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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午軒[娛樂圈修真]在線閱讀 - 第27節(jié)

第27節(jié)

    “替身符印”產(chǎn)生的虛假影像可沒有記憶功能。

    ……

    午軒隱身著坐在一輛轎車的副駕駛座上。司機已經(jīng)下去了,他就是那時候上車的。

    他安靜的靠著椅背,目光平淡的從車內后視鏡里看著車后座那一對正在爭吵的夫妻。

    說他們是在爭吵也不確切,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成功男人在愧疚卻沉默的堅持,而一個雍容婦人則在悲憤卻低緩的輕語。如果算上那個男人是被那婦人派強者飚車半途攔截下來,然后那個男人又偶爾緩和卻堅持己見的說出一兩句話,或許他們也能稱得上是“爭吵”。

    午軒心境靜謐。他是早已釋懷了的,所以不需要隱忍,也沒有一丁點波瀾。他沒有現(xiàn)身,不是因為想聽這對夫妻的爭吵,而是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重生前的那段過往,所以有那么一點輕微的不想動。

    他重生前,最后的那段時間站到過“顯化”巔峰。

    其實早在他剛剛突破到“顯化”境界的時候,就有無數(shù)橄欖枝向他伸來。

    但那時,他的靈根傷勢已經(jīng)近乎遲暮,治療的希望渺茫之極,像宇文家、戚家那等看似光鮮的所謂豪門,早就不夠看了,至少得是石家——不是2005年的略顯平凡的石家,而是2014年那個早已是龐然大物的石家,至少得是那種家族傾盡全族的權財,才有可能為他尋來一點真正有效的療傷圣藥。

    而且就算那樣,也不一定能將他的靈根恢復幾分。

    現(xiàn)在,他捫心自問,當年他真的從來都對石家不屑一顧么?

    痛苦至極,無法忍受;性命攸關,他不想死。他也偶爾那么一閃念頭的奢望過什么。

    可家族從來都不是某一個人的,哪個家族會耗費全族力量,只為換取他這么個治療幾率無限渺茫的傷者的效力?“顯化”境界的修行者雖然強,可也不是罕見,哪個重城沒有兩個“顯化”境界的供奉?

    最終他能依靠的終究只有他自己。他能擁有的,也只剩下他的修為和脊梁了。他只能在搜尋傷藥的同時,有選擇的答應權貴的請求,以此賺取龐大的錢財,再去拍買昂貴的靈藥。

    等他的傷勢已經(jīng)嚴重到再也沒有什么值得顧忌時,他更加破釜沉舟的耗損身體精元修行。他的靈根資質真是好,神魂靈覺也十分強,讓他能夠在修行到“顯化”境界大成之后,再到圓滿,直至巔峰。到了那時,他已生機枯萎,命不久矣。好在他終于有實力將所有仇敵全都滅殺,包括自負多疑的戚家老太爺,以及自身無什么修為卻屢次費心千方百計的挑撥他與戚家相斗的宇文昆湃。

    所以等他死的時候,他總算能夠讓自己閉眼。

    此時回想前生,恍惚如同一夢,一場噩夢。

    那段記憶,痛苦,絕望,宛如赤腳走在碎石路上,走得滿腳都是血,磨得滿腳都是繭。

    那是一種對人心和本性的無比殘酷的磨礪。

    可是再細細想想,似乎也就是那樣吧。除了傷痛和報仇,沒有多少東西值得他惦記著。

    如今,他得以重生,有著健康的靈根和身體,有著“水墨洞天畫卷”,有著他曾經(jīng)修行而來的“顯化”巔峰靈覺,他活得全憑自己心意,他很自在,他挺快活。更不需要在意別的瑣事吧。所以,他淡淡的看著那對一直不能達成共識的夫妻,心里有一點漠然的諷刺和不理解。

    那么一點早就過去了十幾年的舊事,塵埃落定,無法挽回,徹底放開就是,有什么好吵的?

    石太太的情緒之前一直都是克制著的,她平靜的說了那些她多年未提的舊事,石振也忍耐著沉默著傾聽。然后,石振皺眉,眼中浮現(xiàn)出幾分壓抑不住的焦慮,他溫緩的說了一段話,但隨即石太太的情緒便激動失控起來,她手都在顫抖,悲憤的情緒沿著她的泣聲而漫延到整個車內。

    石振說的是:“何天暮和宇文顯必然已把他的身世說了明白。十幾年了,我罕有親去見過他,剛才客卿說宇文家有劇烈斗法,我總要去看看才能安心。他畢竟是無辜的,又是你十月懷胎……”

    石太太便是在這里承受不住,她眼睛驀地紅了,悲聲哭道:“是我十月懷胎!我以為我生出來的仍然會是我的兒子!我怎知道那個女人是用性命獻祭,用她重傷難治的破敗身子施展禁忌法咒!她用她的孩子殺死我的孩子來鳩占鵲巢!她殺了我的孩子!你怎敢再說我十月懷胎,你是挖我的心嗎!”

    她竭力忍著不愿繼續(xù)失態(tài),可眼淚還是簌簌的流了下來。她一雙保養(yǎng)得很好的手顫抖著拿著帕子擦了擦淚,再次鎮(zhèn)定了一些,才微顫著說道:“我是恨她,她那師門被人屠滅也是與我爺爺有關??晌液卧脒^要害她的孩子?我的兒子卻被……你也說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我可曾明著暗著的害過那個孩子?我容你將他送去午知安身邊撫養(yǎng),只要他遠遠的別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就只當我的兒子已經(jīng)在死后入土為安……我絕不愿再看到那個害死我兒子,又占據(jù)我兒子軀殼至今的兇手……”

    她說到此處,顫抖抽噎得說不成話。

    石振也閉上雙眼,那句“嬰孩與胎兒親兄弟的靈魂融合,其實不分彼此”的話就再難說出口來。

    他不是修行者,可當年那事,他十幾年來早就請教了個清清楚楚。那種法門,以命換命,施展條件極端苛刻,還不一定能夠成功——非得是親兄弟,非得一個是魂魄未散的剛死嬰孩,一個是健康同性的七八月胎兒,非得施咒者獻祭出自己的性命來行事……

    而他們當年的情況,恰恰符合所有條件。

    胎兒七月時,魂魄定,靈性生,有靈魂。

    年幼嬰孩則尚有胎中帶出的一絲先天之氣護佑,靈魂純潔不染,沒有絲毫罪孽,再被施法保住魂魄,即可施展那門性命禁忌。

    施咒者獻祭出自己的性命,將年幼嬰孩的靈魂送入胎兒體內,將其同源手足那剛有靈性卻無神志的空白靈魂撞散,再在禁忌咒法的玄妙效果之下以自身為主導,吸納被撞散的魂力,彼此漸漸融合為一,成為一個嶄新的靈魂。最后,嶄新的靈魂接手胎兒之身,圓滿得宛如先天就是此身。

    而不管是那融合前的兩個稚嫩純粹的靈魂,還是那融合后的嶄新靈魂,最根本的本源始終都是從他石振的精氣神中誕生,所以不管它們是以哪個為主導,它們融合前后,始終都是他石振的孩子。

    白彤了解他,知道他肯定會想盡千方百計的保住孩子,所以最后才瘋狂了那么一把。

    也所以,戚韶曼說她的兒子被殺,這句話無法否認。

    但其實白彤的孩子也已經(jīng)不復存在。

    畢竟融合前它們本就都是白紙一樣純潔無染的稚嫩靈魂,融合后,那嶄新的靈魂按照禁忌法咒上講或許真是以白彤的孩子為主導,但靈魂神秘,玄妙莫測,兩個靈魂的融合,本質上說來,融合后的新生兒靈魂又何嘗不仍然是戚韶曼的兒子?更何況那新生兒的身體完全是戚韶曼十月懷胎的骨rou。

    但這句話對戚韶曼而言,情感上完全講不通,每說必傷,刺骨寒涼。他是再也不能說出口的。

    車內兩人陷入片刻的沉默。

    石太太戚韶曼擦凈了眼淚,情緒再次平復下來。她低頭從手袋中取出手機,看了一眼,緩緩的道:“客卿說,宇文家中除卻宇文昆湃,其余沒有誰傷亡?!?/br>
    石振抬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暗暗放下心頭大石。

    戚韶曼道,“你為了瞞過我去見他,上次專門調開客卿,才被小人趁機鉆了空子,遭遇那一場車禍。那次你是有驚無險,我也不再說它??赡氵@回還要這樣,我卻不能容忍了。宇文家無人傷亡,但畢竟剛剛經(jīng)歷過修行者斗法,我不會容許我的丈夫去為那個殺我兒子的兇手以身涉險?!?/br>
    石振暗暗一嘆,便沒有再說什么,只是伸手握住她的手。

    外面某些自以為對石家有所了解的人,有些以為石振對修行者避而遠之,石家又過于追求低調,所以石振只養(yǎng)了一隊精挑細選的退役特種兵護院和隨行,并沒有修行者保護……這種想法是可笑的,大致是眼界不足,對修行者極不了解,只當修行者全都是云來云往超凡脫俗的人才這么想。

    戚韶曼眼眸一寒,緩聲又道:“宇文家當年就妄圖用那個孩子攪風攪雨,這回又起了……”

    “石太太可以放心。宇文家,本座料它不敢再拿午軒來攪擾石家現(xiàn)狀?!?/br>
    突然車內響起一個陌生而飄渺的聲音。

    石振臉色微變,驀地動身將戚韶曼護在身側。戚韶曼也瞬間捏住手上一枚看似普通的戒指。他們同時抬眸看向前方,便見副駕駛座上,一片氤氳的氣流之中,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形顯現(xiàn)出來。

    午軒現(xiàn)身前就已經(jīng)屈指一彈,隔住了戚韶曼的警訊戒指,讓她徒勞無功。

    車內太小,午軒沒有施展“流火金甲法咒”,只捏碎了一枚他突破到“出竅”境界小成時才繪制的“蜃靈幻影”符印。同樣的法咒或符印,以不同境界的修為施展出來,效果的強弱是天差地遠的。

    此時,“蜃靈幻影”將他完全包裹住,沒有改變周圍環(huán)境,只掩住他本人身體,并依照他的靈覺控制,讓除了石振夫婦之外的人都無法察覺到他的存在。石家那名“出竅”境界的客卿也被他利用“靈覺”特異針對著暫時瞞了過去。

    而哪怕是石振夫婦,也看不清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更別說看到他的五官面容了。

    他以靈力影響嗓子,發(fā)出音色飄渺、難辨年齡的聲音,平平淡淡的將他之前對宇文昆湃和宇文顯的傳音大致又說了一回,然后道:“午軒被本座選中,日后自會清心向道,不惹情仇。待他十八歲,不論能否沖破封印覺醒靈覺,本座都會代他對石家有足夠的報答,為他徹底了卻這一場生恩緣分。在那以后,午軒與石家兩不相干,互不相欠,永遠陌路。在那以前,你等不必見他,更不可攪擾他積蓄魂力。”

    石振聽得神情鄭重而不露情緒,看不出是喜是憂。

    戚韶曼則面色微白,卻也始終端莊凝重著一言不發(fā)不曾分神。

    第35章 不欺負你

    午軒也不管他們會是什么反應,他輕輕推開車門,腳步一抬,便憑空消失,最后如同對待宇文父子那樣,將一句傳音送入他們的耳中:“宇文家不曾加害午軒,本座不予追究;你二人生下午軒,本座將代為報答;戚家屢次意欲加害午軒,本座也看在石太太的懷胎苦勞上,將之一筆勾銷。不過,還請石太太以后不要繼續(xù)與戚家消息隔絕,本座隱世清靜數(shù)十載,如非不得已,實不愿再破殺戒?!?/br>
    一縷傳音仍在二人腦海盤桓,那道虛幻不清的身影早已不知去了何方。

    石振任是如何沉穩(wěn),心中也禁不住情緒紛亂。直到感覺手中戚韶曼的手指有些冰涼,他才回過神來,勉強放松了些的低聲道:“回去吧?!甭曇魠s是從所未有的低沉。他頓了頓,又輕輕拍了拍戚韶曼的手,近乎嘆息呢喃般的道,“總歸是我對不住你?!?/br>
    ……

    午軒離開,也將那對夫妻從自己腦中扔開。他從容的隱身回到宇文家,從半開的窗戶進了客房。

    他先仔細看了一眼“替身符印”產(chǎn)生的幻影,確認它毫無異樣,又得知何天暮直到這時候都沒有回到宇文祖宅,他想了想,便不散去替身幻影。他施展“靈覺牽引法咒”,感應他之前設在那名被宇文昆湃派出去請何天暮的人身上的靈覺標記,然后轉身,又平靜的躍出了窗子。

    他現(xiàn)在的身體修為只有“出竅”境界的小成,一個不高不低的修為。

    比起之前的“意念”境界,他如今終于可以將符印、法咒施展得更加隱秘和隨心所欲一些了。比如,他大多數(shù)對自身的施法,以及一些對環(huán)境改變極小的施法,都可以做到施法時不外露靈氣波動。

    不過,如果他與本身修為高于他的修行者斗法,要想保住“顯化巔峰強者”的威儀,這點修為就不夠看了。而他那看似頗為懾人的“顯化”巔峰的靈覺雖然能有極大的幫助,卻沒可能讓他的實力憑空提升一個大境界再將對方完全碾壓。

    如此一來,斗法時,他就要一招一招的與對方接連斗下去,時間一長,必然會露餡引人猜疑。

    所以,他最好只用“顯化”巔峰的靈覺去暫時唬一唬人,那樣似乎是沒有多少難度的。

    誰會料到一個擁有“顯化”巔峰靈覺的修行者,竟然只有“出竅”小成的修為呢?

    ……

    津平市東南部,一座精巧的四合院看似清靜,其實有士兵高手在暗中防備和保護著房中的人物。

    正屋房中,幾杯茶水還在冒著熱氣,客人們卻大都離去了,只剩下兩個人還坐著沒動。

    他們下方,一個之前早已來到,卻不得不一直等在外面,直到客人散去才終于被放進來的精悍男子正站在那里,焦急而恭敬的向他們稟報著什么。

    此人正是宇文昆湃派出來尋找何天暮的那名保鏢。

    何天暮坐在右側座上,聽完了這名宇文家保鏢的話,他臉上陰晴不定,揮手讓這保鏢先自回去,然后取出手機,開機給宇文昆湃去了個電話。他只簡單說了兩句,便向與他對坐的那名軍裝男子告辭。

    那名軍裝男子坐在左上首,只有二十來歲,五官與宇文顯有一兩分相似,卻比宇文顯更為硬朗,神情也頗為冷峻。他是宇文冬,宇文家族旁支子弟中的佼佼者。見何天暮告辭,宇文冬也起身道:“既然大伯父那里遭襲,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我與何先生同去?!?/br>
    何天暮點了點頭,又看了地上那四塊形狀各異的黑石一眼。

    那四塊黑石,一個是兩米多長的長條形狀,一個是厚度均勻的磨盤形狀,剩下的兩個則完全是極不規(guī)則的巨石疙瘩。這四塊黑石都含有一種非常純粹的陰暗氣息,正是布置護院殺陣的極好材料。

    此前軍方費了好些代價才從東海底部挖掘出了數(shù)量眾多的黑石,或者還有其它東西,但宇文冬能夠了解到和接觸到的只有黑石。宇文冬暗中運作,費力不小,勉強在“大人物”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弄了四塊黑石來津平市。他隨即請來以何天暮為首的六位修行者,一起研究這四塊黑石中是不是含有寶材,如果有,那要怎么取出,如果沒有,那要怎么切割和布陣。

    何天暮等人都早已用“靈覺”將四塊黑石通體探察了個遍。

    這些黑石里里外外都是非常單一的罕見材質,它們堅硬無比,熔點奇高,普通人的法子幾乎不可能將它們切割成布陣所需的形狀。連何天暮這位“出竅”境界大成,已經(jīng)接近圓滿的修行者用盡全力,都難以把它們割開多少,其余只有“出竅”小成,甚至只有“意念”圓滿的修行者更加束手無策。

    宇文冬在軍方看似有點小面子,其實是請不動“顯化”強者的。所以他見到這種情況,當即向何天暮等人承諾,他只需要幾位修行者聯(lián)手利用黑石為他布置出一套威力“最強”的小型護院殺陣,而布陣剩余的黑石,他會全都當作酬勞的一部分,贈給何天暮等修行者。

    何天暮本就是聽了黑石的陰暗特質才從小湘城趕回的——他修行的功法偏于晦暗,正需要這種材質的寶料來輔助??上в钗亩睦^父在軍方頗有能量,牽扯到朝廷軍方,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不好強奪宇文冬的東西。所以一聽到宇文冬的承諾,他立即心動起來,便與幾位修行者一起專心致志的研究。

    中途他們當然也感知到了宇文家祖宅方向傳來的劇烈靈氣波動,但是何天暮剛剛變色,宇文冬就說道:“我宇文家祖宅防守嚴密,不可能是有誰在那里撒野。再說,我家祖宅在津平市西北,這里卻是津平市東南。坐鎮(zhèn)津平市中央的‘顯化’強者必然會早一步及時趕去,何必勞動你們幾位費心?”

    何天暮當時就頓住,他瞇了瞇眼睛,深深看了神情始終冷峻如常的宇文冬一眼。宇文冬不躲不避的與他對視。何天暮沉默了小片刻,又神情平靜的坐了回去,繼續(xù)與幾位修行者一起研究四塊黑石的切割和布陣方法。連后來宇文昆湃派來的保鏢他都沒有立即接見。

    這四塊黑石,如果其中陰暗氣息都能夠為他所用……何天暮眼眸更暗了一分。

    宇文冬起身,留意到何天暮看向四塊黑石的晦暗目光,他便沉聲說道:“何先生放心,有津平市兩位‘顯化’供奉坐鎮(zhèn),這種黑石的氣息又難以隱藏,難道誰還能將它們無聲無息的偷去不成?”

    何天暮往外走去,嘆道:“走吧。也不知珍兒那孩子有沒有被嚇到,我著實放心不下?!?/br>
    “何天暮?”

    午軒走進四合院中,隨手捻訣,瞬間以“蜃靈幻影”遮蓋住整個四合院,既擋住外面的視線,也蒙蔽住此地的士兵高手。同時他也現(xiàn)身出來,渾身都被藍紫色的火焰鎧甲包裹著,如同神明降世一般,而他說話間,已經(jīng)將那凜冽而沉重的“靈覺”掃向何天暮和宇文冬。

    何天暮臉色劇變,驀地催使手上的扳指,以暮色光芒覆蓋自己全身,同時旋身后退,迅速低聲道:“不知這位前輩尋晚輩有何賜教?晚輩愚昧,若是無意間有什么冒犯之處,還請前輩寬恕則個?!?/br>
    說話時,何天暮竭力運起自身靈覺,抵擋著對方那股宛如迎頭巨棒一般對他砸來的強悍靈覺。

    他抵擋得吃力,不禁心驚rou跳渾身發(fā)寒。如此精純浩瀚的靈覺,輕輕一掃,對他而言就是碾壓!他差點忍不住想施展自己壓箱底的殺招來先發(fā)制人以求保命,但他又哪敢妄自動手?他比宇文昆湃的感應更加清晰,他一瞬間就感應出來,這位來者,就算不是“顯化”巔峰,也至少是“顯化”圓滿!

    這等強者一個巴掌就能拍死他!他何時摸了老虎屁股?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旁邊,宇文冬也在這名火鎧強者現(xiàn)身時驚得瞳孔緊縮,他立即就想后退置身事外,可他剛剛向后抬腳就被“顯化”巔峰的靈覺壓制得如在深淵。他咬牙強行想要維持站立,卻“撲通”一聲,維持著他那冷峻的神情趴到了地上,親了一臉干泥,摔得鼻子酸疼,雙眼頓時因為生理反應而淚流不止。

    午軒掃了宇文冬一眼,對宇文家族的這個奇葩沒有在意,又抬眼看向何天暮。

    “你便是何天暮。”午軒漠然的說著,他通體的火焰盔甲如同真實的流金雕塑,精致絢爛,神秘威嚴,聲音更是輕緩飄渺如煙,“你劫我準徒,此乃過錯;你未曾加害,過錯不深。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本座也不欺負你這小輩,只以‘出竅’境界靈力拍你一掌略作懲處。你可心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