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一百九十一
伊勢長島拿下之后, 織田家的大軍很快就回到了岐阜。即使早幾年的火燒比叡山已經(jīng)驗證了織田信長此人對于神佛毫無敬畏之心, 但當織田信長這次的暴行傳開后, 所聞之人仍然無不為之驚駭。 越前的一揆是最為惱怒的——但是,就算他們再如何憤怒, 也改變不了他們此時無能為力的局面。伊勢長島的愿證寺同樣被織田信長燒毀,這對一向宗而言是重大的打擊,但是織田家這次出兵長島的時機挑得實在太好,即使是現(xiàn)在, 一向宗也因為和加賀一向一揆的權(quán)利斗爭而難以抽出手,就算想要對付織田家也有心無力。 武田勝賴也是一樣。他的父親武田信玄與本愿寺顯如關(guān)系頗為緊密,但是他本人卻因此曾繼承諏訪家而與一向宗關(guān)系生疏。真田幸隆去世導致武田軍軍心動蕩,武田勝賴即使探知了織田信長出兵的消息, 也沒辦法抓住這個攻打織田家的大好時機,只能先注重眼前,將武田家握于掌中再說。直到織田軍從伊勢長島回返,武田勝賴也仍在這一過程中——因此,這一次的織田家難得地打了一次毫無掣肘的仗,甚至直到1574年結(jié)束、踏入1575年,織田家都是風平浪靜的。 而且……之前被明智光秀丟到外面去與野武士作伴的刀劍男士們……終于回來了!! 連堀秀政也回來了??! 管理野武士實在是件困難的工作,即使下定了決心、認真想要去做, 刀劍男士們在內(nèi)政上的欠缺也不是幾個月就能彌補的。最擅長內(nèi)政工作的近侍壓切長谷部因為離開了本丸以及審神者, 在支城里的每天都是半死不活的, 和泉守兼定主抓的又是cao練方面的事, 關(guān)鍵時刻挑起內(nèi)政重任的小狐丸也實在是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頂了前一陣子后就不得不換上鳴狐;而鳴狐同樣對著每日要做的工作十分頭疼,又因為沉默寡言的個性而招架不住堀秀政的考察,只能在勉強撐過了半個月后換成了骨喰藤四郎;骨喰藤四郎勉強還能勝任,卻因為本體在歷史中有過被燒毀的經(jīng)歷,化身為付喪神后也不可避免的感情淡薄、城府不深……最后,這一堆爛攤子還是靠(在當時算)剛來到織田家本丸不久的一期一振力挽狂瀾。 即使是最后總算找到了一個能挑大梁的人,時間上的損耗仍然難以避免。因此,刻苦訓練野武士的刀劍男士們不出意料地錯過了血染長島的歷史事件,直到臨近新年的時候才得到準許回城的命令。 一回到本丸,原本已經(jīng)在這段時間里精神萎靡、死魚般毫無生氣的壓切長谷部立刻精神一振。除了臉頰還因為這些日子的頹靡狀態(tài)而略凹下去之外,他看上去和離開岐阜前的樣子沒有什么區(qū)別。瞬間就找回了身為近侍的責任感,壓切長谷部首先就點了一期一振與當時充當一期一振副手的厚藤四郎兩人,以能被人所見的演練狀態(tài)請人通傳,等待三郎的接見。 對于如此有條理的行動,饒是堀秀政也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一群并非忍者的“甲賀忍者”。 這種時候,準備見壓切長谷部等人的三郎……當然不出意料的又和明智光秀在一起啦??! 在意識到刀劍付喪神并不全對三郎忠心耿耿后,明智光秀以建議讓刀劍付喪神管轄野武士的方式,讓三郎將大部分的刀劍男士都驅(qū)逐出去。這對家臣來說并不是什么惡意的舉動——準確來說,能被授以自領(lǐng)一軍的職位作為投身政治的起點,這已經(jīng)能算作厚寵了。就連堀秀政也并不覺得明智光秀的做法有什么錯誤,只是因為自身的傾向,暫時仍想要作為近侍在三郎身邊,而不是作為武將為三郎征戰(zhàn)。 堀秀政同時也敏銳的意識到,他會跟隨刀劍男士一起去管理野武士,這恐怕也有一點監(jiān)視的味道在里面。但縱使他再思維敏銳,也算是猜到了刀劍男士的真身并不是什么“甲賀忍者”,卻仍然沒有想到神鬼之事上,并且因為刀劍男士們神出鬼沒的矯健身手,對自己只是隱隱意識到的“監(jiān)視任務”也抱有懷疑的態(tài)度。出于這種懷疑,以及先前就有的、對明智光秀真實身份的疑心,堀秀政在盡職盡責地確定了刀劍男士們確實能打理好千人的軍隊(至少一期一振已經(jīng)可以了)后,就向岐阜傳去了消息,促成了這次刀劍男士的歸來。 這些東西……當然刀劍付喪神們還是不知道啦!! 講道理,讓刀劍男士去帶領(lǐng)野武士,這本身就夠奇怪的了。就算現(xiàn)在已經(jīng)證明他們確實能夠做好,但是他們并不想真的以此為立足點,投身政治旋渦中。 說好的刀劍男士的敵人是時間溯行軍呢! 好好一個本丸都變成什么樣了!全體刀劍男士都在不務正業(yè)??! 只是審神者是織田信長,這本身就是一個繞不過去的東西。即使心里有再多吐槽,真正面對三郎的時候,刀劍男士們除了微笑著為審神者服務,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明智光秀直至現(xiàn)在也未完全打消對刀劍男士們的疑心,但大概是在攻下長島的時候與鶴丸國永來往傳話的時間用時實在太少,平安時期就被鑄造出來的太刀也是歷盡滄桑,即使是單獨相處,也并不會讓人不悅,鶴丸國永獨有的驚嚇式生活方式也緩解了明智光秀的壓力,因此原本就明白刀劍男士具有多大價值的他,并沒有阻攔這群刀劍付喪神返回的意思。會在壓切長谷部來求見的時候恰好和三郎坐在一起,一來是想要做出敲打,二來是確實有事要和三郎商討,三來則是…… “殿下似乎比我離開岐阜前氣色差了許多?!避バ阏Ь吹匦型甓Y后,一雙波光瀲滟的雙眼自然地就注視向了坐在主位上的人——已經(jīng)隔了接近一年的時間,他仍然能輕易地回憶起三郎的模樣,當即蹙起了細長的眉,有些擔心的問道。 “……勞你擔心,久太郎?!痹谥魑簧系那嗄昝蛄嗣虼?,很快就露出了溫和而禮貌的淺笑,“這是之前與光秀商議政事,還沒有用餐的緣故。廚房應該已經(jīng)備下了雜煮,勞你去告知蘭丸,讓他們端上來。之后你就去休息吧?!?/br> 堀秀政的表情一時之間難以言喻。 他眼神復雜地看著主位上神情溫和、氣度非凡的主君,發(fā)覺對方連坐姿都顯得一絲不茍,態(tài)度看似親近實則疏離,與以往無異的容貌都因為這種端莊的模樣而越發(fā)出眾,不像從前那樣總是因為散漫而讓人第一時間難以注意到長相。他甚至為此忽視了在一邊坐姿大大咧咧、懶懶散散的“明智光秀”,只一心一意地看著上面坐著的“織田信長”……等到“織田信長”因為他的注視略有些不適應地歪了歪頭,他才從這種相似的小動作里確定了什么,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焦急地半跪在“織田信長”眼前,擔心地詢問道:“殿下怎么了?是最近生病了嗎?” “織田信長”:“……不,并沒有?!?/br> “請您別隱瞞您的身體狀況了。這幅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身體康健會有的模樣?!避バ阏诮嚯x下又仔細地看了看對方的臉,發(fā)現(xiàn)那張雪白的臉龐上卻是有著疲倦和神態(tài),雙眼雖然明亮有神卻看不出以往那種精力十足的氣勢,更加擔心了。 他到底是近侍,就算有差不多一年沒有回來,也還記得許多東西該放在何處。當即,堀秀政就從邊上的柜子里拿出了脅息,不由分說地放在了“織田信長”的身前,因為擔憂而越發(fā)美麗動人的臉乍看上去就像是真的美貌女子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心生贊嘆:“我立刻就去幫您拿被子來,請您好好休息一下吧?!?/br> 他的擔憂情真意切,讓“織田信長”頗覺吃不消,只能無奈又無力地重復道:“我確實身體無恙?!?/br> 沒錯,第三則是……臨近新年,明智光秀與三郎又互換身份了。 無論是相貌還是膚色,又或者是體型,明智光秀和三郎都有著驚人的一致,只要互換一身衣服就讓人難辨真假。三郎不通禮儀……或者說是不耐煩學習禮儀,因此只要明智光秀在,大部分時間都是由明智光秀頂上——去朝廷的時候就是如此。而在私下里,在三郎不耐煩應對新年的拜年的時候,偶爾也會讓明智光秀代替一回。 有著相同的臉,這種換身份的cao作除了上次被宗三左文字等刀劍付喪神意外撞見外,至今還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只是明智光秀的代替也不能算是毫無瑕疵——他在年少時就因為體弱多病才將“織田信長”的身份交給了三郎,之后多年顛沛流離的生活也沒能好好保養(yǎng)身體,作為家臣回到織田家后面對的又是連番戰(zhàn)事,底子原本就不好的青年還勉強能維持住身體的健康,但與三郎一樣的臉龐里透出的病氣卻是難以改變的。 這樣細弱的病氣也很難讓人看出來。然而……堀秀政豈是一般人! 他擔任三郎的近侍也有數(shù)年了,對主君的相貌特點、舉止習慣已經(jīng)熟記于心。他確實有久太郎的別名,但是三郎從未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叫過這個名字,而是一直以“小久”這樣的奇怪昵稱稱呼他,也從未以“光秀”來稱呼明智光秀。 如今的主君卻不僅是這樣叫了,連行動舉止都變得優(yōu)雅刻板,仿佛平安京時的貴公子。這放在其他人身上當然值得稱贊,但如果放在一直任性妄為的織田信長身上,那就太可怕了。 果然是生病了吧! 會突然變成這樣,難道是發(fā)燒了?! “您請快些休息,我會為您叫醫(yī)師來?!避バ阏χ髦枪庑阏J真地說道,眉宇間有著隱隱的不滿。 他快步踏出門外,四處一張望,果然看到了正跪坐在不遠處、繃著一張小臉等待吩咐的森蘭丸,當即招手將這個尚且年幼的孩子招過啦,低聲訓斥道。 “殿下身體不適,你作為小姓,之前竟未能發(fā)覺嗎?” 森蘭丸……森蘭丸一臉茫然。 ※※※※※※※※※※※※※※※※※※※※ 第三更。 嗯,繼續(xù)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