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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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皇后想勸慰蔣云鶴兩句,不過蔣云鶴心里此刻好像被針扎了一樣,急急的擺手:“姑姑,我知道表妹為什么留在榮親王府里了,我走了?!?/br> 他不該只想著爭風(fēng)吃醋,他不該只想著兒女私情,相比較于表妹的大義凜然,他真的是太不堪了,難怪配不上她。 蔣皇后看著蔣云鶴狼狽的離開,倒底還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孩子但愿他早日看開,不要一味的把心思放在臻兒的身上。 蔣皇后想到容臻眼下在榮親王府的事情,心中又郁結(jié)起來,雖說臻兒所做的事情是為了大局著想,可是她好歹是皇室的公主,怎么就進了榮親王府為婢女呢,這讓她說不出心頭的滋味,真想立刻去把臻兒接回來,養(yǎng)在身邊。 可是蔣皇后知道這事根本不可能,所以強捺下心頭的燥動,認真的想著該如何接臻兒入宮,長樂宮里一片安靜。 榮親王府的玉碧軒,乃是容凜所住的院子。 這院子占地面積極廣,而且內(nèi)里的景致應(yīng)有盡有,房屋也極多,最正中的乃是主居,是容凜居住的地方,西主居在主居的西側(cè)首,同樣一排六間雕梁畫棟的房屋,容臻便住了西主居最上首的一間主臥,主臥外面是小型的會客廳,然后出去是書房,再往外便是正廳,正廳另一側(cè)則是偏房浴房等,再過去遠一些的還有一些近身侍候的丫鬟們住的耳房。 此時主臥里,容臻正趴在床上休息,房里一人擔(dān)心的望著她:“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找榮親王爺討些藥來涂涂,說不定會好受些?!?/br> 容臻一聽小婉提到容凜那個混蛋,直接不爽的揮手:“不用找他,死不了?!?/br> 這貨真是下了狠手痛揍她的,雖然事后她又咬了他一口,可是想想還是火大得很。 小婉還想再說什么,不過看主子火大的樣子,總算不吭聲了,不過屋外卻響起了腳步聲,有人人未進,聲先到。 “小臻兒,你睡了沒有?” 容臻一聽外面?zhèn)鱽淼脑?,直接的黑了臉,這廝不是容凜又是誰,她現(xiàn)在都想咬他了,他竟然還敢跑來。 容臻沒好氣的應(yīng)和外面的話:“睡了,別來煩我?!?/br> 容臻話落,房間里的小婉抽了抽嘴角,偏外面的容凜還饒有興致的開口:“那這位聲如黃鶯啼叫,十米之內(nèi)皆聞鳥語花香的姑娘是哪位?” 容凜知道容臻眼下惱火他,所以他是贖罪來的,贖罪的人自然該有贖罪的態(tài)度。 房里小婉極力的憋住笑,實在是覺得這兩個人太有意思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是冤家不聚頭嗎?他們兩個人待在一起便有一種喜感,而且她看著似乎只有榮親王爺這樣的人才能制得住自己這個主子,夠無恥夠不要臉夠圓滑。 門外一襲藍衣的容凜優(yōu)雅的走了進來,他手上拿著一個精致的錦盒,一走進來房里的人便聞到一股清涼的藥香之味。 容臻趴在床上,沒好氣的冷睨著這貨,一本正經(jīng)的問容凜。 “榮王爺,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干什么?” 容凜一臉認真的說道:“想咬斷我的手指?!?/br> 容臻點頭:“恭喜你猜對了,趕緊的給我滾,否則我不介意咬斷你的手指頭,讓你那破手沒事揍人?!?/br> “這破手是該死,先前我已經(jīng)懲罰過他了,你看我都不給它上藥。” 容凜舉高手晃了晃,手上容臻咬的血淋淋的口子還在,雖然血跡沒了,可那疤痕依舊在,還能清晰的看到上面上下共四個牙印留在上面,看到他這只破手,容臻的心情總算好多了,小女兒的心態(tài)得到了平衡,看容凜臉色好看一些了,只是依舊有些冷:“說吧,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過來做什么?!?/br> “送藥,這只破手先前打人了,身為它的主子,我深表歉意,所以本王親自來給小臻兒送藥了,希望小臻兒看在本王誠心誠意的份上,原諒了這只手?!?/br> 容臻又望了望容凜的手,最后撇了撇嘴,心頭的五分火氣又去掉了兩分。 “好,看在你誠心誠意的份上,這帳暫時先記著吧?!?/br> 容臻說完,容凜忍不住笑起來,眉眼華麗如染了淡粉的桃花一般的醉人,眸光瀲滟的望著容臻,那樣眉眼傳情的笑顏,看得小婉震憾不已,榮親王爺似乎真的很喜歡自家的主子呢,要不然堂堂榮親王爺恐怕做不到做低伏小,潑皮耍賴,厚顏無恥不要臉等種種行為,因為喜歡,所以不介意吧。 容臻可沒有小婉這些千轉(zhuǎn)百結(jié)的心思,揮了揮手讓小婉把藥收下了。 此時夜已深了,容臻望向容凜:“容凜,趕緊走,我要睡了?!?/br> “好,”容凜溫軟的應(yīng)聲,看到如此溫軟嬌媚的丫頭就在自己住的地方,他的心溢滿了柔情,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不過他臨離開的時候,忍不住又臭屁了一句。 “小臻兒,需不需要本王幫你上藥?” 房里,容臻呆了呆,隨之臉色難看的怒瞪向容凜,容凜早閃身離開了,身后遠遠的還傳來容臻怒火萬丈的聲音:“容凜,你來,我保證不打瞎你的眼睛?!?/br> 榮親王爺聽著身后的冷怒之聲,嘴角的弧度越發(fā)的勾了起來,心情舒暢得想唱歌了,身后的兩名手下忍不住抽嘴角,爺這是什么惡趣味,為什么就這么喜歡招惹玉璇小姐呢,以往沒發(fā)現(xiàn)他有這癖好啊。 弦月忍不住開口:“爺,你總是這樣招惹玉璇小姐,若是把她惹急了,她會不會咬斷你的脖子?” 兩名手下一致認為有這種可能,必竟玉璇小姐不是別人,她可是太子容臻啊,那個隨時隨地坑得別人臉發(fā)黑的太子爺,現(xiàn)在爺竟然不知死的一再的招惹她,她一怒咬斷他的脖子,估計有可能。 可惜容凜一點也不以為意,冷睨了身后的兩名手下。 “打是情罵是愛,你們懂不懂?再有一個,本王就是喜歡逗小臻兒,這是一種情趣懂不?” 兩個手下趕緊的搖頭,不懂,他們怎么看著有些惡趣味呢。 不過爺很喜歡這位太子爺?shù)故钦娴摹?/br> 容凜已經(jīng)不理會身后的兩個手下,一路優(yōu)雅的往主居走去,待上了玉臺石階,他緩緩的停住,一掃之前面對容臻的柔軟玩鬧,周身攏著強大的嗜血煞氣,整個人就像一個地獄的修羅,鬼冥幽界的鬼差一般的令人膽顫心驚。 “弦月,弦夜,你們不覺得現(xiàn)在的本王才是一個真正的人嗎?一個有血有rou的人,而不是孤魂野鬼。” 他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兒的感情,隨之華袍優(yōu)雅的輕撩,幽冷的聲音再次的響起:“所以對于本王唯一在意的人,若是有誰膽敢傷她半分,本王不介意除他千秋萬代,讓他萬劫不復(fù),生不如死?!?/br> 容凜說完,自轉(zhuǎn)身走進主屋,身后的兩名手下,飛快的相視一眼,彼此用力的點頭,看來玉璇小姐在爺?shù)男睦?,比他們所能想像的份量還要重,所以他們以后更要盡心盡力的侍候著。 西主居臥房,小婉已經(jīng)給容臻上了藥,屁股上清清涼涼的,原來有的疼痛感已經(jīng)沒有了,不過讓小婉給她的屁股上上藥,容臻還是覺得很丟臉,趴在床上一動不動,最后倒是睡著了,小婉輕手輕腳走過去,給她蓋上了薄被。 第二天一早,容臻還沒有起來,便聽到西主居她住的地方,有小小尖細的說話聲不時的響起來,雖然聲音很輕,但依舊吵醒了她。 容臻睜開眼睛懶洋洋的望了外面的天色一眼,天色已不早了,陽光暖洋洋的從窗欞灑射進來,她舒適的伸了一個懶腰,雖然她火大容凜,但是她在榮親王府卻又分外的安心,完全沒有右相府的不自在,反而是從來未有過的安心,說不定在她的心底,早認準(zhǔn)了容凜才是與她一條陣線上的人。 容臻正想著,門外小婉走了進來:“主子你醒了?!?/br> 容臻望向小婉:“門外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吵?” 本來只有她和小婉兩個人,并沒有別的下人,現(xiàn)在這么吵是怎么回事。 小婉正要解釋原因,外面響起了腳步聲,一道輕盈的身子走了進來,榮親王府的大總管花公公,手里捏著一塊大花帕子,笑嘻嘻的甩帕子對著容臻施禮:“奴才見過玉璇小姐,小姐睡得可安好。” 容臻望著花公公,咧了咧嘴角:“花公公,你這一早上唱的什么戲?” 花公公笑得見眉不見眼的,滿臉小心。 這位可是爺心里的心頭rou,爺心里的小祖宗,他得侍候好。 “回玉璇小姐的話,王爺今早下令讓奴才把庫房里的東西拿一些出來給玉璇小姐布置這西主居,所以奴才便領(lǐng)人搬東西過來,沒想到驚著玉璇小姐了,奴才在這里給小姐告罪了?!?/br> 花姐滿臉賠著笑,容臻挑眉,揮了揮手:“不用這么麻煩了,說不定我很快就走了。” 她本來只是隨口一說,花姐的臉色立馬白了,身子軟了,膝蓋也彎了,朝著容臻求饒。 “我的小祖宗,你千萬不要說這個走字,若是這字傳到爺?shù)亩淅?,爺定然以為奴才沒有侍候好你,奴才一定活不了了。” 花姐說著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擦眼淚:“玉璇小姐,求你發(fā)發(fā)慈悲,救奴才一次吧。” 容臻無語,瞪了花姐一眼:“花公公,你真是太夸張了?!?/br> “奴才沒有夸張啊,若是爺知道,奴才只不過過來侍候一下,就讓玉璇小姐動了走的念頭,只怕爺能毫不猶豫的把奴才抽筋扒皮了?!?/br> 花姐的臉苦哈哈的,光是想著便顫顫的。 可惜容臻卻不當(dāng)回事,那里有這么夸張,擺了擺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會說的。” “謝玉璇小姐,玉璇小姐就是那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轉(zhuǎn)世啊,奴才真是太高興了?!?/br> 容臻無語了,真是什么樣的主子養(yǎng)什么養(yǎng)的奴才,和他們主子一樣圓嘴滑舌的。 “好了,你可以出去布置了?!?/br> 容臻頭疼的揮手,這奴才和他的主子一樣的難纏。 不過她說完,花姐并沒有退出去,而是恭敬的一福身:“玉璇小姐,昨夜王爺命奴才連夜讓京城錦畫堂趕制出四套的衣裙,小姐看著今早想穿哪一套?” 花姐一揮手外面四名婢女手捧四套長裙進來,一套淡紫的牡丹花逶迤拖地的長裙,配白色的流蘇坎肩,一套白色的撒玉蘭花的紗衣,下配天湖藍的細紋羅紗裙。一套翡翠色煙羅綺云裙,還有一套桃花云霧短衫,配月牙色的鳳尾羅裙,四套衣服皆是名貴的衣料盡心裁剪而成的。 錦畫堂乃是京城最有名的成衣坊,他們所做的衣服,皆是京中上流社會競相爭搶的目標(biāo),每次出一批新貨,會吸引得很多人前往搶購,沒想到現(xiàn)在他們竟然連夜趕制出這樣四套的衣服來,看來是動用了錦畫堂所有的大師傅才趕制出來的。 容臻的長眉跳了跳,有些無語:“用不著這么麻煩吧。” 花公公立刻恭敬的回話:“回玉璇姑娘的話,我們王爺下令了,這四套是讓小姐先穿著的,未來一個月的時間,錦畫堂不接任何的單子,專門給小姐做衣服,王爺下令他們務(wù)必要給小姐在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趕制出四十八套的成衣出來。” “四十八套?” 容臻的眼睛瞪圓了,望了望四個婢女手里的衣服,每一套都是精心搭配好的,從衣料到配色,再到設(shè)計到裁剪,直到完成一件成衣。 花公公似還嫌不夠震憾似的補一句:“不但如此,王爺還下令他們給小姐設(shè)計出來的衣服,不準(zhǔn)出現(xiàn)第二件?!?/br> 容臻無語的瞪著眼,一時竟說不出話來,眸光下意識的落在泥帶這些又輕又柔又漂亮又好看的衣服上,心里還是很高興的,女人再怎么堅強張揚,可是心里倒底有女人柔軟的一面。 花公公看容臻沒有發(fā)火,臉上神色溫和,總算松了一口氣。 “小姐,你選哪一套衣服?” 容臻看了看便選了一套紫色的綴牡丹花逶迤拖地的長裙,其余的三人退了出去。 花公公又朝外面拍拍手,又有四人手捧著精致的錦盒走了進來,每個錦盒中擺放著的是一件首飾,這首飾是全套的,從頭上的珠釵,到耳朵上的耳墜,再到手腕上的鐲子,每一套都是上等的精品,例如紅寶石的鳳簪,配上紅寶石的耳墜,然后手上便是一個紅色的珊瑚串珠手鏈,或者以翡翠為主題的一套首飾,總之每一套都是名貴精致的。 “玉璇小姐,你看這首飾,選哪一種?” 容臻在驚訝過后,心境坦然了一些,反正榮王府不缺這些錢,容凜愛送她就送,不要白不要。 容臻指了指四套首飾中的一套白玉為主的首飾,這套白色的首飾正好配她紫色的長裙。 等到首飾選好了,同樣的房里其他三人退出去了,花公公笑瞇瞇的說道:“回玉璇小姐的話,王爺同樣命令了京城的寶簪房給小姐打造了四十八套首飾,好配衣服。” 容臻很淡定的點頭,不過她床前的小婉姑娘已經(jīng)張大嘴巴合不攏了。 王爺這是打算寵壞自家的主子嗎? 花公公恭敬的一福身子說道:“玉璇小姐先起來,門外還有十二名京城最豪華酒樓里來的廚子,王爺說了,今兒個讓他們每人燒一道拿手的好菜,讓小姐嘗嘗,若是小姐吃著覺得好的話,就留下這人在榮親王府做小姐的專用廚子。” 容臻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知道點頭:“好。你下去吧?!?/br> “是,奴才先出去了?!?/br> 花公公退了出去,房里小婉姑娘的嘴總算合攏了起來,望著自家的主子。 “主子,王爺這是打算寵壞你嗎?” 容臻呵呵輕笑,寵壞她,也許這正是那家伙打的主意,只不知道寵壞她后,會不會很頭疼。 容臻一邊想一邊從床上起來,小婉趕緊的上前侍候容臻起床,換上她選的淡紫色的煙霞裙,裙擺綴著幾朵華貴的白色牡丹,說不出的明艷,再配上容臻先前選好的一套白玉首飾,整個人就像天邊一抹耀眼的紫色云彩,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視線,高貴明艷,獨占群芳。 饒是小婉看慣了容臻,還是看得有些呆,本來就生得極美的主子,此時被這柔軟如夢似幻的衣裙一襯,整個人就好像來自于瑤池的紫衣仙子,行走間仿似腳踏紫色的祥云一般。 房里的另外兩個小丫鬟,直接呆愣愣的好半天沒反應(yīng)。 容臻則懶得理會她們兩個,領(lǐng)著小婉走出去,臥室外面是一間不大的小廳,平時可用來招待客人,此時這不大的廳室已經(jīng)裝點一新,窗欞上換上柔滑的輕紗簾,名貴的三足鼎爐,古董玉瓶,名家山水畫,隨處可見的都是名貴之物,一眼望去說不出的流光溢彩。 容臻望了半天,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昨兒個還是簡單的一個外單間,今兒個一早便變了一個樣。 花公公此時還恭敬的一福身:“玉璇小姐,這小廳收拾好了,奴才馬上領(lǐng)著人重新裝點里面的臥房,定然不會委屈了玉璇小姐的。” 容臻張嘴想說別費那事了,她是真的住不久,不過想想又覺得還是不要驚著花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