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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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想了想,“應(yīng)該是有的,夫君每每要打發(fā)一個女子,便要妾給她們賞錢,林府的各項開支都有記錄,應(yīng)該能查得到?!?/br> 很快侍婢便將記錄拿了過來,竟是單獨的厚厚的一冊,聽林夫人說這是方便打發(fā)。 只因林府正在辦喪事,林夫人也不便招待幾人,于是他們拿了名冊之后,她便下了逐客令,幾人也很識相,皆起身離開了。 回到莫竹懷的院中,聶青將那冊子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你們說,兇手有幾成是在這冊子里?” 顧憐英揣著手,“大人覺得是幾成?” 聶青搖搖頭,“都是無處可去任人擺布的弱女子,又豈會想那種手段殺人呢?”他問葉鑫,“葉先生怎么看?” 葉鑫雙手環(huán)胸,似笑非笑,“這林府,除了那林夫人,沒有一個不想殺了林員外的?!?/br> “葉先生此言何意?” 葉鑫笑道,“靈堂里跪著的十二個女人,沒幾人臉上有淚,其中有幾人雖哭得大聲,臉上卻帶著笑意,有幾人臉上雖掛著淚,很明顯都是硬擠的?!?/br> 這么多妾室,竟沒有一人是真心,聶青不由對林員外起了一絲同情之心。 顧憐英點點頭,眼中有些敬佩,“偌大的一個林府,府中還有十二個妾室,一切事務(wù)都由林夫人一人打理,也怪不得她寫的賬目如此清晰條理?!?/br> 林夫人給他們的冊子,自成一派卻一目了然,想來她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聶青頓了頓,“你們難道不覺得這位林夫人也覺得很奇怪嗎?” 顧憐英問:“大人可有推斷?” 聶青搖了搖頭,他不擅長那些,只憑著一個感覺,“我總覺著那位林夫人似曾相識?!?/br> 幾人正在討論,一陣銀鈴聲傳來,卻見聶鈴兒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來,“哥哥,縣里傳來消息,那個馬氏死了。” “什么?” 聶鈴兒有些吞吞吐吐,“說是……說是那日被哥哥仗責(zé)之后,回去一直高熱不退就……” 其實仗責(zé)之時聶青曾吩咐過注意分寸,給個教訓(xùn)便可,卻沒想到竟是要了她的命,聶青頓感自責(zé),顧憐英問道,“聶姑娘,這幾日簡家可有什么異常?” 聶鈴兒道,“守著的那幾個兄弟說沒什么異常,那馬氏被送回簡家之后,怕柳氏對她不利便一直不肯讓她照顧,后來還是隔壁的余氏前去照顧的,然而才照顧了一日不到,馬氏的情況便不好了。” 顧憐英思考了片刻,拍了拍聶青的肩膀,“十杖不至于直接要了人的性命?!?/br> 第28章 在青陽城逗留了兩日,顧憐英才隨著聶青回了臨汾縣,葉鑫那個老酒鬼總是行蹤不定,在他們出發(fā)前便離開了,顧憐英到了縣衙后才覺得有些后悔,竟是沒問葉鑫的進(jìn)度。 雖然他沒有將與葉鑫的賭約放在心上,但葉鑫越神秘,他就越有一絲想要探尋的心思,不知不覺中,便在心里落下了根。 于是剛回來的他又一頭鉆進(jìn)了停尸間,打算再驗一驗簡小郎與吳四。 恰逢聶青尋他,見他又在驗尸,便只好乖乖站在一旁,停尸間雖處背光之地,有些陰冷,但光線卻是十分充足的,顧憐英罩著一身白袍,目光如炬,盯著臺子上的尸首。 聶青還從未如此認(rèn)真的觀察顧憐英,他一直覺得顧憐英只是個身形瘦弱卻頭腦清晰的讀書人,而且仵作這個行當(dāng)陰沉的很,他便先入為主的以為顧憐英也是個陰沉的人。 沒想到這么些日子接觸下來,他卻發(fā)覺顧憐英雖不茍言笑,但卻是個極其通透的人,仿若是一塊琉璃,干凈明亮。 此時他目不轉(zhuǎn)睛地躬身檢查簡小郎的尸首,單薄的身子里仿佛散發(fā)著一股無形的能量,他的眼中仿佛有光,好像下一刻便能看透尸體里的秘密一般。 “大人!有發(fā)現(xiàn)!” 顧憐英的聲音迅速將他拉回現(xiàn)實,聶青渾身一震,輕咳一聲,“憐英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顧憐英面色凝重,指著簡小郎胸腔處的肌膚,前幾日還無暇的肌膚上,此刻竟出現(xiàn)了好些黑紅色的斑點,這些斑點分布十分均勻,顏色淺淡,若不仔細(xì)看,絲毫看不出。 “這是什么?” 顧憐英蹙眉,他雖不確定,但心中隱約有一個猜測,“大人,我想我應(yīng)該知曉兇手是如何作案的了。” 他頓了頓,“在此之間,還請大人再派人去一趟紅樓?!?/br> 聶青點頭,“要做什么?” “去查一名叫飄絮姑娘的死,若是可能的話,我想看看那位飄絮姑娘的尸首?!?/br> 聶青也不知顧憐英要做什么,但探案一事并非他所擅長,是以顧憐英說什么,他便全力配合照做。 是夜,顧憐英依舊坐在窗臺上,然而這一次他卻并非因為睡不著,而是在等人。 將近子時,一個黑影如一陣風(fēng)般飄至他的面前,帶著一絲淡淡的酒味兒,顧憐英嘴角微微揚起,只道,“來了?” 葉鑫慵懶地坐下,眉毛微挑,“在等我?” 顧憐英拿出兩截斷筷,這是那日被葉鑫折斷的,“這回是長是短?” 葉鑫瞇了瞇眼睛,“不知憐英是長是短?” 顧憐英微微一笑,將那截短的放在手心,“這回我是短的?!?/br> 葉鑫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回我依舊是長的?!?/br> “看來葉兄的這條長線已經(jīng)被理清了。”顧憐英笑道。 葉鑫忽而湊近,酒味直逼顧憐英的鼻腔,顧憐英也不知他會突然靠近,竟是一下坐直了,葉鑫突然笑了,“憐英的短線也不少啊?!?/br> 顧憐英往后一退,問道,“葉兄打算何時動手?” 葉鑫若有所思地笑了一聲,“不急。憐英又打算何時動手呢?” 顧憐英將那半截筷子握在手心,“七日之后?!?/br> 天氣漸涼,人們漸漸都穿上了冬衣,顧憐英倒也不是個畏寒的身子,不過他身形單薄,總讓人起了一種畏寒的錯覺,是以前幾日聶青便派人給他送了幾件衣裳,還吩咐林英一定要他穿上。 顧憐英有些無奈的穿著兩三層衣裳,一大早坐在瓊琚閣的茶室內(nèi),看著手里的茶盞搖了搖頭。 一旁給他煮茶的徐慧娘道,“客是覺著妾的茶不好喝嗎?” “怎么會呢?徐掌柜的天香暖茶沁人心脾舒緩身心,乃是上等品?!鳖檻z英淺笑一聲,“我只是覺得,竟不知臨汾縣的冬日竟來得這么快?!?/br> 臨汾縣地處南方,氣候濕潤,一年四季分明,每每什么節(jié)氣便有什么節(jié)氣的樣子,不比藥谷,四季如春,顧憐英這才有所感慨。 “來得再快也會過去的,”徐慧娘給他沏了杯茶,“前些日子簡家的案子弄得縣里人心惶惶,不還是告破了嗎?可想一切都有定數(shù),只是竟不知兇手竟是個賊寇,如今想想還是有些滲人?!?/br> 她輕嘆一聲,“說起來,從前臨汾縣可是頻出賊寇,直到后來朝廷派了軍隊來鎮(zhèn)壓,臨汾縣才有些許的太平,沒想到竟還有余孽,唉。” 窗外遠(yuǎn)遠(yuǎn)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顧憐英將茶盞放下,微微一笑,“時候不早了,多謝掌柜的茶?!?/br> 徐慧娘淺淺一笑,“分內(nèi)之事罷了,難得客喜歡妾的茶?!?/br> 從瓊琚閣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便惹上了早起一杯天香暖茶的習(xí)慣,大約是天氣漸冷,亦或是自己的體質(zhì)吧。 他不畏寒,但卻怕熱,每每燥熱之時身子卻又生出幾分寒意來,只有喝了天香暖茶,身子才會舒服一些,晚上的夢魘也會少一些,他本身便是醫(yī)者,卻從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這大抵是師父所言,醫(yī)者難自醫(yī)吧。 聶鈴兒興奮地在街上等他,見他出來,連忙近前,“顧先生,果真不出你所料,今日一大早,我們果真在城外土地廟抓到了一個黑衣人!” 顧憐英微微頷首,“兇手可認(rèn)了?” 聶鈴兒搖頭,“不曾,哥哥叫我尋你回去?!?/br> 縣衙已經(jīng)升堂,兩人從后堂走了進(jìn)去,顧憐英本打算在后頭聽審,沒想到卻被聶鈴兒直接拎到了堂上。 驚堂木響起,聶青對著堂下跪著的黑衣人問道,“犯人柳氏,你可知罪!” 黑衣人微微一愣,最終輕嘆一聲,將臉上遮面的黑布扯了下來,真容顯露,惹得圍觀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一張并不完整的臉,一半被毀一半猶存。 但在那張還沒毀去的臉中,依舊能看出她便是柳氏。 柳氏依舊細(xì)聲細(xì)語,絲毫不慌,“大人將妾抓來,是想要妾認(rèn)這莫須有的罪名嗎?” 聶青神色有些復(fù)雜,“柳氏,本官且問你,你為何要去土地廟?” 柳氏道,“妾是自由之身,想去哪里便去哪里,難道大人這也要干涉不成?” 聶青輕嘆一聲,從一旁拿出一個包裹,“柳氏,你去土地廟尋的是這個吧?” 柳氏頓了頓,“大人何出此言?” “這是你當(dāng)日殺死簡小郎,并從他身上脫下的衣裳,是也不是?”聶青也不擔(dān)心她不認(rèn),只要將這衣裳在簡小郎身上套一套便可知曉。 柳氏沉默了許久,忽而笑了,“大人既然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何故要問?” “你招了?” 柳氏苦澀一笑,“妾認(rèn)。當(dāng)日簡小郎打完妾之后,并沒有出門喝酒而是倒頭便睡了,妾等到馬氏入眠之后,便將他拖至樹下,用繩索吊了他的脖子?!?/br> “你為何要脫了他的衣物?” 柳氏抬頭,那雙幽怨的眸子直愣愣地盯著聶青,仿佛要將他身上盯出一個窟窿來,這是聶青頭一回看她的正臉,遮著臉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她梳好,那半張臉滿是傷痕,慘不忍睹。 柳氏冷笑一聲,“他毀我容貌,動不動就將我捆起來,吊在那棵樹上抽打,我吊他一次算是便宜他了!我要讓他死也不得臉面!” “你那般痛恨他,為何不將他的衣物毀去,反而藏于土地廟中?” 柳氏冷哼道,“只不過是來不及銷毀罷了,妾已經(jīng)認(rèn)罪,有些細(xì)節(jié)大人又何須深究?”她緊閉雙眼,無論聶青怎么問再也不肯開口。 顧憐英見她這般,輕嘆了一聲,“大人,既然柳姑娘不愿說,那便由屬下代勞吧,若是屬下說的不對,柳姑娘大可反駁。” 聶鈴兒微微蹙眉,柳氏嫁做人婦早已不是姑娘,為何顧憐英還稱她為姑娘?她正疑問,聶青卻已經(jīng)同意。 顧憐英拾起簡小郎的衣物,又備了一盆清水,將衣物放在里頭,“當(dāng)日馬氏曾說簡家有祖產(chǎn),簡家在臨汾縣落戶不過三代爾,每一代都是渡口監(jiān)工,試問一個初來乍到的渡口監(jiān)工在臨汾縣又何來的祖產(chǎn)?” “然而簡家確實富貴了?!鳖檻z英道,“突然暴富,自是想要到處花錢的,可又是什么叫簡家人不敢大手大腳四處宣揚呢?原因大約只有一個,這滔天的富貴,是見不得光的不義之財?!?/br> 他將衣物撈出,使勁擰干,那盆清水瞬間渾濁不堪,他又道:“也不知將這盆水端出去燒了,鍋里會不會留下些什么呢?” 制鹽的其中一個法子,便是將含有鹽的水煮干,最終會得到細(xì)鹽,就如同顧憐英在簡小郎指甲中尋到的那顆鹽一般。 柳氏的秀眉擰了擰,最終她依舊選擇閉口不言。 顧憐英繼續(xù),“說來也巧,五年前有一批繳獲的私鹽失竊了,至今還未尋到,不知柳姑娘可知曉?” 柳氏依舊不語。 顧憐英輕嘆一聲,“想來柳姑娘是不知的,莫不然又豈會逼問簡小郎無果而惱羞成怒將其殺害呢?” 柳氏暗自咬牙,眉眼低垂了幾分。 顧憐英近前幾步,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臉上的傷口,“實不相瞞,顧某略懂醫(yī)術(shù),不出五日,飄絮姑娘臉上的傷顧某定能治好?!?/br> 眾人皆詫異地看向顧憐英,那位叫飄絮的姑娘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第2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