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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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者早洞悉她神情,唱完名后就一改喜慶語氣,冷道:“不了,在下還要回宮向殿下復(fù)命。遲了,可趕不上宮禁?!?/br> 又把厚厚一本禮折子親手遞給虞莞:“虞小姐莫要推辭,這都是宮中的一片心意。” 他把“宮中”二字咬得極重,在場諸人便立刻明白了,這一抬抬紅箱子里除了二殿下,恐怕還要太后的恩典在里面。 趙英容伸出的手猶豫起來,頃刻間心中有了成算。她訕訕地看著虞莞:“大姐兒,你看這……” “勞煩父親幫我掌眼了?!庇葺笡]理他,徑直向笑得眉毛不是眼睛的虞振惟說道。 “好說,好說。為父必把這些原封不動地抬入宮中。” 虞莞行了個禮,抱著禮折子回了后廳。 臨走時,她還聽見趙英容在虞振惟的耳邊輕聲嘟囔:“老爺,芝蘭可也是你輕聲女兒。咱們可不能厚此薄彼,讓剛才那種狗眼看人低的小人看了笑話!” 厚此薄彼?偷她丈夫給她的體己補貼虞芝蘭? 她頓了一下,就聽到虞振惟怒喝道:“你瘋了不成!嘴巴放干凈些,那可是二皇子心腹,御前行走的侍衛(wèi)!” 言語中,竟然不曾阻止要昧下她的東西。 她檀口微張,極輕快地笑了一聲。 拾翠疑道:“小姐,怎么了?” 烏發(fā)隨風(fēng)輕輕浮動,蕩起一陣百合香氣:“無他。”不過是第一次覺得,能遠離這對糟心父母,嫁人其實也不錯。 —— 柳府。 日光酷烈,柳舒圓在一個秋千架下來回踱步,一個丫頭匆匆趕來,眼神躲閃。 “怎么樣,大殿下有消息么?” 丫頭垂著頭,不敢看她眼睛:“不,不曾……” “啪——”剎那之間,一個巴掌招呼到她臉上。 “憑什么虞莞這個沒娘的都有添妝,我這個嫡出的女兒卻沒有!莫非柳家堂堂門第,還比不上她一個破落戶的女兒?!” 她一身金銀,珠光寶氣。五官因憤怒而扭曲,那富貴嬌艷的長相平白有幾分可怖起來。 丫頭絲毫不敢吱聲,直到發(fā)現(xiàn)臉上破了口子,也不敢聲張,只能等著主子的怒氣平息。 柳舒圓染了赤色蔻丹的指甲尖沾了血絲,她發(fā)現(xiàn)了卻毫不在意,只一味搖著秋千發(fā)泄怒氣。 “不行!秋和,你立刻遣人去宮中,這事我必然要大殿下和太后給個說法!” 第5章 迎親 宮中。 太和殿內(nèi),檐生飛龍,梁懸玉瓦,端的是古樸堂皇,一派天子氣象。 而坐在堂中的那個人,聽著內(nèi)侍稟報,臉色卻漸漸彌漫起黑氣。 “好啊,好啊!真是古今未有之奇事,竟把勒索之手伸進宮里了!這柳氏家風(fēng),真是令朕大開眼界啊!” 熙和帝才下了早朝,就聽太后宮人來報——他未來的兒媳,柳家嫡幼女一大早就前來謁見太后,言語忿忿,頗有不平。隨后竟張口問大皇子索要添妝。 “否則,便是太后偏心虞姑娘,不心疼我了!” 她滿以為這話俏皮可愛,定能討人歡喜。然而宮中貴人“偏心”豈是可以嘴上非議的? 更何況太后是她未來的婆祖母,妄議長輩之過,更是犯了大忌。 果然,熙和帝聽內(nèi)侍復(fù)述這句話時,氣得摔了手中的茶杯。 他正要開口下旨,總管太監(jiān)卻側(cè)耳道:“皇上,陳娘娘來了?!?/br> 宮妃中姓陳的不止一人,陳娘娘卻只有一個——皇長子薛元清的生母,在圣上面前極為得臉的陳貴妃。 她來干什么?皇帝直覺與柳舒圓的風(fēng)波有關(guān),揮手:“宣。” 隨即,陳貴妃蓮步輕移,緩步進了太和殿。走到皇帝身邊,卻一改以往溫柔小意,不倚上去,反而鄭重向他行了個叩首大禮。 熙和帝俯身牽起她的赭紅袖擺:“愛妃這是何意?” 陳貴妃輕輕抬頭,映入眼簾就是梨花帶雨、飽含愁緒的一張臉。不再年輕的臉孔配上這樣的哀愁,別有韻致。 她說出的話卻石破天驚:“請圣人做主,為我兒元清換一位正妃!”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你這是胡鬧!”熙和帝驚怒道。 陳貴妃面對斥責(zé)絲毫沒有退縮:“妾胡鬧又如何!如何能讓那不孝不賢的柳氏做元清的正妻,為他打理內(nèi)務(wù)、綿延香火?皇上,元清不僅是妾的兒子,也是您的長子啊!” 皇帝沒了生母,最見不得這種拳拳慈母之心,縱使心中有火也不能朝著她發(fā),只好擺手:“先起來,做貴妃的人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 “只是賜婚的圣旨已下,不容更改?!彼烈髌蹋降妆魂愘F妃最后一句話打動:“這樣吧,不如派個人去教教柳氏,讓她明白做皇家媳婦的規(guī)矩?!?/br> 陳貴妃表面依舊有些不滿,心中卻暗自松了口氣:看來她來得及時,好歹沒讓皇帝因為那個蠢女人,連帶厭惡了元清。 至于柳氏……皇帝的執(zhí)拗脾氣,絕不會朝令夕改,她是知道的。 既然沒把握讓皇帝開口換掉這個媳婦,倒不如好好利用,借此機會,把柳府一家都捆在元清的車上。 那廂,熙和帝已經(jīng)下旨賜書,《女訓(xùn)》《女誡》之類的書都給柳家送去一份。不好厚此薄彼,那就虞家也送去一份。 陳貴妃正要盈盈謝恩,就聽熙和帝狀似隨意地說道:“這成婚也是大喜事,依朕看,不如元清與晏清的好日子就選在一天吧,雙喜臨門,也是美談?!?/br> 什么?陳貴妃暗驚。 長幼有序,以長為尊才是正理。若是元清成婚與弟弟在同一天,那他這隱隱貴重一頭的長子身份,豈不是毫無說服力? 她心有不甘,張了張口,正要反駁。就看到皇帝眼中精光一閃,仿佛把她方才心中為元清謀劃的那點小心思都看了個透亮。 求情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是,臣妾遵旨。” —— 虞莞是拿到那套御賜女四書時,才聽說了柳舒圓這回事。 領(lǐng)旨謝恩過后,剛回房,拾翠就笑了個開懷。 “小姐,這京中可都傳遍了。都說這柳小姐是招了皇帝和陳娘娘的眼。哎哎呀,得罪了未來公婆,這新媳婦以后日子能好過?” 虞莞見拾翠搖頭晃腦的模樣,不覺好笑:“她倒霉了,你這么高興是做什么?” “小姐第一回 當(dāng)新娘,自然有所不知!這妯娌之間,未必融洽,甚至還要爭個高低呢。柳小姐名聲不好,豈不是襯托出了您的好?” 這一點她倒是沒想到,上輩子薛晏清沒娶妻,下面的皇子又年幼,她是宮中碩果僅存的皇子妃。 只是—— 薛元清一心要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爭取從她肚子里出一個嫡長子。 結(jié)果,那什么不賢不慈善妒的污名,卻都條條陳在后來休書中,由她來背。 倒是這柳小姐,上輩子退婚,這輩子勒索,看起來不像個好性兒的。 虞莞想到她賞給自己那個不屑的眼風(fēng),不禁搖了搖頭。 身份有高低又如何,在皇家,尤其是皇帝眼里,不過都是臣子之女罷了。任誰身份再高,又怎么高得過薛家人呢。 —— 賜書事件一出,柳府便閉門謝客。自此再未生什么波瀾。 欽天監(jiān)算出了五月接連幾個吉日,使六禮的流程分外順暢。不過五月底,就到了婚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迎親。 正紅色緙絲鑲八寶廣袖金絲嫁衣,七尾搖金鳳珍珠琺瑯攢成的新娘頭冠。 雪膚凈潤、檀口朱紅,眉展遠山、眼含秋水。 這樣的容姿在瑞氣千條、霞光熠熠的華服襯托下,連見過世面的喜娘都有些移不開眼。 二殿下,真是好福氣啊。她暗自咋舌。 成婚的禮節(jié)虞莞上輩子早就刻在心中,偏偏要裝作全然陌生,恰到好處表現(xiàn)出緊張、謹慎。 簡直比第一次成親時還累。 皇子們與新婦的禮節(jié)并不在一處——他們還在昭仁門叩謁先祖,而新娘早已被喜轎抬進宮闈。 下了轎,虞莞由兩個喜娘攙扶著進了洞房。 她杏目低垂,一雙纖細的手捏著喜果。坐到喜床上時,才悄悄長出一口氣。 終于結(jié)束了大半。 隨后便是漫長的等待,她端坐著,連霞冠上的米珠流蘇也一動不動。 宛如一簇明艷海棠,無風(fēng)自動,靜靜盛開。 戍是三刻,本是新郎入喜房的吉時,不料院中卻一片悄寂,并無人聲。 虞莞心中疑惑,就見之前的喜娘匆匆趕來,帶來一個驚人的消息。 “太后今日觀禮時不慎跌倒,皇上與兩位殿下尚在康寧殿中侍疾——” 第6章 花燭 喜娘覷著新娘子的臉色從平靜轉(zhuǎn)為沉凝,心中暗暗叫苦:好端端的洞房花燭被這種事敗了,哪個新娘子能高興? 偏偏她被宮人們推出來稟報這等晦氣的消息,這到手的賞錢……唉…… 想到雪花般的銀錠子,喜娘咬了咬牙,勸慰道:“殿下與您來日方長,一輩子的夫妻,不急于這——” “太后如何了?” “???”被打斷的喜娘懵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虞莞一臉擔(dān)憂,神情不似作偽。 “太后的筋骨并未被傷到,不過是跌倒驚厥,才昏了過去。” “現(xiàn)在可曾醒過來?”她又問。 “……不曾聽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