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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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有記憶時,作為楚家的嫡長子,他是楚老夫人最珍愛疼惜的嫡孫。等啟蒙讀了書,李公子更是拜文慶公為師,將自身優(yōu)越的資質(zhì)發(fā)揮的淋漓盡致。再等高中狀元,名傳長安,就連第一清女都放下身段,專門為他寫詩、吟誦。 更甚至可以說,相比較于那些曾經(jīng)隱藏在暗地里憤恨嫉妒的目光,如今這些偷偷瞄過來幾眼的視線對于李公子來說,根本就是蚍蜉撼樹,毫無壓力。 李公子的臉皮……咳,是鎮(zhèn)定沉著,早已不是這些背后的議論可以動搖的了。 所以當(dāng)老教授抱著厚厚的資料夾進(jìn)了教室時,老先生一進(jìn)門,剛抬頭便見到了那個坐在一排正中央的青年。陽光溫?zé)幔諝庵形⒘8?,清俊漂亮的青年沉靜看書的場面讓老教授微微一愣。 老先生看著這安靜得不同尋常的教室,詫異地頓住了腳步,然后—— 退出教室,往墻上的教室號牌看了一眼。 1101。 這沒走錯啊! 當(dāng)可憐的老教授撐著老花鏡再仔細(xì)打量著正中央端正坐著的青年時,后者也已經(jīng)闔上了厚厚的書籍,微笑著看著暈里糊涂的老先生。 王老教授教這一屆文學(xué)系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雖然不能說將每個人的名字都念上口,但是至少每個人該長什么模樣,老人家是眼睛花了,心可沒花。 老先生看著李云疏仔細(xì)地打量了半天,怎么也沒想起來自己班上有這么一號人物。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老人家直接忽視了李云疏身后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第一,人李公子坐得實在太醒目了,一整排就一個人,這能不讓老教授注意著么。 第二,李公子實在是與身后那群“歪瓜裂棗”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讓老教授想不偏頗、想不多看幾眼都難。 眼見著時間在一老一少的對視中就要度過,一個突兀的女聲忽然帶著笑意地在整個教室里響起:“王教授,您怎么還不進(jìn)教室??!這再過一分鐘就要上課了啊,您是看什么看呆了呀!” 這句話如同一道警鐘,讓王老教授如夢初醒。 確認(rèn)了真真的是沒走錯教室后,老教授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掩著嘴唇上了講臺,將厚重的資料“砰——”的一聲放在了講桌上。老人家對著那一群嬉笑起來的丫頭片子們佯怒道:“上課上課,今兒個包子吃咸了,有點齁住了!” “王教授,您今兒早上吃的是什么餡兒的包子呀?七食堂的豆沙包嘛!” “誒,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 震天的大笑聲陡然響起,那分貝之高幾乎要將教室天花板給掀開。在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學(xué)生們的笑聲中,偶爾還夾雜了幾句“豆沙包子太咸了”“食堂大媽得哭暈在廁所了”這種話。 “叮鈴鈴——” 刺耳響亮的鈴聲準(zhǔn)時地響起,如同一桶冰涼的冷水,將整個教室燃到頂點的火焰澆滅,一屋子的笑聲戛然而止。雖然在課外時間內(nèi)這些學(xué)生與教授們打成一片,但是到了該上課的時間,大家都還是知道該做什么事情的。 老教授見著這群“乖”學(xué)生都開始翻起課本來,也只得干咳了一聲,自顧自地算是揭過這大清早尷尬的一茬事。一邊翻開做滿筆記的資料夾,王老教授一邊拿著ppt翻頁筆,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上節(jié)課我們講到了郁達(dá)夫,我之前和你們說的有去了解一下……” “我知道,那貨是個同性戀!” “哈哈哈哈……” “安靜安靜!這怎么能說是同性戀呢,這是老郁把青春期的那點懵懂沖動都投射到了遲生身上,你們得理解人家老郁……” 桌上那一本厚厚的淺黃色封面的《華夏文學(xué)史》被翻到了最后幾頁的地方停住,李云疏用左手撐了下巴,認(rèn)真地聽著講臺上的老先生滔滔不絕地說著。這本書有近五百頁的厚度,雖然現(xiàn)在被翻到了最后幾十頁,但是整本書卻嶄新得很,似乎是剛從書店存活里拿出來的似的。 整個教室里原本活躍的氛圍在老教授的講課下,已經(jīng)慢慢沉靜下來。并不是完全的死氣沉沉,卻已經(jīng)趨近于有理有據(jù)地探討。而這種學(xué)術(shù)氣息濃厚的文學(xué)氛圍,卻是李云疏從來沒有感受到的。 他拿著一枝黑色的鋼筆,在書本上認(rèn)真地做筆記。寫字的動作還有些生疏別扭,筆下的字有的時候也似乎有幾筆劃停頓了幾下,好像愣住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去寫。但是,那種掩藏在文字下、彰顯一個人品格的筆墨風(fēng)骨,卻還是錚然于紙上。 倘若老教授眼神再好一點能看到那書本上的文字,恐怕老人家也得驚嘆—— 字形好描,字意難慧。 能寫出這手字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道德敗壞的人。 一堂50分鐘的課,當(dāng)李云疏在記錄期間不經(jīng)意地抬頭瞄了一眼墻上的鐘表時,突然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過去了40分鐘。因為講課非常精彩,所以連時間都過得飛快。 這好像叫做什么來著…… 李云疏手中的動作停了一瞬,稍稍思索了半晌,那個即將脫口而出的答案還沒說出來,他便聽到一陣急切匆忙的跑步聲從走廊的另一頭飛速地過來。心中微微一動,李云疏轉(zhuǎn)頭向門口看去,剛好見到一個氣喘吁吁的身影扶著大門不斷地大喘氣。 “咳咳……老子……啊呸不對!我沒遲到吧!” …… “哈哈哈哈?。。 ?/br> 在一陣短暫的沉默后,整個教室里又洋溢起了驚天動地的大笑聲。實在不是同學(xué)們想要破壞課堂紀(jì)律,實在是霍少澤的打扮真是太過奇怪了! 原本那頭囂張跋扈的亮紅色頭發(fā)早已□□凈簡單的短寸代替,偏偏霍二少還死命地用兜帽往頭上擋,完全沒發(fā)現(xiàn)這種欲蓋彌彰的行為更加暴露了他的頭發(fā)。 明明該是正常的發(fā)型,怎么在霍二少的頭上…… 就顯得這么詭異呢? “安靜安靜!”王老教授又高喊了兩聲將教室里的嬉鬧聲壓了下去,然后才推了推老花鏡,用極其仔細(xì)的視線上下打量了霍少澤許久,最后才問道:“這位同學(xué),你這是不是走錯教室了?。俊?/br> “……”可憐的霍少澤無辜地瞪大眼,回答道:“沒有……王教授,我是霍少澤??!” 老教授眼睛立即瞪得老大,驚駭?shù)卣f道:“這這這……你們這些小伙子,一個夏天不見是吃錯了什么藥啊?!”霍少澤憋屈的表情還沒升華到極致,便聽老教授繼續(xù)神補刀了一句:“這是什么好藥,你們說說,我也給我家孫子買上一盒去?!?/br> 還干站在門口的霍少澤:“……” 坐著也躺槍的李云疏:“……” ☆、第十五章 老教授是長著一副實誠樣,但是那天然塑造的厚黑本質(zhì)卻是一針見血,讓整個班級都哄堂大笑起來。在這樣震耳欲聾的笑聲中,就算是厚臉皮如霍二少也紅了耳根,赧然地半彎著腰,弓身走到了李云疏的旁邊坐下。 課,還是要上的。 霍少澤別別扭扭地半趴在桌上,側(cè)過頭小聲問道:“老大,你怎么選了這么個黃金寶座啊……” 李云疏原本正翻著書頁仔細(xì)閱讀著上面的簡體字,忽然聽了這微弱如蚊子輕哼的聲音,他詫異地轉(zhuǎn)首看向那個寸頭小屁孩,過了半晌才意識到這句“老大”到底在喊誰。 心里倏地覺著有些意思,李云疏干脆放下了手中的書籍,微微低下身子,也同樣壓低聲音地問道:“霍小二,你怎么剪了個……這么個性的頭發(fā)?” “!” 霍小二馬上炸毛! “你才二,你全家都二,你全宇宙都二!” “嗯,全宇宙的話,你也二?!?/br> “……” 即使刻意壓低了聲音、也將自己的臉都埋進(jìn)了書桌里,但是對于兩個坐在第一排的人來說,這種明目張膽在老師眼皮子底下翻天的事情還是太過張揚了。而這種直白挑釁的行為就算是對于一向老好人的王教授,都實在是無法容忍了。 “前……前面的兩位同學(xué)啊,你們這是在聊什么呢???” 不知是否是因為對一個多月沒見的霍少澤太過于“想念”,又或者是因為老教授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容易忽視,李云疏微笑著看著眼前的小屁孩不停地炸毛,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全班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 所以說,有的時候太習(xí)慣大眾的目光……也是件壞事。 “……”干站在講臺上沒人理的王老教授,終于是明白了剛才李公子那種莫名躺槍的滋味。狗急了也跳墻!老教授被逼急了干脆直接一拍桌子,怒斥道:“李云疏!你來說說看,對于《春風(fēng)沉醉的晚上》這部小說的時代背景和人物塑造的聯(lián)系有什么理解!” 霎時間聽到自己的名字,不光是李云疏,就連話癆個不停的霍少澤都怔住了。 清挺秀氣的眉峰微蹙,李云疏稍稍思索了一會兒,便大概明白:雖然自己剛才并沒有再參與到與霍少澤的悄悄話里,但是那種做旁觀看的樣子估計也不大正確。 這點其實李公子只猜對了一半。 霍二少的惡名,那是在整個b大都赫赫有名的。 雖然不像其他富二代、官二代那樣橫行霸道,人家霍二少一不打架斗毆,二不拐騙婦女,但是唯一會做的就是——氣人! 霍少澤的厚臉皮和惡作劇那在整個b大都是出了名的,凡是得罪過二少的人,無論男女老少,總能抓住你的小把柄貼在校園公告欄里,供所有人瀏覽八卦。 嗯,沒錯,就是這么幼稚的手段。 雖然法子是土了點、俗了點,但不及人家霍少澤就是有這個途徑抓住你的小把柄,讓你吃了虧還只能往肚子里咽。而且霍少澤也極其會把握那個度,每次放出來的八卦都是些無關(guān)緊要的小消息,鬧不上臺面,卻偏偏能充作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于是,在這樣的對比考慮下,王老教授剛要脫口而出的“霍少澤”三個字一到嘴邊,就換成了李云疏。怎么著柿子也得挑軟的捏不是?老教授年紀(jì)大了,這點小算盤還是會打的。 叫出李云疏的名字,其實只是王教授的無奈之舉,但是卻讓一整個教室的學(xué)生們都驚訝地將視線投向了前幾排,好奇地想要知道李云疏到底會怎樣回答。 整個b大文學(xué)系誰都知道,有那么幾個人是走后門進(jìn)來的。真才實學(xué)肯定沒有,每次考試還都墊底,而且指不定那區(qū)區(qū)60分還是靠關(guān)系拿到的。 望著青年那削瘦挺拔的背影,眾人只見從教室前端落地窗里撒下的日光正好映射了一半在李云疏的身上,將那白色的襯衫映了層金邊。此時教室里沒有人說話,安靜得針落有聲,而在這樣寂靜的環(huán)境里,李云疏微微仰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大屏幕上投射出來的文字和圖片。 有幸坐在前幾排的一位同學(xué)好奇地從兩側(cè)座位上看向獨自站立起來的李云疏,從她們的角度正好能看見青年線條優(yōu)美的下顎和微微抿住的薄唇。只見李公子眉頭稍蹙,狀若思索地沉吟了半晌,然后微笑著轉(zhuǎn)首看向一臉茫然的老教授。 三分鐘過后。 王教授:你倒是說啊…… 李公子輕輕一笑,風(fēng)姿卓然,唇角微揚,淡定冷靜地道:“抱歉教授,我不會?!?/br> “……” 你憋了這么久就憋出這么一句話?。。?! 這七個字加兩個標(biāo)點符號是哪個需要你去考慮這么久啊?。。?/br> 年近古稀卻依舊堅守著教育崗位不肯退休的老教授,第一次萌生出了“時代是不是發(fā)展得太快”、“年輕人的世界我不懂”、“還是早點退休回家養(yǎng)老吧”這些想法。 接下來的課老教授幾乎是用頹敗失落的心情給努力堅持完的,老人家在說話的空閑時偶爾瞄幾眼坐在第一排的李公子,只見人家姿勢端正、神態(tài)認(rèn)真地不停地書本上記筆記。那專心致志的模樣,比起即將高考的學(xué)子們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這個看似漂亮有禮的孩子…… 剛剛還讓老人家吃了個悶虧。 下課鈴一打,王老教授便捧起了那厚厚的資料夾,餞步·如·飛地往門外走去。那動作之快、速度之疾,好像身后有洪水猛獸在追著似的,生怕落慢一步。 而老教授不知道的是,在他的身后,李公子剛剛整理了一系列的問題才站起身,就看著老人家的背影沉默地?fù)u了搖頭:看樣子只能等下次再去提問了啊。 …… 上午的接下來兩節(jié)課是選修課《視覺藝術(shù)》,在文學(xué)樓隔壁的藝術(shù)大樓里授課。 b大的藝術(shù)大樓是棟環(huán)繞三圈的立體現(xiàn)代風(fēng)建筑,從外看去像是一朵不停旋轉(zhuǎn)的花朵,而進(jìn)了內(nèi)部則是玻璃與不銹鋼塑造出來的城堡,別有一番風(fēng)格。剛走進(jìn)這座大樓,李云疏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在那一棵屹立在建筑正中央的樹木上停住。 那是一棵高達(dá)十幾米的水杉,粗壯的莖干遒勁健壯,翠綠鮮嫩的枝葉茂盛地在建筑內(nèi)部微微搖擺著。為了讓它受到光合作用,整個建筑的天花板是一大片花房玻璃,方便日照。 這樣一棵不該生長于這里的樹木,卻讓李云疏驚訝地多看了好幾眼,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圍了上去,隔著兩米高的玻璃圍墻,抬首凝視了許久。 霍少澤一馬當(dāng)先地在前面帶著路,等走了十幾米一個轉(zhuǎn)頭,才發(fā)現(xiàn)身后的人早已不見了。二少回頭找了一會兒,很快便看見了那個圍樹轉(zhuǎn)圈的人。霍少澤疑惑地摸了摸腦袋,想著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就算是遲到也沒什么大不了后,他才走上前去。 “怎么,你喜歡這棵樹?” 淺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著水杉青翠欲滴的綠色,李云疏抬頭認(rèn)真地望了許久,才微微嘆氣。他沒有直接回答霍少澤的問題,反而問道:“這棵水杉長勢很好,能夠想到在建筑里辟出一片地方留作這樣的綠化,確實是獨有新意了。但是,你認(rèn)為它應(yīng)該生長于這里嗎?” 霍少澤稀里糊涂地聽著李云疏的話,直截了當(dāng)?shù)刈プ×俗詈蟮囊痪潢P(guān)鍵詞,回答道:“誒?它不該長在這還該長在哪兒?這棵樹是一百多年前就被移植到這兒了,b大幾年前建藝術(shù)樓的時候還為它費了不少事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