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曾州正閉著眼睛在腦中幻想一個俊逸的臉龐,陡然聽到主人聲音,他駭?shù)靡粋€激靈,緊接著又是一個激靈。但曾州轉(zhuǎn)瞬之間就從極樂中鎮(zhèn)定下來,慶幸自己刻意沒找五官與午軒相似的男生,他抬掌將那個被他壓得癱軟的男生拍得昏死過去,而后極快的清理自身污穢,再穿上衣褲。 午軒顯化出來的神魂之體依然用絢爛的藍紫色火焰遮掩著。 曾州感應(yīng)著主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和崇拜強烈得無法言喻,他虔誠的拜倒:“主人?!?/br> 在金光小魚的感化下,曾州修行《天龍觀想法》時進展極快。他實力變強,手腕更高,又依照觀想法門中相應(yīng)的補身秘方,耗費人力物力四處搜尋靈藥謹慎服食,修行進步得越發(fā)快速,早在《彼岸花》剛剛上映的時候,他便在午軒隱藏身份的護法下晉升到了“意念”境界。 如今,曾州正在修行午軒賜下的第二篇觀想法門。意念境界的他,神魂被金光小魚徹底感化,使他對主人的仰望程度到達膜拜等級,為午軒提供的愿力自然也是最高的“虔誠”級別。 午軒給了曾州三枚符箓,言行舉止無不飄渺出塵:“將它們轉(zhuǎn)交給楊承毅,當作午軒的賀禮?!?/br> 曾州聽出話外音,眼眸暗暗一閃,卑微道:“主人,午軒不會去參加楊承毅的訂婚宴?” 午軒道:“三道符箓已是楊家老怪的顏面,何須理睬那個爬蟲?!?/br> 曾州心道果然如此。他打電話給午軒,便料到主人會為午軒擋過這個麻煩。 午軒彈指將一道“三火護魂符印”加持到曾州神魂之外,而后身上微光一閃,便即化光飛去。 曾州感應(yīng)著神魂上“三火護魂符印”的保護,剛要拜謝,便看到這副情景,不由眼眸一縮。這是他第一次看到主人來去時的方式,化光而行,飛天遁地!主人,果然是神仙中人! 曾州憧憬向往,激動至極,再次俯身膜拜。 他跪的姿態(tài)謙卑恭敬,過了片刻才緩緩起身,眼眸中閃爍不定。 主人既然發(fā)話,午軒便可無視楊承毅那龜孫。有主人護佑,別說午軒,就是他曾州,也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年前南海那個不長眼的東西仗著有點修為,又在南海有些關(guān)系,竟想過來謀他,還不是被主人一指點死?南海那幫修行者必然知曉了主人神威,正好,2月之后,甫節(jié)城有金雨節(jié)。金雨節(jié)、金雨獎這幾年越辦越大,又一直與慈善機構(gòu)掛鉤,早就成了明星刷存在和人品的好去處…… 曾州早有腹稿,如今再一細想,嘴角便噙著一絲冷笑。 甫節(jié)城是南海二城之一,南海二城與津平市遙遙相對,津平市是權(quán)勢豪門聚集地,南海二城是門派世家在凡間的落腳點。楊承毅那龜孫如果有膽,不妨發(fā)話說午軒不去他的訂婚宴反而去了南海二城是不給他面子!午軒神秘那么久,正該趁此機會給仙主粉們一個驚喜。 第57章 探寶去 次日,早飯時間。 許盛陽一進門來就神秘兮兮的叫過家人,鄭重其事的低聲宣布:“我,老爸老媽的兒子,老哥老姐的弟弟,許盛陽……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意念境界的修行者了!” 許昭正要揍他一個羅哩羅嗦罪,聽他說完卻一下子罕見的眼睛瞪大,立即求證的去看劉樸策。 劉樸策早已察覺到許盛陽四面亂掃的靈覺,之前還險些以為是自己靈覺生幻,見許昭看來,他勉強笑著點點頭,雙眼則死死盯著許盛陽,明擺著是羨慕嫉妒恨得恨不得上去胖揍許盛陽一頓。心道拜了個盡責任的強者師父就是這么牛掰,自己十八歲覺醒靈覺,沒日沒夜的苦苦修行,到現(xiàn)在二十六歲了,才剛剛是“意念”境界小成!許盛陽這暗戀男生的小混蛋才修行多久?氣死個人啊! 許敬徽夫婦和許小清因為不了解,都沒意識到許盛陽的修行速度有多么快速,都是驚喜不已。 許小清更是溫柔得嚇人的走到許盛陽旁邊,突然抱住他,在他腮幫子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許盛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瞄了午軒一眼,趕緊用手掌背面把許小清推開。 許小清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咬牙瞪他,低聲斥道:“有修為就看不起親jiejie了是不?” 許盛陽也不悅的瞪她,午軒正在旁邊坐著呢,他被午軒簽了契約證書,渾身上下都已經(jīng)是午軒的了,別人可不能碰他,jiejie也不行!他死也不能讓午軒以為他是個輕浮隨便的人?。∷敿闯谅暤溃骸澳信谑懿挥H,我快成年了,姐你以后別動不動就碰我,還親我,像話嗎?” 他說話時還用力抹了腮幫子一把,然后端正的坐到午軒身邊。 許小清都被他氣笑了,見他不是開玩笑,只能求助于老爸,抹眼道:“老爸你看他欺負我!” 許盛陽不屑的嘀咕:“老姑娘,還以為自己是小女孩兒呢?丟人。” 許小清便要發(fā)作。 周蕓芝輕輕瞪了許小清一眼,立即把她壓制下去。 許敬徽擺擺手,低聲問許盛陽:“你師父知道嗎?” 雖然那位強者當初明確說過,午軒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這話可能有點歧義。因為這些日子以來,許敬徽早已看出來,午軒不僅知道自己被一位強者看中,也知道許盛陽被那位強者收為了弟子。 許盛陽眼角瞄了午軒一眼,心里美滋滋的,暗道我?guī)煾妇驮谂赃吥兀?/br> 午軒安靜的喝茶。 許盛陽不動聲色,很顯沉穩(wěn)的低聲解釋道:“我?guī)煾府斎恢?。老爸你們不明白,一般修行者要想晉升到意念境界,資質(zhì)中庸的要修行個十來年,資質(zhì)優(yōu)秀的也要熬煉兩三年才能打牢根基呢!資質(zhì)低劣的更是不用提了!我能修行這么快,就是因為師父看我把午軒照顧得好,一時高興,賞賜我靈丹妙藥,又給我伐毛洗髓,還給我灌頂傳慧,我才能由師父護法,在昨晚修行到‘意念’境界?!?/br> 許敬徽夫婦都非常高興。 許小清也聽得羨慕神往,忘了讓老爸幫她出氣。 許敬徽對午軒說了兩句客氣話。午軒禮貌地回應(yīng)著。周蕓芝沒說什么,她心里早已把午軒當作小兒子養(yǎng)著,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們,許盛陽和午軒坐在一塊兒,她看得不知多順眼,有子萬事足呢。 許昭一直神情內(nèi)斂,默不吭聲,心里卻是喜憂不定,糾結(jié)萬分。劉樸策對他說的那些話又響在耳邊,他面色不動的看著許盛陽,又看看午軒,再自然而然的轉(zhuǎn)移目光打量許盛陽…… 午軒留意到他的審視,微覺奇怪,敏銳的猜測到,莫非許昭看出來許盛陽對他的情意心思了? 劉樸策則在旁邊對許盛陽悄悄的齜牙咧嘴,用靈覺挑釁他斗法比試。 許盛陽壓根兒不理這沒正經(jīng)的軍醫(yī),只用靈覺護住身體不讓他的靈覺看到。 許小清期待的問:“小弟,你能施展法咒神通了嗎?” 許盛陽就等她問呢,低聲笑了下,道:“到了意念境界,我當然可以施展法咒了,你們看!”他說話間就暗暗捻動指決,剛說完話就肅穆深沉的念了個“火”,隨即把昨晚上練習得滾瓜爛熟的小法咒“明火咒”施展了出來,他手掌一伸,掌上猛然間火浪翻騰,憑空出現(xiàn)的火舌竄起一尺多高。 許敬徽驚異不已,周蕓芝也捂住嘴巴,許小清則是張大嘴巴:喔喔喔哇哇…… 許昭臉色一沉,凌厲的盯著許盛陽,喝道:“有些修行就輕狂,法咒是隨便拿來賣弄的嗎?” 劉樸策也嘴角微微一瞥,小伎倆,得意個屁!趕緊跟你那師父學會殺傷和防御法咒才是正經(jīng)! 許盛陽眼界高了,更有容人之量,非常謙和的笑著應(yīng)是。許昭聽著他包容的語氣,不禁神情怪異。許昭便暗暗掃了午軒一眼,不知午軒究竟是怎么調(diào)教他弟弟的。 吃過飯,許盛陽宣布要陪午軒外出歷練一段時間,還說他們會隱姓埋名,暗藏身份,歸期不定。 許敬徽夫婦都沒有多問。許小清萬分好奇的追問,許盛陽卻故意氣她。 許昭多次欲言又止,許盛陽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發(fā)毛,忍不住問他怎么回事。許昭沉默許久,臉色陰晴不定,擺擺手道:“沒事,照顧好午軒,聽他的話。還有……你自己也注意著健康?!?/br> 許盛陽濃眉一挑,拍了下自己堅韌厚實的胸膛,笑道:“我當然要照顧好午軒,必須的!” 許昭的后半句話他壓根兒沒有注意。 然后他又說:“為了避免被仙主粉圍堵,我們待會兒喬裝打扮悄悄離開,就不專門過來了啊?!?/br> 午軒也跟許敬徽夫婦告辭,隨后和許盛陽一起回了樓上。 許昭看著他們的背影,想著早飯時許盛陽看向午軒的目光中那幾分不易察覺的溫柔癡戀,還有午軒始終平淡如常靜澈依舊的安然姿態(tài),不禁微沉著臉暗嘆一聲,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臥室。 …… 青白的天空中,寒風摧殘著不成形狀的云朵,風云之間,一道微光倏然劃過。 午軒以神魂之軀化光飛遁,rou身被他以符陣保護著溫養(yǎng)在水墨洞天的石床上。許盛陽端坐在他的rou身旁邊守護著,偶爾想用手指輕輕摸摸他的衣角,卻被符陣堅固的阻隔住,半點都碰觸不到。 水墨洞天畫卷始終深藏在午軒的神魂靈覺深處。 午軒飛遁時,抽空向水墨洞天中傳音教導許盛陽:“修行者斗法,無所不用其極,猶如簽下黑拳生死契,動輒就是你死我活,哪怕勝券在握,也絲毫大意不得。有法咒和寶物在手,就如同普通人握著刀槍,法咒需要捻咒掐決,寶物只需以靈覺激發(fā),以靈力灌注,當即就能發(fā)揮出相應(yīng)的威能?!?/br> 許盛陽認真受教,問道:“寶物比法咒要好?” 午軒道:“寶物只是用著方便,實際上大多有著限制。比如,出竅境界寶物,意思就是它的威能最多能威脅到一般的出竅境界修行者,就算把它拿給顯化強者用,也不能超常發(fā)揮。而同樣的法咒,修行者境界越高,發(fā)揮出來的威能越強??傊?,修行者的防身手段要以法咒為主,以寶物為輔?!?/br> 許盛陽笑道:“你說得透徹,我明白了?!笔种覆凰佬牡倪€想戳戳午軒的rou身,卻被符陣阻隔。 午軒無視他的小動作,又道:“某些寶物兇威懾人。譬如津平市楊家,楊承毅的曾祖母是‘顯化’小成的修為,她有一件寶物,名喚‘綾羅帳’,是晚清時期一位‘太陰’境界神人留給楊家的傳家之寶,仿制上古時候的捆仙繩煉制而成,祭出去,漫天都是紅紗綾羅,轉(zhuǎn)眼就能將人困住?!?/br> 許盛陽忙問:“你能抵抗它嗎?” 午軒道:“那是顯化巔峰境界的寶物,哪怕是我,也最好提前遠遠的躲開。” 說話間,午軒已經(jīng)隱秘的飛遁到了華夏西南部。 華夏西南部有五毒派、煢竹派、云靈派、七卜派等四個有些來歷的隱世門派。 云靈派隱于高山之端,門派周圍常年霧靄重重,凡人誤入,必困其中。但云靈派自從上代掌門被戚宗琥以色相欺騙暗害,又被戚宗琥偷走派中唯有掌門才能得見的圣藥,就此一蹶不振。派中門人多次想要去津平市尋仇,結(jié)果險些被戚宗琥屠殺干凈,如今只能閉了門戶,休養(yǎng)生息,以求自保。 午軒要去的地方就是云靈派后山,倒不是他要趁火打劫,而是那里有一樁連云靈派本身都不知道的藏寶之地。如果午軒不來,如果世上不出現(xiàn)變數(shù),那么,六年后,戚宗琥會借助朝廷之威,趁機反殺過來,把牽涉到朝廷軍機的云靈派整個端掉,然后戚宗琥在云靈派后山尋到那處藏寶之地。 第58章 盛陽遇險 云靈派的護派大陣以幻象為主,以防御為輔,沒什么殺傷力,范圍倒是極廣,把整座山頭都遮罩住了。 午軒雖是初到顯化境界,卻因為靈覺的緣故,如果全力為之,他能發(fā)揮出顯化巔峰的手段。他謹慎行事,沒有引發(fā)任何動靜便穿過云靈派大陣,遁入云靈派的山頭。他在云靈派的廟宇房屋附近隱匿著繞了一圈,靈覺緩緩掃探下去,而后悄然收回,神魂微光一晃,便飛遁到龐大的云靈山頭后面。 藏寶禁制最是不易被人察覺,午軒只知道藏寶地是在云靈派后山,不知道藏寶地的具體位置,又不好大動干戈,他便從后山靠近云靈派廟宇的方位開始,飛遁著以靈覺施法一點點刺探。 兩刻鐘的時間足以讓午軒將山頭后面施法刺探一個來回,但他依然沒能察覺出異樣。他倒是有些經(jīng)驗,不驕不躁,繼續(xù)以排除法刺探,并留意著最會讓人忽略過去的地方,逐漸縮小搜尋范圍。 許盛陽見他來回飛遁施法,忍了許久終于小聲道:“午軒,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休息?” 午軒自從千樹城外開始飛遁,一直到現(xiàn)在片刻都沒有停歇。許盛陽有點心疼。 午軒道:“不妨?!?/br> 許盛陽便不再吭聲。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他或許會抓住不放,跟午軒說鬧玩笑,但正經(jīng)的大事,或者午軒已經(jīng)決定了的事,他都會對午軒言聽計從。他便繼續(xù)以午軒傳授他的感應(yīng)水墨洞天的法門,用靈覺感應(yīng)著水墨洞天,透過水墨洞天把自身靈覺掃探出去,幫助午軒查找藏寶之地。 午軒突然一頓,傳音道:“找到了。” 許盛陽一看,午軒顯化出一副他之前已經(jīng)見過的青年版模樣,停在兩棵普通的云杉樹之間踱步捻訣。忒英俊啊!是在布置符陣嗎?許盛陽看不懂午軒的手段,又記得午軒叮囑他不可好高騖遠,他便不去費心觀察妄圖理解,只用自身意念境界的靈覺警戒著覆蓋在午軒周圍,盡他所能的為午軒護法。 “我要強開禁制,你收回靈覺,免遭波及。”午軒提醒道。 “哦。”許盛陽立即按捺住所有好奇,瞬間將靈覺全都收回來,不再施展感應(yīng)水墨洞天的法門。 許盛陽老老實實的盤坐石床上,有點緊張感,轉(zhuǎn)頭看看午軒的rou身:呼吸均勻,宛如沉睡。 叮。叮叮。 連續(xù)三聲輕響,石屋地面上憑空出現(xiàn)三把柳葉形狀的無柄匕首。 “三把一樣的?午軒,你說這是啥寶物?飛刀嗎?” 許盛陽低聲跟午軒的rou身說話,靈覺好奇的掃探過去,只覺三把無柄匕首上寒意懾人,讓他都渾身微微一涼。許盛陽還沒見過像樣的寶物,見之不由咂舌,要是普通人摸上去,還不得凍僵??? 砰。 一座半人高的石鼎出現(xiàn)在三把匕首旁邊。 許盛陽舍了匕首去看石鼎:青石顏色,圖案粗糙,鼎口還有點歪……這個真是怎么看都有點不靠譜,倒像是笨拙的石匠雕鑿來練手的。難道是大巧若拙的寶物? 緊接著又是三聲細微的輕響,三只玉匣并列著出現(xiàn)在石桌上。 午軒收獲不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