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 小魏國易守難攻,國內(nèi)多的是陡峭山峰和復(fù)雜的地形,他們很聰明,知道自己的兵力和大齊硬拼沒有勝算,便玩起了各種陰險小人才會使用的小花招,比如用野豬毒蜂來進攻,或是挖地道等等。短短一個月內(nèi),弄的大齊將士們苦不堪言,想找到敵人狠狠修理一頓,卻連敵人的影子都見不著。 魏林是個有才之人,陰謀詭計頗多。葉榮琪的父親葉破軍年事已高,腦袋難免對敵人前所未見的作戰(zhàn)方式消化不來,靠著異于常人的勇氣和鎮(zhèn)定及大半生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才勉強防守住。 戰(zhàn)局僵持了。 這些都和遠在天邊深宮后院里的妃嬪們無關(guān),她們才不關(guān)心國家大事,在意的只有齊瑾帝會不會臨幸自己。 蕭妃一事,沐如嫣曾答應(yīng)過冬青閣的蘭才人,讓她在齊瑾帝面前一展舞姿。 眼看前線的戰(zhàn)事越來越緊張,估摸著齊瑾帝很快就會下令返回皇宮,這幾日她應(yīng)該尋個時候找他來賞賞花喝喝酒了,免得蘭才人說她過河拆橋不守信用。 再說蘭氏,她在冬青閣等的也挺焦躁的,沐如嫣再不派人來請她,她就要不請自去了。這支舞她準備了足有一年的時間,苦于被后宮其他妃嬪打壓,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獻給齊瑾帝。她想靠這支舞翻身,不再做后宮里誰都能欺負的小小才人,也想嘗嘗做主子的滋味,更想感受一下來自帝王的恩寵,哪怕只是一時。 她太懷念了,太想念了,渴望再感受一下齊瑾帝的溫度。 猶記當(dāng)年她才十五,乘著軟轎入了宮,本以為自己相貌平平定不會中選,誰知高高在上的皇帝竟然親手指著她說留下,就封個才人吧。 齊瑾帝不愛說話,臉上基本沒什么表情,來她宮里寵幸她時,多半也是一副冷冰冰的嚇人樣子。 可她偏偏愛極了他身上的氣味和溫度,每每與他纏綿時,總是忍不住緊緊抱著他,貪婪的吸取只屬于帝王的龍涎香。 太過遙遠的記憶了,之后沒多久蘭氏就失寵了,再想見齊瑾帝,也只能遠遠見一面。 后宮里沒人會愿意幫助別人爭寵,除非是逼不得已時才會舉薦自己信任的妃嬪去爭寵。蘭氏相貌普通,家世又不怎么地,自然沒人將她放在眼里,也沒人想收她為自己所用。 現(xiàn)在,沐如嫣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 小魏國的仗越發(fā)難打,齊瑾帝沒什么心思繼續(xù)避暑,且眼下已是九月末旬,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不怎么悶熱了。 估計這一兩天他就會下達回宮的旨意了。 這天傍晚,沐如嫣讓高德親自去和樂宮請他過來,就說她的桂花酒已經(jīng)釀好了,她和玄平在福桂苑等著他。 算起來齊瑾帝是有些日子沒見著沐如嫣了,左右馬上就要回宮了,不如在這之前再去看看她,回宮后他勢必會更加的忙碌,恐怕要一段時間見不著她。 大概是想她的吧。 齊景澤坐在高高的轎攆上,手里捏著枚小巧玲瓏的玉簪。 他這樣涼薄的一個人,真是難得會想念著誰。 …… 到福桂苑外頭時,除了一個小太監(jiān)外,沒見著其他人等在那。 齊景澤挑了挑眉,心想這段時間是不是太寵她了,這會子都敢不在外頭迎駕了。 想歸想,也只是想想,其實并沒有生氣。下了轎攆自己往里走,只讓李忠齊陪著。 沐如嫣未在門口接駕,高德心里也有點慌,擔(dān)心齊瑾帝會生氣。他領(lǐng)著他和李忠齊往里邊走,園子里的桂花開的差不多了,金黃色的小小花朵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 三個人慢慢走著,突然聽到了一陣嬉笑聲,里頭還夾雜著小高子夸張的說話聲。 高德仔細一聽,是小高子在講笑話,嬉笑的人不出意外肯定是沐如嫣和玄平殿下了,得到這個信息,真是要嚇死他。 “小高子!你在干什么,不去門口看門,在里頭瞎混什么呢!不要命了!” 高德又氣又急,提起衣擺高聲呵斥。 “……” 齊瑾帝和李忠齊沒吱聲,繼續(xù)走,拐了兩個彎后,便見沐如嫣和玄平兩個人毫無形象的大笑,還抱著肚子在地上滾,旁邊伺候的兩個宮女也捂著嘴巴呵呵直笑,幾人面前,一個小太監(jiān)正擠眉弄眼的表演著什么。 “小高子,你該死的……你……皇、皇皇上駕到——” 高德氣的差點大罵,但又怕齊瑾帝發(fā)怒,只得趕緊出聲提醒沐如嫣等人。 沐如嫣本來是被小高子搞怪的相聲表演逗得哈哈大笑,聽到高德的話后,回頭一瞅渣皇帝衣袂飄飄的站在那,登時不笑了。 ☆、第65章 皇帝的心思你別猜 第六十五章 ****** 秋風(fēng)徐徐,夕陽昏黃的光線灑在滿園的桂花上,不知是陽光燦爛還是花兒燦爛。 “臣妾拜見皇上?!?/br> 沐如嫣回過神來,從地上爬起來,小跑到齊瑾帝身邊蹲下行禮。 “父皇——” 玄平小不點哪懂什么規(guī)矩,看見齊瑾帝就笑開了花,邁著兩條小短腿直接撲過去抱住了他大腿。 “父皇父皇,好好笑哦~” 玄平奶聲奶氣地指著那邊跪在地上嚇得魂飛魄散的小高子,仰起腦袋對齊瑾帝咧著嘴笑。 “……” 齊瑾帝板著臉一聲不吭,良久才彎腰抱起自己的兒子,抹掉他臉上的點心渣子,再淡淡道:“起來吧,惠妃?!?/br> “臣妾不敢?!便迦珂痰椭^,手擰著自己的裙擺,樣子看起來很緊張又忐忑,“臣妾方才沒有到門口接駕,臣妾有罪,還請皇上責(zé)罰?!?/br> “哦。”齊景澤沒什么表情的回了個字。 “父皇,地上涼,母妃冷,冷?!毙缴岵坏米约盒膼鄣囊桃坦蛟诘厣?,便對齊瑾帝嘟囔,求他讓她起來。 入秋后的地板確實有幾分涼意,沐如嫣穿的還是夏裝,身子看起來格外纖細羸弱。 齊景澤看著,心內(nèi)暗想她怎么就養(yǎng)不胖,明明貪嘴的很,身上卻一點都不長rou。 怕她跪久了真?zhèn)碜?,縱然心里不悅,還是讓她起來了。 沐如嫣不傻,知道什么叫適可而止,所以接下來該演戲了。 她裝作隨意地捏住齊瑾帝的袖子,微微歪著腦袋沖他甜甜的笑:“皇上,臣妾釀制的桂花酒可以喝了,臣妾還做了桂花糕,平兒說好吃極了,皇上快來嘗嘗?!?/br> “好吃?!毙胶芘浜系挠昧c頭。 齊景澤瞥她一眼,大步往剛才她和玄平在上頭打滾的地方走,近了就發(fā)現(xiàn)寬大的草地上鋪著一大塊毛毯,上頭支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幾碟點心擱在桌上,旁邊還有兩個酒壺兩個杯子。 “皇上要把鞋脫掉才能進去哦?!便迦珂绦σ饕鞯恼f,自己先脫了鞋子進去,再跪在他腳邊,一副等著幫他脫鞋的樣子。 幸好大齊國沒有那種女子不得脫鞋的規(guī)矩,否則今天的野餐就吃不成了。 齊景澤放下玄平,后者一落地就自己蹬掉鞋子跳進毯子里,然后轉(zhuǎn)過身學(xué)著沐如嫣的樣子跪在地上望著他。“父皇快進來,母妃的桂花糕,好好吃?!?/br> “……” 齊景澤垂眸望著兩人,薄唇抿了抿,而后往毛毯上一坐,任憑沐如嫣給他脫鞋。 片刻后,三人一起坐在了小方桌旁。 沐如嫣給他倒一杯桂花酒,雙手捧著遞給他,“皇上?!?/br> 酒杯往外溢著好聞的桂花香,里頭還有絲絲甜味。 齊景澤抬手接過,這次沒有懷疑里頭有沒有下毒啊什么的,徑直仰頭一口飲盡。 芬芳甘甜,沒有絲毫辛辣酸澀的味道,適合女人家品嘗。 這是他嘗過桂花酒后的點評。 “皇上,這桂花酒可好喝?”沐如嫣眨巴著雙眼很期待的看著他。 “尚可?!饼R景澤大發(fā)慈悲的給了個中評。 “那皇上再嘗嘗臣妾做的桂花糕?!?/br> 一塊同樣散發(fā)著香甜氣味的桂花糕遞到了嘴邊。 其實齊景澤不是很喜歡吃甜膩的東西,可沐如嫣正定定凝視著他,眼睛濕漉漉的像一只小鹿一樣,可愛極了,令他實在不想看到她眼里的亮光褪去,便只好勉為其難的張嘴咬了一口。 “皇上,好吃吧很好吃超級好吃吧!” “……” “尚可……” 嘖嘖。 旁邊站著的李忠齊聽到自家圣上的回答后忍不住腹誹,天知道齊瑾帝一年到頭吃過的甜點五根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清,明明最不喜歡吃甜滋滋的東西了,此刻惠妃娘娘詢問他,他卻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 看來啊,圣上是對惠妃娘娘動真情了,不然怎么會這么寵著呢! …… 也許吧,齊景澤咽下嘴里的桂花糕。 也許是對沐如嫣動了一丁點的真情了。 皇宮雖大卻冷的可怕,沒有一個是一心一意只為他的人,當(dāng)然,沐如嫣也絕對不是。 一統(tǒng)天下太寂寞了,這條路走起來太辛苦難熬了,他想要一個看得順眼的人陪著。 也許沐如嫣就是這個人。 齊景澤這樣想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她釀的桂花酒,醉了才會有這么奇怪的想法,但當(dāng)他看到另一個女人衣著艷麗的出現(xiàn)在前方翩翩起舞時,他立刻清醒了。 “她是誰?”他坐直身體,聲音在瞬間冰冷了許多。 沐如嫣心里也沒底,不知道蘭氏的舞姿能不能引起齊瑾帝的注意,擅自讓她出來跳舞會不會惹惱他,便小小聲道:“皇上,她是冬青閣的蘭才人,臣妾今日也邀了她過來一起賞花品酒的?!?/br> “是你邀請她來的?”他的聲音更冷了。 沐如嫣隱約覺察到自己此舉是大錯特錯,可蘭氏都已經(jīng)在那邊賣力舞動了,她也不好趕走她吧,只得硬著頭皮答:“回皇上,是臣妾邀請?zhí)m才人來福桂苑的?!?/br> “是嗎?!?/br> 齊景澤倏地笑了,薄唇勾起,露出個邪邪的笑來。 他轉(zhuǎn)頭目光灼灼的注視沐如嫣,笑著啟唇:“蘭才人跳得可真好,一舞傾城,朕的心都看醉了。” “臣妾也覺著蘭才人跳的極好?!便迦珂萄鹧b專注的看著蘭氏那邊,不敢轉(zhuǎn)頭看他。 齊景澤不說話了,從毯子上站了起來,鞋也不穿的走向那邊的蘭氏,抓住她甩出的水袖,猛地將她拉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