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四十
先是被傳為“織田家的探子”,再被傳為“織田家的甲賀忍者”,目前又多了一個“潛伏在淺井家的織田忍者”的刀劍男士—— 正處于送完信后,懷疑人生的狀態(tài)中。 在那個莫名其妙的法陣出現(xiàn)后,他們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失去色彩。但還沒來得及對這樣的場景表示恐懼,就覺得身體突然失重,眼前被大片的黑色占據(jù),就像是落入了一個不知盡頭的通道,就連白色的光線也在通道中扭曲成環(huán)。 而當(dāng)他們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金崎城外。 ——厲害了我的遠征。 和宗三左文字之前的認知一樣,刀劍男士們原本沒有想過遠征還能發(fā)揮作用,也就從未嘗試過。至于三郎興致勃勃的召集他們進行測試,對他們來說,大概也只是作為刀劍付喪神對審神者的縱容——具體的例子還有笑面青江為讓審神者高興,而毅然決然地進行打鐵(鍛刀),發(fā)展出了付喪神的新功能。 所以他們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成功……更沒想到出現(xiàn)的地方不是小谷城而是金崎城。 站在金崎城城外的六名刀劍付喪神面面相覷了一會,最終還是認命地由忘卻了曾經(jīng)記憶、反而對被灌注的歷史記得格外清楚的骨喰藤四郎領(lǐng)路,一路從金崎城走到了小谷城。 編隊狀態(tài)下的刀劍付喪神無法接觸活物,也就不能騎馬。而朝倉家雖然因為有了織田信長這個相同的敵人而和淺井家來往密切,也不代表金崎城會隨時有能趕去小谷城的馬車。這可和岐阜去京都的次數(shù)不一樣——而除了行動速度較快的馬車,其余的前進方式反而比不上刀劍們徒步前進。 能被淺井家突然偷襲,金崎城和小谷城的距離自然不會遠到哪里去。因此在耗費了大半體力后,刀劍們居然真的站在了小谷城城門,并借著不能被人看見的便利,穿過了看守大門的守衛(wèi),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本丸,并且到達了淺井長政和阿市的房內(nèi)。 從這點來看,淺井長政堅定的“只要織田信長想,就可以不動聲色取走我的頭顱”這一想法,還真是完全沒錯的——如果刀劍付喪神真的能對人類動手的話。 將三郎事先寫好的信放在地上,笑面青江都還沒來的及起身,就感覺全身再度被失重感籠罩。他聽到背后拉門被嚯地拉開,但在扭頭看清來人的臉之前,身體已經(jīng)搶先進入了來時的黑暗通道。 從這種巧合上看,人類看不見刀劍付喪神,實在是太好了。 正在考慮如何將與織田敵對這一事實告訴妻子的淺井長政,就是在此時踏入了房間。他隱約感覺里面有風(fēng),但很快,陰沉沉的天上就劃過一道閃電,驟起的狂風(fēng)從他身后吹進屋內(nèi),衣袖被風(fēng)吹得拍打手腕,是比他之前隱約察覺到的還要強烈上十倍百倍的感覺。 不像明智光秀一樣,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點亮了能看見刀劍付喪神的能力——淺井長政不過是個普通人。所以他并沒有看到笑面青江以及正蹲在房內(nèi)的其余幾個付喪神,最先注意到的是被風(fēng)吹到墻角的信件。 但他拾起的時候,看到了封面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給阿市”。 普天之下,會這樣稱呼織田信長的meimei、他的妻子的,只有織田信長一個人。 剃著月代頭的武將在意識到侍女在此之前都沒有來過這間房的時候,只覺得背后都要被冷汗浸濕,整個人如墜冰窟。 淺井長政因此下定決心要和三郎死磕到底,這就不需要多提了。 ……反正不管是三郎本人還是刀劍們,都不知道送個信能弄出這么大事來著。歷史上淺井家也是和織田家死磕最后滅亡,淺井長政這種決心當(dāng)然是理所當(dāng)然的——總之完全沒有他們的事! 于是刀劍們除了對自己突然兼具信使功能略感糾結(jié)外,一時間還真沒有注意到正常人突然得到信后奔騰的心理活動。 回程時的失重感比起來時要來的更久。笑面青江甚至都已經(jīng)注意到了,扭曲成環(huán)的白光已經(jīng)從單一的白色炸成了七色的彩帶,視野里依舊是一片漆黑。 在這種純粹的黑里,他甚至看不清同伴的臉,更別說看清一并遠征的刀劍身在何方了。幾乎是下意識地,他緊握住腰間的本體,將兩指貼在目貫上。 目貫微涼的觸感在失重中顯得格外清晰。 笑面青江再度閉上了眼。大約又過了幾分鐘,他感覺到眼皮被什么熾熱的光芒照著,哪怕沒有睜開雙眼,也能感覺到外界的明亮。因此他十分謹(jǐn)慎地略睜開一條縫,等到適應(yīng)了,才慢慢將眼睛全部睜開。 他所在的地方,竟然是本丸。 ——不是三郎確定成本丸的岐阜,也不是他們剛剛所在的淺井家的本丸,而是生長著一人環(huán)抱都抱不過來的巨大萬葉櫻、有著漂亮的水池和朱紅色拱橋的……他們在誕生之初就被賦予了模糊印象的本丸! 這是時之政府配備給審神者以及刀劍付喪神的,“本丸”。 相比起完全陌生、比較起來還更像一個旅游景點的岐阜,這樣的本丸才符合刀劍男士的記憶和認知。但笑面青江在本應(yīng)覺得熟悉、很快就能習(xí)慣的本丸里并沒有一點點安心,幾乎是調(diào)動了最大的警惕心,機警地挪動步子站在貼近和室拉門的陰影處,本體不動聲地滑出了刀鞘,刀尖正對著沒有完全合上的門。 本丸里安靜得過分,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沙沙響聲,連蟲鳴都是欠缺的。并不能算了無生氣,但因為聲音單一而更讓人無法安心的本丸,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不具備威脅性的,甚至連家具都只有最基本的那些——邊角處還都一致的是圓潤的弧度。 笑面青江屏息靜氣。作為脅差,他的偵察力還算可以,因此他可以確定,除了他之外,這所本丸里還有另一個活物存在,并且只有一個。 這一個活物,想也不可能是與他組隊的遠征同伴。 竹制的游廊里傳來了十分輕微的響動。這種微弱的聲音,甚至沒能大過一片落葉墜下的響動,但因為有著特定的節(jié)奏,還是引起了笑面青江的注意。 深青長發(fā)的青年目光銳利地盯著拉門,聚精會神地聽著那個微弱的聲音一點點接近。 他并不知道來者是誰,也不知道對方離他所在的地方有多遠,但是作為刀劍化身之物存于世間,曾被知名武將持有的長久歷史終究還是將某種本能鐫刻在了骨子里。 笑面青江沉默地站在陰影出,刀刃已經(jīng)不知不覺舉得更高。 一道嬌小的影子倏爾竄進了房中! 笑面青江幾乎就要一刀扎下去,但他在看清了來人后還是遏制住了自己的動作,重新躲回去,悄無聲息地貼著柱子轉(zhuǎn)了個方向。 那道影子似乎只是為了單純的進來,在跨過拉門后就停下了,毛絨絨的大尾巴左搖右擺,萌指數(shù)直逼滿分。因為身材嬌小,毛絨絨又外加長相可愛,使來人看上去要更像一個吉祥物,而不是時之政府的式神——哪怕它臉上用朱紅顏料繪制出的圖案已經(jīng)點名了它式神的身份。 它和這座本丸一樣,是屬于笑面青江記憶中隱約帶著輪廓的東西—— 名叫“狐之助”。 ……有那么一瞬間,笑面青江是很想撲過去直接將名為狐之助的式神卷起來帶走的。 當(dāng)然不是因為被狐之助萌到了,而是在三郎統(tǒng)率下的、沒有初始刀沒有刀匠沒有修復(fù)池,甚至連個遠征過程都要自己摸索的“刀劍亂舞”,實在是太讓人心酸了。 無論是對什么都一無所知只能自己瞎猜亂試的可悲,想必是沒有任何一個常理中的本丸能夠理解的——相較之下,連審神者消極怠工、兩年才有了十二把刀這種足夠讓時之政府咆哮的遲滯效率都能算是小問題了。 有了這樣讓人垂淚的大前提,用來告知審神者本丸生活以及“刀劍亂舞”的基本做法、并且傳達時之政府的各類通知的狐之助,簡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從前沒看見還好,這次一見到,笑面青江就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磨刀霍霍向式神——不過在喪心病狂的敲暈狐之助就帶著跑之前,他還是保有了自己的理智和警惕。 他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不明,回去的方法也不明。這對于一把已經(jīng)有主的刀劍來說,無疑是最糟糕的情況。 小心地保證了自己不會被發(fā)現(xiàn),笑面青江悄悄偏過頭,用眼角余光觀察如普通小動物一般坐在榻榻米上的狐之助。 很快,狐之助就開口了。 它的面前沒有人,但它卻像是和什么連上了線,濕漉漉的大眼睛顯得毫無焦距,只有空洞如機械音的聲音在不斷響起,流暢地朝著不知名的存在匯報著本丸的一切。 “審神者用于契約的姓名——織田信長?!?/br> “今日日課完成度——3%.” “刀劍收集——短刀1把,脅差2把,打刀3把,太刀3把,大太刀2把,槍0把,薙刀1把?!?/br> “本丸——審神者仍處于失蹤狀態(tài),未進行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