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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這時候,來拜訪蕭衍的人就多不勝數(shù),山頂監(jiān)測塔的工作人員最近二十四小時待命,每隔幾分鐘就有飛機降落,比某些民航機場都要忙。 “又來一架?!?/br> 地勤人員仰頭看向天空,這里云霧繚繞,低空盤旋的飛機就是白茫茫中的一道陰影,隔老遠就能聽清引擎的轟鳴聲。 “你猜這又是哪兒來的?” 另一位年長的地勤,瞇起眼睛看了看飛機,然后呵斥道:“什么哪兒來的,這是孫少爺!還不趕緊叫人來接!” 他拿著對講機一通吩咐,地面工作人員很快就忙碌地清理航道準備降落。 年輕地勤剛上班不久,挨了一通訓,摸著鼻子奇怪道:“孫少爺都幾年沒回來了,你怎么知道?” 出入這片地區(qū)的飛機,來來去去就這么幾個型號,從外觀上看沒什么明顯不同啊。 年長地勤道:“你再仔細看看,舷窗遮光板是怎么樣的?!?/br> “打開的啊?!蹦贻p人一頭霧水。 “開著就對了,”前輩說:“飛閑云山莊的飛機遮光板全程關閉,除了蕭老以外,能打得開的就只有兩個人?!?/br> 蕭靖川和蕭縱。 連方潤錦都必須遵守規(guī)矩。 軍部有事,蕭靖川要晚兩天才能到,現(xiàn)在降落的只能是臨時決定回來的蕭縱。 倆人站在航站樓邊感慨,突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年輕人敏銳地回頭一看。 不遠處一個戴超黑墨鏡的alpha青年臉朝著他們這邊,超黑遮住了大半張臉,只余薄唇繃成一道直線。 那通身貴氣和周圍簇擁的人,浩浩蕩蕩得有好幾十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明星和他的團隊。 墨鏡后,青年的視線緩緩移向天空,陽光從破開的云層中灑下,在空中形成一道道傾斜的光柱。 地面上的人都仰著頭看。 青年似乎對此很不高興,他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挪步繼續(xù)走。 “三少,”旁邊的下屬說:“夏爺還在山莊里等著呢?!?/br> “他怎么回來了。”冷海云的話不知道是在問誰。 下屬左右一看,也沒有別的人能回答了,于是說:“估計是太久沒回來,覺得有危機感了?!?/br> “——再不溝通一下感情,這家里以后還有沒有他的位置都不好說。” 這話正中下懷,冷海云嗤笑一聲,超黑墨鏡中映出緩緩降在跑道上的飛機。 “現(xiàn)在再來爭也晚了……” ** 恭候在機場的蕭家本家下屬一看到蕭縱一行人,全部都愣住。 到底是親爺爺啊,這么隨隨便便就來了。 別人恨不得把半個公司的高管都帶上,畢竟只要有一個入了蕭老爺子的眼,得幾句指點或者打聽兩句風向,整家公司來年甚至未來好幾年都受益無窮。 大部分時候,哪有那么多從天而降的掙錢機會,都是人脈廣、消息靈通罷了。 可蕭縱就帶了兩個人和一只貓。貓似乎還跟他關系不好,二少一看過去它就兇巴巴地哈氣,還朝他亮爪子——奇怪,二少沒事老瞟貓干什么? 就這一小會兒功夫,已經(jīng)偷看兩三次了。 他一定很喜歡這只貓吧,下屬們心想,求而不得才是最香的。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劃掉魏助理)也算是拖家?guī)Э凇?/br> “這是魏勉,我的助理,都認識了吧,之前應該見過,”蕭縱道:“這是顧引……幫忙照顧貓的。” 所有人:……... 聽見顧引的名字,老下屬目光馬上就不一樣了。他們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揣貓的小秘書好幾遍。 這名字他們耳熟能詳,顧引的外公顧霖更是老爺子的座上賓,都打過照面的,他們還管顧霖喊一聲“顧老”。 蕭縱帶他回來意味著什么,這群人頓時都心下了然。 下飛機之后,還要坐一段車程,車隊已經(jīng)在機場外候著了。 清一色的豪車。 聯(lián)邦主星再擁擠,也需要森林和湖泊來維護自然環(huán)境。戰(zhàn)后重建時期聯(lián)邦政府沒錢,將一些偏遠土地賣給了企業(yè)家,要求他們不能任意砍伐,每年還得花費巨額養(yǎng)護林木,但可以規(guī)劃出一片地來修建別墅。 老爺子就在半山湖泊邊建了閑云山莊。 顧引曾聽說這里的布防是蕭老的杰作。 老爺子當年在星際戰(zhàn)場上戰(zhàn)功顯赫,僅憑三百兵力就守住了巴普勒要塞,盡可能拖延時間,等了72小時,終于等到了趕來支援的主力軍。 那場戰(zhàn)事異常慘烈,蕭縱的大伯就犧牲在太空巴普勒要塞,戰(zhàn)爭結束后才追封的烈士。 第一次進入到這里,顧引好奇地趴在窗邊看著外面。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蕭縱看顧引的后腦勺。 (小秘書一點也沒發(fā)現(xiàn)我不高興。) (果然平時溫柔體貼都是裝的。) (他其實喜歡的是這只貓吧。) (撓墻.jpg) 顧引的目光仔細地掃過不遠處的樹叢,突然興奮地回過頭來說:“老板,這里有……啊,您不高興呀?” 蕭縱臉上表情還沒來得及收拾,猝不及防地被撞見,于是迅速把臉一板,硬邦邦地說:“沒有,你什么眼神?!?/br> 小秘書磨磨蹭蹭地就靠了過來。 商務車后座沒有其他人在,連貓都被抱走了——顧引也不知道那些下屬為什么要把貓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