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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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一出來,眉心不禁脊背生寒。 天色漸暗,寂寥的樹林傳來幾聲鳥叫,撲愣愣向遠(yuǎn)處飛去。殘破的千秋,高大茂密的白玉蘭,瘋狂滋生的野草,在黑暗中仿佛化作野獸的巨口,將要吞噬一切! 眉心雙臂抱緊,快步逃離! 黑暗中猛然伸出一只手拽住她,嚇得她魂飛魄散,刺耳尖叫! “別怕,是我。”一個低沉嗓音傳來,很快眉心被擁入寬厚溫暖的懷中。她不顧一切死死抱住那人的脖子,恐懼莫名。有人要害她!為什么?為什么! “別怕,沒事了?!鄙杏窈夂蒙脨?,自己似乎又干了一件蠢事。 深林靜謐,如鉤銀月散發(fā)淡淡的光輝。 最初的驚恐退去,眉心松開手,猛地推開抱著她的男人。她到底在想什么呢?怎可能僅憑感覺就斷定尚玉衡是無辜的?莫不是被人家親了一下,就春心蕩漾摸不著北了? “你,還好吧?”尚玉衡干巴巴開口,想上前,又不敢。 眉心抬起頭,平靜道:“尚玉衡,你想讓我原諒你,可以,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三件事。” ☆、第22章 立中宵 回到滄浪院,眉心快步跑進(jìn)房中,“嘭”關(guān)上房門! “小姐,你……你的嘴怎么?”喜鵲哇哇大叫。天吶!她家小姐衣衫不整,滿臉潮紅,連嘴唇都……這模樣,分明就是……??!?。“?!怪不得她娘不許她跟去! 眉心被吵得心煩,cao起茶盞砸過去,小丫頭這才閉嘴。 尚玉衡沒跟著進(jìn)來,也沒去書房,一個人靜靜站在院中的白玉蘭樹下,閉目沉思。 眉心摸出一盒繡花針,將尚玉衡映在窗戶上的影子當(dāng)靶子,用針使勁戳戳戳!她心想,這混蛋定是舍不得外頭那個女人吧?小模樣是生得不錯,哭起來梨花帶雨呢! 而尚玉衡想的卻是,不讓他碰她,究竟是多久? 他以指撫唇,細(xì)細(xì)回味從未品嘗過的嬌嫩甘美滋味,柔若無骨的小手,不盈一握的纖腰,她趴在他懷中微微的嬌喘……那些他曾嗤之以鼻人的東西,如今竟化為蝕骨的毒|藥,令他欲罷不能。 不許碰她,怎么可能? 眉心戳累了,望著密密麻麻滿是針孔的窗紙,忽感頹敗。將針一丟,熄燈睡去。 翌日拂曉,眉心被喜鵲刺耳的驚叫聲吵醒。她本就一夜不曾安眠,剛才有了睡意又被打擾,登時怒氣沖沖跳下榻,沖過去打喜鵲。卻見喜鵲雙目圓睜,一臉震驚地指向窗外。 眉心順著望過去,愣住了。 白玉蘭樹下,尚玉衡竟還靜靜站著。凋零殆盡的花瓣落在他的肩上、衣角,猶似一夜未曾動過。 聽到這邊的動靜,尚玉衡大步向窗下走來,身上的花瓣飄落,近乎夢幻。 “我想好了?!鄙杏窈庾叩酱扒埃袂槊C穆道,“后兩條都依你,只是第一條……” “第一條……第一條怎么了?”眉心猛回過神,有些慌亂。她本以為他說的“想想”只是拖延搪塞之辭,竟真的想了一夜嗎?還有,他該顧慮的不是第三條嗎?怎么會是第一條? 呃……第一條是什么來著? “你說不許我碰你。”尚玉衡又靠近半步,直視著眉心的眼睛,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最深處,“請你給個期限,是一天、一個月、一年還是多久?” 眉心很想脫口說“一輩子”,話到嘴邊又止住了。她垂下頭,寧了寧心神,“一年,一年以后……”尚玉衡快速打斷她,“好,就一年,我等得起?!?/br> “喂,我不是這個意思?!?/br> “那是多久?” “不是多久的問題!”眉心惱了。這種事,怎么能像買蘿卜白菜似的討價(jià)還價(jià)呢! 她說一年,就因?yàn)榘肽旰螅莻€女人就會大著肚子找上門的。若真有誤會,一年的時間也完全能澄清,若不是誤會……那她,也該徹徹底底死心了。 “好,你慢慢想,我不著急。就算是一輩子,我也等得?!鄙杏窈獾偷托α?,聲如碎玉,“我這些天有點(diǎn)忙,你不用等我回來吃飯。不過,我……我晚上會盡量早點(diǎn)回來的?!闭f完轉(zhuǎn)身便走。身形挺拔,步履矯健,毫無一夜未眠的疲態(tài)。 眉心恍然驚覺,她一直以為尚玉衡身上是梅香,原來竟是白玉蘭的味道。 . 魯俊達(dá)辦事雷厲風(fēng)行,第二天果然把眉心要的人送來了。 眉心正蹲在浮云堂荒蕪的空地,揮舞著小鐵鍬,將采買來茉莉樹苗一株株種到庭院中。喜鵲歡天喜地來報(bào)信,眉心連頭也沒抬,讓喜鵲先領(lǐng)著人到滄浪院花廳候著。 將幾十株茉莉樹全栽好后,眉心洗凈手,仍跪到佛堂門口的小蒲團(tuán)上,閉目沉思。 圣人說:“日三省吾身?!贝_實(shí)有道理。靜下心來,即使什么都不想也會有很大的收獲。壁立千仞,無欲則剛。眉心當(dāng)然不可能無欲無求,她虔誠跪在佛祖面前祈禱,一愿雙親福壽雙全,二原沈家昌隆永濟(jì),三愿……好吧,她果然還是太貪心。就只愿她的親人都平安健康吧! 只要親人們都好,她就滿足了。 “聽說二小子要跟人比試?”端坐在佛像下的老夫人突然開口。 侍奉的芳嬤嬤點(diǎn)頭:“是虎賁軍那幫小子挑釁,大張旗鼓下戰(zhàn)書,鳳翎衛(wèi)怎么也得應(yīng)承下來。陸家小子與玉衡交好,這些天玉衡都在忙著這事呢!” “哦。”老夫人微微頷首,過了一會兒,又問,“你覺得勝算有多大?” 芳嬤嬤想了想,搖頭,“怕是……兇多吉少?!?/br> 老夫人幽幽嘆息:“想當(dāng)年鳳翎衛(wèi)剛創(chuàng)建時,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如今竟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天下之事,事事難料。咱們已是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別管那么多了。” 翎衛(wèi)是尚家先祖一手創(chuàng)下的,尚老爺子也曾擔(dān)任過鳳翎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那時的鳳翎衛(wèi)說是在皇城橫著走也毫不夸張。如今才不過百年,竟已物是人非,老夫人豈能不感慨萬千? 眉心就跪在門口,當(dāng)然聽得清清楚楚。前世鳳翎衛(wèi)和虎賁軍那場比試她偷偷混進(jìn)去看了,鳳翎敗,而且敗得很難看。這也在預(yù)料之中,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世家子弟,如何抵擋得住鐵血磨礪出的武士? 其實(shí)那一戰(zhàn),尚玉衡可謂風(fēng)頭出盡。騎射百發(fā)百中,均無人可敵。劍術(shù)與虎賁軍大統(tǒng)領(lǐng)魏烈堪堪打了個平手,魏烈盛贊尚玉衡是不可多得的武學(xué)奇才,在鳳翎衛(wèi)埋沒了。 然而,即使尚玉衡再厲害,以一個之力根本扭轉(zhuǎn)不了大局,鳳翎衛(wèi)還是輸了。這件事似乎對尚玉衡的打擊很大,回來之后,關(guān)在書房三天沒出來。她等在外面,心急如焚。 這一世,怕也是在劫難逃。 因?yàn)橹澜Y(jié)果,眉心反而心無波瀾,只是有一點(diǎn)點(diǎn)……同情吧? 跪完半個時辰,眉心向老夫人行禮,問安。 老夫人閉目擺擺手,不發(fā)一語。 看起來,老夫人似乎太過薄涼。人家小輩兒好意來陪你,一句話不說就算了,都不曾拿正眼瞧人家。但眉心曉得,老夫人沒把她攆出院子已是極大的寬容。昨天她送來一瓶鳶尾,今兒早上已被放到佛堂內(nèi)案臺上,所以她才敢得寸進(jìn)尺在院子里挖土栽花。 六月將至,到時候茉莉花開,一室清香,但愿老夫人心頭的陰霾會漸漸散開。 眉心走后,老夫人睜開眼。 芳嬤嬤送一方帕子給老夫人擦手,笑道:“小娃娃是個有心人,送來的花花草草都是連根帶須的。如今的年輕人啊,誰還曉得顧忌這個?難得,難得??!” 老夫人接過帕子,沒作聲,臉上的皺紋卻層層舒展開來。 眉心剛走出云浮院,白氏便連忙迎上來,攜著眉心的手,笑道:“你可算出來了?!?/br> “我正要找嬸嬸呢!”眉心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呢,嬸嬸要還是為尚玉衡作說客,那就免談了?!?/br> “喲,阿眉這小嘴,越來越會嗆人了?!卑资闲Φ糜雍吞@,“嬸娘要說,難不成還真堵嬸娘的嘴不成?”她當(dāng)然是為了尚玉衡的事來的。昨晚上她越想越心驚,沈家這小姑娘瞧著性子隨和,其實(shí)是個有大主意的。若被她知曉尚玉衡在外頭惹下那些腌臜事兒,還不攪得個天翻地覆? 偌大的國公府,她所能依恃的唯有尚玉衡。這兩人要是鬧出個好歹,羅氏那女人必會愈加囂張,到時候這家里還有他們?nèi)苛⒆阒貑幔?/br> “嬸娘說笑了?!庇械朗巧焓植淮蛐δ樔恕0资弦彩且环眯?,眉心豈能真跟人家翻臉? “嬸娘就知道阿眉是個好孩子,心軟,舍不得,呵呵……”白氏舒了一口氣,“嬸娘今兒早又做了幾樣糕點(diǎn),阿眉過去嘗嘗吧?” 眉心點(diǎn)頭:“好,我正好也有事請嬸子幫忙?!弊騼核闹馗斂∵_(dá)應(yīng)下三十道菜肴糕點(diǎn),當(dāng)時只圖嘴上痛快,事后再一想湊齊了是容易,但她若擠垮人家雄踞京都百年的老店,非得下大工夫才行。點(diǎn)心這塊兒,還真得好好請教白氏。 浣溪苑一如往常清幽寂靜。 眉心坐在洗心亭里,細(xì)心品嘗白氏新做的糕點(diǎn)。 說實(shí)話,她是山珍海味吃膩的主兒,舌頭早就成精了。白氏做的點(diǎn)心味道算不上特別,出彩的是式樣新奇精巧,討人喜愛。眉心思忖片刻,與白氏商議,她派幾個手腳伶俐的丫頭過來跟白氏學(xué)做點(diǎn)心,等新茶社開張盈利,算白氏占一成。 白氏一聽,慌道:“使不得!使不得!不過是閑著無聊做著玩的,哪能上得了臺面兒。” 眉心再三央求,白氏才勉強(qiáng)應(yīng)下。只是不肯要那“一成”的得利。 白氏越是這樣,眉心反倒更過意不去。她又見白氏一身舊布衣,頭上只斜挽著一根玉簪子,不管白氏肯不肯,摸出袖中提早擬好的約書,威逼利誘,撒潑耍賴哄得白氏簽了。 白氏哭笑不得:“阿眉是要做京都第一女富豪嗎?” “有這個打算?!泵夹拇蹈赡E,小心折起約書,收入袖袋中,這事算是談妥了。不等白氏再開口,忙推脫有事,溜了! 走出浣溪苑,眉心心情大好。 一直默不作聲的魯氏小聲道:“mama瞧著這白氏像是個不簡單的?!?/br> ☆、第23章 滿庭芳 “是不簡單?!泵夹纳钜詾槿?,“孟子夫說,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白氏雖貧,卻不卑不亢,不貪小利,算得上女中丈夫。” “mama不是這個意思?!濒斒蠐u搖頭,“算了,反正她也沒壞心?!?/br> 眉心笑:“這世上總還是好人多的?!?/br> 剛到滄浪院門口,喜鵲就一蹦三跳跑出來,小臉漲得通紅,“哎呀,你們怎么才回來?快去、快去看看大伯送來的人……” 眉心盯著喜鵲,那個詭異的念頭又冒出來了。 “小姐,你干嘛這么看著我?”喜鵲縮了縮腦袋,眼神好陌生好可怕! “瞧瞧你,也快到嫁人的年紀(jì)了,整日瘋瘋顛顛的像什么樣子?!泵夹囊荒樝訔?。這樣一個直腸子的傻妞,被人利用太簡單的不過。可那個人會是誰呢? 眉心實(shí)在想不明白,誰會害她? 羅氏那幫女人討厭歸討厭,卻只是想從她身上撈好處罷了,不至于害她。京城中她算得上認(rèn)識的人,除了魯氏一家之外,別無他人。哦,江臨川和江臨月一家也是認(rèn)識的,可前世她躲在府里極少出門,并沒遇見過江臨川。再說了,人家現(xiàn)在混得可比她強(qiáng)千百倍,有閑心來陷害她? 層層梳理下來,唯一有嫌疑的就是云闕樓那個女人。 以前她認(rèn)定是尚玉衡濫情無恥,那女人不過也是個被蒙蔽的可憐人,所以盡管厭惡,卻并沒有去尋那女人的麻煩?,F(xiàn)在她轉(zhuǎn)念一想,甘于作人外室,妄圖攜子上門“逼宮”的女人,能是什么好人?人家都算計(jì)到她頭上了,她還傻乎乎可憐人家? 這一世,她要在那女人對她使絆子之前,先下手為強(qiáng)! 眉心招來小鵪鶉,對他耳語幾句,“告訴魯老頭,務(wù)必盡快查出來。對了,此事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爹娘和jiejie,明白嗎?” “jiejie放心,一定辦得妥妥的?!毙※g鶉擠擠眼,一溜煙跑了。 走進(jìn)滄浪園花廳,眉心終于明白喜鵲為什么興奮了。 二十個梳雙鬟著松石綠齊胸襦裙的丫鬟齊齊站成兩排,個個容貌清秀,恭順有禮,等了一個多時辰竟紋絲未動。最前方立著一個持劍少年,雖是一身尋常的藍(lán)布衣,卻無法掩蓋其周身的清貴倨傲之氣。若是不知情的,倒以為是宮中哪位皇子便服下來體察民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