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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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疏反射性地回答:“我來看書?!?/br> 霍錚:“……” 在書庫里出現(xiàn),好像確實除了看書外,沒有其他任何的理由了。 李云疏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回答似乎有些偏差,他輕輕咳了一聲,然后解釋道:“最近學(xué)校布置了一篇論文,我有一些不大理解的地方需要查閱資料,所以小澤就推薦我來了這里?!鳖D了頓,一道靈光突然從李云疏的腦中閃過,他驚訝地問道:“難道他沒有告訴你?!” 穿著一件暗黑色的薄風(fēng)衣,霍錚抬步上前進(jìn)了屋內(nèi)。他俯身將掉落在地上的書撿了起來,然后抬起頭,看向一臉茫然的青年,最后長嘆一聲:“嗯,他沒告訴我?!?/br> 李云疏:“……” 怎么有一種偷偷跑進(jìn)人家家里借東西,被別人抓包的……罪惡感? 昳麗精致的臉上露出一抹難以形容的復(fù)雜神色,在李公子的腦海里,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一百種方法讓霍小二知道什么叫——辦事該有·始·有·終! 但是這些都畢竟是未來的事情了,而如今,李云疏真正要面對的人卻是眼前這突然歸來的男人。他思忖了半晌,問道:“之前聽小澤說你好像去了港島出差,這么快就回來了?” 霍錚輕輕頷首,道:“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沒有耽擱太久?!痹捯魟偮?,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補充道:“對了,你為劉老挑選的壽禮他非常喜歡,想必以后就會有更多人知道該怎樣投其所好了。” “他喜歡就好。”話漸漸說開后,氣氛也變得融洽許多。李云疏歉意地說:“抱歉,我沒有經(jīng)過你的同意就隨便使用你是私人圖書館,希望你不要介意?!?/br> 聞言,霍錚卻沒有立即回答。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眼前一臉無奈的青年,霍錚挑起一眉,眼底閃過一絲調(diào)侃的顏色:“所以……這個你也要還嗎?” “……” 看著青年白皙的皮膚上慢慢升起了兩朵紅暈,悶sao的霍大少也意識到似乎這次欺負(fù)得有點太過了。他輕輕咳了兩聲,說道:“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時間來這里看書了,你要是需要,可以隨時來,沒有關(guān)系?!?/br> 可是這種亡羊補牢的措施卻顯然沒有效果,李公子低著頭,聲音都悶在了嗓子里:“多謝你的好意,我想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br> “……” 霍大少身子一僵:好像真的是有點生悶氣了? 霍錚身子筆直:“請你一定要來看書?!?/br> 李云疏:“……” 既然主人都來了,李云疏便也不再需要出門去找霍少澤了。經(jīng)過霍錚的同意,李云疏將那本厚厚的書放入了自己的書包里,算作是外借了。 不同于霍少澤的毛躁、沒耐心,在霍錚的介紹下,李云疏真正地將這一間碩大的書房走了個遍。從最南角的人文區(qū),到最北邊的科技金融區(qū),這近萬本的書海散發(fā)著幽幽的清香,仿佛一杯濃香四溢的茶茗,正在吸引李公子去翻查、 事到如今,李云疏也只能在心里暗自慶幸:對方允許自己雖是來閱讀、外借。否則這么大的一個寶庫,如果他以后真的無法再來,那種rou疼感就是再怎樣忽視,也不可能徹底忘記的。 一輪圓月靜靜地懸掛在黑夜正中,將清輝徐撒大地。一抹暗黃溫暖的燈光照射下,由于屋外漆黑一片的環(huán)境,落地窗上倒映著兩個身影:一個低頭書寫記錄,一個后仰著閉目養(yǎng)神。 往日里,就算是沒有時間看書,霍錚也經(jīng)常會來到這個地方,就是坐在這兒靜靜地呆著。 書籍是一種極能安撫人心的東西,徜徉在浩瀚的書海里總是能讓他暫時忘記商場上的明爭暗斗,獲得一點短時間的清閑。 而今天,當(dāng)他坐在這里、對面正對著那個認(rèn)真寫字的青年時,那種安寧美好的感覺又莫名地增加了幾分。 耳邊是唦唦的筆尖與紙張摩擦的聲音,眼前是俊秀漂亮的青年專心致志的模樣,就算是對外貌從來都沒有任何偏頗的霍錚,此時此刻也不由地在心中感慨道: 這個人,真的很好看。 有人說過,一個男人最帥氣的樣子是他專注于工作的時候。這個說法霍錚曾經(jīng)也聽說過,但是他卻一直沒有放在心上。而如今,當(dāng)他真的看到這副場景時,卻也無法無視心中那慢慢升騰起來的愉悅。 他的審美觀,不容許他來否定現(xiàn)在這副畫面的美好。 無論是淡雅如遠(yuǎn)黛般的眉峰,還是高挺筆直的山根,就是那鳳眸微垂、凝視紙張的模樣,都仿佛是用了一把小小的扇子在霍錚的心頭輕輕搔刮著。 那么柔軟,那么溫和,動作輕柔得讓他無法說出那種微弱的悸動,只有從心臟處順著血管蔓延出去的酥麻感清楚地見證著—— 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 視線慢慢地下移,霍錚看著那只修長瘦削的手姿勢標(biāo)準(zhǔn)地握著細(xì)細(xì)的筆桿。黑色的鋼筆,白皙的手指,這對比鮮明得讓他的眸子慢慢瞇起,心中奇怪的感覺也又?jǐn)U大了幾分。 但是,當(dāng)一切轉(zhuǎn)移到了那張黑紙白字上,轉(zhuǎn)移到了那個風(fēng)骨傲然的字上時,所有的一切都仿佛不言而喻了,所有的感覺都好像徹底化為一朵煙花,“轟——”的一聲炸裂。 那是一個“錚”字。 墨水在白紙上徐徐勾勒,每一個拐節(jié)都筆鋒顯然,君子之風(fēng)難以掩飾,如同青竹一般傲骨錚錚。 霍錚的手指漸漸縮緊,修剪圓整的指甲順著這動作一點點地掐進(jìn)掌心。 而這些,沉浸于書本海洋中的李云疏自然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俊美優(yōu)雅的男人才輕輕地嘆了一聲氣,緩慢地閉上了雙眸。 那個從第一次見面就在心底種下了的一顆種子,在這個時刻終于萌發(fā)出了第一棵嫩芽。但是就是在這樣還不成熟的情況下,它卻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彰顯自己的存在,宣揚自己的到來。 好像有什么……不對了。 ☆、第二十六章 安寧靜謐的圖書館里,暖黃明亮的燈光下,形容俊秀的青年正低著頭,認(rèn)真地在本子上記錄著什么。他寫字的速度并不快,甚至遇到個別字的時候還略有停頓,但是每個字卻都寫得非常漂亮,賞心悅目。 唦唦的寫字聲就這樣在房間里回蕩了很久,不知是到了什么時候,忽然那寫字的聲音猛然頓住。不過片刻,李云疏無可奈何地伸手在對面男人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 清脆的敲聲將霍錚的注意力一下子從手中的書籍上吸引過去,他抬起頭,便看見對面的青年用一種溫煦柔和的笑容靜靜地凝視著自己,那微笑中……似乎有些微弱的赧然。 霍錚挑起一眉:“?” 李公子輕嘆一聲,道:“你知道……這個,是什么意思嗎?” 霍錚低眸看向那本遞過來的書,簡單地閱讀了一下后,便直接念了出來:“《derphilosophiedesrechts》,《法哲學(xué)原理》,這是黑格爾在柏林大學(xué)任教的時候?qū)懴碌囊槐揪裾軐W(xué)的著作?!鳖D了頓,他詫異地問道:“你在學(xué)習(xí)這個?”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李云疏搖頭說:“只是參考資料里可能需要用到這個。精神哲學(xué)?聽上去似乎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你曾經(jīng)學(xué)習(xí)過這個嗎?” 輕輕地將手中厚重的原文書直接闔上,霍錚將書籍?dāng)R置在了玻璃桌上后,便后仰著靠在了柔軟的小沙發(fā)上。 右腿抬起疊錯在左腿上方,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交叉了輕放在腿上,霍錚面色平靜說:“我沒有選修過哲學(xué),不過看過一些關(guān)于這方面的書。如果你有興趣,在f標(biāo)區(qū)的書架上有幾本精神哲學(xué)的書籍?!?/br> 聽了這話,李云疏倒是也將手中的書籍放下了。他微笑著看著對面淡定沉著的男人,說:“我記得小澤有說過,你出國回來后就很少再來這里看書了。不知道你大學(xué)時研修的是什么專業(yè)?” “經(jīng)濟(jì)學(xué)。因為我的學(xué)校并沒有設(shè)置mba課程,所以之后我又去另外補修了mba?!?/br> 面對著自己全然不理解的詞匯,李公子微微一笑,從容不迫道:“真的是非常厲害啊。” 聞言,霍錚稍稍一愣,問道:“你對這個有興趣?” “……大概并沒有吧?!毖劭粗鴮Ψ桨櫫嗣碱^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么,李云疏趕緊將手中的筆記本拿起,指著上面的一行字問道:“對了,我之前還碰到了一個問題,本來想問問小澤的,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請教一下嗎?” 被突然打斷了思路,霍錚微怔了片刻便低下頭看去。當(dāng)視線觸及到白紙上那勁骨豐肌的字跡時,他的心中稍稍一顫,接著又完美地掩蓋住了驚艷的情緒。 極美的東西即使看了再久,也依然會覺得出彩絕世。 霍大少依舊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道:“《枕草子》的話,是島國一位女性歌人留下的隨筆集,如果你想去查閱的話,h標(biāo)區(qū)是有這本書的。” “你居然都記得在哪兒?”李云疏驚訝地問道。 一開始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轉(zhuǎn)移對方的注意力,但是當(dāng)這人第二次明確地說出書籍所在的標(biāo)區(qū)后,就連李云疏都不免詫異了。能夠記清楚每本書的所在位置,這說明就算沒有將任意一本書籍都翻過,也至少全部看過書脊,而且還不止一次。 霍錚抬眸,反問:“難道……我不能記得?” 李云疏的眉頭漸漸皺起,精致漂亮的臉上揚起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他認(rèn)真地凝視著對面坦然淡定的男人許久,然后倏地翻起了自己的筆記本,開始了詢問。 “那《被解放的耶路撒冷》你還記得嗎?” “l(fā)區(qū)?!?/br> “……《查爾圖斯特拉如是說》?” “f區(qū)?!?/br> “《吉檀迦利》?” “q區(qū)?!?/br> …… 說到最后,李云疏已經(jīng)干脆離開了藤椅走到了高大雄偉的書架前,開始不停地搜索書籍名稱,一個一個地報數(shù),甚至還多次記下某一標(biāo)區(qū)的書名,刻意走到其他標(biāo)區(qū)前才提問。 但是這一切的所為,卻好像完全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不知何時,書庫頂端懸掛而下的雙層水晶吊燈已經(jīng)點亮,明亮燦爛的燈光將水晶切割面反射了絢麗的光芒,也在木制的地板上留下斑駁的燈影。 浩瀚的書海旁,是身姿清俊的青年在不停地走動、查詢、轉(zhuǎn)身、提問;沉寂的黑暗前,是俊美優(yōu)雅的男人沉著冷靜地靠在小沙發(fā)上,輕松地回答。 這是一種根本很無聊的游戲,但是這兩個智商高于平均水平線的人卻似乎玩得……十分開心。 這或許就是大智若愚。倘若是霍少澤來到這里,恐怕早就打了個哈欠,結(jié)束了這種你問我答的上世紀(jì)經(jīng)典游戲。 可是如今,在這個房間里的是李云疏和霍錚。 從a區(qū)走到z區(qū),又再次返回。李云疏提問了近百個書名,可是對面的那個男人卻總是能從容不迫地回答出來,仿佛這上萬本的書籍在他的眼中早已被剖析得一干二凈,根本沒有一點挑戰(zhàn)。 又走到某個地方停下了步子,李云疏看了一眼那個晦澀拗口的書名,然后假裝往別的地方看了一眼后,才轉(zhuǎn)身向玻璃落地窗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輕嘆著說道:“我最后一個問題。你知道《摩訶婆……” “《摩訶婆羅多》,c區(qū)。” “……” 想李公子自成名以來,那是文場才俊、所向披靡。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策問經(jīng)義,那就沒有李公子不出彩的,沒有李公子不擅長的。 而到了這個時代后,李云疏卻在龐大繁雜的數(shù)據(jù)信息時代前先敗下陣來,沒想到如今……又真的是遇上了一個平生從未見過的對手! 這種宿敵相見的命運感,令李云疏是又感到挫敗又覺得欣慰。左右為難的他無可奈何地走到藤椅前坐下,再一抬頭,便見霍錚正抬眸望著自己。深黑沉靜的眸子里似乎沒有一點異樣的神色,但是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卻讓李公子覺得…… 宿敵! 絕對是宿敵! 于是,就在本人一點都不知情的時候,“霍錚”這兩個字便已經(jīng)上了李公子的黑名單。 反觀當(dāng)事人,就是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此時都無法完全掩藏住霍錚有點愉悅的心情。薄唇微勾,冷峻的眉眼也略顯柔和許多,霍大少在心中暗自想到:和這個人相處,似乎還挺愉快的。 論腦回路的差異性,李公子和霍大少之間至少隔了一個馬里亞納海溝! …… 月上中天,夜色彌漫。 李云疏低頭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打算回家了。 而另一邊,霍錚雖然一直捧著一本厚書翻閱著,余光卻時不時地瞄向?qū)γ娴那嗄?。不知看了多久,他終于忍不住放下書,問道:“需要我送你回去嗎?” 霍大少表示:心情好的時候,做個司機(jī)也是不錯的。嗯,我絕對不是刻意想送李云疏回去,只是……心·情·好。 聽了這話,李云疏卻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詫異地抬頭看向?qū)γ孢@個男人,道:“這個就不用麻煩你了,小澤每天會送我回去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