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節(jié)
戴堂輕笑,輕輕的跪了下來,身前的堯景帝狠狠的抽出了被白蕊抱住的腿,兇狠如狼的眼睛盯上了戴堂:“你一個小小的閔京主薄,竟然膽敢和宮妃廝混,你這是不想活了是不是?” 戴堂不卑不亢的回道:“皇上,臣什么都沒有做?!?/br> “沒有做,你以為朕的眼睛是瞎的不成,你和白貴人摟抱在一起做什么的。” “回皇上的話,白貴人因為受了委屈,所以找臣傾訴的,并沒有其她的?!?/br> “好一個并沒有其她的,你一個朝臣秘密的潛進宮中和宮妃廝混,竟然說沒有其他的,戴堂,朕饒不了你。” “皇上,請皇上相信,臣真的沒有和白貴人做什么,臣和她曾經(jīng)是戀人。” 戴堂的話,使得白蕊臉色慘白,身子搖晃,無力的往后面倒去,她朝著戴堂尖叫:“戴堂,你竟然這樣對我,我真后悔認識你?!?/br> 戴堂苦笑,若是可以,他也不想說這句話,可是若他不說,戴家就要一門盡滅,所以他只能如此說。 本來他是不忍心的,可是在這女人先前毫不猶豫舍棄他的時候,他的心已經(jīng)冷了下來,他要保全住戴家所有人。 今晚他之所以出現(xiàn)在臨華宮,乃是因為睿王查到了他和白蕊私下來往的事情,不但查到了,他還掌握了證據(jù),那人威脅他,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死自己一人,保戴家滿門,不但如此,他還答應他,日后定然會提揩戴家,二,他不死,他把證據(jù)呈到皇上的面前,那么他同樣要死,但是這事擺在明面上,戴家所有人都要死。 所以他全無退路,或者該說,他早就應該在白蕊進宮后,與這女人斷絕來往,而不是在她在宮里受委屈,或者不開心的時候,為她出謀劃策,教她如何贏得皇上的心,這么些年來,看到她一步步的成為皇帝的寵妃,他心中是多么的痛心,可是他一直以為這女人是愛他的,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場笑話。 他此生生無所戀。 戴堂抬眸望向白蕊,清淺的開口:“但愿來生相逢不相識?!?/br> 她后悔,他又何嘗不后悔呢,本該在他這樣的年紀娶妻生子,可是卻因為她說不想讓別的女人靠近他的身,而守身如玉,他最對不起的就是父母親人,所以讓他到死也為他們做一些好事。 他知道,只要他死了,那人定然說話算話,不會虧待戴家的人,所以此生足夠了。 戴堂忽地伸手從袖中取了毒藥往嘴里塞去,速度十分的快,待到堯景帝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吞下了毒丸中毒了。 他凄冷的輕笑,神容飄渺:“皇上,除了她是我的戀人外,我們沒有做對不起皇上的事情,請皇上相信我們一直都是發(fā)乎情止于禮的,我愿以死向皇上證明這件事。” 他說完嘴角溢出血來,睜著一雙瞳眸望著一側(cè)的女子。 可惜白蕊看到他死,根本不心疼,她現(xiàn)在害怕的是皇上賜她死罪,所以她努力的往皇上的腳邊爬,一邊爬一邊說道:“皇上,求你,求你相信我們吧,我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我們真的是發(fā)乎情止于禮的,所以求你饒了我的一條賤命吧?!?/br> 這一刻她寧愿活著,哪怕是成為廢妃,活在冷宮之中,她也甘愿。 可是她真的不了解皇帝,皇帝豈能容許自己的女人,和別的男人玩感情,哪怕僅僅是曖昧,他也絕不會輕饒,絕不能容忍。 戴堂聽著耳邊的話,眼神渙散,慢慢的閉上眼睛,他的嘴角一抹絕決的笑。 堯景帝氣狠狠的瞪著倒地而亡的戴堂,雖然心中火大,但是因為戴堂的話,他心里多少好受一些,至少他們沒有做出齷齪的事情來惡心他,不過即便是單純的玩感情玩曖昧,他也沒辦法容忍。 他的女人哪怕是不要了,也容不得別人染指。 堯景帝想著抬起腳,又狠狠的踢了過去,白蕊被踢飛了出去,趴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 堯景帝看也不看這可憐的女人一眼,直望向身側(cè)的大太監(jiān)安生,他不說話,大太監(jiān)安生也知道怎么做,一揮手領(lǐng)著兩個太監(jiān)朝著白蕊走去,白蕊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滿臉慘白的掙扎著往后退,可是眼面前兇神惡煞似的人仿似奪命的閻王一般的迫了過來,兩個太監(jiān)上前一步按住白蕊的身子,大太監(jiān)安生上前一步用帕子捂住了白蕊的鼻子,死死的按住。 白蕊驚駭?shù)谋牬笱劬?,盯著安生,拼命的搖頭,可惜卻掙脫不了安生的手。 她祈求的眼神望向身后那一動不動如冰冷玉雕的男子,那么冷血無情,她當初為什么要入宮,為什么要入宮。 意識漸漸消失,直到一點氣息都沒有了。 安生收回手,一揮手命令身前的兩個太監(jiān):“你把戴堂的尸體悄悄的運出宮去,送回戴家,別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br> “是,安公公。” “你把白貴人的尸體送回臨華宮的寢宮去,記著,白貴人是半夜發(fā)急病而亡的,若是出了差錯,唯你是問?!?/br> “是,”輕聲應命,飛動的去辦這差事。 安生安排好了這件事,回身走到堯景帝的面前:“皇上?!?/br> “走吧,真是晦氣,”堯景帝輕擺手,臉色不好看的轉(zhuǎn)身便走,看也不看身后死不瞑目的女人。 等到堯景帝消失,以及戴堂和白蕊的尸體被挪走,漆黑小花園里,忽地冒出來幾名幽靈似的黑衣人,為首的男子精致的面容在幽光之下,嗜血異常,唇角是譏諷的冷寒笑意。 身側(cè)的手下弦夜忍不住開口:“爺,皇上真是好狠的心?!?/br> 明明戴堂說了,自己和白貴人只是發(fā)乎情止于禮的,可是皇帝還是眼不眨的讓人捂死了白貴人。 “自古帝皇皆薄幸,所以嫁給皇帝的女人,都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了,因為哪天一個不介意,很可能就會被這男人命人給殺了?!?/br> 弦夜點頭,認同這個理,不管他想起另外一件事。 “爺,之前你為什么不讓戴堂栽臟陷害白蕊一把,好狠狠的打老皇帝一個臉子?!?/br> 想到老皇帝對自個的主子不好,弦夜便十分的火大,恨不得狠狠的收拾老皇帝一頓,哪怕戴堂和白蕊真的沒有出軌,也讓戴堂栽白蕊一把,這樣就是給老皇帝戴了一頂綠帽子。 容凜搖頭:“你忘了白蕊還有一個十三殿下,若是戴堂栽臟陷害白蕊,那么以后皇上看到十三殿下只怕心中便有火氣,說不定還能暗中算計十三殿下,但現(xiàn)在白蕊只是單純的受了委屈找戴堂訴訴苦,老皇帝不會把對白蕊的怒火遷怒到十三殿下的身上,頂多就是不太高興見到十三殿下,但這正是十三殿下目前需要的。” 十三殿下君黎乃是容離,若是讓他和老皇帝過多的接觸了,說不定能露出什么破綻,所以最好不要和老皇帝過多的接觸。 現(xiàn)在發(fā)生白貴人的事情,相信皇上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想見這個兒子的,那么容離就安全了。 但是既要讓皇上不想見容離,又要讓皇帝不遷怒到容離頭上,這事多少還是有些難度的,所以戴堂必死,他若不死,皇上又如何會相信他的話呢。 容凜眸色暗沉下去,正因為這個,所以戴堂必須死。 容凜身后的幾名手下看得嘆氣,爺盡心盡力的幫助嘉宜公主,可是公主并不知道這一切,心里還恨著殿下呢。 弦夜忍不住嘀咕起來:“爺,你做了這么多,公主又不知道,你這是何苦來著?!?/br> 容凜冷冷的瞪視了弦夜一眼:“這是我從前答應嘉宜公主的事情,既然答應就要做到,有什么可委屈的?!?/br> 容凜說完閃身便走,一路離開皇宮。 夜色越來越深,夜風之中濃郁的花香味,靖江候府里一片安寧。 容臻睡得正香,忽地感受到暗處有凌厲的氣息迫近,她一躍而起的坐了起來,對著那逼近過來的氣息冷喝:“什么人?” 她一喝,外面一道俊挺的身影從窗戶閃身飄了進來,來人一張鬼面面具,一襲黑色的披風,從窗外飄進來后,一雙瞳眸幽幽的望著床上的女子,好半天沒有移開,最后心疼的開口:“容臻,你搞什么鬼,為什么變了一張臉?” 來人是秦灝,秦灝經(jīng)過逐一的排查,最后查得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趙嬋才最有可能是小臻兒。 所以今晚他過來主要是試探一下的,沒想到他一靠近,小臻兒便感受到了,這讓他多了一份信心。 靖江候府的大小姐說不定真是小臻兒,待到聽到容臻的喝聲,他才肯定,這人就是小臻兒。 這倒不是說小臻兒現(xiàn)在的聲音和以前一樣,事實上她已經(jīng)經(jīng)過變聲了,他單靠聲音聽不出來,但是她冷喝時的氣勢卻是別人怎么模仿也仿不來的,從前在大歷的時候,她也曾經(jīng)這樣冷喝過他,他一聽便知道她是誰了。 當然容臻也沒有刻意隱瞞他倒是真的。 容臻輕笑:“我還以為你變得遲鈍了呢,正想著找個辦法通知你一下呢,現(xiàn)在看來也不是太差。” 容臻說完后,秦灝徹底的肯定她就是從前的太子容臻。 秦灝這一刻,心緩緩的落定,再也不痛不難過了。 看到小臻兒活著,他全心全意的高興,可是抬首看到小臻兒的臉,秦灝還是覺得怪怪的,指了指容臻的臉。 “小臻兒,你的臉怎么回事?” 秦灝說話自然又親近,從前他們之間算不得多親近,可是現(xiàn)在卻仿若親人一般的親近。 容臻也不排斥他,聽他說的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無奈的說道:“當日墜崖,我摔傷了臉,所以被人修復了容顏,當時那人并不知道我的臉,所以便隨便修復了一張臉?!?/br> 容臻沒有說寇寇的事情,因為沒有征得寇寇的同意,她是不會把她的事情隨便說的。 秦灝望著她,想像著當時的境況,心中便升騰起一股火焰,恨不得殺了容凜,若不是他,小臻兒會吃這樣的苦嗎? 容臻看他神色,已知他心中所想,擺了擺手:“你別擔心了,當時昏迷不醒,所以并沒有感覺到疼痛?!?/br> 秦灝沒吭聲,望著容臻,想到容臻眼下的身份,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小臻兒怎么會成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呢。 “小臻兒,你怎么會成為靖江候府的大小姐呢,你不知道趙子風就是葉子風嗎?他滅了大歷?!?/br> 秦灝眼神充血,手指緊握,容凜,趙子風,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容臻臉色凝重,飛快的開口:“我知道,只是眼下還不能動他,因為我有事要做?!?/br> “什么事?”秦灝追問,看容臻望過來,他又加了一句:“我?guī)湍??!?/br> 容臻望著他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這件事說來有點話長,我來慢慢告訴你。” 容臻把自己和寇寇他們相遇時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當然她隱瞞了一件事,離兒本身就是開羅國皇子的事情,因為若是讓秦灝知道離兒是開羅國的人,只怕他能殺了離兒。 所以她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離兒是開羅國的皇子。 秦灝聽著容臻的話,只覺得驚奇無比,最后臉上滿是凝重。 “你是說你想推容離上位,成為開羅的皇帝?!?/br> “不是我想推他,是當初流云大師說他身上龍相初成,身具帝皇之氣,后來的事情都是水到渠城的,既來之則安之,我總不能把這些推拒出去,若是離兒沒有帝皇之氣,那么我也不一定非要他當什么皇帝,但若他真是帝皇星,我自然要助他一臂之力?!?/br> 容臻說完,秦灝立刻拍案叫好。 “這事實在是太妙了,開羅的老皇帝滅我大歷,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我們大歷的人又潛進了開羅的皇宮,所以我們必須助容離上位,只有他上位了,我們大歷的人才會得到善待?!?/br> 容臻點頭:“是的,我也是這意思,只有容離上位了,開羅和大歷才會一視同仁,要不然開羅的百姓永遠高人一等,不但如此,他們還不許大歷的百姓參加科考,這是擺明了把大歷的人當成低等的賤民,所以我才會下決心推容離上位的?!?/br> 容臻說完,秦灝神色堅定的開口:“好,我助你,我手里有一批人,正好可以幫助你來成事?!?/br> 容臻點了點頭后,又叮嚀秦灝:“關(guān)于容離就是十三殿下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你別亂說出去。” “好,”秦灝自然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不適宜把容離現(xiàn)在的身份說出去,所以尊重其事的點了頭。 容臻想起有一件事需要秦灝去做,所以沉聲說道:“我本來正想去找你呢,你卻來了,正好我有一件事讓你去做?!?/br> “什么事,你說?”秦灝開口,一雙瞳眸盯著容臻,雖然小臻兒的容貌讓他有些不適應,但是知道她還活著,這讓他很高興,心情十分的好。 “宮里的白貴人,一直找我的麻煩,而且我也害怕她發(fā)現(xiàn)容離不是十三殿下的事情,所以我想讓你去一一?!?/br> 容臻沒有說完,門外有急急的腳步聲響起來,容臻立刻聽到了,揮手讓秦灝出去:“你先出去,有人來了?!?/br> “好,”秦灝閃身飄出窗戶,隱于窗外。 他前腳消失,后腳便有人走過來,竟是靖江候府的管事。 他領(lǐng)著人在外面稟報:“大小姐,宮中來人接你進宮一趟?!?/br> 容臻臉色一下子暗了,這好好的接她進宮做什么。 容臻住的房間外面,丁香和月季兩個已經(jīng)驚醒了,披衣走了進來,飛快的開口:“小姐,宮里好好的接你進宮做什么?” 容臻搖頭,心里倒也沒有擔心,她不認為有人在先前陷害她過后,這么急就又跑來陷害她。 兩個小丫鬟自己穿好衣服,趕緊的幫助容臻穿衣服,很快又動手幫助她梳好了頭發(fā),洗盥了一番,最后三個人走出房間,外面的廊階下,立著的正是靖江候府的管事,他恭敬討好的稟報:“大小姐,奴才先前打探得消息,宮里的白貴人沒了?!?/br> 容臻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這剛想派人去除白貴人,這女人就死了,怎么這么快。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