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秦子臻神情淡漠,好心情消失殆盡,大哥的來意他知道,無非是挑撥他去大鬧一場,換成身體的原主,或許還真會上當(dāng),但是他卻不一樣,異能沒有恢復(fù)之前,他不想橫生枝節(jié)。 原主的殺身之仇他會報,但他更加懂得量力而行。 另一頭,秦子涵心中納悶,三弟今兒怎么轉(zhuǎn)性了,聽見刺客的消息,居然沉得住氣,沒有提刀子帶人喊打喊殺,若不是三弟目中無人的態(tài)度一如既往,他還真會以為三弟被人替換了。 某些方面來說,秦子涵其實真相了。 “大哥,那個廢物,你理他干嘛,父王都說了這是權(quán)宜之計,封了世子又如何,將來的王位絕對不會讓他繼承?!鼻刈訙Y心中不解,世子除了占個名頭,哪里比得上他們兄弟,他以為二哥才是對手。 秦子涵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不懂,只要三弟是世子,咱們就要小心應(yīng)對,你忘了父王是如何登上王位?!?/br> 秦子淵沉默,頓時啞口無言! 上一代平西王沒有嫡子,膝下只有三位庶子,長子秦睿言,次子秦睿誠,幼子秦睿鴻,其中長子從小養(yǎng)在王妃身邊,小小年紀(jì)文韜武略,老王爺對這個兒子極其滿意,逐漸把他當(dāng)作繼承人培養(yǎng)。原本老王爺百年之后,應(yīng)當(dāng)是他繼承王位,然而,凡事都有意外,怪只怪平西王府樹大招風(fēng),引起上位者側(cè)目。 大昭建國以來分封了三位異姓王,平西王、鎮(zhèn)南王還有遼東王,他們無一不是手握重兵跟隨太祖打江山的大功臣,只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臥榻之側(cè)又豈容他人鼾睡。 遼東王早在三十年前,就讓先皇給滅了,鎮(zhèn)南王府后繼無人,一代不如一代,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四分五裂,手中權(quán)柄縮水了一半,平西王府越發(fā)謹(jǐn)小慎微,就這樣還是被皇帝給盯上了,冊封了一位宗室貴女為公主,下嫁平西王的兒子。 這時候秦睿言已經(jīng)成婚,夫人出身西北望族,皇帝的賜婚自然落在了次子頭上。 原本賜婚就賜婚,其實也沒什么,只是緊接著皇帝又來了一道圣旨,公主的駙馬身份不能太低,秦睿誠一躍成為平西王世子。 老王爺面容滄桑,巍巍顫顫地接過圣旨,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心中憤恨又如何,皇帝圣旨已下,斷無收回的可能,除非他想撕破臉否則就只能遵從,誰讓他沒有嫡子,才讓皇家有空可鉆。唯一只慶幸都是他的兒子,倒也沒有什么好計較,盡管次子平庸了些,上不如長子學(xué)富五車,下不如幼子機靈可愛,但好歹次子謹(jǐn)慎言行,由他承襲王位并沒無不妥,就憑他那份小心謹(jǐn)慎,定然能將王府承傳下去。 只可憐了秦睿言,當(dāng)時就傻那了,一直以來他都被當(dāng)作繼承人培養(yǎng),突然有一天繼承人變成了弟弟,這讓他情何以堪,就連恨,他都不知道該恨誰。 皇家成為平西王府的禁忌!老王爺臨終前還細(xì)細(xì)叮囑,平西王府一定不能被皇家把持。 秦子臻是嫡子,親娘是公主,身份原本就敏感,如今又被冊封為世子,盡管平西王有言在先,秦子臻只會是個靶子,然而誰又能真正放得下心,皇家人若是再來橫插一杠,那又該當(dāng)如何?畢竟,秦子臻繼承王位名正言順! “大哥言之有理?!鼻刈訙Y虛心受教,想起大哥之前的舉動,疑惑道:“行刺三哥的刺客,真與王州府一案有關(guān)?” 秦子涵斜睨他一眼,口氣略顯遺憾:“確實有關(guān),若沒有真憑實據(jù),我又豈會信口開河?!敝豢上懿簧系?。 秦子淵眼中閃過一抹了然,大哥行事向來滴水不漏,又豈會欺騙與人平白留下把柄:“需要弟弟的地方,大哥只管開口?!?/br> 秦子涵輕笑了一聲,對于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向來都很寬容,叮囑道:“你只要握住軍中的權(quán)柄即可,切記不可沖動,萬不能讓旁人撿了便宜?!?/br> “大哥放心,你還不知道我嗎?弟弟雖然脾氣不好,關(guān)鍵的時候絕不含糊,必定不會給人可乘之機?!鼻刈雍闹乜诒WC,得意地?fù)P起下巴,傲然的表情一覽無余。 秦子涵點了點頭:“如此便好?!?/br> 四月的天氣已經(jīng)回暖,春風(fēng)吹在身上依然涼颼颼的。 中午,秦子臻吃過藥后小睡了片刻,醒來后,身上多了一床并蒂雙花金絲錦被,身后立著兩個丫鬟隨時待命,旁邊還站了幾個小廝,眼巴巴的看著他,一副想說話卻又不敢上前的樣子。 秦子臻恍然憶起,這幾個人,不正是平日里幫他為非作歹的狗腿子嗎? 秦子臻玩味地挑起唇角,很喜歡狗腿子這個稱呼,狗腿子聽話、膽兒肥,指哪兒打哪兒,絕對是他作威作福隨身攜帶的必須品。 秦子臻輕輕頷首,指了指身前的空地兒,示意他們過來說話。 “小的給世子爺請安?!睅讉€小廝一臉喜色,急忙上前幾步,跪在地上打了個千。 長安痛哭流涕,跪倒在軟榻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道:“世子爺,您終于醒了,小的日日求神拜佛,菩薩總算是顯靈了?!?/br> 秦子臻蹙了蹙眉,淡淡看他一眼,暗芒閃爍的眼神充滿脅迫。 長安見狀立馬收聲,神色變得訕訕的,干笑了一聲,諂媚道:“小的這不是擔(dān)心您嗎?” 秦子臻懶得理他,抿了抿唇道:“說吧,近些日子,外面有些什么事兒?” 長安嘿嘿一笑,一副狗腿子的模樣,掏出一個小匣子,討好道:“我的爺,這是下面人孝敬您的,奴才都幫您收著呢,足足有一千多兩銀票,還有一些珠寶,您可以送去給王妃,王妃知道世子爺孝順,定然會心中歡喜。” 秦子臻聽后無語,很明顯這些全是不義之財,至于王妃,公主的嫁妝不少,才不會稀罕這些玩意兒。 長春不甘落后,急忙道:“回稟爺,周公子拖了小的帶話向您問好,說是得了一匹寶馬,現(xiàn)正養(yǎng)在別院,等您隨時過去拿?!?/br> 這還差不多,秦子臻滿意地點點頭,決定周家小子可以繼續(xù)交往。 長樂一雙眼珠子亂轉(zhuǎn),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滿肚子壞水:“李公子傳了信來,王四奇那邊已經(jīng)上鉤,欠下一屁股的賬,只差點沒把褲子輸了,如今就等著您發(fā)話,想怎么捏拿就怎么捏拿?!?/br> 秦子臻沉默了,心里為原主的智商著急,王三保和王四奇是親兄弟,王三保在王爺面前當(dāng)差,捏拿住王四奇又有何用,更何況,原主行事向來大張旗鼓,王四奇的事兒只怕整個王府都知道,根本是一步廢棋。 秦子臻感覺很頭痛,原主太不讓人省心,糟心事一件接一件。 長青從懷里取出一張薄紙,神情略顯遲疑:“這是……客來香上個月的分紅?!?/br> 秦子臻瞟了薄紙一眼,赫然是一張二百兩的銀票,撇了撇嘴說:“數(shù)目不對?!?/br> 長青拭了拭額頭冷汗,硬著頭皮回答:“掌柜的說生意不好?!?/br> 秦子臻目光微閃,心中有些明了,前段日子自己昏迷不醒,有的人恐怕不安份了:“這是劉楊的意思?”他可不信,沒有劉楊許可掌柜會如此大膽。 長青面色不岔,憤憤道:“可不是嗎,劉公子翻臉不認(rèn)人,推說事物繁忙,沒空理會小的。” 秦子臻灑然一笑,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劉楊的選擇無可厚非,對于原主的狐朋狗友,秦子臻并不放在心上。 眼見世子爺不在意,長青心里有些著急,劉楊如此不識抬舉,總得給他點顏色瞧瞧:“世子——” 秦子臻止住他的話:“罷了,以后不用理會劉楊,你們手中的事情收手吧?!?/br> “世子爺——”幾個小廝大驚失色,收了手他們哪來銀子花。 秦子臻有些無奈,對原主除了嘆息還是嘆息,明明是正室嫡子身份高貴,他卻把生活過得一團糟,真讓人不知說什么好。 不過,想起原主的境況,心里又有一些釋然,秦世子打小沒人疼,每個月除了三十兩銀子月錢,根本沒有額外收入,王府里踩低捧高,他不自己想辦法還能怎樣。 說起來秦世子惡名昭彰,但在秦子臻眼里,秦世子還真沒干過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無非是走雞斗狗,仗勢欺人,收點孝敬什么的,最過分也只是打殺了一批不聽話的下人,然后坐連他們?nèi)覛㈦u儆猴,一舉震懾怠慢他的人,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徹底立威,那一年他才十歲。 十歲的孩子已經(jīng)明白事理,這一次的事情過后,秦世子發(fā)現(xiàn)父王對他特別縱容,父王不會管他,同樣也不會責(zé)備他,無論他干了什么事情,闖了什么禍,平西王只會輕輕揭過,甚至還會幫他善后。 于是,秦世子變本加厲,行為更加放縱,漸漸養(yǎng)成了不可一世的性子,西北一帶無人敢惹。 平西王一邊縱容他,一邊防備他,把他養(yǎng)成一個廢物,不讓他接觸任何政務(wù),只可笑,外人卻覺得平西王溺愛兒子,如果不愛,又豈會任由他那么囂張跋扈,平西王這是做給朝廷看呢! ☆、第5章 秦子臻靜靜地想著,心里并沒有太大感觸,相比起末世里的血腥黑暗,秦世子的遭遇壓根算不上什么。 “銀票你們拿去分了罷,以后給我收斂點?!鼻刈诱槁唤?jīng)心地說道,波瀾不驚的表情莫名令人心生出一股涼意,身體的主人既然換成了自己,那他少不得要為自己多考慮幾分。 “謝謝爺。”長青嘴上道著謝,心里微微一沉,就連手中的銀票似乎都有些沉甸甸的。 長春、長樂面面相窺,能拿賞錢雖然是好事兒,但跟下面的孝敬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這讓他們?nèi)绾胃试浮?/br> 長安眼見世子爺打定主意,心知多說無益,轉(zhuǎn)而道:“可是爺,之前答應(yīng)過的事兒……” 秦子臻面容冷淡:“之前我昏迷不醒,哪有什么事兒?” 長春喉嚨里發(fā)苦,世子爺是沒什么事兒,但他有事兒,先前接了人的孝敬,保證會把案子辦好,如今若是反悔,旁人不會找爺麻煩,只會找他麻煩。 “自己的事情自己搞定?!鼻刈诱榈卣f道,冰冷的聲音毫無一絲情感,他明白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孝敬落到他手上恐怕已經(jīng)被盤削了一層,下面人的小心思秦子臻并不會放在心上,在他眼里人只分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被利用的價值,身為他的貼身長隨,若連這點事情都解決不了,要來何用? 聽見世子冰冷的聲音,長春心頭一凜,渾身僵硬,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世爺?shù)膶捜葑屗?,世子曾?jīng)是怎樣暴戾的一個人,擲地有聲地回答道:“世子爺請放心,小的明白?!?/br> 秦子臻面無表情,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令人倍感壓力:“誰再膽敢胡作妄為,別怪我不留情面?!?/br> “是?!遍L安苦著臉應(yīng)道,十分想不明白,世子爺為何要自斷財路。 “小的謹(jǐn)遵世子爺吩咐。”長樂陪著笑,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盡管他心里很不甘愿,但是他更加清楚,自己的一切是世子爺給的。 秦子臻收回目光,表情緩和下來,蒼白的臉上透出絲絲病態(tài),比之剛才似乎更加虛弱了幾分,緩緩道:“行了,你們下去罷,一個一個別再眼皮子淺,去把尾巴給我擦干凈,別落下什么把柄?!?/br> 秦子臻話音剛落,幾個小廝眼睛一亮,心思立馬活絡(luò)開了,難道還有其他財路?聽世子的意思,似乎是嫌撈得少所以才會讓他們收手。 可不就是撈得少嗎?秦子臻心中不屑,包攬公訴,盤息放貸,他可不是原主,為了幾個小錢弄得名聲敗壞,真沒出息。不過也幸好他沒出息,除了身份之外,秦世子面子不大,沒能力干那些喪盡天良的事兒,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 秦子臻見他們目光熱切,擺了擺手不欲多言,示意讓他們退下。目前他對外面的形勢了解不多,記憶里沒什么有用的東西,一動不如一靜,反正有個冤大頭,他可不打算放過。 沒錯,平西王在秦子臻眼里,就是那個冤大頭,平西王既然縱容他那就縱容到底,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秦子臻以為自己一定不會失望,做戲總得做全套,平西王想要混淆視聽迷惑朝廷,那就必須縱容他,要不然就是虛情假意,之前的表象不攻自破,平西王不會喜歡這種結(jié)果。 秦子臻有恃無恐,料定了平西王不會對他怎樣,可以大大方方進行敲詐。 等到幾人離開以后,秦子臻立即回房,院子里坐得太久,吹了涼風(fēng),令他看起來更加虛弱,蒼白的臉色幾近于透明,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靑霜和紫霞擔(dān)憂不已,緊緊跟在主子身后,就怕出個什么閃失。 秦子臻無視她們的關(guān)切,回到房內(nèi),板著臉將人打發(fā)出去,關(guān)上門后,秦子臻身體一軟,臉上淡定的表情再也支撐不住,大腦一陣陣抽痛侵襲全身,痛得他全身虛汗,就連衣衫也被汗水濕透。 艱難地走到床前,秦子臻無力地癱軟在床上,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到底還是他托大了,剛才的一番對話,他用了精神暗示,原本他就是心理學(xué)出身,不動用異能的前提下,暗示個把人問題不大,誰曾想他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他在王府的境況孤立無援,能用的下人不多,與其重新培養(yǎng)新人,還不如使喚幾個舊人,盡管他們不怎么成器,但至少知根知底,換成新人誰知能不能信得過。 秦子臻不要他們有多忠誠,所謂忠誠不過是背叛的籌碼不夠,他只要下面的人聽話,對他的命令唯命是從即可。相比起相信下人的品行,他更相信自己的暗示,暗示他們對自己信服,對自己產(chǎn)生懼意,不敢生出反叛的心思,省得他們一個一個陽奉陰違,王府里從來都不缺少欺上瞞下的奴才。 秦子臻疲憊地沉沉睡去,再次醒來,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喉嚨里有些干澀:“來人?!?/br> “世子爺。”紅鸞恭敬待命,眉目微微下垂。 “拿水來?!鼻刈诱轷久?,一副很難受的樣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大腦仍舊疼得厲害。 紅鸞趕緊端了茶,秦子臻淺淺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思付了片刻問道:“參湯熬好了嗎?” “已經(jīng)熬好了,奴婢這就讓人擺上,世子也該餓了吧,喝完參湯正好可以用飯。” 秦子臻點了點頭,閉上雙眼養(yǎng)神。 紫霞端出小幾放在床上,不一會兒,一碗?yún)蜕蟻砹恕?/br> 秦子臻舉止從容,一碗兒參湯下肚,體內(nèi)的能量涌動,一股暖意直入丹田,只覺得整個人都舒展開了,大腦的疼痛立馬得到緩解,秦子臻心中贊嘆,不愧是五百年的老山參,效果確實不錯! 連續(xù)喝了兩碗?yún)?,秦子臻這才開始用飯。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這是他清醒后的第二天,沒有看見王爺王妃,也沒有看見過世子妃,姨娘小妾更是不曾前來探望。 秦子臻微微一曬,慢條斯理地放下碗筷,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他心里沒有任何不滿,旁人若對原主真心實意反而讓他不好處理,就算殼子相同內(nèi)芯也不同,原主的后院他可不打算接手,且不說他有潔癖,旁人碰過的東西絕不會動用,更主要的是他喜歡男人,對女人根本硬不起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正合他意,就算以后遠(yuǎn)了后院也不會有任何心理負(fù)擔(dān)。 作為一個gay來說,秦子臻從沒想過繼承人,這輩子不僅年輕了幾十歲,就連孩子都有了,秦子臻覺得很滿意,只除了身體太弱,要是能把異能練回來人生就更加圓滿了。 想起兒子,秦子臻不得不想起梅姨娘,梅姨娘是王妃的貼身丫鬟,賜給了兒子做侍妾,憑借王妃的支持,硬是把秦澈抱來身邊養(yǎng),疼得跟眼珠子似的,每一次孩子生病,梅姨娘都會親力親為細(xì)心照料,沒日沒夜地守在床邊兒,誰又能夠想得到,如此慈母形象居然全是假裝。若不是昏迷那段時間聽見丫鬟的閑言碎語,就連他恐怕也要被糊弄過去。 秦子臻心里升起一股惱意,若非下人刻意隱瞞,原主再怎么沒出息,對兒子卻是疼愛得緊,哪容得旁人如此欺辱。冷冷瞥了紅鸞一眼,就是這幅溫柔賢淑的樣子,才讓原主對她信任有加吧。 秦子臻冷笑,溫柔賢淑那是正妻才有的態(tài)度,她算個什么東西。 紅鸞莫名覺得心頭一冷,心中有些不安,壓下心底慌亂的情緒,吩咐人準(zhǔn)備湯藥伺候世子爺沐浴。她只是一個丫鬟而已,沒有太大的野心,只想熬到二十歲就可以放出去嫁人,憑借她在世子身邊的地位,無論她將來嫁給誰都會有幾分臉面。更何況紅鸞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她的所思所想全是為了主子好,主子在王府四面樹敵實非明智之舉,所以她才會時時出言勸誡。 至于孫少爺?shù)氖?,她以為世子那么孝順王妃,王妃又那么信任梅姨娘,與其鬧出事情讓主子和王妃生分了,還不如隱瞞下來,反正沒有自己的子嗣之前,梅姨娘絕對不敢太過份,孫少爺就是她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