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博源真的覺得自己腦子出來問題。

    太奇怪了，他怎么會有那樣奇怪的想法，看了看手里的一坨牛皮紙，沉甸甸的分量不輕，三人圍著桌子旁，心情分外的復雜。

    阿文是三叔家的孩子。

    阿爹的弟弟，陸軍海，早些年跟著陸君心一起去經(jīng)商，生死他鄉(xiāng)，夫夫阿奴帶著小的，哭哭鬧鬧的尋人去了，就丟下一個阿文，那個時候的阿文才六歲！

    這個孩子夠堅強，也足夠的頑強，就靠著村民彼此之間一點接濟，柳云幫襯，活下來，還長那么大，只是一直瘦瘦弱弱的，在陸博源的記憶里，阿文永遠是瘦的一根竹竿似的，永遠穿著灰撲撲的衣裳，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人看起來很冷漠，不怎么說話，唯獨來他家，露出一些靦腆羞澀的模樣。

    阿文是一個很令人心疼的孩子。

    他就比陸博源大幾個月，卻是跟著陸軍博一同去后山采礦，陸軍博去一天他就去一天，從沒有間斷，差不多有一年半的時間，因為瘦小，拿的錢很少，只有陸軍博的一半，可這孩子還把錢給送過來，這也是陸軍博一開始不愿意去接手的原因。

    牛皮紙包裹了好幾層，一一的剝開，倒出里面的晶幣，晶幣的數(shù)量很多，兩只手都抓不過來，一枚一枚的數(shù)，有十三枚紫幣，三十二個晶幣，每一個都干干凈凈的發(fā)亮。

    陸博源完全不能想象，在那么微薄的薪水里，一個那么瘦弱的孩子，辛辛苦苦，每天精打細算的過日子，像一只小倉鼠那樣，囤積著食物，每天一點每天一點的搬運，藏好，那是他的全部，所有的心血，最后完完全全的毫無保留的，把所有的財產(chǎn)全部拿出來是什么樣心境。

    陸博源捫心自問，他真的做不到。

    陸家三個孩子都默不吭聲的望著那一小撮晶幣發(fā)呆，震驚、感動、愧疚、無措都有，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處境最為糟糕的阿文會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來。

    那個一直冷著臉，眼神看起來很冷漠的孩子。

    他的內(nèi)心比誰都炙熱。

    “陸家娃在嗎？我是李家叔。”

    聽到外頭有人在喊，陸博源飛快的把錢收拾好，陸軍博出去看看，陸曉曉則是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完，桌子擦干凈。

    “李叔你這是干什么？”

    把錢藏好，剛一出來就聽到滿是疑惑不解的陸軍博，陸博源也很奇怪，跑到廳里一看，有些楞了，來人是同村的，距離他家不是很遠，家里的男人也是挖礦的，以前來他家不是很多，但是見面會打招呼的那種，這人瘦瘦，皮膚有些黑，面向老實的人，拎著兩只肥肥的老母雞。

    “唉，我就過來看看你家亞父，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抓了兩只雞給你亞父補補身體。”那人把綁住翅膀和腿毛色灰撲撲的雞放在地上，神色擔憂的往里面走。

    陸博源趕緊的去倒了一碗水，放了些糖里面，遞給李叔叔“李叔你喝點水?！?/br>
    李叔接過，喝了一口，瞧見了柳云，又是一陣的唉聲嘆氣，放下碗摸了摸柳云的額頭，神情哀傷“錢借的夠嗎？那個靈液買回了沒？你亞父也是苦啊，沒有享過幾年的福，現(xiàn)在又碰到這樣的事，好在你們幾個孩子心疼你亞父。”

    “靈液買回來了，已經(jīng)給亞父喝了?！?/br>
    陸博源在一旁回答。

    “喝了就好，喝了就好，我們窮人啊就這個命，命硬就扛一扛就過去了，就望著你亞父緩過來，你們幾個這些天好生的看著，多注意點，要是有啥事，就喊我一聲。”李叔說著，抹了抹濕潤的眼眶。

    “我們會的，李叔坐這邊的凳子吧，舒服些。”

    找來干凈的凳子，搬到李叔的腳邊，陸博源拉著對方坐下，對方卻是推卻“不，別客氣，我就是來看看你亞父，喵一眼，見他喝了靈液我也暫時放了心，我家里還有農(nóng)活要去干，這得回去，你們就好好守著你亞父。”

    李叔這人也是性子直，說走就走。

    “阿哥，這下該怎么辦？”陸曉曉瞪大眼睛看著那兩只雞，農(nóng)家人雞也是個矜貴的東西，平日里舍不得殺一只，就留著下蛋，到了逢年過節(jié)才宰殺吃，這一下子送兩只，可見這情分大的。

    陸博源傻愣愣的，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他以前就只是知道，家里有人生病，那也只有親戚送東西的。

    還是陸軍博有些常識，到底是見識多一些“先收著，我們記下賬，日后李叔家有事，我們也好還禮，李叔家在阿爹還在的時候，關(guān)系還可以，他們可能看在阿爹的面上。”

    一個村子的就是這個事，關(guān)系好，你幫幫我，我?guī)蛶湍?，哪個沒有困難的時候。

    陸軍博拎著那兩只雞出去，準備弄個籠子給罩住，養(yǎng)個幾天，不然這一放出來，不熟，自個跑掉了。

    李叔前腳剛走，村里又有幾人拎著一些東西過來看望柳云，詢問了些情況，喝了點糖水，就離開了，這些人就是來看看，瞧瞧，柳云的情況，農(nóng)家人一年四季都忙，放下東西就走了。

    又送走了一批來看柳云的客人，終于閑暇有一會兒，陸軍博來到柳云的旁邊，伸手去探了探床單，這會兒距離早上回來快有三個小時的樣子，令陸博源驚喜的是，里面很干爽，他再去摸摸柳云的胸口，熱度還在，不過沒有之前那么燙手，陸博源有些拿捏不準，叫來陸曉曉過來看看“曉曉，你看看亞父，是不是沒有那么燙了？”

    曉曉很聽話的去探了探，微微蹙著眉，不是很肯定“阿哥，我覺得還是很燙……亞父下面打濕了沒？”

    “暫時還沒?！边@算是一個好消息。

    就希望是靈液起到了效果。

    “那就好，亞父都沒有吃東西，要是再失水就不好了，王大夫還說，讓我們注意下亞父的腿，要是很冰涼就要去喊他……”昨晚，王大夫臨走的時候跟他交代了一些，說，人要是走了，先從雙腿涼起，下身開始變冷，那口氣也隨著咽了下去。

    陸博源心里完全沒底，只盼著柳云能夠早些醒來，陸曉曉一蹶不振的樣子讓他有些不安“沒事的，曉曉，亞父喝了靈液很快就好了?！?/br>
    一整天都在渾渾噩噩中渡過，陸家三個孩子眼睛一直都是紅的，柳云還是沒有醒過來，好的消息是，沒有再出現(xiàn)脫水的現(xiàn)象，胸口也不再那么燙手，呼吸也不再粗喘，柳云的表情也不似之前的痛苦，看起來很安詳。

    稻香村的人都看得起陸家，白天有二十八戶人家拎著東西來看望柳云，家里的雞，雞蛋，鎮(zhèn)上賣的rou，米粉，米線，水果都有，都堆積了半個屋子。

    每個人都上前安慰，說些祝福的話語，雖然簡單，卻是讓人心里暖和，陸家的三個孩子也不再那么難過，晚上吃著晚飯，甚至還開始討論起，亞父明天就好起來的幻想，可剛吃完飯，就發(fā)現(xiàn)柳云再次脫水。

    陸家三個孩子都嚇壞了，就連一直默默不流淚的陸軍博也跟著哭的不行，哭的喉嚨都啞了，三人一邊哭，一邊一起給柳云換了干凈的床單被套，身上的衣服都換了，燒了熱水，給柳云清洗一番，都蹲在床腳邊，默默的守著，一個個都嗚咽，悶悶的抹著眼淚，心里害怕，茫然，無措。

    陸博源從來沒有這種經(jīng)歷過這種無措，撕心裂肺的悲傷，他望著柳云蠟黃干癟下去的臉，眼淚無聲的落下，心不斷的往下沉，他覺得自己是那么的沒用，那么的渺小，面對死亡，他能做的竟然只有等待。

    這一個夜晚，非常的漫長。

    油燈點了一次又一次。

    陸家的三個孩子，眼睛哭腫了，呆呆木木的趴在柳云的床邊，一直守候著，直到黎明的到來。

    黑喵好幾次去撓了陸博源，可惜，陸博源完全沒有注意到它，最后黑喵默默的蹲在他的旁邊，也不再打鬧，陪著蹲了一個晚上。

    只從晚上那次脫水，柳云現(xiàn)在每次一出事，三個孩子都心驚膽戰(zhàn)的不行，陸博源再次去探柳云的下面的床單，觸碰的地方很干爽“沒有，沒有打濕，哥，我們再給亞父喝一瓶靈液?！?/br>
    靈液每天只需要喝一瓶，而今第二天了。

    陸軍博把藏好的靈液拿出一只，起開蓋子，慢慢的倒入柳云的嘴里，有三個人幫忙，靈液沒有浪費一丁點，全部灌入柳云的嘴里。

    “我去做早飯，你們看著亞父?！标懖┰凑酒饋恚X得頭有些暈，已經(jīng)兩個晚上沒有睡覺，雖然疲憊的很，可卻沒有任何的困意，心里空空蕩蕩的，十分的難受。

    陸軍博和陸曉曉沒有吱聲，陸博源也沒有在意，去了廚房，因為心情很糟糕，陸博源沒有去摘菜，煮了稀飯，弄了些咸菜，盛裝碗里，一個個的端出去。

    “阿哥！阿哥！你快些過來，亞父醒了，亞父醒了！”陸曉曉驚喜萬分的尖叫著，又是哭又是笑的沖進來，跟個瘋子似的，然后又風風火火的跑出去。

    醒了……

    放下碗，像是中了千萬大獎的激動心情，陸博源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到柳云的房間，恍惚的就看到一只閉著眼睛的柳云這會兒真的睜開了眼睛，雖然很疲倦，但是真的睜開了，看到陸博源還看了他一眼，嘴巴動了動沒有發(fā)出聲。

    “亞父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別說話，先休息休息，哥，我們要不把王大夫再叫過來給亞父看看？”陸博源的話一落，陸軍博的身影如離弦之箭，飛快的消失了。

    柳云的精神疲倦，人看起來懨懨的，眼皮子也是勉強打開，不過眼睛看起來還算明亮，陸曉曉一個勁的在旁邊喊著亞父亞父，那種劫難后的欣喜若狂令陸博源感同身受。

    王大夫這次來的很快，過來給柳云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又是震驚又是感嘆“高級靈液果然是個好東西，也是你亞父的福氣大，好的出乎我的預料，我以為還要個幾天你亞父才會醒來，沒有想到這么快好了，年輕人到底是底子好些，我剛剛給你們的亞父看了看，大毛病暫時沒有，就是身體虛弱，得繼續(xù)給他喝靈液，他現(xiàn)在剛醒來，沒什么力氣，明日可能好一些，就能說話了，好好讓你亞父休息休息?！?/br>
    “那真的是太謝謝你了大夫，那我們出來說話吧，不打擾亞父休息了?！鄙w好毯子，柳云舒緩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下去。

    三人同王大夫一起出來，王林很耐心的給三個孩子說了情況，讓陸博源別擔心。

    “已經(jīng)沒事了，胸口也不燒，脈象很平穩(wěn)，你亞父這回是鬼門關(guān)走了一會兒，扛過就好好養(yǎng)著，沒有大問題，他這個等他醒來，就給喝點細軟一點的稀飯，清淡一些湯水潤潤，別吃太多太油膩的東西，對了，那個高級靈液，你們要是舍得，今天就多給你亞父喝一瓶，他現(xiàn)在幾乎吃不了什么東西，能補一點是一點，明日能吃東西就不用這樣浪費了?！?/br>
    幾個孩子都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都點不贏了。

    這會兒哪里還去管節(jié)約不節(jié)約，大夫怎么說他們就怎么做，柳云能夠好起來，他們覺得什么都無所謂了。

    “我們知道了，王大夫我要不要注意些什么？”

    陸陸續(xù)續(xù)的交代了些事，見王大夫提著藥箱子要走，陸博源這才想起來，叫王林來了兩次，沒一次給錢，真是太丟人了，還好人家沒有去在意這個，陸家三個都惦記著柳云的事情，也都沒有想起來，經(jīng)過陸博源這么一說，各個臉都紅了，分外的不好意思，陸博源跟王林說了下家里的情況，說明暫時不能給診治的錢，王林很是爽朗，就說什么時候有閑錢再給，一個村的不用在意，他也清楚陸家的情況，起身就走，只是莫名的嘆了口氣，有種分外無力的哀傷“你們陸家，唉，真是磨難重重，一個接一個的，好的，好到天，衰，衰到地府去了，先是柳云，現(xiàn)在又是你三叔家阿文，盡是傷痛，阿文那孩子也可憐的很，一個人……”

    “王大夫你說阿文怎么了？他昨天還好好的，不會是在礦山出事了吧？”

    ☆、第32章 城

    “可不是，昨兒下午被同村的人帶回來，這孩子死倔，頭都摔破了，那么大一個窟窿可嚇死人了，滿臉都是血，結(jié)果給這孩子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腳也撅了，悶不吭聲的，要不是看他走路一拐一拐的，我還真的沒發(fā)現(xiàn)，今兒趕早的我就準備去他家呢，正巧遇到你哥哥。”

    說完，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那孩子……

    王林搖搖頭，陸景文那孩子他看著心痛，可有什么辦法呢，阿爹亞父都不在，一個孩子瘦瘦巴巴，跟干材似的，造孽啊。

    陸軍博面色僵硬，神色看起來很擔憂“都怪我，往日都是我?guī)еサ模蛱煳覜]有去，就應(yīng)該不讓他去礦山的，那里盡是一些重活，他個子小，人有沒有力氣，尋常我?guī)鸵r著，昨天定是吃了大苦。”

    陸軍博自責的不行，說要跟著王大夫一起去三叔家“小源你們在家看著亞父，我去看看阿文?！?/br>
    “哥你過去看看，我們在家沒事的。”陸博源對陸軍博揮手，讓他放心離去。

    兩個哥兒回到里屋，看了看柳云，睡的很熟，臉色稍微好一些沒昨天那么的黃，氣息也不再混亂，哥兒兩個各自安心了許多。

    刷了碗，兩人就去陸軍博編制的雞圈子，說是雞圈子，其實就是靠著墻角釘了一些樁子，用搓的草繩套好，有半人來高，里頭養(yǎng)著二十只雞，個個肥肥的，盡是老母雞，因為是村人送的，所以給剪了翅膀，腳上纏著細繩，能夠走動，卻飛不遠也跳不走，圍著放養(yǎng)一段時間。

    陸曉曉往雞圈子里頭的一個破舊的石臼舀了些較為稠一些潲水，拌上米糠，拌勻了，餓得將近一天一夜的老母雞一個個咯咯咯的跑過來，伸長了脖子往里頭湊，啄食的歡快。

    陸源則是去菜園子里頭，掰了一些葉子發(fā)黃，老了，爛的菜葉子回來，剁碎，撒給搶吃食的母雞吃。

    村子里人很熱情，來看柳云的都沒有空手，除了這些雞，還有不少的雞蛋，這個一籃子，那個一籮頭，雞蛋很多，就算每天每人吃上一個，也得吃兩個月，因為這是村民的一片心意，就算吃不了也不能拿去賣掉，陸博源準備把這些雞蛋腌著，家里還有兩塊豬rou，每塊都有三斤的樣子，給柳云補身體一次也吃不了那么多，腌上一塊，另一塊給燉湯。

    不過腌雞蛋，陸博源還真的沒有做過，在他的記憶里，這里人也沒有吃過腌雞蛋，一般而言，農(nóng)家人都舍不得吃，雞蛋是留給客人吃，或者家里的小孩嘗嘗嘴，病人補補身子，通常是趕集的時候捎帶鎮(zhèn)上賣了換幾個錢。

    把雞蛋腌著吃，這也是一種奢侈。

    可不吃，大夏天的，容易壞掉。

    清點了一下雞蛋的數(shù)量，就送來的雞蛋有二百八十三枚，看著挺嚇人的，陸博源跟陸曉曉說了下自己的想法，打算把雞蛋腌著，好存放，陸曉曉是沒有什么想法的，阿哥說什么就是什么，兩人端來干凈的水，把雞蛋勻出三十來個放進籃子拿到廚房里，余下的一個個的洗干凈，清洗了兩次之后，擦掉水分，待晾干。

    沒有錯，他準備像做泡椒那樣，做腌雞蛋。

    不管后面味道怎么樣，反正腌制的時間長一些，肯定是腌好腌熟了。

    雞蛋被擦洗的干干凈凈，擺放在桌子上，看起來很大的一堆，陸曉曉閑著沒事就在哪里點數(shù)，陸博源則是去燒水，鍋子刷干凈，因為就一口鍋，又沒有洗潔精這類的東西，得洗好多遍，舀了一鍋的水，為了味道好，往里加了些花椒，生姜片，咸鹽，大火一直燒將鍋里的水沸騰，舀出來放涼。

    剛剛燒水找香辣，倒騰了那些泡好的雞爪子，慢慢一罐子，十一斤雞爪子，這雞爪子泡了兩天，味道應(yīng)該挺好，因為家里罐子不多，前天去鎮(zhèn)上買了兩個回來，可也不夠，這下只好把那雞爪子拿出來，反正已經(jīng)泡好了，放一天也沒事，明天陸博源準備就去鎮(zhèn)上賣吃食去。

    白白的泡椒鳳爪一大盆，堆得老高老高的。

    壇子里還有不少泡椒水，味道還挺足的，放一些雞蛋里頭腌應(yīng)該也沒事，陸博源擦了擦手，把壇子搬到外面來，把洗干凈已經(jīng)沒有水的雞蛋一個個的放進壇子里，雞蛋還是很占地方的，放了三十個雞蛋里頭泡椒水就溢出來，陸博源把壇子水倒了些出來放好備用，又放了三十來個，這才算好，這泡椒口味的腌雞蛋味道到底怎么樣他也不知道，還是少放點，把壇子蓋好，不讓漏氣，壓上石頭，擺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

    他又去把買回來的兩個壇子清洗干凈，這天熱，日頭足，很快就能曬好，待他洗刷壇子回來就看到廚房里，一人一魔獸正在啃雞爪大賽！

    陸曉曉好歹也有兩個爪子，一左一右拿著，，啃得跟誰拼命死的，齜牙咧嘴，眼睛里冒火光，吃相十分兇殘，嘴里飛快的咀嚼，吐著骨頭還帶呼呼的吹著，看來是辣的不行。

    而黑喵，后腿蹲坐在放雞爪盆子的旁邊，兩只前爪分外賣力，努力盤住雞爪，小腦袋抵在兩只爪子間撕咬，兇殘程度不亞于陸曉曉，啃著也就罷了，還時不時喵一喵。

    看看各自成績，一人，一魔獸，都有一小撮雞骨頭，數(shù)量不分上下。

    “好吃嗎？”

    陸博源問，前兩天拿出去賣，讓陸曉曉嘗嘗，這孩子死活不肯，說要留著賣，這會兒可能看多，看到好吃的沒有忍住，吃起來樣子都有些嚇人，整張臉都辣成番茄。

    “好吃~”

    陸曉曉吃的很滿足，吐了嘴里最后一節(jié)骨頭，跑去猛灌水，這次的味道比上次阿哥在家做的更好吃，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雞爪子的皮那么好吃，越吃越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