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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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臻道:“你別笑掉大牙了,前天還給端王去信,今天就對皇上忠心耿耿,敢做不敢認(rèn),算什么英雄好漢,林興言都承認(rèn)了,天下是太后家的,當(dāng)時很多人都聽見,皇上不信可以問問?!?/br> “無恥小兒!”承恩公又急又氣,心里猶如驚濤駭浪,他跟端王寫信,秦子臻如何得知。 皇帝眼神暗沉如海,目光移向兩位欽差。 陳大人暗暗叫苦,這句話分明是平西王世子說的,林興言當(dāng)時只是沒有反駁,然而平西王世子剛才也說,林興言承認(rèn)這句話,并不是林興言說了這句話,這里面的學(xué)問可大了。 王大人心里很糾結(jié),其實(shí)他很想狀告平西王世子,但他又怕有什么圈套,吃虧吃得太多,他現(xiàn)在有些草木皆兵。 兩邊都不能得罪,兩位欽差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 秦子臻干脆打斷他們:“行了行了,怕東怕西的,就知道你們不敢說,承恩侯府果然勢力龐大,本世子佩服。” 一定大帽子蓋上去,他們哪里還敢遲疑,撲通一聲跪下:“回皇上,平西王世子所言屬實(shí)?!?/br> 皇帝面無表情,一雙手青筋凸起,可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怒極。 “皇上——?!背卸骱顕樀妹鏌o人色:“他們胡言亂語,還請皇上開恩,微臣萬萬沒有不臣之心?!?/br> 秦子臻冷冷一笑,他向來只信奉趁你病要你命,火上澆油道:“皇上可派人查看他的書房,書柜二層青花瓷,左轉(zhuǎn)三下,右轉(zhuǎn)五下,貪贓枉法魚rou百姓,承恩侯哪樣沒做全?!?/br> 承恩侯驚恐萬分,皇帝面色卻是一沉,只問秦子臻:“你是如何得知?” 秦子臻毫不猶豫賣隊(duì)友:“父王告訴我的,他害我在京里受欺負(fù),真有先見之明,禮部尚書自己的事情都理不清,居然還來找我茬,他剛生的小兒子,其實(shí)是他孫子,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你……你……”禮部尚書面色慘白,嚇得暈了過去。 秦子臻撇了撇嘴:“真沒用?!?/br> 皇帝眼睛微微瞇起,平靜的口吻暗含脅迫:“你說平西王?!?/br> 秦子臻笑意深邃:“是啊,父王可疼我了,他說讓我把京城,當(dāng)成自己家一樣,受了委屈不用怕,皇上會為我做主?!?/br> 皇帝眼眸一暗,臉上和悅顏色:“他說的不錯,平西王世子只管安心,京城沒人委屈了你?!?/br> “謝皇上?!鼻刈诱樾Φ盟烈?。 皇帝卻有些想不明白,這樣重要的秘密,平西王世子怎會輕易吐露。 不,不對,平西王世子應(yīng)當(dāng)只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無法無天,平西王怎會把這樣重要的秘密告訴他。 皇帝心里很忌憚,承恩侯府的密室,就連他都未曾聽說,平西王世子居然一言道破。 平西王究竟有何用意? 秦子臻氣定神閑,冷眼看著皇帝深思,只在心里冷笑,由得他們互相牽制。 皇帝心里越是忌憚,對他只會越客氣,沒到撕破臉的那一天,他在京城安然無虞。 同樣,由于皇上的牽制,平西王一定會小心行事,為了不要露出馬腳,起兵造反的時間肯定會遲延不少。 這樣就可以為他迎來不少時間做準(zhǔn)備。 ☆、 第034章 皇帝一聲令下,御林軍和太醫(yī)分頭行事。 承恩侯驚得冷汗淋漓,恨恨地瞪著秦子臻,簡直恨不得把人碎尸萬段。 另外幾位大臣也不好過,自家兒子的傷,他們再清楚不過,就連皮都沒擦破一塊,太醫(yī)若是去看了,皇上面前肯定穿幫。 平西王世子好狠毒,結(jié)黨營私乃是皇家大忌,他們身上打上承恩侯府的標(biāo)簽,仕途恐怕也要到頭了…… 時間一點(diǎn)一滴流逝,朝堂上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 所有大臣看待秦子臻的眼神都變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平西王世子不好惹。 他們心里忍不住猜測,平西王世子究竟知道多少秘密,平西王究竟想干什么?自家有沒有把柄被人逮??? 一時之間,人心浮動。 秦子臻挑眉輕笑,有了這個下馬威,他想,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有誰不長眼睛。 前去取證的御林軍很快回來,手中拿著一疊私信還有一堆賬本。 皇帝臉色黑如鍋底。 這一天,朝堂之上風(fēng)云變幻。 誰都沒有想到,一夜之間,承恩侯被一擼到底。 太后大發(fā)雷霆,皇帝置之不理。 關(guān)系到自己皇權(quán),關(guān)系到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太后又如何,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皇帝仍然不給面子。 就因?yàn)樗腔实郏鸵驗(yàn)槎送跏撬H弟弟,就因?yàn)樘蟮钠珢郏萑痰囊呀?jīng)太久。 想起太后的偏心,想起承恩侯陽奉陰違,想起端王寫的信,皇帝心里恨極,下了狠手打壓承恩侯府一脈,除了一個空頭爵位,什么也不剩,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大世家,從此支離破碎。 秦子臻徹徹底底出名了。 回府后,他就發(fā)現(xiàn),宅子周圍多了不少來歷不明的人。 秦子臻嗤笑一聲,由得他們進(jìn)行監(jiān)視。 當(dāng)今皇帝是一個心胸狹窄的人,早從他下嫁?;酃鲝?qiáng)令世子進(jìn)京就可以看出這位皇帝猜疑心很重,只是,秦子臻并沒有想到,挑撥居然這樣成功。 果然是皇家人。 沒有絲毫親情可言。 承恩侯雖然兩面逢源,但對皇帝并沒有不臣之心,畢竟,一個是皇帝、一個是王爺,兩位都是他表哥,孰勝孰負(fù)一目了然,承恩侯又不是傻子,豈會放著一顆大樹不要,反而去撿芝麻。就算他和端王有私信,重要信件肯定早已燒毀,密室里頂多是一些銀錢來往。 大官大貪,小官小貪,朝堂之上真正清明廉潔的官員有幾個。 承恩侯位高權(quán)重,有人巴結(jié)奉承,有人給他送銀子,他和端王有聯(lián)系,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京中勛貴,誰家不是一樣,只不過沒有拿到明面上。 皇帝之所以處置的雷厲風(fēng)行,只有一個可能,他對承恩侯府一脈早有不滿,如今借了他的手,正好免去太后責(zé)難,又有光明正大的借口。 平衡之道,皇帝用的很好,真真打的好算盤。 承恩侯府仗著是太后娘家,仗著當(dāng)年的從龍之功,近幾年勢力越來越大,已經(jīng)影響到朝堂。 然而正是因?yàn)樗麄儎萘嫶螅瑳]有真憑實(shí)據(jù),沒有證據(jù)確鑿,若是不能一網(wǎng)打盡,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皇帝不能輕易處置,如今秦子臻正好給了他一個由頭。 所以說,自己還是被人利用了。 秦子臻勾唇淺笑,古人的智慧當(dāng)真不能小看,不過如此也好,皇帝此舉也算是幫他立威,徹底震懾住小看他的人。 謝九思聽到消息,唇邊笑意擴(kuò)大,平西王世子果然沒讓他失望。金鑾殿上唇槍舌戰(zhàn),可以想象當(dāng)時的場面多精彩,曾經(jīng)猶如高山一般令人仰望的承恩侯府,居然就那樣敗了。 謝九思眼中流光閃動,或許他該去拜訪拜訪,救命之恩,總要報答不是嗎。 “來人,備車。” “公子要去哪兒?” “去找平西王世子。” 云霄略顯不贊同,勸說道:“公子,侯爺今日說過,最好少跟平西王世子交往,他不是好人?!?/br> 謝九思斜睨她一眼,笑著說:“去把我的沉淵拿來,你就在家待著,陳浩和我一起出去?!?/br> 云霄臉色一變:“公子……” 謝九思止住她的話,淡淡語調(diào)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平西王世子與我有恩。” “奴婢知錯?!痹葡黾泵蛳拢瑩?dān)憂道:“可是侯爺發(fā)了話,公子若是執(zhí)意而行,侯爺怪罪下來,公子豈不是更難做?!?/br> 謝九思笑意不改:“你起來罷,父親那里我擔(dān)著,你若不說,誰會知道我去了哪里?” “可是……”云霄心中不滿:“那也不用送沉淵啊,那是公子心愛的寶劍?!?/br> 謝九思淡淡一笑,神情略顯愁帳,嘆息道:“身外之物罷了,如今我這身子,哪里還能用得上?!?/br> 云霄不甘的張了張嘴,在謝九思眼神的示意下,終究退出門外。 謝九思笑容淺淡,眼中透出冷意,如果就連陳浩云霄都信不過,他不知道自己還可以相信誰。 上次的事情,沒有查出任何結(jié)果,除非有人刻意隱瞞,否則太多巧合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跡。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更何況是人! 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他愿意平平靜靜去死,但若把他逼急了,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他不好過,誰也別想好過! 就算是死,他也要拖上幾個墊背的。 云霄很驚慌的發(fā)現(xiàn),公子自從遇險之后,整個人似乎都變了。 以前公子很淡漠,臉上雖然笑著,卻沒有任何求生的欲望,總給人一種超然世外的感覺,就像是出家人一般,了無生趣。 如今公子依然在笑,明明還是那么溫和,她卻覺得很危險,心里總感覺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公子依舊很善良,對她依舊很好,就算她偶爾放肆,公子也不會責(zé)備。 但是,公子也不會用她,正如今日,公子沒有責(zé)備她,卻把她排斥在外,這比公子的處罰,更加令人難受! 平西王世子很高調(diào),來京就惹出一樁大事。 秦子臻成了京城所有官員的拒絕來往戶,京中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要說平西王安份,誰信。 皇上沒有發(fā)言,不敢有人同他交往,生怕與他一起會和平西王有牽扯,會被皇上忌憚。 所有人都在觀望。 謝九思的到來是一個意外。 秦子臻略顯驚訝,謝九思是一個聰明人,為何會選擇這時候同他交往,他不以為這是一件好事,輕輕勾了勾唇,秦子臻說:“謝公子是來報答救命之恩?” 謝九思同樣驚訝,秦府門口滿滿當(dāng)當(dāng)停了十幾輛馬車,下人一個個大張旗鼓,打著口號,說是要去襄郡王府送禮。 謝九思點(diǎn)頭說道:“確實(shí)要報答救命之恩,只是,我來的似乎有些不是時候?!?/br> “怎么會,謝公子以身相許,本世子隨時歡迎?!?/br> 謝九思懶得理他口花花,轉(zhuǎn)而道:“你不是打算出去嗎?” 秦子臻輕哼一聲:“去過了,襄郡王事忙,本世子不敢高攀,只讓人把王妃捎來的東西送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