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我傳染你?”池敘坐起身喝了口水,冷笑了一聲,“有的人晚上打呼嚕吵的我睡不著,睡覺還磨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壞習(xí)慣。” 阮念被踩到小尾巴似的轉(zhuǎn)身,跟一只炸了毛的小貓似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br> 池敘挑了挑眉,“我胡說的話,你急什么?” “神經(jīng)病···”阮念懶得理他,故意把對著他吹的風(fēng)扇關(guān)了,叁兩步爬上床。 他的衣服都整理到了上次買的塑料儲物柜里,那兩個黑色行李箱塞到了他的床下。 睡了一覺醒來,再想要入夢就有些難了。 剛才還氣呼呼的人早已呼吸均勻地睡了,池敘拉開一點窗簾,望著窗外的一顆星星發(fā)呆。 他媽早逝,從小跟著外公長大。 父,不詳。 周圍鄰居從小就愛在他面前問爸爸的事情,他那時候太小,還不明白。 直到有一次,他的mama在他面前歇斯底里地大吼,對他又打又抱,跟瘋了似的。 從她零碎的話語中,他才知道,原來他爸爸不僅是不要他,是不要他們了。 “不要——別去···” 他剛才還胡謅她睡覺磨牙打呼嚕,沒想到晚上她還真的,說了夢話。 池敘被她嚇得一驚,開啟臺燈,輕聲喊了一下,“阮念?···” “···” 無人回應(yīng)。 池敘盯了那層簾子半響,那邊窸窣聲不斷。 她像是陷入了夢魘,額間全是冷汗,雙手攥著薄被不放。 “別去那里!”她猛地驚醒,睜開眼瞪著上方。 冷汗混著夢中流出的淚珠流下,阮念心有余悸地閉了閉眼,突然覺得不對勁地睜開眼看向站在她床邊的池敘。 “你干嘛?” 池敘:“···” 他一臉無語,抱著雙臂,“你問我干嘛?你在那里又哭又喊,我還以為鬧鬼了。” 阮念抽了張紙巾擦汗,無力地坐起,寬松的睡衣悄然露出香肩。 “咳···”池敘撇開視線,看她費力地夠床頭柜上的水杯,突然善心爆發(fā)似的,彎腰拿起送到她手里。 那一抹印著臺燈余光肩頭,白的像在發(fā)光,池敘直到入夢,腦中都還忘不了那抹白皙。 不是,那種身材的人他在亂想什么???! 池敘一大早懊惱地趴在床上譴責(zé)自己。 “起來!早飯在桌子上了,你不起來我先走了?!?/br> 她一大早就跟忘了昨晚發(fā)生的那些似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什么不對勁。 池敘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揚聲回她,“知道了,等我一下。” 和他一起上學(xué),阮念總是懷疑自己會遲到。 又是在一樣的地方,這次是池敘自己停了車走下,“走了,放學(xué)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回去?!?/br> “你干嘛去?回家吃飯嗎?”她推著單車追上,辮子一甩一甩的,發(fā)梢像是甩在了他的心尖上。 她說回家,他哪里有家? “晚飯不回去了,你們自己吃?!?/br> 他身上還穿著自己的衣服,在一群穿著藍白色校服的學(xué)生里鶴立雞群。 阮念看著他跑進校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跑起來了。 直到她不小心瞄到教學(xué)樓上的大鐘。 “池敘!”她咬牙切齒。 這人有毒吧,快遲到了自己就跑了,也不提醒一下她! 午后,一群人圍在池敘的位置。 阮念看著自己的位子上圍滿了同學(xué),直到看到他們一個個地捧著一罐飲料,這才知道他買了一箱飲料在分發(fā)。 “怎么回事?”阮念拉住經(jīng)過講臺的薛凝,輕聲問她。 薛凝揚了揚手里的可樂,“肖媛幫池敘拿了校服,他就請她喝了飲料。這不,大家起哄讓他一視同仁?!?/br> 人群散開,阮念抱回的一迭試卷也發(fā)的差不多了。 “你的。”他握著最后一罐可樂遞到她眼前,見她不接又催促,“快點啊,手累了?!?/br> 阮念接過,一句話也沒說就轉(zhuǎn)了回去。 明明自己是在送她飲料,她擺著一副臉色,還以為是他欠了她錢。 沒空理會她的臉色,他放學(xué)后還得回去一趟,外公跟他交代過的那枚意義非凡的手表,他居然落在了那個房子里。 來回路程要兩個多小時,一下車那個小黃毛就等在了那里。 “阿池,真不夠意思的,走了也不跟我們說。”他扔了一支棒棒糖給他,坐在自己的自行車上。 見到了熟悉的好友,池敘舒了口氣,“幾天不見,你就變得這么啰嗦。讓你準(zhǔn)備的東西弄好了沒?” 小黃毛點了點頭,拍了拍自己的后座示意他上車,一副地主家的傻兒子的表情。 最后一班車在八點出發(fā),池敘怕遇到什么意外回不去,也懶得和他計較那么多,翻過欄桿做到他的后座上。 “真他媽矮,張峰你這車該換一換了。”池敘一雙長腿無處安放,幫他蹬了一腳,有點卡鏈子的單車瞬間騎出。 —————————— 現(xiàn)在的池敘:我以為鬧鬼了。 以后的池敘:來,老公抱抱! 湊不要臉求珠的我(瘋狂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