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因為下周還沒定數的蹦極活動,霍少澤激動興奮的心情一直從學校帶回了家里,甚至當他坐上餐桌、拿起筷子時,都沒壓根注意到—— 今天晚上居然極·其·難·得地一桌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 夾了一塊胡蘿卜放進嘴里嚼了幾下,霍少澤轉過頭看向站在一邊、畢恭畢敬的老人,樂顛顛地說道:“趙叔,今天這飯菜不錯啊,特別好吃!該給王嬸加工資了!” 只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不慌不忙地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銀絲眼鏡,淡定地笑道:“二少爺,您剛才吃得好像是您最最最最不喜歡的胡蘿卜呢?!?/br> 霍少澤:“……” 其實面對像霍二少這種心里根本藏不住事的人,在他剛進屋沒幾分鐘,屋內的所有人都一眼看穿了他今天肯定是遇上什么高興的事了。 就連吃胡蘿卜都吃得這么高興,霍錚在心里暗自想到:嗯,看樣子高興得智商更低了。 …… 安靜寬敞的餐廳內,長長的紅木餐桌上擺放了五六樣小菜,和一鍋米糯的南瓜粥。霍家兩代人都經歷過上個世紀的那場大饑荒,雖然在霍少澤這一代幾乎都沒吃過什么苦,但是勤儉節(jié)約的家訓卻從沒有人敢違背過。 而對于霍少澤來說,他也完全沒想過要吃什么山珍海味?;舳俚钠肺丁芷矫?,如果要說他最喜歡吃什么菜,詳情請參見李家每天餐桌上的東西。 而此時此刻,霍大少正坐在主位上,一邊慢條斯理地吃著晚飯,一邊似有若無地打量著旁邊幾乎要將臉埋進飯碗里的霍少澤。等他將碗里的糯米粥喝得差不多時,霍少澤已經加了第二碗,繼續(xù)埋頭苦干起來。 霍錚將烏木筷輕輕擱在了筷架上,然后拿起碗旁的濕毛巾開始擦拭嘴角。等趙管家將他面前的東西收走以后,他難得地沒有立即上樓辦公,反而斂了眸子看先霍少澤,語氣平淡地問道:“最近……李云疏怎么樣了?” 正吃著一顆蝦餃,霍少澤一邊咀嚼,一邊咕噥道:“誒?怎么樣?老大最近很好啊,身體恢復得也不錯,可好了呢。” 聞言,霍錚心中慢慢松了幾分,但是表面上還是一副淡漠冷靜的模樣。他又繼續(xù)問道:“你這幾天回來挺早,怎么不在李嬸那兒吃了晚飯再回來了?” 霍錚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聽在大大咧咧的霍少澤耳中自然是沒有任何異常,但是聽在趙管家耳里卻令他詫異地看向霍錚,在心里想到:大少爺居然這么細心地注意到二少爺這幾天的晚歸? 霍少澤將蝦餃整個都吞進了肚子,回答道:“這幾天老大很忙啊,我就不去打擾他了。等他明天參加完那什么品茶……哦不對,是品鑒大會后,我就又可以去李嬸家蹭飯了?!?/br> 趙管家正將一杯上好的屯溪綠茶放在霍錚的面前,后者剛剛抬起手指還沒碰到杯身,忽然聽到霍少澤這話,霍錚驚詫地抬起頭,眸子微微睜大:“你說……什么大會?” 在李云疏的多次重復下,霍少澤就是再怎么不上心也記住了幾個關鍵詞,他回答道:“好像是什么b市茶道協(xié)會舉辦的什么品鑒大會,估計也就是幾個人一起聚聚喝茶吧。老大他比較喜歡這種東西,然后有個叫羅溫還是羅什么的邀請他,他就去了?!?/br> 修長削瘦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微微發(fā)燙的白瓷杯壁,霍錚俊挺的眉頭蹙起,低聲說了一句:“羅聞……” 霍少澤立即猛點頭:“對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撫著杯盞的手指漸漸縮緊,霍錚垂眸看向那清凈透徹的茶湯,薄唇微抿。 而另一邊,霍少澤則一邊喝著粥,一邊抱怨道:“你說這要老大周末不去參加那什么大會的話,我們就可以去蹦極了呀!蹦極多好玩啊,可比喝茶好玩多了!現在都要拖到下個周末了,真是!” 趙管家聞言了然地點點頭:原來二少爺今天這么高興,是要去蹦極了啊。 “不過下個星期也很快了,我可要準備好了。對了趙叔,你上次……”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后,霍錚便沒有再去聽霍少澤與趙管家之間的對話。 他沉吟不語地垂首看著那一盞小小的白瓷茶杯,茶香逸散,白氣蒸騰,讓那張冷峻的臉龐顯得有些異樣的柔和。 沉默了許久,霍錚低聲呢喃道:“品鑒大會……是羅聞啊……” ☆、第三十八章 b市的初秋清晨,燦爛和煦的陽光已經不似上個月般的火辣炙熱。今年b市的空氣質量是出乎人意料的不錯,霧霾和沙塵都少了許多,連所謂的磚家們都開始大力鼓吹霧霾消失論,令人笑掉大牙。 而在這樣悠閑的周末早晨,西三環(huán)的這一片老式住宅區(qū)卻早已蘇醒。不少老人在小區(qū)里鍛煉健身,道路兩邊的梧桐樹下也可以看到打著太極拳的老人。當羅聞的司機開車進入小區(qū)的時候,車子剛剛轉了個彎,羅聞便見到了那個在樓下不知道早已等著的青年。 李云疏今天穿了一身亮灰色的休閑小西裝,并沒有系領帶,卻也認真地將扣子系到了第二個,連一點鎖骨都不露出來。他安靜地站在清晨溫和的日光下,身姿清俊,顯得十分削瘦修長。 這是羅聞昨天特意送來的衣服,原本李云疏并不想接受,但是一想到要參加的畢竟是一個正規(guī)的場合、穿著正統(tǒng)也是十分必要的,所以他便沒有再拒絕。 李云疏遠遠地便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轎車向自己駛來,他低頭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發(fā)現比昨天約定的時間還要早了幾分鐘。等羅聞按下車窗與他交談了幾句后,他便上了車,一起往品鑒大會的方向而去。 “小云,沒想到你穿這件衣服還真挺好看的?!绷_聞坐在駕駛座的后方,此刻他正轉了身子看向一邊的李云疏,道:“我看今天你都不用說話,就往那一站,咱們豫肖閣的聲勢就出去了。” 李云疏聞言不由失笑,問道:“看樣子我們今天要去參加的不是品鑒大會?是……模特大賽?” 羅聞立即搖頭:“哪兒啊,這要真是模特大賽我還用愁這個心思?不說找個模特不是什么大事了,就是沒找到外人我自個兒往那一站,也差不到哪兒去?!苯裉炝_聞的心情明顯很好,一改之前的愁容,連這種玩笑話都說得十分利索。 李云疏若有所思地想了半晌,然后開口問道:“那罐君山銀針看樣子是賣出去了?” 一提這個,羅聞眉飛色舞的神情是再也藏不住了。他笑得眼角出了一條細紋,語氣自豪道:“是啊,賣給了一個s省的煤老板。沒想到開過罐、被人喝過的茶葉都能賣了成本的四折多價錢,還真是人傻錢多。” 那語氣之洋洋得意,那神態(tài)之喜笑顏開,就連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都忍不住透過后視鏡多看了自家老板好幾眼。一旦與一旁淡定自若的李公子再對比一下,司機大哥更是無奈地搖搖頭。 你說這人,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 品鑒大會的舉辦地點是在b市北郊的一座山旁,距離市中心也只有20多公里的距離,但是卻全然沒有城市喧囂繁雜的吵鬧聲,甚至在山下都能聽到山上清脆洪亮的鳥鳴聲,在空蕩的山間形成對鳴。 李云疏和羅聞一起下了車,他的腳步剛踏上這片散發(fā)著泥土腥澀香味的大地,整個人便忍不住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那股新鮮的空氣在他的身體里徜徉著,讓他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這算得上是李云疏第一次離開b市市區(qū)了。 自從在醫(yī)院醒來后,李公子便沒有離開過那座繁華熱鬧的城市。雖然知道這個時代還是有很多美麗自然的地方沒有被挖掘開發(fā)過的,但是這樣親眼目睹到,畢竟還是第一次。 所以等到他跟在羅聞的身后往主辦的會所走去時,望著這一片蔥蘢茂盛的綠意,李云疏忍不住微笑著翹了唇角,那愉悅的心情是怎么也掩藏不住。 品鑒大會舉辦的場地是一棟頗有江南風格的私人會所,遠遠望去便是青磚白瓦,飛檐勾回,一股樸素的水鄉(xiāng)氣息撲面而來。大概是有四圍青山綠水的襯托,這樣一棟位于北方的江南建筑顯得不似那般突兀,反而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味。 在進門的時候李云疏特意多看了那扇杞梓木鏤空雕花隔扇門好幾眼,視線由其在那泛了灰白的抹頭上停留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移開。 “這扇門好像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能夠大方地舍得讓人這樣每天打開、再來來回回地走動的,也就只有他們霍家了?!绷_聞的聲音從一邊傳來,他語氣泛酸的哼了一聲:“這要我有這么一個私人會所,那可不會對外開放,必須得天天寶貝著不給人瞧一眼?!?/br> 說這話的時候兩人已經進屋十幾米了,在聽到“霍家”兩個字的時候,李云疏驚詫地轉首看著羅聞,疑惑地問道:“這里是……霍家的地方?” 羅聞理所當然地點頭:“嗯,是霍氏旗下的一個高檔私人會所,叫韻意居,經常會舉辦一些茶藝、琴道之類的展會?!焙孟裢蝗幌氲搅耸裁矗_聞驚訝地問道:“誒怎么?小云,我以為你和霍錚關系那么好的樣子應該知道的,你對茶道這么了解我還以為他就是在這里認識你的呢,他居然沒告訴過你?” 李云疏微微怔住,然后輕輕搖頭:“我還真是……第一次知道?!?/br> 羅聞也有些詫異,愣了片刻他才想起來繼續(xù)與李云疏介紹:“雖然我個人不是很喜歡這種地方,但是這要按價錢來算確實是貴得要命???,我就拿錢來衡量了?!鳖D了頓,羅聞才繼續(xù)說道:“不過品鑒大會這也是第一次租賃了這么貴的舉辦場地,不知道這一次是誰來主贊助了,居然出手這么大方,估計是哪個暴發(fā)戶吧?!?/br> 會所里的人已經來了不少,有許多b市外的人更是提前幾天就到了附近的酒店里住下,一大早就進了韻意居。雖然人數不少,但是韻意居的面積還是不小的,就算數十人在這片寬敞的大堂里來回走動,也絲毫不顯得擁擠,反而十分空閑。 李云疏想了想,問道:“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品鑒大會的第一個項目是所有參展方一起品鑒各自的茶葉。這個大堂的面積雖然不小,但是也不可能容納那么多的茶葉一起品鑒吧?” 羅聞帶著李云疏找到了屬于豫肖閣的位子坐下,回答道:“之前我倒忘了和你說了小云,這里應該就是一個舉辦開幕式的地方,等會兒我們應該會去另一個地方進行品鑒大會?!鳖D了頓,他又說道:“你放心吧,雖然必須得有一個開幕式的形式存在,但是這群老家伙最好的一點就是不喜歡多說廢話,估計沒一個小時就能結束了。” 聞言,李云疏了然地點點頭。 這種開幕式他大概還是能理解的,估計也就和b大開學的時候一樣,校長和各方領導每人上去講個十分鐘,底下再啪啪啪鼓掌,也就算完了。 雖然心里對這種門面功夫不是非常喜歡,但是李云疏卻也沒多說什么。 兩人再聊了幾句后,整個會場的椅子上便陸陸續(xù)續(xù)地坐上了人。除了最前排的一行評審團坐席上暫時還沒有一個人外,也只剩下幾個位子是空著沒人坐的。 羅聞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位子,疑惑地說道:“奇怪了,b3的位子是哪個代表方坐的,怎么到現在還沒有來?” 聽了這話,李云疏也轉首看了那空著的兩個位子幾眼,然后笑著說道:“時間還沒有到,估計可能對方有點事耽擱了吧。好像相鄰的座位都是同地區(qū)的人員,估計是遇上了b市的大堵車了?!?/br> 一聽這話,羅聞笑瞇瞇地點頭:“所以說我們提早走錯過上班高峰期這選擇還是不錯的,要不然如果像隔壁這兩個家伙一樣遲到了,那可就丟臉丟大發(fā)了……” “羅銅錢,你是在說誰丟臉呢?” 羅聞的話音還沒落下,一個洪亮柔美的女聲便從他的身后響起。李云疏順著那聲音抬頭看去,便見一個漂亮的女人正不屑地低頭盯著羅聞的后腦勺,大波浪的卷發(fā)隨意地落在她的肩頭,顯得格外嫵媚。 羅聞一聽到這聲音,那是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驚呼著轉過頭道:“秦青??。 ?/br> 那被叫做“秦青”的女人冷哼了一聲,然后蔑視地掃了羅聞一眼,說:“怎么,就不許我們雅品樓坐這了?”說著,秦青抬眸飛快地望了一旁的李云疏一眼,后者很自然地回以一笑。 她的目光微微滯了一瞬,然后又反應極快地恢復正常,動作利落地坐在了羅聞旁邊的椅子上,道:“今天坐羅銅錢旁邊還真是太倒霉了,林先生,這次可要辛苦你了,別被旁邊這人的霉氣給掃到了,他可每屆品鑒大會都是墊底的。” “你……!”羅聞聽了這話頓時氣得連話都說不穩(wěn)了。 大概是因為秦青自身的光芒太過燦爛,到了這個時候,李云疏才注意到那個站在秦青身邊已久的青年男子。 對方有一只鷹鉤鼻,眼睛不大,五官清秀,但是整個人卻顯得有一絲陰鶩,讓人看著便覺得不大舒服。李云疏看向那位林先生,而后者也正瞇著眼打量著他,那目光里的戾氣讓李公子蹙了眉頭,抿起嘴唇。 “好的秦姐,您放心,我不會讓您失望的?!币贿呎f著,那男子一邊慢慢咧開嘴角,露出一個不是很好看的笑容來。 以前李公子可從來不相信什么……一見成恨的說法。 但是今天,莫名其妙的,當李云疏看見這個長相陰險的男人時,卻忍不住的心生惡感。 清挺的眉頭微微蹙起,李云疏剛張了嘴準備提醒羅聞些什么,還沒說話,便聽見一道甜美的女聲從舞臺的方向響起:“今天,感謝各位來賓到場參加我們本屆的品鑒大會……” ☆、第三十九章 “今天,感謝各位來賓到場參加我們的品鑒大會?!?/br> 柔美動聽的女聲將全場微弱的嘈雜聲都壓了下去,李云疏順著那聲音轉首看去,便見到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女主持人正微笑著說道:“‘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區(qū)’。以茶為意趣雅致,以茶為風土人情,自第一屆品鑒大會以來,各種各樣極品的茶爭相竟艷,將……” 不知何時,大廳里的位置已經幾乎坐滿,除了最前排的五個座位上并沒有人落座外,其余在場嘉賓都正襟危坐,認真地聽著臺上主持人進行開場講說。 “一年兩次的品鑒大會給了華夏茶文化一個傳播交流的機會,也讓更多的業(yè)內聲音得到傳達。那么在此,首先,我們邀請b市業(yè)余茶道協(xié)會會長鄭文先生登臺,發(fā)表致辭!” 如同李云疏所料想的一般,整個大會的流程一開始便是枯燥而又公式化的領導致辭。先是上來了一個嚴肅正經的中年男人進行講說,等他致辭結束后,又有兩位邀請來的評委發(fā)表演說,再依次落座。 每個人的致辭時間都不算長,但是因為畢竟有三個人,也花了二十多分鐘。而等到那長相甜美的主持人介紹到第四位評委的時候,距離大會開始已經過去近半小時了。 “接下來有請華夏茶道協(xié)會榮譽會員、著名茶藝大師黃承鈺老先生出場,為我們發(fā)表開幕致辭,掌聲歡迎!” 介紹到這第四位評委的時候,那主持人的聲音明顯更加喜悅了一點,似乎也對這位業(yè)內知名的老先生十分恭敬。而當她側開身子讓出一個空間供對方從后臺走出來的時候,李云疏便見到一個身穿銀灰色唐裝的老人步伐穩(wěn)健地從臺后走到了臺前,他個子不高,脊背卻挺得筆直,目光銳利而不渾濁,精神十分抖擻。 黃老先生放眼掃視了一番臺下,等臺下的掌聲慢慢停息后,他才對著跟前的麥克風說道:“這是老頭子第一次受邀請參加品鑒大會,我感到很榮幸,也非常慶幸有這個機會能見到更多業(yè)內的新人……” 黃大師的語氣鏗鏘有力,一點不似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反而精氣神十足。李云疏后仰著靠在椅背上認真地聽著對方的致辭,忽然便聽到一個故意壓低的男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誒奇怪了,黃大師居然會是第四個出場的?那這第五個是誰?之前沒聽說有請到更有權威的業(yè)內泰斗啊?!?/br> 聽了這話,李云疏也微微一愣,這才意識到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按照羅聞之前的說法,這次品鑒大會的評委團是邀請了黃大師作為主席,除了另外幾位評審外,還有50人的大眾評審。但是今天居然讓作為評審團主席的黃大師都倒數第二位出場了,難道還真的邀請了更加有地位的業(yè)內權威? 思索了半晌,李云疏問道:“以前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羅聞想了會兒,然后搖頭:“我們豫肖閣也只參加過七次品鑒大會,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情況,恐怕真的是臨時又邀請了什么人來……” “噗哧?!?/br> 羅聞的話還沒說完,一道清亮柔美的女聲便在一旁忽然笑了出來。 李云疏和羅聞轉首看去,便見秦青輕笑著掩住了朱唇,好笑地說道:“豫肖閣四年前才接受到邀請自然沒什么見識了,我們雅品樓可見過這種情況。六年前好像有個贊助商興致大發(fā)跑來看看,就安排了最后一個出場吧?!?/br> “沒見識”三個字如同加了音效在羅聞的耳邊回放,他被對方的話氣得是臉都青了一半,冷哼了一聲,不屑道:“雅品樓也就在茶葉這方面頗為出色,這要放到古玩圈,我們再比比?” 聞言,秦青卻嫵媚地笑了笑,抬起妖嬈的桃花眼看向羅聞,問道:“羅銅錢是在和我宣戰(zhàn)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