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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世子風(fēng)流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秦澈撇著嘴巴很不甘愿:“父親——”

    秦子臻懶得理他,揮揮手,讓人將他帶走,小家伙被他老子強(qiáng)力鎮(zhèn)壓,臨走時,秦澈還不忘大聲喊:“那我明天過來,父親不許趕我走?!?/br>
    秦子臻唇角一抽,若不是小九仍在昏迷當(dāng)中,他一定會把那小子有多遠(yuǎn)趕多遠(yuǎn),太沒有電燈泡的自覺了,也就是小九寵著他。

    外面的天空仍舊漆黑一片,秦子臻靜下心來,今日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警醒,人脈太少,他太自以為是,有些事情不是只憑他一己之力,就可以完全掌控。

    另外,他身邊的侍衛(wèi),對付一般高手還行,但是對付訓(xùn)練有素專門殺人的死士,很明顯差了一大截。

    秦子臻從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建立自己的勢力。

    天還沒亮,侍衛(wèi)前來跟他匯報,刺客身上除了一塊令牌,查不出任何線索,并且京兆尹的態(tài)度很奇怪,雖然吩咐了下面的人去查辦,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并不想管。

    秦子臻沉默了片刻,刺客查不出線索,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京兆尹如此躲避,卻在他的料想之外,除非……

    除非京兆尹察覺了什么。

    秦子臻微微皺眉,今日精神力消耗太大,異能尚未恢復(fù),不能用精神力掃描進(jìn)行查探,要不然哪里用得著如此麻煩。

    侍衛(wèi)交出一塊令牌:“這是刺客身上搜到的?!?/br>
    秦子臻神情淡漠,掃了令牌一眼,上面的圖形了然于心,曾經(jīng)他確實(shí)見過,然而正是因?yàn)樗娺^,所以才不敢肯定這是不是一樁栽贓嫁禍。

    刺客不外乎來自三個地方,平西王府,承恩侯府,還有皇宮,其中平西王府可以排除,只要平西王不是傻的,沒有探清他的底細(xì)之前,平西王不會再次動手。

    至于承恩侯府,他們之間盡管有大恩怨,但是承恩侯府自顧不暇,要想動手早動手了,何必等到此時,更重要的是,近日他對承恩侯府盯得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蛛絲馬跡。

    剩下的只有皇宮了,原本,他以為會是太子,胖子提醒過他,太子對謝九思的選擇很不滿。故而近日他對太子盯得緊,這枚令牌的圖形,他在太子?xùn)|宮見過。就連太子的行程,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不信,在他的眼皮底下,太子還能抽出親衛(wèi)行刺。

    ☆、 第061章

    謝九思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醒來的。

    第一次同床共枕,他蒼白的臉色泛起了絲絲紅暈,秦子臻的睡顏很好看,五官分明,眉毛濃密,緊閉的眼睛睫毛長翹,薄薄的嘴唇透著說不出的感性。

    他伸出手指,劃過秦子臻的臉頰。

    床上的人,倏然睜開雙眼,黑亮的眼睛隱隱藏著一抹笑意,戲虐道:“看傻了?”

    謝九思白他一眼,猛然想起自己還在他懷里,羞得他急忙就想起身。

    “別動?!鼻刈诱閿堊∷难骸澳氵€有傷,先躺著。”

    謝九思瞳孔一縮,想起昨夜的那場刺殺,連忙問道:“澈兒呢,他有沒有事?”

    秦子臻摟住他,沒好氣地說:“那小子好得很,有事的是你,若不是昨夜傳喚了太醫(yī),你打算隱瞞到幾時?”

    謝九思心中一緊,大腦一片空白,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一顆心就像被什么東西緊緊拽住一樣,難受得喘不過氣,他知道了。

    秦子臻嘆息了一聲,看見他的模樣,再大的怒火也消了:“別怕,有夫君在,你會長命百歲?!?/br>
    謝九思苦澀地一笑,只以為他是安慰自己,不愿給他潑涼水,輕輕點(diǎn)頭:“我信你?!?/br>
    秦子臻目光鄙視,撒謊也不打草稿,糊弄他呢,不過,看在他明知自己命不久矣,還要安慰自己的份上,秦子臻大度的決定原諒,笑著說:“別擔(dān)心,我心里有數(shù),你的毒雖然麻煩,但也不是沒法醫(yī)治,我會為你尋盡名醫(yī)?!?/br>
    謝九思眼眸一暗,幽幽嘆道:“其實(shí),你又何必呢?!本退憬舛玖?,他的身子骨也壞了,根本活不了幾年,他的身體,他自己一清二楚。

    秦子臻瞪著他:“你小看我。”

    謝九思失笑,心里暖意融融,臉上的表情不自覺的柔和起來,余生能有他陪伴,他覺得此生足矣!轉(zhuǎn)而問道:“昨日的刺客,可有頭緒?”

    秦子臻蹙眉,起身穿好衣裳,拿出令牌遞給他:“除了它,別無線索。”只是,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頭緒,昨夜行刺主使之人,定是他近些日子忽略的人,否則他不會沒有任何線索,太子、五皇子、靖安侯、承恩侯府,還有平西王府都可以排除懷疑。

    這個幾個地方,除了平西王府以外,他都盯著,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不妥。

    謝九思眼神微閃,目光緊緊盯住令牌。

    秦子臻道:“你認(rèn)識?”

    謝九思似悲似喜,表情極其復(fù)雜:“我在東宮見過。”

    秦子臻道:“不是太子。”

    謝九思聞言一愣,很快陷入了深思,既然他這樣肯定,那么不是太子又是誰?倏然,他的臉色一變,緊緊握住令牌的手,印出深深的痕跡,像是要把令牌捏碎了一般。

    “快松開?!鼻刈诱椴粣?,急忙把令牌從他手中取出來,心里有些氣惱,小九太不知愛惜自己。

    謝九思看著前方渺然出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道:“去把我的輪椅推來?!?/br>
    秦子臻不贊同:“你的身子還沒好,不宜下床走動。”

    謝九思頗為無奈,使勁推了他一下:“一點(diǎn)擦傷而已,我又不是紙糊的,快去?!?/br>
    秦子臻撇了撇嘴,可不就是紙糊的嗎?當(dāng)然,這話他只能埋在心里,他見小九堅持,轉(zhuǎn)頭吩咐了一聲,然后笑嘻嘻的上前:“我來給你穿衣裳?!?/br>
    謝九思一臉黑線,穿衣裳就穿衣裳,干嘛動手動腳。

    拗不過他,只能依著他,謝九思有些頭痛,他心里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預(yù)感,此生再無出頭之日……

    下人很快把輪椅推過來,謝九思瞥了秦子臻一眼,伸出雙手:“抱我上去?!?/br>
    秦子臻勾唇淺笑,他對這活計很樂意,彎腰把愛人抱起來。

    謝九思坐在輪椅上,將手探入扶手下方,輕輕撥弄了幾下,“嚓咔”一聲,夾層里掉出一塊東西。

    一塊黑漆漆的牌子,印刻著一個暗字,給人一種神秘肅殺之感。

    “這是……”秦子臻眉梢一挑,原本懶散的感覺一掃而空,他的心情頗為愉悅,這塊令牌應(yīng)當(dāng)就是鎮(zhèn)國將軍留給小九的東西。秦子臻心里蕩漾了,小九能將這樣的秘密告訴自己,可見他愛自己極深。

    謝九思露出懷念之色,手指輕輕撫摸令牌,緩緩道:“外祖父麾下八十萬大軍,手握大昭一半兵權(quán),皇上忌憚他,卻又不敢殺了他,外祖父在民間威望極高,高到功高震主……”

    “可是……”

    謝九思娓娓道來,一點(diǎn)一滴訴說曾經(jīng)的往事!

    原本,鎮(zhèn)國將軍府勢大,根本不會敗得那么快。

    鎮(zhèn)國將軍看人的眼光雖然不好,卻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如果不聰明,他也不會成為大昭的一尊殺神———戰(zhàn)無不勝。

    先皇在世的時候,鎮(zhèn)國將軍明白自己功高震主,但是他更明白,只要他上繳兵權(quán),他這一脈,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然而不交兵權(quán)也不行,一頂謀反的帽子扣上來,他也同樣討不了好。

    當(dāng)時他就在思考,兵權(quán)肯定要交,但是怎么個交法,卻得由他說了算,至少他得給旗下將士,安排一條出路。他知道,皇上絕對不會重用他的人。

    杯酒釋兵權(quán),這是一出君臣相得的好戲,一切都往好的放向發(fā)展。

    只是,他千算萬算,怎么也沒有想到,唯一他只算漏了自己的女兒。

    閔婉柔愛慕太子,消減了腦袋想當(dāng)太子妃,設(shè)計了一場相遇的好戲。

    先皇對此樂見其成,一道圣旨下來,閔婉柔入住東宮。

    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用在閔婉柔身上,再貼切不過。幫著夫家,坑娘家,也只有為愛沖昏頭腦的女人才敢做。

    當(dāng)今皇上,不僅疑心很重,比之先皇,他的心腸更狠。女人對于他而言,除了生孩子以外,僅剩的價值大概就只有利用和不可以利用。

    本來,鎮(zhèn)國將軍只要上繳兵權(quán),憑著他的名聲,至少能保子孫三代富貴??墒?,女兒當(dāng)了皇后就不同,他的身份成了外戚,他的外孫是太子,無形中,將他卷入黨爭。

    其實(shí),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只要鎮(zhèn)國將軍府不倒,皇后穩(wěn)坐中宮,太子繼位名正言順,這是一件好事。

    然而壞就壞在閔婉柔被嫉妒沖昏腦袋。

    太后娘家也有侄女入宮,但是那又如何,根本威脅不到皇后的位置。

    閔婉柔心里不甘心,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皇上透漏將軍府的事情,踩著將軍的下屬上位。在她的眼里,父親的下屬而已,犧牲了就犧牲了,只要無損將軍府的利益,其余事情,她不會放在心上。

    她忘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牽一發(fā)而動全身的道理!

    宮里的生活讓她的眼中只有算計,只有自己的利益。

    鎮(zhèn)國將軍安排在軍中的心腹,不是莫名其妙被貶,就是意外身亡。

    這件事,很快引起將軍的注意,一查之下,問題出在兒子身上,兒子透漏給女兒,女兒又透漏給皇上!

    軍中人脈損失大半,這個時候,鎮(zhèn)國將軍就知道,如果不趕緊準(zhǔn)備后路,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試想,他早已經(jīng)離開軍中,竟然還留了一手,在軍隊安插了不少人手,皇上知道這件事情,豈能容得下他。

    鎮(zhèn)國將軍失望不已,閔天陽是將軍府的繼承人,行事如此不謹(jǐn)慎,這讓他如何放得下心。

    女兒,他更是連提都不想提,自此,鎮(zhèn)國將軍與女兒形同陌路。

    閔天陽悔痛不已,心知闖了大禍,跑去跟皇后吵了一架,徑直去了邊疆,只可惜一去不返。

    皇后心里后悔了,只是大哥死了,父親根本不理她,后悔也晚了。

    鎮(zhèn)國將軍如履薄冰,行事更加小心,為了保住旗下心腹不被趕盡殺絕,他組建了一支暗隊,將他們影入暗處,以令牌為號。

    他想給閔家留一條后路,這塊令牌如果不是發(fā)生了意外,根本不會落到謝九思手上。

    八年前,邊關(guān)告急,鎮(zhèn)國將軍一脈,全部戰(zhàn)死沙場,將軍府突降天火,燃燒了三天三夜,滿門不存。

    唯一只有老管家活了下來,當(dāng)天他不再府內(nèi),沒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自從那一天以后,謝九思身邊多了不少人監(jiān)視,老管家也在一日之后,不小心死于馬蹄之下,只可笑大街上人來人往,那馬瘋的太是時候。

    將軍去世的頭幾年,謝九思的屋里經(jīng)常會被翻得亂七八糟,中毒,落水,他的各種意外不斷,他能活到現(xiàn)在,還多虧了人家沒有下狠手。

    東西一天沒被找到,那人不會讓他死。

    謝九思沉默了片刻:“若是我所料不錯,刺客應(yīng)當(dāng)是沖我而來?!蓖庾嬖谲娭懈詈?,哪怕他已經(jīng)過世,仍然很多人惦念于他,自己手中有令牌,又和平西王世子一起,皇上不心生忌憚才怪。

    ☆、 第062章

    秦子臻心中了然,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是平西王最寵愛的兒子,京城人士深信不疑。

    有了這個前提,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西北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小九手中握有鎮(zhèn)國將軍遺留下的人脈,他同自己一起,西北如虎添翼,皇上不會容得下他,但又不能光明正大殺了他,所以才會派人前來行刺,繼而嫁禍給太子。

    秦子臻諷刺的彎起唇角,看樣子,皇上對流著鎮(zhèn)國將軍血脈的太子很不滿意。

    更重要的是,近些日子,他確實(shí)忽略了皇上。

    他以為,如果沒有令牌一事,皇上短期之內(nèi)不會沖他發(fā)難,所以他對皇宮的監(jiān)視重點(diǎn)放在御書房,皇上私底下吩咐了什么,很容易被他忽略,人的精力畢竟有限,他不可能時刻注意每一個地方。

    人有千慮必有一失,他猜對了開頭,卻算錯了結(jié)尾!

    威脅到自己皇權(quán),皇上不會顧忌平西王,只會殺了他或者小九以絕后患。

    秦子臻心念微動:“天香樓的掌柜……”難道就是鎮(zhèn)國將軍留下的人,他記得,第一次同小九用飯,王掌柜似乎提起過令牌。

    謝九思略為驚訝:“你怎么知道?”他心中繼而一緊,如果阿臻猜到王掌柜是誰,那么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