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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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的屋子在文菁的旁邊,萬淑萍在水清漪的左后面的一間屋子。 繡萍將東西全部都收拾好了,天色也黑了下來,外邊有人喊著一同出去用膳。繡萍從窗子那兒探頭出去,聞著烤rou的香味兒,口水直流:“午膳在馬車上草草的用了,晚膳可算是有rou吃了。王妃,王爺和他們一起去打獵,不知獵到了一些什么?有烤兔吃就好了。” 水清漪看著繡萍搖頭晃腦,不禁失笑?!皶械摹!?/br> 二人出來,隔壁的門也打開,文菁走出來,側(cè)頭看了水清漪一眼,目不斜視的朝前走去。 水清漪找到了長孫華錦,他與蕭將軍和沈大人在一塊,水清漪便也沒有上去湊熱鬧,找到常德生的篝火,看著火上架烤著野雞野兔,對繡萍道:“今日你當真是有口福?!?/br> 繡萍笑得見牙不見眼,一蹦一跳的去了常德的身旁,與他一同燒烤。 水清漪用完半只雞,便吃不下了??粗髟滦窍〉奶炜眨邃魯n緊了衣裳,依舊覺得有點冷。對常德說道:“火不用熄滅了,王爺還沒有吃,你烤著給他送去。我先回屋子,不用擔心。” 常德點頭。 水清漪拉著意猶未盡的繡萍,一道回了屋子。 “這林子里的空氣不錯,景致更是獨特。攝政王妃這樣匆匆的回房,豈不是可惜了這一番美景?”文菁不知從何處走來,擋在了水清漪的去路。 水清漪駐足,看著一身淺黃色紗裙的文菁,頭上戴著的斗笠摘了下來,臉上蒙著一塊紗巾。露在外面的傷痕,觸目驚心。水清漪按著胃部,想要壓下里面的嘔吐*。 借著清冷的夜色,文菁看到了水清漪微變的臉色??粗执罘诺奈恢茫樕笞?,目光陰冷狠唳。 她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水清漪! 而水清漪看著她的容貌,竟想吐! 這對她來說,比羞辱還要倍感屈辱。 緊了緊手中的香囊,文菁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是一塊空地,聽說可以看到流星。攝政王妃可敢與我一同去賞景?” 水清漪看著她挑釁的目光,嘴角彎彎,扔下手中的花干,拍了拍手道:“正好我可以透透氣?!?/br> 文菁目光落在草叢里的花干,眸光微閃,不知這是什么。 水清漪笑道:“我喜歡引蟲子,這花干是王爺替我準備,可以驅(qū)蟲。”伸手遞到文菁的面前:“我身上染了這香氣,花干自然用不上?!?/br> 文菁聞著水清漪衣袖上若有似無的香味,放了心。轉(zhuǎn)身走在了前面,并沒有看到隨著水清漪一路走去,花干也撒了一地。 走了大約半刻鐘,便到了文菁所說的地方。 文菁聽到蟲鳴生,對著水清漪道:“我方才吃壞了肚子,你先在這里等我片刻,我?guī)Щ剡^來尋你。” 水清漪擔憂的問道:“可要傳喚太醫(yī)?” “不用?!蔽妮寄樕珣K白,捂著肚子打算離開。 水清漪不顧她的拒絕,將一個香囊塞在她的手中,指著自己的腰間道:“這個東西可以驅(qū)蟲辟邪,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帶著這個?!?/br> 文菁聞著熟悉的香味兒,與水清漪方才撒下的花干一樣。為了應付水清漪,將香囊隨意的揣在懷中,向一旁的密林里走過去。穿過那一片灌木叢,便可以回到她的房間。 水清漪看著文菁漸行漸遠的背影,嘴角噙著淡淡的淺笑。 繡萍謹慎的說道:“王妃,賢王妃斷然沒安好心,她怎得那樣好,將咱們引到這里來,就腹痛難忍。”驀地,眼尖的看著地上的香囊,冷笑道:“奴婢就說她心里有鬼,將您的香囊轉(zhuǎn)眼就扔了。到時候您問她,她斷然會說是心急的緣故,這才掉了?!闭f罷,繡萍匆匆的跑過去撿回來。 水清漪蹙眉道:“扔了?!?/br> 繡萍驟然聽到水清漪的聲音,嚇得渾身一個激靈,慌張的將香囊給扔了。 “王妃……” “回去?!彼邃羰锹访ぃ刂鱿碌幕ǜ?,回屋子。方才走了幾步,便聽到凄厲的慘叫聲與野獸的嘶鳴。 繡萍臉色蒼白,緊緊的攥著水清漪的手。 水清漪看了方向,正是文菁離開那邊。眸光微閃,悶頭朝屋子里匆匆走去。 水清漪回到屋子,敏銳的嗅覺讓她察覺到屋子里來了人。四面環(huán)視,水清漪目光落在了內(nèi)室??粗C萍受到驚嚇快要蹦受不住的模樣,遞了個眼神給她。拔出了袖中的匕首,水清漪放輕了腳步向室內(nèi)走去。透過屏風,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里面。水清漪心跳如擂鼓,緊緊的握著匕首,側(cè)身進去,舉起匕首朝人影扎刺而去。 “王妃!” 水清漪聽到熟悉的聲音,倏然收勢住扎刺下的匕首。睜大眼睛看著伏箏,怔了怔,吐出一口濁氣。額頭上滲出了晶瑩的汗?jié)n,收回匕首,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你怎得來了?” “我不放心你?!狈~含笑道:“瞧你嚇的。” 繡萍嘟囔道:“伏姑娘您還說王妃不禁嚇,方才我們來時可聽見了有野獸的聲音,仿佛撕咬了人。嚇得奴婢與王妃匆匆回了屋子,誰知您不聲不響的在屋子里。” 伏箏一怔:“野獸吃人了?誰?” “王妃用膳后愿想回屋子,被賢王妃邀請去賞月??伤氲郎蠀s說腹痛要方便,她走了一會兒,我們聽見有野獸,便回了屋子。至于是誰便不得而知?!崩C萍極為的信任伏箏,便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水清漪晦澀不明的看了繡萍一眼,淡淡的說道:“你用膳了?” 伏箏搖頭:“我原是等你,與你說一聲。你回來了,我便出去隨便用一些?!?/br> 水清漪頷首道:“你快些去,待會兒冷了不好吃。” 伏箏應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水清漪等了片刻,長孫華錦依舊沒有回來。抵不住睡意,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門外一片嘈雜的吵鬧聲。 水清漪驚醒了過來。 繡萍將屋子里的燭火點燃,便聽到外邊有人在說話。忙跑進內(nèi)室,看著水清漪坐在床上,緊張的說道:“外頭的人在尋賢王妃?!?/br> 水清漪早已知曉野獸撕咬的是誰,所以有人來找并不稀奇。 “砰砰砰!” 門扉被急促的敲響,繡萍看了水清漪一眼,便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禁衛(wèi)軍統(tǒng)領,冷著臉對繡萍道:“可有見到賢王妃?” 繡萍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一個勁的搖頭。 禁衛(wèi)軍一揮手,示意人進去搜查。繡萍心肝兒一顫,心一橫,咬牙張開手擋在門前:“王妃在里頭安睡,你們沖撞驚擾了擔當?shù)闷???/br> 禁衛(wèi)軍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齊齊看向統(tǒng)領。 統(tǒng)領臉色陰沉,他是聽令賢王??衫镱^卻是攝政王妃,若是沒有搜查出賢王妃,他也抵不住攝政王的責罰。想到此,便慎重了幾分?!拔覀兎蠲惺?,還請姑娘通知王妃一聲,給屬下行個方便!” 水清漪裹著大氅走了出來,對統(tǒng)領道:“你們搜吧?!?/br> 統(tǒng)領看著水清漪坦然無畏的模樣,心里沒了底,難不成不是攝政王妃將人擄走了? 可有人瞧見了! “搜!” 一聲令下,身后的禁衛(wèi)軍沖了進來,翻箱倒柜,什么可疑的都沒有找到! 水清漪看著一個個復命說沒有,統(tǒng)領愈發(fā)陰沉的臉,嘴角的便愈發(fā)的上揚了幾分,直達眼底。抬眸的瞬間,清冷的眸子清透如天際上的一輪皎月,里面盛滿了擔憂:“賢王妃不見了?” 統(tǒng)領神色凝重的說道:“賢王妃用膳后便不見回屋子,這山間野獸出沒,賢王放心不下,擔心賢王妃遇險,便挨個的搜查。方才屬下得罪了!” “無妨?!彼邃艨粗股珴u深,大約三更天,對他們說道:“你們還是快些去尋找,找一些尋到人,少一分危險?!?/br> 統(tǒng)領帶著禁衛(wèi)軍離開,去下一家搜查。 水清漪幾乎一夜未睡,中途長孫華錦滿面倦色的來了一趟,由于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商量好。見水清漪無恙,便又去了議事廳。 一大清早,水清漪收惙出來的時候,外邊便吵翻了天。 水清漪看著那邊不遠處圍攏了人群,不斷的有爭執(zhí)聲傳出。水清漪蹙眉,看著一旁匆匆走過的奴婢,喚住道:“那里發(fā)生何事了?” “昨夜里賢王妃走失,被野獸給吃了,整個人只剩下骨頭。在邊上找著了一雙繡鞋,斷定是賢王妃。”丫鬟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面,嚇得渾身打顫。見水清漪沒有話問,匆匆的走了。 水清漪面若覆霜,眼底凝結(jié)著寒冰。將文菁整個給吃了,那斷然是猛獸。 緊了緊手指,要暗害她的人,當真是下了狠手了。想要她被野獸給啃食了! 可惜,文菁不合時宜的撞上來,成了替死鬼了! 水清漪心里一點愧疚都沒有,文菁將她引走,怕也是設下了埋伏。不過還來不及實施,便被她給文菁的香囊引去的野獸給吃了。 她料到了文菁不會收下她給的香囊,所以香囊上面沾染了一些粉末兒,文菁手上拿著的時候,只要沾染了,便能夠?qū)⒁矮F吸引過去。 若是將這個香囊留在身上,文菁興許還會避過這一劫。 花干兒可以掩蓋了粉末兒的氣味,還帶著驅(qū)蟲的藥效。雖然是淡雅的香氣,可獵物卻極其不喜歡。這是她來圍場之前,長孫華錦給她的,讓她莫要離身。 水清漪靠近了,便看到萬淑萍披頭散發(fā)的倒在地上,哭的肝腸寸斷,捶著地喊冤:“我沒有迫害賢王府!昨日里用完膳,我早早的回了屋子。怎么害她被野獸給吃了?” “這些花干兒在林子里尋到,距離賢王妃被野獸吃掉的地方不遠。而這花干兒在你的屋子里尋到了一包,你休要抵賴!”文成侯夫人哭成了淚人兒,將手上的香囊扔在萬淑萍的身上。 萬淑萍看著香囊傻眼了,她哪里帶了香囊? “太醫(yī)已經(jīng)驗證了,上面的粉末兒便可以吸引野獸。你來時便與賢王妃在一起,太醫(yī)也在地上殘留的衣服上,尋到了這粉末兒的殘跡。”文成侯夫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沖上去撕爛了萬淑萍。她心中認定是萬淑萍,因為萬淑萍的女兒在王府為妾,文菁時常欺壓,這一回險些要了秦玉瑤的命。萬淑萍心中豈能不恨? 文菁也是沒有個心眼,還敢與萬淑萍在一起,這回是尸骨無存。 文成侯夫人想到她見到的一堆血骨,悲痛欲絕,掩面大哭。 萬淑萍頹敗的躺在地上,忘記了哭泣,耳邊回響著文成侯夫人的話。如雷貫頂! “你給我菁兒償命!你給她償命!”文成侯夫人忽然掙開了鉗制,沖到萬淑萍的身旁,對她拳打腳踢。 萬淑萍吃痛,回過神來,不甘示弱的與文成侯夫人扭打成一團。 “夠了!” 李亦塵厲聲喝道! 他相信萬淑萍對文菁起了殺心,可是她并不蠢笨到無可救藥。如今斷不會對文菁下手,恐怕另有其人!陰厲的目光透過重重人群落在了水清漪的身上。 水清漪眨了眨眼,雙眸澄澈的看向李亦塵,并無半點心虛。 實際上從文成侯夫人將香囊扔出來的瞬間,水清漪心里便翻江倒海了。那個香囊是她讓繡萍扔掉的,怎得在萬淑萍的屋子里? 驀地,水清漪似想到了什么,看向了伏箏。 伏箏察覺到水清漪的視線,側(cè)頭望來,沖她眨了眨眼,水清漪心領神會。果真是她! 定是她聽到了繡萍的話,而賞月的地方,只要熟悉圍場的人,定會知曉。而后她尋到了那里,怕是找到了這個香囊,然后藏到了萬淑萍的房中! 可萬淑萍卻一直在房中,她怎得將東西放進去? 水清漪心思翻轉(zhuǎn),轉(zhuǎn)眼便明白了過來。怕是萬淑萍暗中收買了伏箏了,這才對伏箏不設防備,給伏箏得手了? 萬淑萍瘋了一樣將文成侯夫人甩開,面目猙獰的朝伏箏沖了過去:“賤人!是你!你是栽贓給我!”唯一進過她房間的人,便只有伏箏了! 這個賤人不是被文菁收買了? 文菁信誓旦旦的說她哥哥手中有伏箏的把柄,這才將伏箏收服了一同對付水清漪。卻沒有想到,她輕信了文菁,變成了殺害文菁的兇手! 伏箏避開了萬淑萍,冷聲道:“萬夫人,我怎得不懂你說什么?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嫁禍陷害你?這里面殺害賢王妃便只有你的動機最大,你一心想要秦姨娘做正妃,可賢王妃活著你們便沒有機會??峙抡且虼?,你才選在狩獵的時候?qū)t王妃動手。倒也是個好法子,若不是露了破綻,都以為是被野獸給吃了。而不是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