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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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在城里遇到了不少事兒。擺明了那些妖人知道他們在城中,所以,這就是故意的挑釁。 “你是說,這些萬輔人都會妖術(shù)?這大萬太保,應(yīng)該是什么官職的名稱吧。那不知,他們到底是在哪兒當(dāng)官的?”站在火光隱隱能照得到的地方,鹿元元站在閻青臣的身邊,微微扭頭面朝他,嗅著他身上的味兒。 “你還真不知道啊?這些萬輔人,來源可久了,甚至可追溯到李氏大亂時期,那都有五百年了。當(dāng)年天下大亂,冒出許多的草頭天子來,各個都自稱自己是真龍?zhí)熳?,尋了個易守難攻之處就地稱王。這些萬輔人,當(dāng)初就是某個草頭天子的忠實擁躉,因為會妖術(shù),協(xié)助草頭天子不知打贏了多少仗,開拓了多少疆土,害死了多少人?!遍惽喑几f萬輔人的來歷。 鹿元元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她認為,歷史是由勝者書寫的。既如此,誰又能知道五百多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把某些難對付的敵人妖魔化,這也不是沒有的嘛。 后來,那些個割據(jù)一方的草頭天子們被禍禍的差不多了,他們終于意識到,不把那些會妖術(shù)的萬輔人干掉,他們就得逐個被消滅。到時別說稱王稱霸了,連個全尸都留不下。 之后,他們就合力了,擰成了一股繩,終是把那些大萬太保和他們的草頭天子又逼退回了他們最初的發(fā)源地,一個山溝溝里。 再之后,據(jù)說他們被全部殲滅,死的極慘。 可事實是,哪有全部殲滅,若真殲滅了,現(xiàn)在還在戲耍挑釁的,是什么呢? “他們很會藏,聽說以前鹿判能夠很輕松的就在人群里找出他們來。你若熟悉了,這對你來說,也必然不是難事?!遍惽喑祭^續(xù)說,一邊低頭看她。她一直湊在他身邊,還在著迷于他身上的味兒。 鹿元元抬頭看了他一眼,分明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樣兒,卻聽她幽幽道:“你知道嗎,鹿家祖上有數(shù)個據(jù)說做了好多大事,功績累累的先人,最終是怎么死的嗎?” 哪想到她忽然說這個,閻青臣搖了搖頭,英俊的臉上亦是迷惑。甚至心中暗想,莫不是死的特別慘?但其實不用說他們家祖上,鹿判和兆兆就…… “他們死了時候,鼻子被割下來了。被誰割下去的,沒人知道,而且鼻子也不知所蹤了。唯一留下的,就是兩個窟窿眼兒。你說,鼻子特別好用,是不是會遭報應(yīng)?。 彼÷暤恼f,幽幽的,明明沒什么力氣吧,聽著又莫名的有點兒瘆人。 這事兒閻青臣是不知道的,甚至一時間,他也有點兒詫異。 鼻子被割掉了?還有這種事。 鹿元元不說話了,繼續(xù)低著頭,嗅他身上的味兒。 那邊,閻青臣手底下的人在做清理,他們動作極快,顯然就是熟能生巧。不管是什么臟東西,清理收拾起來都手到擒來。 很快的,那些東西被收拾走了,這小巷子里仍有味兒,但已經(jīng)找不到臭味兒的來源了。 閻青臣采納了鹿元元的意見,去調(diào)查那些經(jīng)濟殷實的人家,通過他們?nèi)业摹偶S系統(tǒng)’,就能尋到挑釁他們的萬輔人。 這伙萬輔人藏在城中,明知采星司以及邊關(guān)開始調(diào)查他們了,卻仍是沒撤離,并且不斷的挑釁,實在猖狂。 “友情提示,這么臭的東西運來運去也不太方便。青溪城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太小,另有一特點,就是人多,住的密集。想要運這種玩意兒而不被太多的人發(fā)現(xiàn),那就得距離近,簡而言之走太遠的路不劃算。所以,你們的調(diào)查可以先從這附近開始?!甭乖ь^適時提醒,她對這里不算是太熟悉,但好歹是來過很多回。這附近的有錢人家,兩只手數(shù)的過來。 閻青臣歪頭看她,待她說完了,他也笑了,“說得對?!?/br> 對于青溪城,他們看起來那是相當(dāng)之了解,說調(diào)查,速度可謂極快。 在離開這巷子,轉(zhuǎn)移到別的巷子時,鹿元元還想著如何‘哄騙’身邊這奶油巧克力跟著她回家呢,他們的調(diào)查就有眉目了。 誰想到會這么快?才半個時辰左右,就有線索了? 連喬小胖和阿羅都一詫,對視一眼,倆人此時心中所想一致。他們對這青溪城了如指掌,在之前的數(shù)年內(nèi),他們必然無數(shù)次的在這城中來來回回。 “要過去看看嗎?”閻青臣扭頭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鹿元元,問道。 閻青臣是誠摯邀請,他的眼睛清朗而堅定,極其符合他這個年紀,還有他的職業(yè)。 鹿元元點了點頭,自然是有巧克力的地方一切都好。大概是因為他流汗的原因,巧克力的味兒更濃了,甜度也增加,太好聞了。 答應(yīng)了,一行人便離開了巷子,阿羅喬小胖還有小林都在后面跟隨著,反正當(dāng)下,這兩個家伙是打算看鹿元元耍漢子的。 當(dāng)然了,她也得開竅才行,耍漢子和聞味兒是兩回事兒。 他們的調(diào)查緣何這么快?一是,誠如鹿元元所說,這附近的家境殷實的人家,兩只手數(shù)的過來。二是,這些人跟土匪一樣,調(diào)查起來才不客氣呢,嚇得人家以為碰見山匪進城打劫了呢。 誰想到,這些山匪沖進家門就是為了一件事,近兩日有沒有丟夜香。 他們瞧著是正常的,但問的問題就不怎么正常了??蓡栴}白癡,還是得回答,別說,真有丟夜香的。 就在今日清早,收拾夜香的人把驢車停在宅子后門,接下來兩桶兩桶的從宅子里挑出去倒進驢車上捆綁的大木桶里。 就在他挑出最后兩桶時走出后門,誒?他的驢還在,可整個驢車都沒了。 哪個狗娘養(yǎng)的干這種事兒? 反正,這也算是奇事一樁了,不偷驢偷屎,兩大桶屎也澆不了兩畝地,誰知道哪個無聊的家伙會偷這種玩意兒。 這件事發(fā)生在陶宅,做青硯生意起家,這青硯是西南特產(chǎn),早年做這生意的,那可是發(fā)了一大筆財。 深更半夜的,進入陶宅,人家一家子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出來了??礃幼舆€有準備隨時去報官的,但他們可能不知道,眼下官府都被接管了,報官也沒用。 第083章 夸贊(二更) 什么紙張燒糊的味兒?喬小胖知道那個男人嚇得尿了滿身滿地的尿,他現(xiàn)在只覺著惡心。 本來這大牢里就惡臭的不得了,排泄物那些東西遍布每一個牢房。只要一想想,他都想吐。 什么巧克力味兒,什么紙張燒糊了的味兒,他哪個都沒聞到。一個字,臭! “他娘的,老子活了這么多年,竟然有一天能親眼看見鬼?你們剛剛都看見了嗎?”一屁股坐下來,順勢把站在他身前礙眼的人給推走。 別看現(xiàn)在人擠人,他這力量,分量,面積,一般人還真不是對手。 尤其一副丫頭的打扮,一臉不好惹的rou,真隱隱讓人發(fā)憷。 “鬼?”鹿元元這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大家見鬼了? 整個大牢都在恐慌之中,牢門被打開了,有人進來了。 他們就在這角落里,什么都看不到。 “嗯,的確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鬼,趴在一個男人的后背上?!卑⒘_也看到了,她蹲在鹿元元身邊,抓著她的手。即便是她心思再沉定,但也不得不說,她也被嚇著了。 幸好鹿元元沒看到,這若瞧見了非得犯病不可。 “這世上哪有鬼怪?!币恢北粖A擊擠在那兒動彈不得的閻青臣說話了,他發(fā)表自己的觀點,并且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語氣。 他的氣質(zhì)很獨特,在這個地方可以說是格格不入,因為,那股寒枝料峭,透著一股難掩的正氣。 “那你是說,我剛剛看到的,是我眼花了?”喬小胖嗤之以鼻,尤其是看到他那股子天地有正氣的樣兒,更覺得礙眼了。 這世上,誰心胸之中一股正氣,最后下場都很慘。只有小人,才得永生。 閻青臣沒說話,倒是鹿元元搖了搖頭,“眼睛可以看到的東西,我們都可以證明它的存在。但眼睛看不見的東西,我們又如何證明它不存在呢?” “所以,你是說剛剛大家看到的都是真的,真的是鬼?”阿羅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剛剛那一幕太驚人了。 “或許吧。誒,他們被帶出去了?!崩畏坷餄M滿當(dāng)當(dāng)?shù)娜碎_始稀疏,往那邊一看,透過縫隙便瞧見人被帶出去了。 都被嚇壞了,好幾個是被拖出去的。 阿羅回頭看了一眼,抓緊了鹿元元的手,一邊站起身。 被扯著站起來,鹿元元扭頭去看閻青臣,不再受到夾擊,他也終于可以起身了。 他站起來,鹿元元的視線也緩緩向上,最后,頭也仰起來了。 他被圍堵夾擊時弱小的樣子,誰又想到,他居然這么高。 垂眸,閻青臣又看向這個一直對著他吞咽口水的姑娘,她并不是下流,癡迷什么的。她看起來只是,很喜歡他身上的味兒。 “一同走,先別想著跑。”一看鹿元元還盯著那小子呢,喬小胖立即推了他一把。自己則站到了后頭,把閻青臣夾在了他和鹿元元中間,今兒就得讓她聞個夠。 “人多力量大,咱們一起走?!甭乖逻@可移動巧克力跑了,也伸手抓住他衣袖。最起碼,也得離開這大牢再放他走。心中無限惋惜,這人不是個女的,看起來也不是個什么無名小卒。不然的話,就花大價錢把他買了,放在身邊天天聞。 看了看她抓著他衣袖的手,白白凈凈,纖細柔軟,就像她的眼神兒。 點了點頭,他同意了。 這回得到了首肯,鹿元元可不更高興了,這大牢發(fā)生了啥她都不甚在意,什么鬼不鬼的,她也不想去研究。 只是抓著他衣袖,往外走,呼吸之間盡管夾雜著這牢房里叫人窒息的臭味兒,但奶油巧克力的味兒更濃。 走出了牢房,他們這四個人算得上是鎮(zhèn)靜的,和那些被拖出去的人相比,還是很有尊嚴的。 大牢里黑漆漆的,那兩側(cè)牢房里也有目睹的犯人,此時也是亂七八糟的大喊大叫,要出去,不要在這有鬼的地方待著。 想必他們有一些已經(jīng)在這坐牢許久了吧,但不曾見過鬼,今日是首次。 “阿羅,你剛剛看到的鬼是什么模樣的?”聽著牢房里那些家伙大喊大叫,鹿元元這會兒才思考了一下。若說這世上沒鬼沒神,可她自身的情況就無法解釋。若有鬼神,那不知他們是什么樣兒的? “其實,我只看到了一張臉,從那個男人的肩膀后探出來。她在笑,可發(fā)出的不是笑聲。后來,她的嘴張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把臉都給包圍了。”阿羅小聲的給她形容。 鹿元元一聽,眉頭也跟著皺了皺。如果她自己也能算是鬼的話,那她可真是漂亮的多。最起碼,她不會把嘴張到能蓋住臉那么大。 “別害怕?!卑⒘_緊了緊她的手。 “我沒看見,也不會害怕。巧克力,你看見了嗎?”回頭去看她的移動巧克力,好像他在那時并沒有任何的驚惶。甚至,那么多人驚恐的大叫,他都沒有試圖起身去看看。 閻青臣搖了搖頭,他自然是什么都沒看到。 “阿羅,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你別再琢磨了?!彼志o了緊阿羅的手。別看她好像被奶油巧克力給迷得暈暈乎乎,可是,身邊的人有什么變化,她是嗅得到的。 “我沒事?!被仡^看了她一眼,阿羅笑笑,讓她安心。 終于走出了牢房,這是通往牢房的大院子,四面高墻,飛都飛不出去。 眼下,從那個牢房里出來的人都站在這大院子里,火把在跳躍,大家的臉都不同程度的扭曲著。 因為害怕,因為驚惶,或者因為些別的什么。 透過人群,這會兒,看到了更多的人。 他們穿著同樣的勁裝,火光一閃一閃的,他們看起來也忽明忽暗。 鹿元元還瞧見了那個小僵尸姑娘,她站在陰影里,不仔細瞧還真瞧不見。 空氣不再腐臭,但空氣中又有一股特別的味兒,那是肅殺之氣。 陰影中,不止有小僵尸姑娘,還有幾個人。其中,有個人在陰影中藏得徹底,依稀的,好似只能看到很挺拔。 挺拔之外,即是深沉,難測。 這些從牢房里出來的人,有一些也注意到了,但更多的是沒注意到的。 鹿元元往那邊看,隔著太遠,她聞不到陰影角落里的人身上的味兒??墒?,嗅覺這個東西,也是和神經(jīng)連在一起的,她覺著,站在陰影里的,是這場事件的cao控者。簡而言之,是頭兒。 抓著閻青臣的衣袖,無意識的拎起來,放到自己鼻子底下,深深地吸了一口。 衣料會沾染所處環(huán)境的味兒,但是,這衣料里奶油巧克力的味兒更濃。 閻青臣看著她,明知有點兒不合適,但是,好像又無法拒絕她,或是把自己的手臂搶回來。 她極其純摯的深吸了一口,從她的臉上可看不到任何的猥瑣下作,反而吸了這一口之后,她看起來眼睛都跟著亮了,更有精神了。 閻青臣從未聽過有人說他身上香,更別說,會有人因為他身上的氣味兒而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