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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神有情,落了凡塵,和那凡夫俗子無異。 岳老夫子還是看他與文樂不喜,卻也不得為他嘆息,別扭地說:“倒是癡情?!?/br> 盛夏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兩人,手里端著一個小花籃,擱置在那桌邊,親自泡了一壺nongnong的茶,說道:“主子爺,您嘗嘗?!?/br> 冬日了沒什么好吃的,御膳房送來一些野豬rou,說是比一般rou質(zhì)更緊密。盛夏討了一塊,用鹽和胡椒碼上,掛在房梁上風(fēng)干數(shù)月,切成薄片供人食用。一塊嚼上好一陣子,越嚼越香。 岳老夫子年紀(jì)大了,牙口不好,捻著一塊慢悠悠地嘬著味道,說:“老夫等開年一過便請辭,帶著夫人回鄉(xiāng)下看孫子去?!?/br> 傅驍玉頭都沒抬,說道:“我記得尊夫人好像無所出?” “少管我的事兒!” 岳老夫子年紀(jì)比傅驍玉大了一半不止,還老和他斗嘴,也不嫌丟份兒,惹得盛夏彎著一雙眉眼,站在一旁笑。 “這國子監(jiān)的景色,我都看了大半輩子了,看走了好些人。”岳老夫子說著,指了指那院中最大的那棵夜來香,說道,“那棵樹是高祖讓種的,那會兒高祖喜愛詩詞,好些官生子來了國子監(jiān)為了討好上頭秉燭夜讀,到了晚上一個個困得直點頭。高祖喜愛他們勤學(xué),便讓人種了一棵夜來香,到了晚上一整個院子都是香味,沁人心脾。” 傅驍玉抬眼,他從未在國子監(jiān)留宿,還真不知道這棵樹竟是夜來香。 岳老夫子想起以前的事兒,就管不住嘴,說:“那會兒跟現(xiàn)在一樣,一堆皇家子女,個比個的金貴。” 傅驍玉對盛夏擺擺手,盛夏行了禮,拿著那小花籃離去,順帶著將院中伺候的太監(jiān)宮女們一并呵斥走,整個院子只留下傅驍玉與岳老夫子兩人。 “岳老教過今上嗎?” “你當(dāng)誰都跟你似的,一來就能上四品?”岳老夫子擺手,說“我那會兒只是個修書的,哪兒能教人。” 傅驍玉端著茶杯,問:“那依岳老所看,當(dāng)時高祖屬意誰?” 岳老夫子聽出了傅驍玉的套話,輕哼一聲,卻不岔開話題,道:“就非得把這些陳年舊事刨根問底?” 傅驍玉笑笑,將文樂在徐州的見聞毫不藏私地告訴了岳老夫子。 岳老夫子起初還當(dāng)個故事聽,聽到武帝時,冷著一張臉,氣得胡子都抖了起來。 “蔣玉、蔣玉,那狼子野心!” 當(dāng)日在邊關(guān),武帝親衛(wèi)兵三萬人,囊括莊鶴、王虎的幾百人小隊??傻人麄兓厝ブ?,武帝已經(jīng)薨了,他們被陳太守打成叛軍,落草為寇。武帝親衛(wèi)兵皆以廝殺匈奴為名,全數(shù)死在了邊關(guān),三萬人,沒有一個人活著從邊關(guān)回來。 只有蔣玉,帶著武帝薨了的消息,扶著一個空了的棺材回來。 說那邊關(guān)吃人,匈奴殺人以人頭算金錢,滿是黃沙的荒漠戈壁,守衛(wèi)邊關(guān)的將士們連一具全尸都得不到,到處都是只剩下身體的尸身。他們在戰(zhàn)場上沒找到武帝的尸首,怕是被匈奴割了頭拿去求賞了,便扶著空空的棺材回金林。 蔣玉是文帝與武帝身邊的人,伺候了多年,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話。 傅驍玉看著岳老夫子,問:“三萬人,沒有一個人從那戰(zhàn)場上活著回來,您信嗎?” 岳老夫子滿頭銀絲,似乎又白了幾分,喃喃地道:“蔣玉......” “他做了一個大局,將整個南朝玩弄于股掌之中?!?/br> 岳老夫子狠狠地閉了一下眼睛,將蔣玉如何入宮的事情說了一個遍,道:“若是他,便不可不多想。文帝繼位后,蔣玉的地位如日中天,蔣家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蔣玉以宦官為孽的理由,請求文帝將蔣家下放至蘭都。蘭都那個地方地杰人靈,蔣家不在文帝的眼皮子底下,可謂如魚得水。可他們沒安生過一段時間,便惹了不少的禍?zhǔn)?,被人參了一本。蔣玉第一時間給文帝告罪,并且不為蔣家求一次情,請求文帝秉公處理,這一個處理,把蔣家上上下下二百口人直接流放到了波斯那邊,據(jù)說最后活下來的,只有蔣家一個旁系小輩。 “蔣家在他幼時便送去了宮中做伴讀,雖說我不喜他,卻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是個極其聰明又極其用功的小孩兒。后頭蔣家落敗,擔(dān)憂蔣玉失去伴讀身份,平白浪費他與今上和武帝培養(yǎng)的感情,便給他下了藥......讓他昏睡著去了勢?!?/br> 傅驍玉手指微緊,不由得想起了周崇身邊那位,也是成年之后才去了勢,聽說要比那幼時去勢更加痛苦不堪。 “被親人背叛,他全數(shù)還給了自己親人,不顧血緣親情?!痹览戏蜃用约旱暮?,道,“你說這樣的人,會因為什么事情,要堂堂皇帝和三萬士兵的性命來平息他的仇恨呢?” 長生殿中,文帝坐在桌前看字畫,他半個身子都倚靠在桌上,這是他以前絕對不會做出來的事情。 皇家人,哪怕是跪著,骨頭也要硬。 只是從床上走到桌前,他就出了一身的冷汗。文帝喘著粗氣,別過頭咳嗽了幾聲,生怕咳出的血沫沾上面前的墨寶。 “皇、皇上!”端著一盆熱水進屋的何蘊嚇了一跳,連忙放下盆,湊過去扶他。 將人扶到了椅子上,何蘊動作很利索,端茶倒水,將字畫放置在一個空置的瓶口中,擺放在文帝腿邊,方便他隨時觀看。 文帝瞧著他利索地動作,輕笑,說:“你這小奴才,年紀(jì)不大,伺候人倒是一把好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