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不過仔細想想,這姑娘年紀雖小,卻能徒手制服厲鬼,能力確實足夠擔任一觀之主,就是實在是太年輕了,看得他這種已經(jīng)三十歲出頭的老家伙十分汗顏。 說起來,對方剛才似乎是直接用手抓住了鬼童,尋常人根本觸碰不到鬼魂的身體,更別說造成傷害,可鬼童卻直接被她打得大哭,郁陽平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哪個派系的道法是可以讓人直接接觸到鬼魂的,有意跟郝芷多多交流學習一下,便說道:“我們京城道教學院月底準備舉行一個祈福法會,屆時京城本地和部分外地的道友都會來參加,不知道道友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這種法會,郝芷上輩子參加過幾次,因為根本沒有人跟她的師門一樣,可以徒手捉鬼,所以去了幾次之后就覺得很無聊,不愿意再去了。 反正她已經(jīng)打出了名氣,真有什么事情,那些道觀會主動來找她的。 不過這輩子從頭開始,倒是不太好跟上輩子一樣離群索居,何況對于這個世界的玄學圈,她還有好多東西沒弄懂呢。 便隨口答應下來。 郁陽平還帶著學生們,到時間該回學校了,就也不再多留,跟郝芷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便帶著一群人告辭:“那我就先走了,具體的時間我等會發(fā)到你手機上。” 郝芷點頭,看著他們走出店門,忽然又想起什么事情,出聲叫住了郁陽平:“郁道友……” 郁陽平回頭,“何事?” 郝芷眨眨眼睛,態(tài)度忽然變得親近不少,笑著道:“你們家有記錄詛咒之術的古籍么?最好是可以影響到腹中胎兒的那種。” “……” 道教學院的眾人都臉色一變,神情戒備地看著郝芷。 郝芷頓了頓,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些歧義了,改口道:“沒有的話,神話故事和志怪小說也行!” “……” 郁陽平汗顏,這個紫霞觀真是從上到下,從里到外都古怪極了。 * 其實郝芷只是想到自己遍尋古籍多日,卻一無所獲,想著郁家這種傳承多年的玄學世家,說不定能有藏書罷了。 結果卻從郁陽平處得知,這個世界的歷史進程跟她原來的世界有點不同,中間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朝代,掌權者非常忌諱玄學一事,命人把能找到的相關書籍全都燒了個一干二凈,許多古籍都因此消失,上古的神話故事和志怪小說也都被焚毀,他們現(xiàn)代的玄學世家學習的內容,都是靠著當時的先輩口口相傳保留下來的,很多地方都有斷層和缺失。 這就是為什么,郝芷在市場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玄學相關的古籍,其實就連玄學世家和道教學院里的藏書,也都是后人憑借記憶重新編纂的。 根本就沒有真正傳承下來的書籍。 也是因為那段歷史,普通民眾對于算命這種事情其實都停留在江湖騙子的印象上,根本不相信他們真有能力算出身前身后事,也就只有傳承比較久的豪門世家,因為接觸的比較多,對他們的存在也稍微知道一點。 也就是說,好在郝芷最初選擇的發(fā)家地就是富二代云集的海圖國際中學,否則創(chuàng)業(yè)的道路說不定要比現(xiàn)在艱難十倍百倍呢! 郝芷不由得拍拍郁陽平的肩膀,感嘆道:“你們辛苦了?!?/br> 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跟她原來的世界相差無幾,之前遇到那個長須道士的時候,還在想怎么這個世界的同行這么菜,連個霉鬼都對付不了,沒想到原來連傳承的書籍都被人燒了。 郁陽平也同樣十分感慨,不過他表示自己家里確實有一些后人重新編纂過的古籍,如果郝芷需要的話,可以隨時借給她看。 郝芷當然是十分感謝。 郁陽平等人走后,郝芷就準備把這事情告訴季星淳,消息剛發(fā)出去,時栗卻湊了過來,盯著她看了半天,一臉欲言又止。 郝芷掃了他一眼:“有屁快放?!?/br> 時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你是不是不太開心啊?” 郝芷一臉莫名:“我為什么不開心?” “就……甄家的事情啊,他們跟甄靜斷絕關系了,說要把你認回去,結果到現(xiàn)在也沒有個音信……” 原來是這個事情。 郝芷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他:“我早就說過了,我是我爸媽親生的!撞名罷了,你要不要讓我爸媽過來滴血驗親?” “滴血驗親是謠言……”時栗糾正了一句,差點挨了郝芷一頓打,只好趕緊閉嘴。 見郝芷真是沒什么傷心的樣子,時栗才終于相信了她的話。他之前還以為郝芷是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才那么說的呢,沒想到甄靜說的養(yǎng)女真的不是她。 這個甄靜真是壞透了,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被甄家和于家一起拋棄,簡直是報應! 時栗很快就把這件事情拋到腦后,這邊郝芷也受到了季星淳的回復,是一張照片,照片上赫然就是賣給甄靜童鬼的那個所謂大仙! “人已經(jīng)查到了,但他很警覺,我派人去找的時候,他早就離開了。具體的位置還在查?!奔拘谴窘忉尩溃白罱l(fā)生的幾件事情背后都是他在搞鬼,包括……甄家。你能不能看出什么?” 郝芷瞧了一眼照片,便皺起了眉頭。 “等我過去再說?!?/br> 第77章 我們真的是她父母!親生…… 郝芷的語氣這么嚴肅, 季星淳頓時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派人過來接郝芷到公司。 季氏.集團在京城cbd擁有一個巨大的園區(qū),中央的辦公大樓高聳入云, 幾乎可以媲美京城最高的建筑。季星淳的專屬座駕駛入的時候,眾人還以為是老板出門談生意回來了,紛紛停下腳步,準備跟老板打招呼。 誰知道“季先生”三個字剛剛從嘴巴里冒出來,就看見董事長助理繞到后座, 畢恭畢敬的請出了一個…… 妙齡少女? 下來的是一位看起來剛剛成年的女孩子, 膚白勝雪, 一雙如墨的黑眸,與皮膚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看起來比尋常人的眼睛更加通透,掃過來的時候,就連同為女性的職員也忍不住心旌搖曳, 更別說男人們了。她身材纖細, 看起來弱柳扶風, 尤其是在身后寬闊大氣的座駕襯托下, 更加顯得柔弱, 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似的。 可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小看她,因為就連季先生的貼身助理,在這位小姑娘面前都沒有平日里的傲氣, 全程彎著腰,幾乎跟對待季先生的態(tài)度差不多。 這小姑娘是什么來頭? 沒聽說季家這一代有這么個人物???季先生那幾個叔伯的女兒, 也不可能在董事長助理這里,得到這么好的待遇。 難不成……是季先生的女朋友? 季先生……能有女朋友? 所有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敢置信。 助理帶著郝芷進了直達電梯,電梯門一關上, 外面的職員們全部炸開了鍋,公司大大小小的群里全都被同一個消息轟炸了個遍—— “號外號外!有年輕女孩子被請到季先生的辦公室去了!” “應該是親戚吧……要不就是meimei……我不信大魔王會有桃花運?!?/br> “不信加一。” “你們不要這么不相信季先生好不好?好歹也是個超級大帥哥,又年紀輕輕當了總裁……我押一根胡蘿卜,是季先生的舅母?!?/br> “奪筍啊?季先生舅舅跟舅母關系好著呢!前段時間還放下公司的事情,一起出去旅游了!” “那就是表嫂?或者私生的表妹?” “小心趙家給你們遞律師函啊喂!” …… 職員們炸開了鍋,電梯里,助理的手機叮叮咚咚響個沒完,郝芷眨眨眼睛,忽然一言難盡的看了眼身旁的助理:“你們老板在員工眼里的形象,似乎不太好?。俊?/br> 助理:“……” 怎么說呢,他們一開始也以為郝芷是季先生的meimei來著。 后來知道郝芷跟季先生沒有血緣關系,幾個認定兩人是兄妹關系的助理失眠了一晚上,直到睡著,嘴里都還念叨著:“怎么可能呢?” 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他們都不覺得季先生能跟任何人擦出火花就是了。 特別是季星淳把查李德本的事情交給他們之后,他們都松了一口氣。果然么,季先生能一反常態(tài)的跟一個女性共處一個屋檐下,肯定是有目的的。 這個目的就是查當年季先生父母出事的真相! 查李德本的過程中,助理們也得知了郝芷的真實身份,知道最近好幾個世家出的事情,都是她幫忙解決的,一時間對她都是恭敬有加,都盤算著哪天自己要是倒霉了,還能找郝芷幫忙算算呢。 尋常人可請不到這么厲害的大師! 電梯很快到達,郝芷跟著助理出來,季星淳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沒處理完,頭也不抬的讓郝芷自己先找地方坐。 郝芷倒也不客氣,直接在他的辦公室里轉悠起來。 公司里的一個高管正在匯報工作,瞧見自家老板居然對一個女孩子這么熟稔,還允許對方在自己辦公室里隨便坐,忍不住多看了郝芷一眼,一下子就被對方的模樣驚艷到了。 這高管是早年季星淳奪家產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身邊的人,對季星淳也沒有旁人那么害怕,加上性子大大咧咧的,當下就湊近季星淳,小聲問了一句:“這是……嫂子?” 季星淳簽字的動作一頓,抬眸飛快地掃了郝芷一眼,隨后冷冷地盯住高管,沒說話。 這下高管是真的驚了。 這要是放在平時,有人問季星淳這種問題,剛出口就會被他的眼神殺死了。他之前年少無知的時候,也問過季星淳這個問題,結果季星淳直接吐了他一臉,搞得全公司上下都在猜,他到底對老板做了什么下流的事情,老板居然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吐他身上。 結果這一次季星淳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剛剛看他的那個眼神,他竟然莫名覺得有點嬌羞? 他的心理障礙什么時候治好了? 高管覺得很不可思議,想了想,說了個女孩子的名字:“……上次她請你吃飯,看你的眼神挺那啥的,估計是想跟你聯(lián)姻?” “…………”季星淳臉色一綠,喉頭滾動幾下,迅速拿過旁邊的紙簍,當場就是一陣干嘔。 高管:“……” 好樣的,心理障礙沒好,只是選擇性痊愈了。 高管看郝芷的眼神頓時更加敬佩了。 郝芷:“???” 季星淳:“……” 季星淳快速在文件上簽好字,甩手拍到高管手上,眼神冷冰冰的,意思很明顯:快滾。 高管麻溜的滾走了。 助理進來送了杯咖啡就出去了,屋里頓時只剩下了郝芷和季星淳兩個人。 郝芷還有些在意剛才高管看她的眼神,挑了下眉毛:“剛才那個人……什么意思?” 季星淳面無表情地開口:“別管他,腦子有問題。” 郝芷:“……哦。” 沒把這個不重要的小插曲放在心上,兩人很快把心思收回來,聊起了那個所謂的大仙,李德本的事情。 季星淳先開了口:“你特意趕過來,是我給你發(fā)的那張照片有問題?” “對。你看這個李德本的照片,能從他臉上看到什么?” 季星淳看了眼李德本的照片,說實話,他從來沒有見過長得這么驚悚的人,整個人幾乎就是皮包骨頭,臉上也一點血色都沒有,灰白灰白的,資料上明明寫著,他才六十多歲,可是光看他這副尊容,說他已經(jīng)九十歲了,也沒有人會懷疑。 他臉上倒是沒有什么老人斑,不過從道袍中露出來的皮膚卻顏色深淺不一,看起來很是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