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師尊嗎？

    金色的發(fā)冠早已不知所蹤，重重疊疊的赤霞紗在水中，如魚尾般向四面八方散開，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就像一條最艷麗的鮫人，拼命向他游來。

    莫長空無法呼吸，思緒開始模糊，視野在消失，什么都看不清楚。

    渾渾噩噩間，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他下意識地想掙扎，卻被緊緊抱在懷里。

    唇間傳來溫?zé)岬挠|感，有顆小小的御水珠被傳了進(jìn)來，這是潛水用的小法器，帶來新鮮的氣息，直接灌入肺部，重新喚醒了神智，把他從垂死的邊緣拉了回來。

    莫長空重新睜開眼睛。

    他看見了師尊……

    師尊見他醒來，松了口氣，拉著他的手，示意他好好抱著自己的腰，不要松手，然后努力地背著他往上游。

    莫長空第一次留意到，師尊的腰很細(xì)，柔軟結(jié)實，盈盈一握，摟在懷里，好像可以隨意擺布……

    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很喜歡……

    師尊似乎察覺了他的不堪心思，回過頭，再次吻上了他的雙唇，發(fā)出了細(xì)微含糊的聲音。

    莫長空緊張得渾身僵硬，不敢動。

    師尊有些焦急，懲罰般地輕輕咬了他一口，見他還是愣頭愣腦不開竅，便抓住他下顎，用舌頭靈巧地撬開齒間，頂著不準(zhǔn)合上，貪婪地索取里面的氣息。

    這種感覺……甜美，快樂，誘人。

    冰冷湖底，如在云端。

    第58章 欲望種子

    莫長空明白, 這不是吻。

    師尊只是想要呼吸，在不斷索取他口中的御水珠產(chǎn)生的生命氣息，獲取帶著他游出水面的力量。

    應(yīng)急之舉, 無人在意。

    師尊沒有把這個吻放在心上，上岸后, 他忙忙碌碌地給徒弟療傷, 處理后續(xù), 尤其是幻蜘蛛最后的詛咒，他非常擔(dān)心，找了幾個擅長解咒的朋友一一看過, 都沒發(fā)現(xiàn)問題, 實驗后確認(rèn)詛咒對器靈的影響很低。

    莫長空也沒感覺不適。

    師尊觀察許久, 終于放下心來, 等他傷勢好了，直接拖去東海，說是查漏補(bǔ)缺, 克服短板，逼著他下水學(xué)游泳，免得被敵人察覺弱點，戰(zhàn)斗中發(fā)生意外。

    莫長空學(xué)什么都聰明, 唯獨游泳很糟糕, 還有點懼水。

    師尊在東海邊漁村里建了個茅屋，買了條小船，每天帶著他出海打魚, 練習(xí)水性, 折騰了五年, 總算讓他學(xué)會了游泳。

    大海蔚藍(lán), 陽光透在礁石上，處處都是海葵、珊瑚和斑斕的游魚。

    師尊經(jīng)常拉著他，在水里穿行，抓螃蟹，撈海膽，找貝殼，還會故意模仿水草，拙劣地逗他笑。

    日子過得很開心。

    可是，莫長空每天夜里都會夢見那個冰冷寂靜的湖底，夢見那團(tuán)灼熱的火焰，夢見柔軟的唇，纏綿悱惻的吻，狠狠地撕咬，狠狠地吸吮，熱切瘋狂，醒來時，身邊卻是冰冷的，什么溫度都沒有……

    心里越發(fā)空虛難熬。

    他曾嘗試故意溺水，想讓師尊施救，可惜師尊吸取教訓(xùn)，總是帶著幾份御水珠，讓他的小計謀沒有得逞過。

    他也曾小心試探，主動提起往事。

    “赤霄山?。刻ｋU了，”師尊滿臉唏噓，“幸好為師反應(yīng)快，一個猛子扎進(jìn)去，聰明地想到怎么用御水珠保命，否則你就沒有了！”

    他根本不在意那個吻。

    莫長空茫然地思考，是不是……永遠(yuǎn)留在湖底的人，只有他？心里不對勁的人，也只有他？

    他瘋狂地想再試試……

    那天，閻羅殿的嚴(yán)千歲送給師尊一壇好酒，是用忘憂草和百味果釀的，微苦帶甜，師尊感覺不錯，多貪了幾杯，沒想到這酒后勁有點大，他直接醉倒在桌上。

    莫長空熟練地把他拎回房，喂了幾口溫水，然后丟上床，蓋好被子。

    師尊暈暈沉沉地睡了。

    莫長空本來想走，站起身時，忽然看到濕潤的唇，他的腦海里冒出一個大逆不道的念頭……揮之不去。

    師尊酒醒后，沒有記憶。

    他可以做任何事，為所欲為，無人知曉。

    所以……

    莫長空緩緩俯下身，盯著那魂思夢繞的所在，有些心慌意亂，他悄悄地向周圍看了眼，確認(rèn)沒有人發(fā)現(xiàn)，大著膽子，用手指輕輕地碰了一下師尊的唇，沾染溫?zé)岬臍庀?，然后放入自己的口中?/br>
    微甜的酒味，挺好吃的。

    師尊毫無防備地展開了身子，睡得很沉。

    他終于克制不住貪婪，低頭吻了下去。

    最開始只是輕輕的碰觸，然后用舌尖輕輕舔抿品嘗……提心吊膽，一觸即走，不敢索取太多。

    后來，他發(fā)現(xiàn)師尊對壞事毫無察覺，膽子越來越大。他去尋來各種美酒，“孝順”地送給師尊，師尊不明所以，又不愿推辭“乖”徒弟的好意，醉的次數(shù)多了不少。

    他的道德感遠(yuǎn)比人類淡漠，缺乏廉恥心，嘗到美味后，心里成了癮，行為越來越放肆。

    撬開齒間，纏繞唇舌，瘋狂索求。

    他明明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心卻陷入越來越痛苦的深淵，腹部就像有團(tuán)火焰在燃燒，無處釋放。

    師尊是個男人。

    他不懂感情怎么釋放。

    偶爾，師尊在迷迷糊糊間醒來，隱約察覺他做的惡行，想要詢問：“長空？我……剛剛有發(fā)生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