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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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漪挑眉。 “聰慧的人做的事多,想的也多,這樣容易老?!遍L孫華錦希望她是不諳世事的人,在他的羽翼下安逸快樂的生存。 可他無意中給她帶去太多的傷害,使她不得不堅強,被迫成長! 水清漪掐著他腰間的軟rou,三百六度旋轉(zhuǎn),感受到他渾身繃緊,呵呵笑道:“嫌我老?” 長孫華錦嘴角微顫,握著她的手,不動聲色的搓了搓被她掐的rou,清雅的笑道:“無妨,我很丑?!?/br> 水清漪瞪了他一眼,甩手上了馬車。 長孫華錦不知她怎得使性子了,在她旁邊坐下,輕聲哄道:“我又豈會嫌棄你?待你紅顏老去,我早已是白發(fā)蒼蒼的老叟?!?/br> 水清漪心里氣他還帶著面具,沒有在她面前展露真顏。雖然見過他沒有帶面具的模樣,可那畢竟是前世。 伸手揭開他的面具,長孫華錦措手不及,水清漪拿著面具藏在身后,來不及得瑟,眼前一黑,紅唇被他吻住。 “唔……”水清漪搖著頭要掙開他覆在眼睛上的手,咬著他的唇,卻又不敢用力。索性放棄了掙扎,閉上眼睛迎合。他的吻很溫柔,在她唇瓣間流連,并沒有在深/入。水清漪細細的吸/吮他的薄唇,見他沒有任何的動靜,耳根一紅,伸手要推開他。 長孫華錦低低的笑出聲,覺得她呆呆的模樣,極為嬌俏動人,目光逐漸變得深邃,低頭攫住鮮艷欲滴的紅唇,激烈的吻幾乎不給水清漪喘息的機會,熱情得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癱軟在馬車軟墊上,任由他探取掠/奪。 長孫華錦雙手牢牢將懷中纖柔的身子納進雙臂之中,將面具從她身下取出,松開她的柔軟香甜的紅唇,戴在臉上。 水清漪氣喘吁吁的睜開迷蒙水霧的雙眼,鳳眼如煙,盈盈晃蕩著秋水。面頰因情/動而酡紅,嗔道:“難不成你要一輩子不將這面具摘掉?” 話落,馬車里一片寂靜,只有‘得、得’的馬蹄聲與車轍滾動聲?;璋禒T火映襯親密相擁的二人,極為的曖昧。長孫華錦看著她一嗔一怒,都透著別樣的風情,喉結(jié)滾動,輕淺溫存的吻細細密密落下來,在她耳垂、脖頸間流連,輕聲道:“會嚇著你?!?/br> 騙鬼呢! 水清漪被他折騰得渾身酥軟,伸手擋在耳側(cè),長孫華錦啃咬著她的掌心,水清漪咯咯一笑,手心在他身上蹭蹭,緩解輕微的刺痛帶著的些許癢意。 水清漪整理好衣帶,坐在車窗旁,掀開窗簾,便瞧見不遠處一間茅草搭建的茶館里坐著鄭一鳴,手撐著腦袋,滑下來腦袋要磕在桌子上,他又猛地坐直了身,反復兩次,水清漪斷定他喝醉了。推了推長孫華錦:“鄭一鳴在茶館喝酒。” 長孫華錦望過去,眉一皺,喚車夫停下來。正要下車,被水清漪猛然攥著,靜靜的看著她。 “珮兒在?!彼邃糁钢鴮γ嫦锟冢挮樥驹趬窍碌年幱疤?,一動不動的望著鄭一鳴?!八率窃讷槂鹤吆笠恢痹谶@里喝?!?/br> 所以鄭媛的死,他也不知道。 長孫華錦淡漠道:“回府。” “不管了?”水清漪詫異,一個醉漢,一個負傷的人,能彼此照顧么? 長孫華錦意味深長的一笑:“這是他們夫妻間的事,你我插手只會添亂?!编嵰圾Q看著文弱,可喝酒卻是海量。蕭珮走的那一日,他也是坐在這個茶館喝了一日一夜,雖醉,意識并沒有混沌。 他們?nèi)粝氯?,蕭珮定會離開。 無人管鄭一鳴,蕭珮又豈能扔下鄭一鳴不管? 果然,看到靜安王府馬車駛離的蕭珮,從黑暗中走出來,安靜的看著打瞌睡的鄭一鳴。走了過去,推了他一下。 鄭一鳴睜了睜眼,昏黃的燈火刺眼,不適應(yīng)的微瞇著,見到蕭珮面無表情的站在身后。端著桌上的酒壇子遞給她:“我是在這里答應(yīng)娶南宮如煙。” 蕭珮一怔,聽著他娓娓道來:“那一日是你去邊關(guān)的時候,我如今日一般在這里喝了整整一日酒,她坐在我后面,天快亮的時候,她走過來,像你一樣推我一下,那一瞬我以為是你回來了,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張蒼白失去生機的臉,恍惚間我看成你的模樣,可她眼底濃烈的感情刺醒了我,那是你沒有的,你永遠不會那樣看我,永遠不會……” 蕭珮臉色一白,所以他答應(yīng)娶了南宮如煙? “珮兒,不是你冷血,而是你對我無情。所以才能肆無忌憚的傷害我,那么輕易的離開我。”鄭一鳴扔下一吊銅錢,搖搖晃晃的離開。 擦肩而過的瞬間,鄭一鳴輕聲說了一句話,輕的一出口被風吹散。蕭珮卻如遭雷擊,緊緊的攥著酒壇。 那人是李亦塵吧。 腳步聲越走越遠,蕭珮臉白的幾乎透明。喝了一口酒,苦,一直苦到了心底。 驀地,蕭珮扔下酒壇,跑著去追鄭一鳴。 看著他扶著墻壁彎身嘔吐,上前拍著他的后背。鄭一鳴吐得一干二凈,一只手按在胃部。蕭珮殘掉他嘴角的污穢,生硬的說道:“你還是自以為是的很!” 鄭一鳴緩緩的側(cè)頭,他漆黑的眼珠格外的清亮,一瞬不順的看著她,透著絲絲的疑惑,似乎不明白她說什么。 “我自小就頑劣,別的女子在做女紅,我爬樹掏鳥蛋。別的讀女戒女訓,我下湖捉魚打獵,每日都要吃娘親的鞭子。又豈會因著小小的婚約,就嫁給你?我若不想嫁給你,早在成婚前便告知你我不是清白之身,何必存著僥幸,想要在新婚夜蒙混過去?可我終是不忍欺你?!笔挮樠鄣子兄不谒龔男〔皇窃陂|閣生長,那樣她便做不出離經(jīng)叛道之事。 鄭一鳴心思翻涌如潮,蕭珮話中的意思,讓他細細的琢磨了幾遍??杀痪凭刂频拇竽X,并不如往日活泛,遲鈍了許多。 蕭珮耐心的等著他,看著他眼珠子微微轉(zhuǎn)動,嘴角微勾,轉(zhuǎn)身朝將軍府的方向走。 鄭一鳴被巨大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三步并作兩步的上前,扣著她的手腕,嘿嘿喊道:“珮兒……” “嗯?”蕭珮腳步不停,卻是放慢了步伐。 “珮兒……” “嗯?!?/br> “珮兒?!?/br> “……” “我好幸福?!编嵰圾Q笑容燦爛,仿佛種下的果實,有了收獲。 蕭珮嘴角彎彎,兩頰梨渦深陷。 “就是來的太快,像在做夢?!?/br> “……”蕭珮心想莫不是喝酒喝傻了?毫不手軟的掐了他的臉頰。 鄭一鳴抽了一口涼氣,揉著臉兒道:“不是在做夢,夢里的珮兒很溫柔……” 蕭珮臉一沉,轉(zhuǎn)身踹他一腳。 “哦……唔唔……”鄭一鳴捂著肚子,忍受著疼痛,追著蕭珮。 …… 翌日,鎮(zhèn)西侯府發(fā)出邀請函,邀請各府小姐去賞楓葉。 文成侯夫人收到邀請函,精致秀氣的眉頭微皺:“不是說鄭小姐死了?怎得還邀請各府小姐去賞楓葉?” 文成侯坐在書案后,翻閱著典籍,低沉的說道:“許是刻意放出的風聲,死的是鄭小姐貼身丫鬟?!?/br> 文成侯夫人動了心思:“咱們文晉還沒有說親,你說這鄭小姐如何?”人她見過一次,樣貌身世都還可以。乍一聽聞她過世了,心里還覺得極為可惜。 文成侯面無表情的搖頭:“不急?!?/br> 文成侯夫人不依,正要勸說,文成侯不耐道:“菁兒要踏青,你去給她準備,今日落楓谷有不少世家小姐?!?/br> 文成侯夫人眼前一亮,她倒要去好好相看,忙去準備了。 水清漪早早的來到落楓谷,身邊是做鄭媛打扮的沉香,看著花枝招展的諸位千金,更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世子妃……我……我想去如廁?!背料隳樕t的說道。 水清漪頷首,讓牧蘭護著她去。 沉香離開人群,緊繃的身體松了下來,扶著一顆楓樹,抹著頭上的冷汗。 “鄭小姐——” 聽到有人喚她,沉香心里的那根弦緊繃了起來。 “鄭小姐怎得沒有與她們一起吟詩撫琴?。俊蔽某珊罘蛉饲浦料阕吡顺鰜?,便跟了上來。這么多人,她就覺得鄭媛合眼緣。 沉香福身見禮:“夫人。” 文成侯夫人瞧著滿心滿眼的喜歡,就是有些小家子氣。興許是害羞了,熟識便不會了。“上回我要你繡一個福包,你繡好了么?” “???”沉香怎么會知道?看著殷情的文成侯夫人,向牧蘭求救。 “文成侯夫人,小姐將福包做好了,一直沒有機會拜訪您,便放在府上?!蹦撂m開口替沉香解圍。 文成侯夫人臉上的笑意一僵,看了沉香兩眼,握著她的手道:“菁兒一直想見你,你隨我去見她,她定會開心。” 沉香擺了擺手:“夫人,我眼下有事,待會去找菁兒jiejie?!?/br> 文成侯夫人笑意斂去。 牧蘭手中的劍柄戳了沉香一下,沉香噤若寒蟬,知道怕是說漏嘴了。 “文成侯夫人,靜安王世子妃在小姐,我們便先去了。”牧蘭恭敬的說道。 文成侯夫人擺了擺手,臉色有些古怪。上回她讓鄭媛繡福包,鄭媛親口答應(yīng)了。可方才她詢問鄭媛,她卻仿佛不記得了,向一個下人求助。而她試探的說菁兒,她竟喚菁兒jiejie!菁兒比她小,且二人不和。 “怪事了,鄭小姐短短幾日不見,倒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蔽某珊罘蛉俗匝宰哉Z,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戴著斗笠黑袍男子的腳一頓,回頭看了她一眼,本是去落楓谷深處,卻換了方向朝落楓谷口而去。 …… 沉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到水清漪的身旁,擔憂的說道:“方才碰見文成侯夫人了,她好像看出了破綻,該怎如何是好?” 水清漪看向牧蘭,見她頷首,臉色凝重:“只希望她沒有宣揚?!?/br> 沉香更緊張,如履薄冰。 水清漪落楓谷里,諸位千金彩衣紛飛,身輕如燕的在楓林里穿梭著撲蝶。 “誰放的蝶?”水清漪目光凜然,看著許多彩蝶被踩輾在地上,清冷的臉上染著薄怒。 “屬下去打探?!蹦撂m離開去調(diào)查。 水清漪在石亭里坐下,沉香寸步不離的跟著水清漪,生怕等下走散了,她又會碰上應(yīng)付不了的事兒。 水清漪端著茶水,手一頓,看著清澈的水中,倒影著一抹人影。似乎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看到他,身形一閃,朝楓林深處逃走。 水清漪擱下茶杯,給沉香遞了眼色,起身朝黑衣人離開的方向追去。 沉香捏緊了錦帕,等著水清漪。驀地,頭頂上籠罩著陰影,沉香抬頭看到戴著斗笠的黑衣人,睜圓了眼睛張口大喊。 黑衣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捂住她的嘴,抓著她的肩膀,將她帶走。 沉香渾身抖得如篩子,拼命的掙扎。咬著黑衣人的手,黑衣人吃痛的松開她,沉香撒腿就跑。突然整個人前傾,呈大字型摔倒在地,手緊緊的抓著地上的落葉。 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靠近沉香,沉香一動不動。 黑衣人俯身鉗制住沉香的手臂,沉香突然一個鯉魚打挺,拉開釘在泥土里的樹杈。 “嘩!” 一張大網(wǎng)將黑衣人與沉香束縛住,吊在半空。黑衣人臉色沉郁,手掐著沉香的脖子。 “真的是你啊?!?/br> 一聲清亮的嗓音響起,黑衣人松開了沉香,看向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水清漪,目光復雜。 “若不是這熟悉的臉,我當真不知你是癱坐輪椅的賢王呢?!彼邃粼诘弥料阍谖某珊罘蛉嗣媲奥冻隽似凭`,按照李亦塵的心思推測,他心里會起疑,定會想抓走鄭媛一探究竟。 所以她故意以蝴蝶為借口,吩咐牧蘭去查是誰放的蝶,將諸位千金引開。隨后,她故意裝著中計被引開,讓沉香不論如何,都要將人引到陷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