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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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這個時候…… 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杭市了吧? 沒錯,這一次李云疏的目的地確實是江南,卻不再是蘇市,而是與蘇市相隔數(shù)百里的杭市。 華夏有一句古話: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其中的蘇杭,指的便是蘇市和杭市。 大自然仿佛將一切的溫柔情誼都贈送給了這兩個美麗的水鄉(xiāng)城市,這數(shù)千年以來,蘇市的園林和杭市的西湖,便一直都是華夏瑰麗的珍寶,吸引了無數(shù)外來游客旅游觀光。 大概也有因為天地靈氣聚集的緣故,如果說蘇市吳縣有著身為特一級的極品碧螺春,那么杭市的西湖便有獅、龍、云、虎四大極品龍井。綠茶在這兩個城市達(dá)到了極致的境界,每個身為茶道界一員的人,也少有沒來過這兩個地方的。 李云疏曾經(jīng)也來到過杭市,不過……那是數(shù)百年前的事了。 那時他不過總角之年,來到杭市也只是為了陪同老師文慶公參與一場盛世文會,并沒有其他意圖。那時的他,對于茶道也未有太多的研究,也正是在那一次的文會上品了一杯極品的獅峰龍井后,他從此便深深地愛上了那醇厚蘭香的綠茶。 等到下了飛機的時候,李云疏拉著行李箱走到了航道樓,透過機場碩大的落地玻璃窗,他抬首望著那一片屬于杭市的蔚藍(lán)天空,心中是感慨萬分,看著看著不禁便出了神。 “小云,到了???” 慈祥溫和的聲音從李云疏的身后響起,讓他倏地從回憶中醒悟出來,轉(zhuǎn)身一看,便見著那個分別了數(shù)月的老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頭上的白發(fā)都規(guī)整地梳到了腦后,沒有一點蒼老的暮氣。 李云疏趕緊地拉了行李箱上前,擁住了這個老人,接著笑道:“外公,您在這兒等多久了?” 來人正是李遠(yuǎn)光。 這個原本應(yīng)該在蘇市陪著老夫人、小女兒的老人,此刻趕在李云疏之前到了杭市,早早地在這兒等著,起因——便是一通電話,一同來自黃承鈺黃大師的電話。 黃老這次并未跟著李云疏來杭市,并不是他想放任李云疏一個人在杭市闖蕩,而是因為老人家心里門清:在六大茶種中,他黃承鈺確實是敢夸下海口,如今的華夏沒有一人在黃茶上能超越自己。但是,如果說是綠茶……這確實是黃老的短板,在這一點上,他恐怕還不能指導(dǎo)李云疏。 于是,總該找個人吧? 嗯,那不李老頭子還是自家徒弟的親外公呢,嫡親的親外公,怎么著也得幫著自己的外孫一把吧? 其他人想要獲得茶道界三大泰斗之一、江南茶道協(xié)會會長、李家家主李遠(yuǎn)光大師的指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這是人李老自個兒的親外孫,自然算不在其他人的范圍里。而且,就算是李老真的一時抽了風(fēng)不愿意趕往杭市,李老夫人也會一腳將自家老伴踹到杭市,讓他好好地指導(dǎo)她的寶貝外孫。 “也沒有等多久,就幾十分鐘吧。”李老身旁的一個黑西裝保鏢上前拉住了李云疏的行李箱,讓他能夠走到李老的身邊,聽老人家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快1點了,你餓嗎小云,要不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李云疏笑著搖搖首,道:“外公,我在飛機上吃過了,不餓的。對了,我們是要住在哪里,您訂好酒店了嗎?” 李老道:“老二在杭市有一套房子,我們住他那兒就行。真的不餓?” 聞言,李云疏只得無奈地連連點頭:“外公,我真的真的不餓?!?/br> “嗯,有什么事兒記得要和外公說,你要是瘦了一點、掉了根頭發(fā),你外婆非得把我抽死不可?!崩罾媳砬閲?yán)肅地說道,渾身還輕輕一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他又道:“對了,昱卿他在b市怎么樣了?” 李云疏卻是一驚:“徐表哥還在b市?!” 李老頷首:“嗯,茶道協(xié)會的事情雖然已經(jīng)解決了,但是昱卿好像有點私事,一直呆在b市沒回來。怎么,小云你不知道?” 李云疏搖首:“外公,我是真的不知道?!?/br> 李老也沒放在心上,只是擺擺手:“算了,那孩子也長大了,自個兒有點事情要處理也是正常的,我們就不用瞎cao心了。對了小云,你這次是打算什么時候回b市?” 李云疏原本還在想著徐昱卿居然在b市呆了兩個月沒有回去、而且還不與自己聯(lián)絡(luò)的事情,忽然被李老出聲打斷,他稍稍愣了愣,便將剛才的思緒都拋到了腦后,笑著回答:“按照老師的說法,他是希望我能夠領(lǐng)悟了龍井的精髓,再回去最好。” 聞言,李老面色古怪地沉默了會兒,道:“老黃真是想太多了,整個華夏敢說領(lǐng)悟透什么精髓的人,那是一個都沒有,就連我都不敢說是把碧螺春給喝透了。不過我想如果你能讓那個老家伙承認(rèn)了,那你也可以回b市了?!?/br> 李云疏一開始就沒想過自己能悟透龍井,但是聽了外公的話,他卻詫異道:“外公,難道不是由您親自帶我來品嘗、鑒賞、學(xué)習(xí)龍井嗎?” 只見李老神秘地笑笑,道:“碧螺春和龍井都是綠茶,同一茶種間的茶葉總是有點聯(lián)系的,也能算是互通的,所以黃承鈺那老小子才打了電話找我,希望我能代替他指導(dǎo)你。但是,我在碧螺春上或許敢說是華夏第一,而龍井……我比起那個人,卻是遠(yuǎn)遠(yuǎn)不足的。” 清俊的眉頭微微蹙起,李云疏想了半晌,卻沒有想起到底是誰,在龍井上有著堪比李老的造詣,只得老實地問道:“外公,您這說的……到底是誰呀?” “哈哈,連小云也不知道那老家伙在龍井上的功夫,看樣子那老家伙確實藏得夠深啊。現(xiàn)在如果是你的老師在場,恐怕他就可以直接告訴你答案了。其實老黃心里頭也是想請那個人幫著教導(dǎo)你,而不是我這個糟老頭,但是他和那人有點過節(jié),不好親自去求著,所以只能拜托了我,讓你以我的外孫的名義去找那個老頭。” 說到現(xiàn)在,李云疏也沒搞清楚那位大師他到底是誰,李云疏只得哭笑不得道:“外公,您倒是告訴我,那位大師到底是誰呀?” 誰料李老忽然揶揄地笑了笑,神秘兮兮地?fù)u首:“不可說不可說,等到了地方,小云你就知道了?,F(xiàn)在你有三次機會,要不來猜一猜吧,小云?!?/br> “……” “猜一猜???” “……” 還賣這關(guān)子! 他外公真是老不修?。?! …… 李公子猜了嗎? 那是自然沒有的。 李云疏還沒有幼稚到要去進(jìn)行這種無聊游戲的地步,但是李老倒是忍不住了,在車上連連給了李云疏三個提示,卻愣是沒讓他這個看上去溫和好欺負(fù)的小外孫松口。 青年淡定從容地望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fēng)景,俊秀精致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只是在隨便的看看風(fēng)景,但是心中卻早已開始運作起來,仔細(xì)地推敲著這位大師他到底是誰。 其實能夠讓李遠(yuǎn)光李老都夸贊的人,在華夏茶道界自然不可能是默默無名的,再按著李老剛才給的提示“六十多歲”、“個子很矮”、“沒擔(dān)當(dāng)任何茶道協(xié)會的管理職務(wù)”,其實李云疏的心里已經(jīng)隱隱地浮現(xiàn)起了一個名字,但是卻始終不敢確認(rèn)。 整個華夏都知道,那位大師是六個茶種皆通的大家,雖然可能在黃茶上不如黃大師、在碧螺春上比不過李老,但是卻幾乎是樣樣都精,乃是一個傳奇人物。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位大師在龍井上還有什么過人的造詣,所以李云疏便遲遲不敢確認(rèn)。 而等到車子繞了西湖一小圈緩緩?fù)O碌臅r候,李云疏剛下車,便趕緊攙扶著自家外公往那青石板路上走著。一邊走,李老還一邊小聲道:“小云,你是真的不要猜一猜?馬上就要到那老家伙的茶館了,你再不猜,可就沒有機會了喲?!?/br> 李云疏卻仍舊是笑著搖頭:“既然馬上就能見著那位大師了,那我就不猜了吧,外公?!?/br> 李老遺憾地?fù)u了搖頭,等到兩人穿過了一片蔥蔥綠綠的竹林后,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著一個簡陋破舊的雙層小樓矗立在青石小路的盡頭,一眼看去那小樓簡單得很,讓人留不下什么印象。 “對了小云,這老家伙脾氣可怪了,你得注意嘍?!?/br> 李云疏聞言一愣,然后笑著道:“外公您知道嗎,b市茶道協(xié)會也有很多人說您脾氣怪呢。” “誰!誰敢說我脾氣怪?!和這老家伙一比,我這也叫怪?!”李老佯怒地罵道,然后又叮囑道:“小云啊,這老頭是真的脾氣很怪,是……你想象不出來的那種怪。唉,早知道就該讓昱卿和你一起回來的,有他在,那老頭可能還會收斂一點喲。” 李云疏腳下的步子頓時一滯,那個一直在心底的名字似乎躍躍欲出。 兩人一起向前走著,等到了門口的時候,李云疏抬首看了一眼那懸掛在門上的牌匾,情不自禁地低聲念道:“秋風(fēng)……掃落葉?”再往兩邊的門框看去,李云疏是哭笑不得:“早摘雞冠花,晚拾狗尾草?” 李云疏噗哧地笑出聲來,而李老則冷哼了一聲,不屑道:“這老家伙,又換對聯(lián)了,狗屁不通,真是狗屁不通!” 說著,李老便伸了腳打算進(jìn)門,但是那腳跟還沒著地,忽然就見一根細(xì)長的蘆葦從大門的一旁打了過來,讓李老一愣,下意識地就收回了腳。 “沒見著門邊貼著的東西嗎,老李頭,你該去配副老花鏡了喲!”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李云疏下意識地往門旁邊貼著的一張白紙上看去,只見上面不知誰用了鋼筆寫了幾行字,李云疏低聲念了出來:“今兒個不進(jìn)穿著白衣的客人,要點臉,您邊上請去?!?/br> 穿著白色大衣的李云疏:“……” 裹著白色棉襖的李老爺子:“……” ☆、第九十五章 “高老頭!你給我出來!躲在一旁算什么好漢!”沉默了片刻后,李老爺子突然爆發(fā)出一聲高喊。 李云疏順著大門敞開的地方向內(nèi)部看去,只見這個兩層的小樓外表看上去十分簡陋,內(nèi)里卻顯得精致許多。裝飾得頗具一種隱士飄逸之風(fēng),而正對門的寶物架上更是琳瑯滿目地放遍了各種白瓷的、紫砂的茶罐,讓李云疏看著便屏住了呼吸。 “哈哈,我本來就不是好漢,老李頭,你把衣服脫了再進(jìn)來!” 李老爺子一氣:“你……!” 見狀,李云疏立即地安撫著氣呼呼的老爺子,輕聲道:“外公不要著急,我有辦法,您暫時先等一會兒?!痹捯魟偮?,李云疏轉(zhuǎn)身便再次進(jìn)了竹林,等到他回來的時候,手中赫然多了兩根狗尾巴草。 李老爺子看著李云疏手中那生命力旺盛的狗尾巴草,驚訝地問道:“小云啊,你……這是什么意思?” 卻見李云疏微微搖首,給了李老爺子一個淡定的笑容,然后在轉(zhuǎn)首看向那空蕩蕩的大門,對著那位躲在大門另一側(cè)的老頑童說道:“大師,您覺得如今的天氣算是傍晚了嗎?” 不過片刻,屋里頭傳來聲音:“都五點多了,當(dāng)然算了啊?!?/br> 聞言,李云疏唇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他又道:“那大師,‘晚拾狗尾草’,您覺得我們這算是做到了嗎?”說著,李云疏伸手探進(jìn)大門內(nèi),兩根狗尾巴草便搖晃了幾下進(jìn)了門。 那屋內(nèi)沉默了片刻,不過半晌,忽然傳來一道爽朗的笑聲:“哈哈哈哈,老李頭你的外孫真是不得了啊。這位小友……唔,是叫云疏對吧?帶著你外公進(jìn)來吧,他可是沾了你的光了。” 聽著對方毫不吝嗇的夸獎,李云疏卻不驕不躁,他笑著又?jǐn)v扶起自家外公,然后兩人便一起伸腳邁入了那大門。這一次,再也沒有一根蘆葦裝模作樣地出來打人,李云疏進(jìn)了屋后往門旁一看,倏地便見到一個精瘦干練的小老頭正笑瞇瞇地盯著自己上下瞧。 他稍稍愣了一瞬,接著便莞爾道:“多謝您的關(guān)照,高大師。” 此人,正是高秋鳴。 既然人已經(jīng)進(jìn)了屋,高秋鳴便沒有再為難他們。但是這高老頭是放下架子、不再開玩笑了,這李老爺子卻不樂意了。老人家冷哼哼了一聲,仗著比高大師高上半個頭的身高,故意揶揄道:“喲,高老頭,這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沒長高???” 聞言,李云疏詫異地看向自己的外公。 他可才從來沒見過外公這番挖苦人的模樣。 在家人面前,外公總是矮了一頭,千聽百從;而在外人面前,外公是翩翩有禮、風(fēng)度盡顯;至于在茶道界里,外公便是威嚴(yán)震震,凜然肅穆。但是如今的外公,卻讓李云疏莫名覺著……幼稚了許多。 這樣想著,李云疏還未開口,便聽高大師笑瞇瞇道:“老李頭,這么久不見,你怎么還是妻管嚴(yán)???沒讓昱卿教教你怎么振夫綱嗎?昱卿可是得了我的真?zhèn)鲉??!?/br> 聞言,李老爺子卻是結(jié)巴起來:“什么……什么叫妻管嚴(yán)?我那是愛,真愛你懂嗎?!” “嘖嘖,就是怕老婆唄?!?/br> “你……你胡說?!?/br> “喲,難道你不怕老婆?那我找喬箏去說說。” “誰允許你喊喬箏的?!” “喬箏允許的?!?/br> “……我要和你決斗!” “啥?” “決斗?。?!” 眼見著事件發(fā)展越來越出乎自己的預(yù)想,到了此時,李云疏只得上前一步插|入進(jìn)來,不在一旁觀戰(zhàn)。他趕緊扶著自己那已經(jīng)躍躍欲試、要與高老決斗的外公,連連安慰道:“外公,您忘了外婆是讓您來杭市做什么的嗎?” 聽到了“外婆”兩個字,李老爺子瞬間冷靜了下來。他輕哼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幾十年的老朋友、老冤家,他冷著臉道:“高老頭,我外孫想要和你學(xué)一學(xué)制茶,制龍井茶?!?/br> 李云疏二人的來意高老其實早就知道,但是他卻仍舊裝出一副驚訝的神情,道:“想要拜我為師?那可不行?。∥乙呀?jīng)有了昱卿這么個親傳弟子,這要再收一個,昱卿可會吃醋的喲。” 沒有等李老爺子開口,李云疏卻笑著搖首道:“高大師,我已經(jīng)有老師了,我是黃承鈺黃大師的記名弟子,所以是不能拜您為師的,您還請見諒?!?/br> 其實這件事高老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但是他卻佯怒著蹙緊了眉頭,道:“黃承鈺那老小子?這可不行,我和那老家伙不對盤,你還是另請高明吧?!?/br> 聞言,李云疏自然也明白對方那神情中故意裝怒的意圖,但是卻只能哭笑不得,不知道高說些什么好。而李老爺子卻挑起一眉,道:“不就是當(dāng)年昱卿找了老黃去學(xué)黃芽嘛,你這小肚雞腸的老家伙,怎么到現(xiàn)在還記著?” “黃芽我這也多的是,當(dāng)年昱卿干嘛就要去找他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