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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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她身體略好一點(diǎn),回到家的時候,保姆告訴她,她養(yǎng)的那只貓這幾天不知不喝,好像也不行了。 . 身體不斷的下墜,腦袋疼得厲害,整個人像是被拉扯著變成四分五裂的形狀。眼前出現(xiàn)光怪陸離的東西,像是五顏六色的彩色珊瑚。 她要死了。 蘇白白想起她的貓,躺在她懷里,停止了呼吸,身體變得僵硬,冷冰冰的,像一塊石頭…… 蘇白白想,她可能是在哭,可是海水太多,她分不清哪些是她的淚,哪些是海水。 一個人,什么都無所謂了,當(dāng)然也就不懼怕死亡了。 上輩子的蘇白白,活得像行尸走rou,這輩子的蘇白白變成了莉蘿娜,也沒好到哪里去。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一張臉,奮力撥開洶涌的海水,就著日落的燦爛陽光,破開胡攪蠻纏的珊瑚,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是誰呢? 蘇白白努力睜開眼,卻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臉。 亞里隨著指尖那一點(diǎn)紅色的精神力,穿過暗黑的海水,尋到了那個人。 黑色的精神力像蠶繭一般的包裹過來,從海面延伸出來,密不透風(fēng),更不透水,將海水都隔絕了。雖然只有一點(diǎn)細(xì)細(xì)的,長長的指甲蓋那么大點(diǎn),但只需要那么一點(diǎn)氧氣,蘇白白就活了過來。 她被亞里抱著,兩人鉆在黑色的蠶繭一樣的精神力中。那精神力的頂端延伸出一股線,勾在海面上,用來運(yùn)輸空氣。 “莉蘿娜,莉蘿娜!”亞里使勁叫著莉蘿娜的名字。 蘇白白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她的貓,正在叫她的名字。 蘇白白想,她教了那么久,她的貓終于會說人話了,可惜,還是叫錯了。 她不是莉蘿娜,是蘇白白。 蘇白白養(yǎng)的貓全身熏黑,像挖煤的。她吃力地伸手,拽住面前黑黝黝的腦袋。 她最喜歡揉它的毛了。 亞里懷中的少女全身濕透,面色蒼白,呼吸微弱,瀕臨死狀。 亞里從未體會過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要撕裂,他焦急的喊她。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少女吃力地抬起手。 亞里臉上閃過喜色,還沒愉快多久,那只沾著海水的蒼白手掌就一把……拽住了他的頭發(fā)。 蘇白白神志不清,聲音微弱道:“叫爸爸?!?/br> 亞里:…… 第24章 被迫以身相許? 蘇白白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到自己養(yǎng)的貓會說話了。 這就好比養(yǎng)了十幾年的智障突然會喊爸爸了,真是天大的驚喜呀。 蘇白白擼著黑貓毛絨絨的小腦袋,十分溫柔的讓它喊爸爸。 黑貓用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瞪她, 十分不孝。 蘇白白覺得很生氣, 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鏟大,你居然連爸爸都不認(rèn)! 生氣的蘇白白感覺掌心里被抓住的那顆黑腦袋還要企圖掙扎, 她一使勁,一把薅住黑毛, 然后發(fā)現(xiàn)她家逆子的毛怎么突然好像變長了? 她養(yǎng)的明明是田園短毛黑貓, 怎么一下變成鰲拜了? “怎么還沒醒?” “好像發(fā)燒了?!?/br> “這么高的熱度, 不會把腦子燒壞吧?” “都燒成這樣了, 居然還抱著亞里.奧特斯不放……” 耳朵邊上“嗡嗡嗡”的全部都是說話聲,有些蘇白白能聽清楚, 有些聽不清楚。 她不需要別人,她只要自己的貓就行了。 蘇白白用力抱緊自己懷里的貓腦袋。 “發(fā)燒昏迷的人哪里來的這么大力氣?” “亞里要喘不過氣了?!?/br> “快點(diǎn)把她拉開吧?!?/br> 眾人使盡九牛二虎之力,蘇白白的胳膊被人挪開。她很生氣, 她唯一擁有的貓兒被搶走了,殘留在她手上的只剩下幾縷黑色貓毛。 拿回來, 她的貓兒, 她要拿回來……蘇白白氣的不行, 費(fèi)力睜開眼, 看到了一圈圍在她身邊的人。 “醒了, 醒了?!卑愃沟谝粋€跳起來。 “莉蘿娜, 感覺怎么樣?”亞薩.伯德依舊是那身白色軍裝, 他滿臉擔(dān)憂地站在床邊看著她。 蘇白白動了動眼珠子,紅色的眼眸蘊(yùn)著一層生理性水霧,漂亮極了, 像天際處落日掩印下的漱云紅霞。 蘇白白緩慢抬起一只手。 亞薩.伯德立刻焦急地伸手握住。 蘇白白:…… 蘇白白用力甩開,看到自己指縫間夾雜著的黑色發(fā)絲,神色迷惘至極,她問,“我貓呢?” 眾人:…… 最冷靜的金瑟沉吟半刻,說出了一句大家都不敢說出口的話,“不會真的燒傻了吧?” 蘇白白耳朵里嗡嗡的,聽不清楚別人的話,她動了動指尖,手掌之上的黑色碎發(fā)隨之掉落,“頭發(fā)?誰的?” “是亞里的頭發(fā)?!卑愃箍匆谎壅诮锹淅镂嬷^發(fā)的亞里。 也不知道禿沒禿。 所以她為什么抓了亞里的頭發(fā)?蘇白白臉上迷惘之色更甚。 “莉蘿娜,你先休息吧?!眮喫_.伯德轉(zhuǎn)身朝眾人道:“莉蘿娜剛剛醒,需要休息,大家明天再來看她吧?!?/br> 作為臨時教師,亞薩.伯德的話頗有重量,大家紛紛離開。畢竟戲也看夠了,都是普通同學(xué)關(guān)系,哪里就有那么多關(guān)心了。 一瞬間,病房里只剩下蘇白白和亞薩兩人。 “莉蘿娜,感覺怎么樣?”雖然剛剛才被蘇白白甩了手,但亞薩.伯德從來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如果他是個輕易放棄的人,又怎能在戰(zhàn)場之上拼搏下來,成為上校。 蘇白白覺得頭昏腦漲,肚子疼,她猜測自己應(yīng)該是吃多了海水,嘴巴里面還很咸,喉嚨很齁。 亞薩傾身過來,他的手指拂過蘇白白的臉,臉上是一慣溫和得體的笑。 蘇白白蹙眉,偏頭,躲開他的手。 亞薩的指尖滑過她的面頰,細(xì)膩順滑的肌膚,獨(dú)屬于少女的滋味,乳白、緋紅、奶色。 亞薩眸色微暗,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全數(shù)壓回去。 少女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之上,身上的制服已經(jīng)被換下來,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衣。 絲質(zhì)的睡衣,帶花瓣紋路,料子輕而薄,簡約不失華美,最是適合像這樣華麗的少女。 明艷的少女,一頭紅發(fā),被白色的睡衣包裹,是極致的美。 亞薩忍不住想,若莉蘿娜現(xiàn)在身上穿的是婚紗,定然也是極美的。 本來,亞薩是看不上莉蘿娜的,她愚蠢、沖動,完全不適合當(dāng)他伯德家族的女主人??涩F(xiàn)在,他突然就改變了主意。 讓她成為伯德家族的女主人也不錯。 “你好好休息,我去替你拿藥?!眮喫_蜷縮著指尖,回味著那一點(diǎn)滑膩之感,轉(zhuǎn)身出了病房。 . 房間里,埃倫斯這個話癆正在跟亞里談?wù)撽P(guān)于莉蘿娜的事。 “哎,亞里,你剛才怎么不告訴莉蘿娜小姐是你救的她呀?” 亞里坐在書桌前翻看關(guān)于機(jī)甲的書,全程都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埃倫斯繼續(xù)道:“還有啊,莉蘿娜小姐被你從海里救上來,人都昏迷了,居然還能一路拽著你的頭發(fā)不放,害得你只能一直彎著腰跟在醫(yī)生旁邊走……”說到這里,埃倫斯忍不住搖頭,“莉蘿娜小姐果然是愛你愛的瘋狂啊?!?/br> 亞里繼續(xù)翻書。 “你說!”埃倫斯突然拔高聲音。 亞里身體一顫,顯然是被嚇到了。 “如果莉蘿娜小姐知道是你救了她,她會不會強(qiáng)迫你以身相許?”埃倫斯瞪著那雙不大的眼睛,跟亞里面對面。 亞里放在書桌上的手微微蜷縮,他沒想過這種事情。 而且……以身相許這種事情不是一向出現(xiàn)在被救者身上嗎?他這個救人的為什么要對被救的以身相許? 亞里從來都是一個悶葫蘆,埃倫斯早已習(xí)慣自說自話。他繼續(xù)道:“哎,亞里,那個時候大家都下海找了,可是都沒找到,你是怎么找到莉蘿娜小姐的?” 亞里動了動指尖勾著的,莉蘿娜身上殘留的那一點(diǎn)精神力。 剛才在病房里,這一點(diǎn)精神力迫切的希望回到女主人身上,它已經(jīng)脫離亞里的指尖,直奔莉蘿娜而去,亞里卻突然伸手一抓,把它抓了回來,重新纏繞在指尖。 他為什么要這么做?他也不知道。 亞里蜷縮起指尖,把那點(diǎn)可憐兮兮的精神力攥進(jìn)掌心。 這么一點(diǎn)精神力,莉蘿娜不會有感覺。 亞里盯著使勁努力希望從指縫里鉆出來的精神力,臉上表情不變,腦中卻思緒萬千。 他到底為什么能看到精神力?還有他突然增長的精神力,真的是因為莉蘿娜嗎?如果需要驗證,他要怎么進(jìn)行驗證呢? 埃倫斯還在亞里身邊喋喋不休,“哎,亞里,我給你看個好東西?!?/br> 亞里沉浸在自己的思維里,下意識伸手接過埃倫斯遞過來的東西。 他呆滯著雙眸,略略往下一瞥,神色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