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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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兄有些為難,“桃山可非等閑人能上的?!?/br> 那是先生的底盤,他們幾個是弟子,陸思晴是未來弟子,但薛淮是啥,未來弟子童養(yǎng)夫嗎……咳咳咳! 但看著陸思晴落寞神色,趙師兄還是撓了撓頭,“這樣吧,我?guī)湍阍谏较陆o他找個住處先住一下,而后再去請示先生?!?/br> “那就太感謝啦!” 陸思晴一路微笑著送這位新任師兄出了門,再等到她回來,一直乖乖在一邊坐著的薛淮才眼巴巴站起身。 “又麻煩你啦?!?/br> “這算什么?!标懰记绾俸僖恍?,“說好了要對你負(fù)責(zé)的嘛,更何況你不是也很信任我地拒絕了那些宗門對你的邀請?” 薛淮就又笑笑。 “好啦,”陸思晴看他臉上明顯的倦色也有些心疼,“在秘境你也累壞了吧,快點休息吧,明天一早都還要趕路呢?!?/br> “嗯?!?/br> 薛淮就乖乖的應(yīng),但他走之前,竟然還從寬大的袖子里拿出來了個淡黃色的油紙包。 “這是什么?”陸思晴一邊問一邊打開,直到聞見那淡淡的桂花香味才竟然驚訝,“桂花糕!你做的,不會吧,你那里來的時間?。俊?/br> “唔……就是剛才等你的時候做的。廚房有現(xiàn)成的餡料?!?/br> 薛淮對她軟乎乎地笑。 “有杏子味的,還有桂花味的,你這個就是桂花味道的?!?/br> “居然還有杏子味道的糕點嗎……” 陸思晴不明覺厲,不過她也不挑,往嘴里塞了兩塊就往外趕人了,“好啦,我吃過了,你快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起不來小心我闖進(jìn)去叫你哦~” 薛淮陡然驚愕,憋了好久才磕磕巴巴。 “……不能隨便進(jìn)男人房間的。” “我不管,反正你管不到我?!?/br> 陸思晴照例笑瞇瞇地秀她那城墻一樣厚實的臉皮,推著他走出去還故意逗趣。 “快點回去,小心我半夜來查崗哦!” 然后眼看薛淮腳步一個踉蹌。 大概真的是被逗的惱羞成怒了,看他離開的背影都颯颯帶著涼風(fēng)。 啊呀,這美好的生活呀~ 陸思晴深深一個感嘆,這才心滿意足地關(guān)了房門。 …… …… 明月高掛,月色寒涼。 一直走出了陸思晴院子里的薛淮才慢慢停下了腳步,他對著風(fēng),晾干了臉上紅暈,卻并沒有回屋。 非但沒回,他還選擇去了另外一個女人的院子里…… “咚咚咚——” 不緊不慢的敲門聲響起。 在桌子前呆坐了一整晚的陸清淺終于回過神來。她望向門外,疲憊啞聲,“是,是林公子嗎?” 林家公子林慶元,這是她印象里唯一一個會在這時候來看她的人了。 “唔,抱歉,不是呢……” 屋外的人用很輕柔的嗓音否認(rèn)著。 在陸清淺根本未曾注意到的時候,甜膩到有些危險的熟杏味兒已悄然將這座院落團(tuán)團(tuán)包圍,糾纏散滿。 并不需要陸清淺回答什么,門就已經(jīng)被推開了。 朦朧的月光在緩緩走進(jìn)那人身上披了一層淡影,將他一半照在光芒下,一半吞在黑暗里。 那一瞬間,陸清淺幾乎并沒有認(rèn)出他來。 并不是說他的相貌改變。 容顏依舊是那張九天仙人般的容顏,可當(dāng)他臉上的乖巧與空茫卸下,眼中的迷茫和乖巧褪去,在那雙烏黑幽深的眼眸不再用柔嫩的花瓣一味掩飾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恍若變了。 變的如魔、如剎。 即使微笑微笑依舊是微笑,柔軟地好像是沁出了蜜糖,可無端端地就是讓人從心底里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涼。 看著他,就好像是看見了萬千尸骨,遍地血池。 陸清淺這才發(fā)現(xiàn)她自己在抖。 從心底里彌漫出來的瑟縮已然成災(zāi)。在大腦理解這份恐懼之前,身體已經(jīng)替她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于是她只是呆愣地看這薛淮坐到面前,而后饒有興趣地對著自己的眼。 她聽他問—— “見到是我,您會覺得失望嗎?” 第26章 【迷人三千】 不能讓他破壞我們之間的…… 各宗門在一定時間上都給予了這些新弟子修整的時間, 一直到第二日正午才帶著諸位弟子重新來到廣場上。 掌門們依舊在懶洋洋喝茶,已經(jīng)換上宗門服裝的新人弟子則朝氣滿滿地和昔日好友、戰(zhàn)友互相道別。 陸思晴看著張?zhí)焘曔@一身精神小伙模樣校服發(fā)出了嘖嘖感嘆,“還挺帥?!?/br> “那是自然?!睆?zhí)焘曃舶臀⒙N, 他頓頓, 還向陸思晴發(fā)戰(zhàn)書, “雖然這次咱們是同隊才沒分出個勝負(fù),不過我?guī)煾刚f了, 一年之后就是宗門大比, 到時候自當(dāng)討教先生高徒的高招。” 他們旁邊還有不少人在做敘舊,聞言一瞬也是目光炯炯, 看向陸思晴眼眸里全是躍躍欲試的戰(zhàn)意。 我靠…… 莫名其妙被下了一堆戰(zhàn)書的陸思晴用眼刀狠狠甩了張?zhí)焘暫脦紫?。還是薛淮最為貼心,見陸思晴不高興了就拿那剛做好的吃食哄她。 打開袋子一瞧,是兩個被蒸的糯糯的甜玉米。 陸思晴搶下薛淮遞給張?zhí)焘暤姆慈匮词掷? “給他干什么,你自己吃啊?!?/br> 薛淮看看她, 再看看手里的玉米,一瞬間眉眼的笑意好像彎的更甜了。 他輕聲, “好多門派都開始離開了?!?/br> “嗯, ”陸思晴點頭,“大多都是一些小宗門?!?/br> 這次的東道主的是羅天仙宗, 自然是要最后一個走的,其他大宗門意思意思也要再待一會兒, 只有那些存在感底下的小宗門無人招呼、無人留, 恭恭敬敬地在告辭以后就帶著新招收的弟子離開了。 陸思晴甚至還看見了陸清淺。 “她是什么時候被收下的, 我怎么不知道?” “唔……是在你昨天試煉的時候,”薛淮輕聲解釋,“是一個叫做青霞坊的宗門, 據(jù)說只招收女弟子的。” 青霞坊啊。陸思晴心里瞬間就有了個數(shù),這宗門在玩家里也算出名,不過并不是因為實力,而是因為其門下女弟子大多貌美如花,不少和其他宗門的年輕天才弟子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 仙門版高級交際花啊。 陸思晴忍不住挑眉,“這倒是挺適合她的?!?/br> “就是我這位大姐的這樣子好像不太高興。” 何止不高興,陸清淺的臉色簡直白的和鬼一樣,呆呆愣愣,萎靡恍惚,在一種充滿朝氣的新弟子里實在顯眼。 那位招了陸清淺的青霞坊宗主都面色難看。 “她這臉色不是打自己新宗門的臉嗎?”陸思晴奇怪,“以她的段位不至于連這個都一時不到吧?!?/br> 張?zhí)焘晠s突然道,“我倒是覺得她這樣子有點像是被嚇到的驚弓之鳥啊。” “……什么意思?” “或許是擔(dān)心三小姐你成了先生弟子會對付她……”薛淮在張?zhí)焘曊f話之前輕輕地插了一句,“不過比起大小姐,我看見李仙師好像在找你?!?/br> 之后他們回宗門肯定暫時就要和李三思分別了,陸思晴果然立刻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你們先聊,我去見見小舅舅?!?/br> 明明也沒有幾天的相處,陸思晴徹底真心的把李三思當(dāng)作了舅舅,此刻走的飛快,而現(xiàn)場自然也就只剩下了張?zhí)焘暫脱础?/br> 已經(jīng)意識到什么的張?zhí)焘暷X門滴汗,對著薛淮嘴唇翕動,張張合合幾次卻都不知要說什么言語。 薛淮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殺大小姐嗎?” 他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輕柔,和柳條輕輕地拂掃過人的心尖尖兒似得,但那內(nèi)容硬生生聽地張?zhí)焘曂拙o縮,深深低下了頭。 薛淮似乎也并不在意張?zhí)焘暬卮鹋c否,啃了一口重新回到他手上的玉米就含含糊糊的繼續(xù)開口。 “三小姐很多時候都很迷糊,可是更多時候她也非常的敏銳,我昨天倒是可以輕輕松松的殺了大小姐,可這樣橫看豎看,似乎怎么都是我的嫌疑最大……” “我有一種預(yù)感,三小姐一定會猜到?!?/br> “可大小姐接觸了我的血那么久,毒素早已經(jīng)深入骨髓,我又不可能讓她就這么死了。所以,我就給她喝了我的血?!毖凑f到此處語調(diào)微微上揚。 本來就不大的玉米被啃了一個圈兒,他把它裝回袋子,下意識舔了舔捏著玉米的指腹,才對張?zhí)焘曅α诵Α?/br> “只有我的血,才能解我血里的毒——這點你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張?zhí)焘曃⑽⑽杖讨蟛艈÷暤皖^。 “……是?!?/br> 這確實是真話,薛淮的血能解他血里溢散的毒,保人的命??蛇@也是假話,僅僅是聞都能讓張?zhí)焘曥`根灼燒險些成為廢人的血,難道還能在加大劑量以后就變成救人的藥? 從真正吞下他血的那一刻起,才是真正的命不由己。 薛淮倒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笑吟吟地指了指劍門方向,“那是不是你們的師兄?他好像在找人了?!?/br> “那我就先告辭了?!?/br> 可張?zhí)焘暡阶硬艑⑦~出,卻又聽薛淮聲音淡淡—— “既然加入了劍門那就好好練劍吧,不該插手的事情不要插手,不該說的話……也不要再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