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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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著這個硬是裝作什么都不明白的人,李云疏只得將剛才所看到的事情直接說出口:“好,假設(shè)什么都沒發(fā)生,那么……媽,您手腕上那處淤青是怎么回事?” 出乎李云疏預(yù)料的,李淑鳳居然頓時松了一口氣,她將右手手腕舉了起來,指了指手腕上那道半指長的淤痕,無奈地說道:“你是在說這個啊,小云?這是媽今天早上做衣服的時候撞傷的,就是因為這個,媽今天裁衣的時候覺得有點不大舒服,才先回來的?!?/br> 這個答案和李云疏所想的截然不同。 他驚詫地睜大了鳳眸,仔細地打量著李母的神色。卻見對方坦然鎮(zhèn)靜,沒有一絲異常,好像說的確實是一個事實。這個時候,就算是李公子都覺得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他沉思了片刻,過了許久才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真的?” 李淑鳳用力地點頭:“當(dāng)然是真的啊,小云,媽還會騙你?”眼看著兒子終于有點放下懷疑了,李母趕緊趁熱打鐵,說道:“小云啊,你就是最近學(xué)習(xí)太忙了才會東想西想的吧?晚上要早點休息啊,不要太累著身體了?!?/br>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毙闹羞€是有nongnong的疑惑,李云疏依舊覺著有什么不對,良久,他又問了一句:“這半個月來……您真的沒什么事?” 李淑鳳立即重重點頭:“絕對沒有!都很正常啊,就是……就是店里的生意多了一點,所以媽最近有點累?!?/br> 聞言,李云疏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說:“最近學(xué)校里的事情已經(jīng)不是很忙了,有空的時候我去店里幫你吧,媽。” 李母聞言卻陡然大驚:“這這……這真的不用了?。⌒≡?,你好好學(xué)習(xí),媽就高興了。”眼看著兒子又要張口說些什么,李淑鳳趕緊出聲打斷:“對了,最近怎么沒見著二少爺和你一起???二少爺是很忙嗎?” 李云疏搖搖頭:“他大概……不是很忙吧?!痹掝}被岔開后,李云疏只是簡短地回了一句,又趕緊說回原來的話:“我還是來幫您吧,媽。雖然我不會裁衣、勾線,但是幫您收拾東西、打理店里還是不錯的,您也可以……” “打住打?。⌒≡瓢?,等你什么時候英語隨堂測驗?zāi)苓_到60分再來幫媽的忙吧。” “……” “你只要好好學(xué)習(xí),媽就高興了?!?/br> “……” “誒對了,昨天你說的那個英語默寫拿到多少分的啊,小云?” “……” 英語,作為廣大華夏學(xué)子最痛惡的階級敵人,此刻如同一柄尖銳鋒利的寶劍,深深地插入李公子的心臟里,毫不留情地將人李公子打入十八層地獄! “小云啊……” “媽!您別說了,我好好學(xué)習(xí)……就是了?!?/br> 小小的餐桌,頭低得快要將臉都埋進飯碗里的青年。 李公子vs英語大軍。 李公子,卒。 …… 午后,李淑鳳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坐在客廳的舊沙發(fā)上,看著自家兒子在廚房里忙碌著洗碗。 從廚房窗戶里投射過來的光線在瓷磚地面上打下一層斑駁的陰影,青年挺拔高瘦的身影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讓人覺得恍惚朦朧。 聽著嘩嘩的水聲和碗筷的摩擦聲,李母怔然地晃了個神,直到左臂傳來一股子刺痛她才反應(yīng)過來。抬頭看見李云疏還是在低頭洗碗,李淑鳳這才小心翼翼地將袖子撈起來一點,低首看去。 只見在那手腕下方十厘米左右的地方,赫然橫亙了一片青紫色的瘀斑。仿佛是被人猛力推到后撞在哪兒似的,那手肘已經(jīng)腫大了一部分,只有寬松的袖子才能遮住那發(fā)腫的手臂。 忽然聽到水龍頭被關(guān)上的聲音,李淑鳳趕緊將袖子又拉了下去,她再抬頭,便發(fā)現(xiàn)李云疏正將洗干凈的盤子一個個整齊地放入櫥柜里,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境。 她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心里提起的大石猛然落了地。 看著兒子認真仔細的模樣,李淑鳳無奈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只要你好,我就……好了。 接下來的一周,由于李云疏早就將需要準備的論文、功課完成了,所以這幾天他顯得輕松許多。 而與之截然不同的是,霍二少每天頂著個黑眼圈跑來學(xué)校,剛和李云疏打了個招呼,就又累極地趴下就睡。等到下課鈴一響,霍少澤又生龍活虎地活躍起來,待到上課鈴再響才又趴下繼續(xù)睡眠大業(yè)。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xù)了五天之久,好不容易逮著一個放學(xué),李云疏終于有了時間抓住這個整天迷迷糊糊的霍少澤,便是一頓調(diào)侃:“霍小二,你每天這么匆匆忙忙的,是不是談戀愛了???” 這才過了幾天,李公子就原封不動地將話還給了原主。 而聽了這話,霍二少卻難得地沒有炸毛,反而委屈難過地皺了一張臉,悲痛萬分地說道:“談戀愛就好了啊,老大!我太慘了我太慘了我太慘了!不知道我哥是從哪兒知道我這幾天有好多作業(yè)的事情,居然讓趙叔每天晚上壓著我去他的書庫好好學(xué)習(xí),完成作業(yè)!” 聞言,李云疏一愣,有些詫異地問道:“居然是這種事?” 有人搭腔,霍少澤叫喚得更賣力了:“可不是啊!你說,那死冰山以前又不是不知道我整天逃課、抄作業(yè),怎么這一次突然就要整治我了?昨天還拿了一本《唐詩三百首》讓趙叔隨機抽背!我是大學(xué)生啊,不是小學(xué)生啊,這突然讓我背……”一個大喘氣后,霍少澤繼續(xù)悲憤欲絕道:“我哪兒背的出來?。。。 ?/br> 李云疏:“……” “不背出來還不許吃飯,背上十首才允許睡覺!這還是人干的活嗎?!這還是人干的事嗎?!” 無語了片刻,李公子思索了半晌,才問道:“……是《唐詩三百首》?” 霍少澤不停地點頭:“就是!” 李公子默默向后倒退了一步,然后抬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里里外外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許久,儼然對霍二少有了一個——全·新·的·認·知。 李云疏好奇問道:“你昨天晚上是有哪首沒背出來嗎?” 誤以為對方已經(jīng)和自己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后,霍少澤憤恨地咬緊后槽牙,道:“昨天好像是什么《月下喝酒》!老大,你說李白他喝個酒怎么就那么多事了!你喝酒就喝酒唄,你就是撒酒瘋也別作詩?。 ?/br> 李云疏已經(jīng)完全對霍少澤另眼相看了:“……是《月下獨酌》。” “獨酌是個什么酒?誒不管他喝什么酒了,我好慘啊老大!” 伸手用力地揉著霍小二那一頭漸漸柔軟起來的頭發(fā),李云疏長嘆了一聲氣,接著才搖首道:“小澤啊,你哥他也是為你好啊。好好背書,好好……做人,我在精神上支持你?!?/br> “……qaq!” 眼看著霍少澤彎著個腰、垂頭喪氣地往校門外走去,李云疏的眼里盡是無奈與好笑。見著霍二少的白色車屁股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李云疏一邊往公交站臺走去,一邊在心中思索著: 《唐詩三百首》? 怎么這么巧……是這本? 眼前似乎又浮現(xiàn)起當(dāng)初自己報出這個書名時,那個沉默俊美的男人無奈皺眉的景象,李云疏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連這幾天因為擔(dān)憂李母的事情而略顯沉重的心情都舒緩了許多。 嗯,看來那家伙也是一個喜歡打擊報復(fù)的…… 這種難得輕松的心情一直伴隨著李公子擠過了公交車,走近了老舊的小區(qū)大門,一直等上樓前,都讓李云疏的臉上洋溢著愉悅無奈的笑意。但是,當(dāng)他剛剛轉(zhuǎn)了個彎還沒走上最后半截樓梯時,李云疏面上的笑容眨眼間消失得一干二凈。 逼仄狹小的老住宅區(qū)樓道只有不到一米寬,而此時此刻,嘈雜煩惱的聲音充斥著不大的環(huán)境,將傍晚的寧靜打破。三四個大爺大媽正聚在李家門口向里面指指點點著,而在他們腳下,幾個破碎的玻璃碎片更是刺痛了李云疏的雙眼,讓他的心臟不安地劇烈跳動起來。 僵硬了片刻后,李云疏極快地反應(yīng)過來。他手一松,手中的書籍猛然掉落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悶響。而李云疏此刻顯然沒有心思去理會書本的問題,他大步地向樓梯上跑去,圍觀的幾個人趕緊給他讓開一條道路,讓他順利看清了屋內(nèi)的景象。 這副凄慘得仿若被臺風(fēng)刮過似的景象,讓李云疏怔然地站在了門口,一時沒想到去抬腳進屋。 只見整個客廳的地面上全是被砸碎的玻璃碎片和碎瓷片,在白色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小餐桌早就被人一把掀開、倒在地上,上面準備的菜肴也都狼狽地黏在瓷磚上,早已沒了熱氣。 大屁股的電視機被人砸在了地上,顯示屏上裂開了一條大縫。椅子歪七倒八地躺在地上,窗簾也被人拉掉了一半,而在廚房里,更是碎瓷片遍布,觸目驚心。 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fù)鲁?,李云疏剛抬步進了屋內(nèi),便見著李母紅著眼睛從臥室里走了出來。兩人正好對視,紛紛都驚怔地呆立在原地。 李淑鳳的眼睛紅腫不堪,卻沒有眼淚滑下。她的頭發(fā)十分凌亂,好像被人扯亂了似的。仿佛是失去了渾身的力氣,李母呆怔了許久后才艱難地揚起一個笑容,顫抖著身子說道:“小云……你回來了???” 夕陽的光芒越加黯淡,一層層的烏云從遙遠的東方漂浮過來將天空遮蔽了大半。 陰影,開始蔓延。 ☆、第二十八章 屋子里狼狽凌亂,李云疏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來。他抬起步子,沒有一點猶豫地踩在了那堆碎瓷片、碎玻璃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門外圍觀的人群已經(jīng)散了許多,只有對門的鄰居還在張望著。李云疏一步步地走到李母的面前,他低下頭,看著這個比自己矮了許多的中年婦女,沉默了很久。 李淑鳳的眼眶早已漲得通紅,但是始終沒有一滴淚再流下。 自從李云疏出院后,李淑鳳便已經(jīng)從以前那種壓抑沉悶的生活中解脫出來了,整個人不再向過去那樣每天愁眉苦臉的,原本塵封在心里的開朗樂觀也又再次回來。 其實和李云疏生活在一起,任何人都會有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那是一種安心與舒適,讓人不會有煩惱,讓人覺得舒服得十分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是,當(dāng)事件真的發(fā)生了、魔鬼再次來臨時,作為一個失敗的母親、作為一個失敗的女人,李淑鳳只能將滿肚子的無助都掩藏下來,用堅韌頑強的軀殼獨自去面對那個男人。 因為,她想保護住這個家,她再也不想回到曾經(jīng)的生活。 李云疏看著母親日漸堅毅起來的面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眉頭微蹙,道:“媽,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 將門關(guān)上后,整個屋子里又恢復(fù)了寧靜。除了滿地狼藉在昭示著這與往常截然不同的氣氛外,一切都看似平靜得十分和諧。 李云疏從廚房里勉強找了一個塑料杯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李母。將桌子、椅子扶正后,兩人各坐在桌子的一邊,李淑鳳開始真正地將這過去半個多月發(fā)生的事情告訴給了兒子聽。 原來,早在半個多月前,那個人渣就上了李母的小裁縫店開始滋事。他也不說要干嘛,就是在那兒說一些難聽的話,一會兒說兒子沒有被教育好是李母的責(zé)任,一會兒說他覺得這些年要做點什么來補償兒子。 句句話不離李云疏,而且每個字都說得很難聽,那個男人還很不要臉地賴在店里就是不肯走,任憑李母是怎么唾罵、驅(qū)趕,就是賴在那里罵街。 沒有辦法,李淑鳳只能拿了一點錢算作是“驅(qū)趕費”,這才送走了這個瘟神。而那一天,也正是李云疏看見李母偷偷在廚房里抹淚的日子,當(dāng)時李母還在心中暗自慶幸:幸好兒子來得晚,否則直接與那個人渣碰上,她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一開始,李淑鳳只以為這男人就是缺了點小錢花花才找上門,給點錢也就打發(fā)走了。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接下來這半個多月,那男人三天兩頭的就找上門sao擾、辱罵,前幾天還直接動了手,讓她的左臂受了點傷。 如果僅僅是這樣,李淑鳳還能忍受??烧l曾想,那人渣不知從哪兒得到了他們家的住址,今天上門來討錢不成,一怒之下竟然把房子砸成了這樣,還從抽屜里搶了幾千快錢走。 如果說這是一個噩夢,那么李淑鳳真的是很想快點醒來。 聽著母親聲音沉悶的述說,李云疏本就陰沉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他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塑料茶杯,咬著后槽牙將心中滔天的怒火壓下去許多后,他才問道:“為什么……不報警?” 李云疏的聲音很低沉壓抑,這與他往日的語氣截然不同,讓李母聽著也嚇了一跳。就算是脾氣再好、性格再溫潤的人,遇到這樣的事也根本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 低頭看著水杯中打轉(zhuǎn)的漣漪,李母無可奈何地低聲說道:“他這樣的無賴,就算是報警也不一定會有什么作用。而且小云,就算他被關(guān)了幾天罰了點錢,等他出來后……你覺得他會改過自新嗎?” 李云疏沉默著,沒有回答。 李淑鳳閉了閉眼,揚起一抹無奈蒼白的笑容:“他以前就坐過牢,現(xiàn)在整天游手好閑,又喜歡賭錢,認識了一幫狐朋狗友。如果只憑借我們,是很難斗過那些小混混、老油條的。”此時的李淑鳳就像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過來人,又是悲傷、又是只能認命。 她這些年實在被這父子二人給折磨得太慘了,報警、威脅、甚至是給錢消災(zāi)都做過,但是都總是表面功夫,沒有辦法根治內(nèi)在。 如今,兒子失憶后變得孝順又謙遜,這已經(jīng)讓她十分欣慰了,哪兒還敢再奢想讓那個混蛋人渣也重新改造一下? 面對李淑鳳強硬外表下的無奈妥協(xié),李云疏神色嚴肅地搖了搖頭,說:“媽,如果他只是要一點錢的話,是不會找到我們家里、作出這種事的。他要的,我們從來都給不起,而且……我們根本不應(yīng)該給!”話畢,他斟酌了片刻,道:“最近我有空的時候都去店里幫著您吧,要是再遇到他,我也會讓他知道有些事不該做,他也沒有資格去做!” 誰料,一聽這話,李淑鳳卻驚駭?shù)孛蛽u頭:“不行!你絕對不能去和他交涉,小云!” 李云疏皺起眉頭,反問道:“為什么?” 這個問題卻似乎將李母問住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手足無措地反復(fù)思考了很久,就在李云疏準備將自己的打算和顧慮都完全地闡述一遍時,她才小聲地說道:“媽怕你……又變成以前那樣?!甭曇粑⑷?,語氣忐忑。 李云疏微微一愣,竟沒有再說話。 話說出口以后,李淑鳳便坦然了許多,她說道:“以前,你也不是沒和他聯(lián)系,你以前之所以變成那樣,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你爸。媽真的不希望你再和他學(xué)習(xí),變成……那個樣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