于奇不知死活的還上前拉魏司:“哎哥們,你這是唱哪出啊,咱倆不是說了……” “滾你媽的!”魏司看都沒看他,一掌推開他拖著盛錦世往外沖,于奇在后邊死叫:“你,你不能帶盛少走啊,哎哎,哥們,你別過河拆橋啊,這本來是我的…….” 他的叫囂聲被魏司用力關(guān)上的門隔離在了身后,里頭頓時發(fā)出一陣尖叫嘶吼聲,阿po像才活過來似的,扯著喉嚨大叫:“都他媽的站著干什么!趕緊報警??!盛少被人打劫啦!” 夜生活才開始的城市,放眼望去都是一派燈紅酒綠,車水馬龍的鬧市街頭,魏司拖著盛錦世上了車,然后也不發(fā)一言地發(fā)動車子,他一腳狠踩油門,黑色奧迪像顆導彈一樣“嗵!”地一下子發(fā)射出去。 與魏司滿臉汗水冷凜的表情不同,盛錦世卻是一派悠然的模樣,仿佛他不是被人劫持出來,而是僅僅搭個順風車一樣自在。 兩人一路無話,魏司的汗水一顆顆地順著臉頰往下滴,他專注著開著車,嘴唇抿的緊緊的,抓著方向盤的雙手仿佛在與人搏斗般用足了十成的力,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看向盛錦世,仿佛自己在進行一場嚴峻無比的拉力車賽。 二十分鐘后,車子“碰”地一聲撞在了街邊的路燈桿上,車頂蓋凹了一大塊。 “cao!你妹的!”魏司用力捶了下方向盤。 這輛車子是魏國慶剛買給魏司的二十歲生日禮物,魏司平時一直舍不得開,只有偶爾晚上跟朋友出去喝喝酒才開出來,沒想到剛開就撞成這樣,更沒想到的是,讓他氣急撞車的人竟然是盛錦世,他曾經(jīng)還想著用這輛新奧迪載著盛錦世去兜風呢。 身邊的貴公子完全無視他的爆怒,甚至還頭靠著車枕,輕輕地吹了個口哨。 “你給我下來!”魏司拉著他連拖帶拽的在舊街上奔走,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在燈光幽暗的街道上,前方是魏司的舊家,已經(jīng)搬了三年了,門口的對聯(lián)還殘破的貼在上面隨風飄蕩。 魏司一手騰出來開了房門,然后另一手拽著盛錦世猛地一把推進黑暗的房子里。 他沒有給盛錦世回神的機會,而是像頭最兇狠的惡狼撲向這個貴公子。 沒有經(jīng)過任何思索,吻像雨點般落在盛錦世唇上,他咬得是那樣精準而兇狠,仿佛要把懷里這個人給吃進肚子里,噬心吞骨,連渣渣都不剩的全部吃進去。 兩片嘴唇糾纏在一起像不可分割的橡皮糖,磨擦,啃咬,流下一絲閃著血色的唾液。 “不要這樣對我,錦世,你知道我是誰,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喘息聲中帶著哽咽,在激烈的吻中魏司只感到更難過,他想念了這么久的重逢竟是今天這種局面,他在黑暗中摸索著盛錦世的臉,他要好好地看看這個人,到底哪里不對了,到底哪里出錯了? 窗外午夜的月光透過殘舊的窗簾照進來,映在盛錦世的臉龐上,一半是天使般的光潔,一半是黑暗中的陰沉。 他的表情沒有一絲溫度,像是名店櫥窗里精致完美的人偶,頭仰靠在窗戶上,微微張著被咬得通紅的嘴唇,很淡薄地說:“這都是你該得的,你沒什么好怨?!?/br> 這句漫不經(jīng)心的話頓時激起了魏司的憤怒。 “你說什么?為什么是我該得的!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是怎么過的?”魏司用力抓著他的肩膀,沸騰的胸腔快要爆開,他有太多話要跟盛錦世說,包括三年來的日日夜夜,包括他寫給他的日記,還包括最后那天晚上的電話。 盛錦世慢慢看向他,眼神復雜的像一汪波濤暗涌的湖水,就在魏司以為他會說出什么話時,突然間腹部傳來一擊猛烈的巨痛,緊接著臉上又被狠狠揍了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