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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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挺拔清俊的青年輕輕地邁出那一步,便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了燦爛火辣的陽光下。李云疏抬起左手遮擋住刺目的光線,他稍瞇了眸子,第一次真實真切地打量起這個陌生繁華的城市來。 b市第一醫(yī)院坐落于西四環(huán),占地一萬多畝,儼然是一座微型城市。因為復(fù)健,李云疏也經(jīng)常下樓運動,但也最多是停留在醫(yī)院專門設(shè)立的康復(fù)花園里走動,而如今…… 干凈整潔的街道上是來往不停的行人,擁擁擠擠;寬敞明亮的車道里是飛馳而去的車水馬龍,在陽光下飛快地閃過金屬冷冽的色彩。高樓林立,樹蔭陰翳,一直從電視和圖片上看到的現(xiàn)代都市氣息,第一次完完全全、徹徹底底地展露在這個“初見世面”的青年眼前。 “小云,今天我們打車回家吧。你剛出院,擠地鐵容易傷到?!绷嘀鴥蓚€大袋子,李母站在一輛停定的出租車旁,回過身朝仍舊呆愣著的李云疏揮手。 驚怔的神情僅僅在臉上閃現(xiàn)了一秒,便很快消失不見??粗驹诓贿h處笑得一臉和藹關(guān)愛的婦女,李云疏微微勾起唇角,點頭道:“好,媽?!?/br> “砰砰”的兩聲關(guān)門聲后,綠色的出租車很快便發(fā)動起來,加入了浩瀚龐大的擁堵車流中,成為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員。那抹并不怎么鮮亮的綠色隨著還算流暢的車隊一秒秒地遠離了這家醫(yī)院,最終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后仰著靠在柔軟的椅背上,坐在后座的青年轉(zhuǎn)首看向了那一棟棟鋼筋鐵泥的高樓。燦爛的日光從車子的上沿照射進來,照亮了他線條優(yōu)美的下顎,嫣紅的唇瓣微微勾起,李云疏始終帶著淡然的微笑。 從今天開始,他便踏入了社會,踏入了…… 這個全然不同的世界。 李母租的房子位于西三環(huán)的一大片住宅區(qū)中間,是上世紀建成的老式住宅樓。去年b市實施全城老舊房重修計劃,將這一片的老住宅區(qū)也劃進了重修隊伍里,因此當(dāng)李云疏下了出租車站在樓下的時候,也沒想到這幢五層的老式住宅樓到底有多歲月悠久。 “小云,進來吧,媽昨天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放心吧,沒有動你的房間?!?/br> 跟著李母進了門,李云疏剛踏進一只腳,便稍稍愣住了。 只見這僅有兩室一廳的小房子面積極小,幾乎一眼就能看到全局。正對著大門的墻壁上泛著大塊大塊淺黃色的痕跡,似乎是多年的水跡滲透所造成的。而客廳的餐桌上則勉強放了一個算作是電器的微波爐,其余便也沒有太多的東西,又或許是被李母提前收拾干凈了。 真是簡陋過了頭。 似乎是察覺到了兒子驚訝的視線,李母將塑料袋放在桌子上后,有些尷尬地笑著說道:“媽都忘了你失憶了,家里確實比醫(yī)院條件差了點,但是你的房間還是很不錯的?!闭f著,李母便走到那扇緊閉著的門前摸上了門把手,但是還沒開門,她的動作便又停下來了,最終還是轉(zhuǎn)身道:“等中午吃完飯你再自己看吧,媽也急著要去店里?!?/br> 此時,李云疏已經(jīng)將箱子拎進了門開始打開收拾,聽了李母的話,他便抬起頭笑著道:“好的,媽?!?/br> 于是,剛進家門的第一天,李公子乖乖地蹲在客廳的一角認認真真地將箱子里的東西拿出來、收拾整齊,而另一邊,忐忑不安的中年婦女在廚房里一邊燒著中飯,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兒子的背影。 兒子該不會……又想著要重租個房子了吧? 雖然這個家比李云疏想象中的要簡陋一些,但是卻也并沒有讓他覺得不喜。小家溫馨,兩個人居住的房子不需要太大,只要夠住便行了。 即使沒有去打聽過家里的經(jīng)濟情況,自身也沒有原主的記憶,但是李云疏大概能夠猜測到,家里的經(jīng)濟條件肯定不會太好。 b市房價很貴,因為在西三環(huán),即使是這種老式住宅樓的租金都預(yù)計在2000向上。由于目標(biāo)客戶群的有限,李母開的小裁縫店生意也一直不是很好,就算是這樣,她也得擔(dān)負著母子二人的生活支出,有時還要讓兒子揮霍無度地敗家。 想到這,李云疏輕輕地嘆了一聲氣,將收拾好的箱子重新拉上拉練倚著墻角放好,然后便掏出了今天出院時李母塞到自己手中的那部最新版的梨子6手機。 “雖然遲到了半年,但也算是媽的一點心意,小云你的梨子5s已經(jīng)用了快兩年了,換……換吧?!?/br>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李母的語氣是平緩正常的,但是她的目光卻始終依依不舍地盯在那個銀白色的觸屏手機上,似乎看到的不是一部時尚超薄的手機,而是一整疊厚厚的百元大鈔。 原主在梨子6手機剛上市的時候便吵著要買一臺,甚至因為這件事與李母大打出手,摔門而去。這件事是李云疏從霍少澤的口中聽到的,自那以后,當(dāng)他看到李母在笑容下仍舊沒有完全釋懷的唯唯諾諾,也明白了這位母親的心理。 因為曾經(jīng)太過于失望害怕,所以短時間內(nèi)仍舊不能忘記。 無奈地搖搖頭,李云疏轉(zhuǎn)身看向那個在廚房里忙忙碌碌的婦女。她的背影已經(jīng)略顯佝僂,長年的勞作讓她顯得有些蒼老。但李淑鳳又是一個自強好勝的女人,霍大少爺已經(jīng)幫她安頓了兒子的學(xué)校、提供了一些生活的便利,所以她寧愿自己苦拼下去,也不想去求別人。 但是,這個絲毫不爭氣的兒子卻讓她無奈地一次次地尋求幫助。 李云疏低嘆一聲,不再多想,抱著折疊好的衣服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他走到那扇門前,視線在木門中央用鋒利的小刀刻下的一行字上稍稍停頓了一會兒,然后才按下把手。 “卡嗒——” “砰——” 在看清房間內(nèi)情形的一剎那,李云疏動作迅速地將房間門關(guān)上,然后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那行刻下的小字,捧著衣服的手指也逐漸用力地縮緊。 再好的修養(yǎng),在此時都成了泡影。 『老子的私人空間,別他媽給我進去,進去就給老子洗干凈脖子!』 足足緩了好半天,李云疏才將耳根處那一抹害羞的紅色給徹底壓抑下去。姣好的鳳眸微微瞇起,清俊精致的臉上全是憤然的神色,李云疏咬牙切齒地說道:“媽,請您幫我把房間里的那些……人·物·畫·報,全部拿出去扔掉好嗎?!” 忽然聽到這話,李淑鳳詫異地高聲問道:“誒?扔掉?小云啊,那不是你最喜歡的什么松什么楓、飯什么愛,還有那個什么蒼老師的嗎?” 李云疏:“……” 一頓飯吃得極其壓抑。 自打兒子失憶以后,這是李淑鳳第一次見著兒子不笑的樣子。即使是面對最喜歡的糖醋排骨和紅燒魚,兒子也一個勁地扒拉著白米飯,從開飯到吃得就剩小半碗,兒子的視線也一直無神地盯著桌面。 也不說話,就是一副“我很不高興”的樣子。 這種全然外露的情緒真是太過于直白了,別說是一直看著兒子臉色生活的李淑鳳,想必此時就算是霍二少在場,恐怕也得驚訝地喊上一句“誒嘿,是誰惹你小子生氣了?。扛嬖V老子,老子幫你賞他一巴掌去?!?/br> 所以,李淑鳳無奈地夾著一塊酸甜可口的糖醋排骨放進了兒子的碗里,試探性地小聲問道:“小云啊,你是在擔(dān)心剛出院不能吃太過油膩的東西嗎?放心吧,媽昨天跟吳醫(yī)生咨詢過了,你現(xiàn)在少吃一點是沒有問題的,你恢復(fù)得很好?!?/br> 聽著李母小心謹慎的語氣,李云疏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勉強讓心中泛濫起來、高聲喧唱的禮義廉恥觀壓下去一些。他抬頭,一邊用筷子夾起了那塊排骨,一邊說道:“沒有,媽。我只是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罷了,”頓了頓,似乎是為了防止對方擔(dān)心,李云疏又補充道:“不是什么大事,您不用擔(dān)心?!?/br> 李母聞言,頓時大驚:兒子身體不舒服! 這可怎么得了!才出院就遇到這種情況,難不成現(xiàn)在還得立即回醫(yī)院去?! 李母急匆匆地說道:“小云,你哪兒不舒服啊,快跟媽說說,實在不行我們現(xiàn)在就回醫(yī)院!” 李云疏無可奈何地想要揚唇微笑,但是卻怎么也無法勉強自己笑出來。 李公子自小天資卓越,過目不忘,十歲便將四書五經(jīng)倒背如流,即使只是一眼,那也絕對是…… 連那些姑娘頭發(fā)染著什么顏色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眼睛疼?!?/br> “不行,我們現(xiàn)在就趕緊回去吧,身體不舒服可不是小事……”忽然聽到兒子的話,李母倏地一愣:“誒?眼睛……疼?媽記得你的眼睛沒有受傷啊,小云。” 話說到這個程度,李云疏的耳根已經(jīng)逐漸發(fā)燙、繼續(xù)泛紅。他尷尬地用右手擋住了慢慢發(fā)熱的臉頰,用痛心疾首的語氣說道:“媽,求您趕緊把我房間里的畫報整理著扔出去吧。再看一眼……我·覺·得·我·就·該·瞎·了?。。 ?/br> “……” 李mama今天的日常: 今天我兒子有點奇怪??! 不喜歡那什么蒼老師了? 該不會喜歡男人了吧?。?! ☆、第六章 吃完午飯后,李母便趕緊先去了店里,張羅著開門。她走時,還面色古怪地帶走了一大堆卷成一團的海報。拎著那一大團的畫紙,李母用詭異的眼神欲言又止地看了李云疏許久,才嘆了聲氣,開門下樓。 而相反,李云疏卻難得粗心了一回,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李母那“兒砸你怎么了”的目光??粗钅笇⒛嵌鸦ɑňG綠、泛著rou色的海報帶出門扔進垃圾桶,他才徹底地松了一口氣,感覺一直僵硬緊繃的神經(jīng)完完全全地放松下來。 長安楚家門第森嚴,家訓(xùn)極苛。自祖上第一任發(fā)家的舉人先輩立下祖訓(xùn)后,后人一向以“博識敦善,慎獨謹言”為八字家訓(xùn),若有違反,則以棘笞為家法處刑。 活了整整二十一年,從丫丫幼童到翩翩君子,不用說姑娘家的……清涼裝扮,便是那些市井yin|穢的話本,人李公子那是連封面該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而如今…… “南無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向來吃rou喝酒的李公子紅著耳根念叨了幾句不佛不道的胡話,接著便將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全部拋到腦后,淡定冷靜地開了自己的房門。 老舊泛黃的木門被打開一條細縫,李公子的動作停頓了一瞬,然后又以極快的速度面無表情地倏地拉開房門。 只見這間亂得一塌糊涂、令人不忍直視的房間光線較暗,厚厚的窗簾被拉上,幾乎將所有透射進來的陽光都遮擋干凈。李云疏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把拉開這烏黑的窗簾,他熟練地按下電燈開關(guān)后,望著一屋子亂扔的衣物默默看了半天,最終還是無聲嘆息。 扔在凳子上的牛仔褲,洗得發(fā)白,大腿根部有……一個破洞! 扔掉。 背面看上去樸素的白色t桖,翻開正面一看……兩個血淋淋的紅手印! 扔掉。 還有床頭床尾各一個的鉚釘牛仔板鞋…… 扔掉扔掉扔掉! 拎著大大的塑料袋將一堆衣物都整理了放進去,李云疏忙了一個小時多,終于可以抹把額頭上的汗,稍微放松一會兒了。他倚著搖搖欲墜的書桌正在休息,不過片刻,便聽到一陣“啪踏啪踏”的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 李公子轉(zhuǎn)身一看—— 赫然只見幾張“香肩半露、欲語還休”的cd光碟正在燦爛的日光下對著他反射銀光,嗯,這還算是不錯的,再下面幾張更加“真性情”的cd,那是完完全全地在教導(dǎo)李公子: 親,你看,估計話本的封面也就該長這樣了。 “0////a////0?。。。。 ?/br> “qaq” 自來到這個世界一直披荊斬棘、無所不能、忽悠霍二少、氣走霍大少的李公子,正面迎擊上新時代終極產(chǎn)物小嗶碟! 李公子…… 完·?。?/br> 當(dāng)李母回到家的時候,李云疏已經(jīng)正兒八經(jīng)地收拾了一大堆東西,正面無表情地將最后的一個黑色大袋子放在大門的一邊。那袋子剛落地,里面便噼里啪啦地響著一陣塑料相撞的聲音,聽在李母的耳中,不由疑惑不已。 等吃晚飯的時候,李云疏有禮斯文地將最后一根青菜放入口中,認真地咀嚼吞咽結(jié)束后,才一把將木頭筷子放下,擱置在空蕩蕩的白瓷碗上,然后抬頭看向剛吃了一半的李母。 李母:“?”兒砸?怎么啦? 李云疏:嗯,有事。 “媽,我下午把房間里的東西都收拾地差不多了。垃圾已經(jīng)扔下樓,一些沒有用的東西都放在紫色塑料袋里??梢栽俑男藜舨玫囊路覛w整在一類,用藍色塑料袋裝了。還有一些沒太大價值的衣服我就先放在黃色塑料袋里,您看能有什么作用?!?/br> 李母聞言,下意識地轉(zhuǎn)頭向墻角邊的四五個塑料袋看過去。聽了兒子這話,她才明白這幾個神秘的大袋子里到底放的是些什么東西。 我家兒砸怎么開始整理房間了?! 心里是這么想,當(dāng)李母轉(zhuǎn)過頭瞄了一眼那間自己幾乎從來不敢多看幾眼的房間,這才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透過客廳白亮亮的日光燈,被照亮一半的臥室里好像被龍卷風(fēng)掃刮過一般,干凈得太·過·詭·異! 如果說之前李云疏的房間是狗窩,那現(xiàn)在大概是干凈簡陋的……人窩。 房間里的東西少得可憐,都極其有秩序地放在該放的地方。就仿佛是拿著一些家居雜志上的房屋樣品擺放過一般,每個東西的位置都極其考究,井然有序,嚴肅得像是在做一場事關(guān)重大的終極實驗。 李母吞了口口水,她愣了好半天,才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向那一堆塑料袋,說道:“沒用的東西今晚媽再看一下,看看怎么處理。衣服的話,媽也會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回爐。誒對了,小云啊,旁邊那個黑色的塑料袋里裝的是什么啊?” 李云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