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頁
周崇則伸手握住了嚴舟的,以為那些人看的是嚴舟,嘟囔一句:“都瞧什么呢,這明擺著都有主了還瞧!” 嚴舟失笑,被周崇煞有其事地話語逗樂,捏緊他的手心,兩人一步步朝著南岸城外走去。 嚴舟皮膚黝黑,為人剛正,在成年之后才去了勢,整個人穿上衣服瞧著與平常人并無兩樣。在宮中,太監(jiān)服都是深色的,嚴舟還從未穿過顏色鮮艷的衣服,今日被周崇迫著穿了米色短打,總覺得哪兒哪兒不對。 周崇看他不舒服的模樣,笑了下,從腰帶處掏出幾個銅板來,買了街邊的一包虎皮花生,一邊吃一邊說:“船兒穿淺色也好看,襯得人精神。” 嚴舟無言地看著他,嘴里被喂了好幾顆虎皮花生,只能像個倉鼠似的囫圇著嘴說:“奴才皮膚黑,穿淺色就更黑了?!?/br> 周崇搖搖頭,一副你不懂的表情看著嚴舟,借著周邊還沒人,湊近嚴舟耳邊說道:“像海邊兒捉蝦的小漁夫,壯實得很,身子還特別禁主子弄,對不對?” 嚴舟耳朵紅了個遍,不再開腔了,嘴里含著那幾?;ㄉ?,就是不肯咬下去,怕這清脆的聲響打斷兩人之間的曖昧情思。 正說著呢,從城外回來好些個打漁歸來的漁夫,還真和嚴舟穿得差不多,無袖短打,戴著寬檐的帽子,皮膚被光照著更為透亮。 周崇大笑,惹得嚴舟不再理他,大步朝著前面走去。 嚴舟正臉紅著呢,突然一個大大的帽子罩住了自己的臉,他扭頭一看,周崇把一枚碎銀丟給了路邊被搶去了帽子的漁夫,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去。 “我家船兒臉紅的樣子太好看了,舍不得讓別人瞧見。” 嚴舟聽這話說得更是不敢抬頭,將那帽檐拉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任由周崇拉著他往前走去。 夕陽被海面的層層波浪反射得仿佛一地碎玉,粼粼光亮十分漂亮。 兩人就這么手拉著手往那邊防處走去,遇見一位將領,將他們攔住。 周崇大方站著任他打量,說道:“還望將士通報一聲,就說金林來的人,排行老九,求見文長征將軍。” 將領看他穿著普通,也不見得是什么金貴的人,一時犯了難。 周崇摸摸自己下巴,從兜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頭刻的蛇銜尾,成頭尾相連的姿勢。 將領瞪大了眼,說:“少——咳,您先隨我進營中來?!?/br> 作者有話說: 祝青松:啥啊咋了啊別瞞著我啊到底啥意思啊怎么個情況啊? 第113章 炸面果 玉佩是文樂的。 周崇一直知曉文樂手里頭攥著一股子勢力,但是他沒多問。 在那宮墻之中,嚴伯就曾經(jīng)問過周崇,說:“少將軍軍權被扒了個干凈也毫不在乎,只怕還留有后手?!?/br> 周崇想了一番,打斷了嚴伯的話,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保命法子。我手里空無一物時,文樂便愿意跟著我謀大事。我現(xiàn)在還沒登上那位置,就學著父皇懷疑鎮(zhèn)國將軍擁兵自重、功高蓋主那般,那我和他,有何區(qū)別?” 自此之后,嚴伯不敢再在周崇面前說起文樂半句不是。 果不其然,周崇離開金林之前,文樂給了他一塊玉佩。 蛇形,頭銜尾,首尾相連,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便是文樂手里頭那股勢力。 跟著那將領走到一處空宅子之中,這會兒正是吃飯的時候,別說文長征了,普通士兵都滿腦子鉆那伙房,沒誰有功夫搭理他。 將領拱手行了禮,說:“料想公子是少將軍的摯友,請先在此等候,屬下去通報?!?/br> 周崇點點頭,待人走之后,拉著嚴舟四下瞧瞧。 宅子沒有人住的痕跡,空空蕩蕩的,正屋連個茶水都沒有,只有幾張椅子。 嚴舟取下帕子,將幾張椅子上的灰塵都擦了個干凈,收拾一會兒后,屋子看著亮堂不少。 外頭傳來了腳步聲,進來的男子十分高大,與那匈奴人差不多,身材也壯實,胡子拉碴的。身上盔甲沾著不知道哪兒來的血,瞧著十分嚇人。 周崇擰著眉,問:“可有戰(zhàn)事?” “戰(zhàn)事?”男子看了眼自己盔甲上的血,“哦”了一聲,說,“今天打到一只野鹿,殺了給夫人補補身子,倒是沒料到濺這一身血。” 周崇:“......” “你就是九殿下?” 話里雖喊的是殿下,語氣卻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偏偏男子長得十分壯碩,這話從他嘴里出來,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仿佛他天生就是這般臭脾氣,要真和那傅驍玉似的什么都憋著忍著,倒不像是他了。 周崇點頭,拱手行禮,說:“在下周崇,給文將軍見禮?!?/br> 這話一說,文長征的臉色就不那么好看了,似有些不耐煩,打量著周崇。 周崇也不知哪句話惹著文長征不快了,眉頭微皺,心里卻在飛速盤算著。 文長征不說話,看見椅子上的灰塵被擦干凈,便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嚴舟拿了個干凈帕子來,遞給文長征,說:“將軍不介意的話,可以用?!?/br> 文長征也不道謝,大剌剌地接過來往自己盔甲上擦,不一會兒一身的血氣都被那白凈的帕子擦干凈。 周崇吃不準文長征的性子,瞧瞧主位后,坐在文長征的對面,與其面面相覷,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