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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驍玉是負責調(diào)查這事兒的官員,吳絮不藏著掖著,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磕頭,將事情說了個清楚。 一旁的馬騁嘴角輕抿,指頭關(guān)節(jié)被他摁響了。 權(quán)家也亂成一團。 吳絮的爹是于家木匠坊的長工,帶著吳絮的娘親上門接孩子。 權(quán)謹站在他父母面前,說道:“如今于杉還未找到,吳小姐便留在府中休養(yǎng),如若想起了什么細節(jié),也便權(quán)府及時報官。” 吳絮爹娘再不喜也沒辦法,畢竟那權(quán)家金貴的小少爺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女兒出的事。 中午,文樂與傅驍玉去往吳絮所說的小樹林看。 這樹林外是小道,與城中最熱鬧的街道竟然只隔著一條小巷子。 地上有馬車的車轍痕跡,馬騁細致地查看了一番,瞥見了斷壁處,上前半步,拿著那破裂的布料與磚頭給傅驍玉看。 米黃色的罩紗,正是于三兒出門前穿的衣物。 那磚頭上還有血跡,早已經(jīng)干涸,鐵銹的味道十分濃烈。 文樂捻著那磚塊,說道:“我順著路走去瞧瞧?!?/br> 傅驍玉點頭,說:“我與馬騁在這兒等縣令的人過來。” 文樂騎上了大毛毛,大毛毛在權(quán)府待了許久,被養(yǎng)得膘肥體壯的,有些激動地在地上踏步。 “文樂!” “怎么了?” 傅驍玉看著他騎馬就有些后怕,像是看到他在戰(zhàn)場廝殺一般。 “小心些?!?/br> 文樂握緊韁繩,從腰帶處抽離一把長鞭,在那斷壁處一掃。 那處本就破裂不堪,被摻著內(nèi)力的鞭風直接碾碎,落了一地灰塵。 文樂這才收回了鞭子,說道:“如若真遇著那拐子了,他們才應(yīng)小心些。” 馬蹄聲漸漸走遠,傅驍玉的心恍若擂鼓。 讓他心動的文樂,遠不止那嬌憨可愛模樣。 浴血奮戰(zhàn),揮手間奪人性命的嗜殺,也同樣讓人移不開眼。 傅驍玉按下亂了的心跳,收回了眼神,與馬騁在原地看了看,比對了一下車轍的痕跡。 馬騁比平時要遲鈍半分,眉頭也皺得很緊。 不等傅驍玉張口問他,馬騁便說道:“主子爺,昨日發(fā)生的事情,吳小姐事無巨細地說了。于少爺,用的是我教他的功夫?!?/br> 馬騁偷懶,給了于三兒一本拳法,外加練練馬步就完事兒。 多說的那句話,就是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之下,如何脫身。 第一下,砸人喉結(jié)。 第二下,斷人鼻骨。 第三下,切斷下路。 昨日于三兒使用得很好,他甚至救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馬騁捏著磚頭,低聲說道:“我若是......再細心些教他就好了?!?/br> 至少他還會學些別的,說不定他也脫身了呢? 陸洲的縣令是不靠譜的,傅驍玉都在陸洲待了三四日,那人竟是一點消息都不知。 馬騁派人去縣城找那縣令,對方才知道文帝眼前的紅人傅驍玉來了陸洲。 官服穿得亂糟糟的,邊跑邊扶帽子。 這秋雨也下了起來,路上濕滑,落下靴子一片的泥濘。 “下官、下官有失遠迎?!?/br> 傅驍玉抬頭看了看陰沉的天空,說道:“陸洲城內(nèi)孩童失蹤的案宗,都送到權(quán)府來。另外,所有捕快捕頭,在城中搜捕,給我挨家挨戶地搜,若有違抗者,直接收押?!?/br> 文樂回金林沒待幾天,就說要去瞧小舅舅權(quán)謹娶親,去了陸洲。 可誰都知道,文樂是追著去陸洲干欽差大臣的活兒的傅驍玉去的。 沒了文樂,周崇的孩子氣也少了很多。 臨走前,他給了文樂一個小任務(wù)。 莊鶴與王虎是個人才,糖與鞭子,都得給到實處。 武帝之子的名號,實在是站不住腳。 周崇想著陸洲的事兒,外頭進來一個小太監(jiān),遞上來一張紙條。 周崇看完之后便燒了,與身后給他捏肩的人說道:“文樂的小表弟讓人拐了?!?/br> 嚴舟動作一頓,說道:“可嚴重?” “不知道,還在查?!敝艹鐢Q著眉頭,說道,“除了文樂與傅驍玉以外,還有鎮(zhèn)國府與傅府的勢力在,應(yīng)當沒什么大差錯?!?/br> 嚴舟點頭。 他對周崇有著十分盲目的信任,若是周崇說是,他就覺得是,若是周崇說不是,他就覺得不是。 屋子里去了旁人,就剩他們倆。 嚴舟讓那安神香熏得有些犯困,周崇一邊練字,一邊偷摸著打量他。 隔著珠簾,嚴舟靠在柱子上,困倦得很,頭一點一點的。他生來就高大,皮膚也黝黑。看著格外不好相與的模樣,卻生了觀世音一般的眉間痣。 周崇有段時間特別喜歡觀音像,明明殿里的人不拜佛不信道,卻擺了不少的觀音像。那悲天憫人的模樣,俊美與柔情結(jié)合得天衣無縫。 拂開珠簾,周崇走到了嚴舟跟前,摟著人的腰,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嚴舟猛地清醒過來,沒回過神,就已經(jīng)被安置到了溫柔干燥的被窩里。 “殿、殿下,奴才該死?!?/br> 周崇拿著書坐在床沿邊,手摁著嚴舟肩頭往下,說:“天涼了,金林可不比陸洲暖和。你先幫我暖著被窩,等熱乎了我再睡?!?/br> 嚴舟聞著被子里的味道,是淡淡的檀香味,那是周崇身上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