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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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對方都沒有動作,阿翎若是反應(yīng)太大,不免叫對方生疑。要是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還則罷了,要是有惡意……阿翎在這春日暖暖的初陽中生生打了個寒戰(zhàn),要是有惡意,只怕她與寶寶,就要一尸兩命了。 閑來無事,阿翎索性給蕭清晏寫了一封家書,信中盡是訴說了相思之情,還有自家小崽子現(xiàn)在的動靜。順便感慨了一番,別人有孕,丈夫都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著,唯獨自己這命苦的,肚里揣一個,還要當(dāng)留守婦女。 命人送了信出去,又與靜慈庵的主持說了幾句話。 靜慈庵的主持如今已經(jīng)年近九十,法號便是靜慈。這靜慈庵的前身是送子觀音廟,京中但凡想要個孩子的,都會來此,據(jù)說靈驗得很。 至于靈不靈,看看夏侯軒都知道。這貨就是純儀和定國公來求藥求出來的。 看著面前鶴發(fā)童顏的靜慈,阿翎還是很客氣的,算來沒有這位,自家大哥還不知道在哪里打醬油呢。當(dāng)下親自扶了一把:“主持師太來尋我,可是有事?” 靜慈笑著,上下打量一把阿翎,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當(dāng)年令堂也是如此年紀(jì),來此處求子……看來王姬比令堂有福氣多了?!?/br> “師太客氣了,家萱乃是先皇幼女,想來也是被先皇福氣庇佑的?!彪m說這么說,但阿翎還是知道,老娘當(dāng)時身子出了狀況,一直不曾有孕,多虧了眼前這位才解決了爵位承襲者的問題。 靜慈雖是垂垂老矣,但一派慈眉善目的可親樣,叫阿翎看了喜歡得很,兼之其對家中有恩,更是親近。“王姬自然是有福的,縱使王姬是在宮廷之中長大,好在有貴人庇護?!闭f到這里,靜慈面上露出可惜來,“純儀長帝姬,便沒有王姬這樣的福氣了?!庇掷鸢Ⅳ岬氖郑柮}之后道:“這胎有些動蕩,王姬萬不可動氣才是。若是出了好歹,只怕要如令堂一般了……” “什么?”阿翎一怔,“師太的意思是,家萱曾經(jīng)失了孩子?” “出家人不打誑語?!膘o慈道,“令堂當(dāng)年卷入宮闈爭斗之中,為人所害,誤食洋金花與酒,致使毒發(fā),大出血險些自己都救不回來?!?/br> 阿翎心中一片冰涼,素來聽聞先帝皇后楊氏手段心機非比尋常,若是男子只怕世人皆要望其項背。純儀當(dāng)年養(yǎng)在皇后膝下,竟也能出這樣的紕漏?腦子里不免又想起伊雷當(dāng)年說,姨母長樂是死在先帝皇后手下的。這么想來,說不準(zhǔn)都是皇后下的手,倒也還能想通。 對于后宮爭斗,阿翎也算見得多了,也能夠明白些,只是像這樣戕害已經(jīng)出嫁的皇女,要么就是上一輩的恩怨。 靜慈見阿翎神游天外的模樣,也只是笑:“此處環(huán)境清幽,王姬又有了身子,貧尼已經(jīng)吩咐過了,下面的人不可擅自來打擾。若是王姬有事,只需遣人說一聲便是?!?/br> “承蒙師太照拂,阿翎感激之至?!卑Ⅳ崞鹕砬非飞硪允咀鹬?,又被靜慈扶住,“貧尼晚些時候會命人送藥方來與王姬好好調(diào)理一二,王姬也務(wù)必要好好將息?!?/br> 阿翎頷首應(yīng)下。靜慈去后不久,自家侍女端了一碗琥珀色的藥汁進來,見阿翎笑道:“大奶奶,趁熱吃了才好?!?/br> “這是什么?”阿翎一吃藥就想哭,更別說現(xiàn)在對這個侍女有些生疑,“黑乎乎的?!?/br> “安胎飲呢,靜慈師太特意遣人送來的。”侍女將藥碗放在案幾上,“奶奶多少進些,對小哥兒好的?!?/br> “好,只是有些燙嘴,涼了再喝。”阿翎一面看著侍女笑,一面說,“你先出去吧,我會喝掉的,為了孩子,就是黃白之物也要喝。” “這可不成,奶奶一向不吃這些的?!笔膛畼O為清楚阿翎秉性,態(tài)度也是強硬,正在僵持之際,門外卻傳來叩門聲:“元熙王姬?!?/br> 侍女眼神一變,回頭,凌然道:“誰?”語氣之凌厲,叫阿翎愣了愣,忙護住自己小腹,警惕的看著侍女。 門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貧尼奉主持之命,來與王姬送藥?!?/br> 送藥?!阿翎警惕的看著桌案上的藥汁,看著侍女:“你——” “書杰!快動手!”侍女厲聲叫道,扣住阿翎手腕,莫名的,她再也使不上力,只能被侍女拖到一邊,緊緊捂住了嘴。 還沒等阿翎掙扎,一道血色高高濺起,糊著門的絹巾上落下點點殷紅,仿佛雪地中盛放的紅梅。阿翎瞪大了眼睛,看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停在門前,旋即推門入,眉眼間眼熟得很,半張臉能看出本是個英俊的男兒,而另外半張臉,卻是傷疤道道,甚至有燒傷,觸目驚心。 “伊哈娜,放開她?!彼怀雎?,正是阿翎夢中聽到的那個低啞的男聲。他也是笑,看著阿翎,“元熙王姬,好久不見?!?/br> 阿翎怔怔的看了一會兒,猛然想起為何覺得眼熟了。此人正是那日劫持她逼著她救的宋將軍之后! 阿翎看著他說是神憎鬼厭的半張臉,還是無法跟那樣子聯(lián)系上,撇了撇嘴,強忍泛酸的沖動:“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宋書杰笑道,緊緊看著阿翎,“多虧你夫妻二人,我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今日,王姬若是聰明,便自己隨我們走一遭,若是不識相,休怪我們無禮?!?/br> 阿翎看了兩人一眼,知道武力是沒用的,更何況,現(xiàn)在腹中寶寶……又想起宋書杰喚這女子,明白果然是被調(diào)包了,抿了抿唇:“秦王余孽竟然跟戈雅勾結(jié)了?!” 宋書杰一怔,伊哈娜已然一巴掌摑在她臉上:“你們大齊的女子果真是令人嫌惡!什么叫勾結(jié)!這叫做交易,與他們的交易?!?/br> 這一巴掌用力太狠,阿翎腳下一滑差點摔了,踉蹌退了幾步,嘴中腥甜,看著宋書杰,吐出一口血沫來,唾道:“無恥敗類!竟然引狼入室!” “引狼入室?沈璉對我宋家趕盡殺絕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也是他的子民!”宋書杰傲然,一腔怒火都要從眼中激射出來。又看著伊哈娜,放柔了聲音,“動手別太過了,不然伊雷王子那頭,只怕饒不了你?!?/br> 伊哈娜也不扯下面具,笑著瞋了他一眼:“是你舍不得吧?你們大齊的男子慣是憐香惜玉的。我在她身邊這么久了,旁的沒看出來,這張臉倒真是漂亮。” 阿翎一顆心都快從喉嚨里蹦出來了,又被伊哈娜一手抓著,想要掙又掙不開。這樣幾次之后,伊哈娜總算是惱了:“你們大齊有句古話,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再動動,我便對你不客氣!” 阿翎給她唬了一跳,護著小腹。此舉落入伊哈娜眼中,笑道:“你放心,我對于你那孩子不感興趣。至于把你抓回去,伊雷王子會怎么處置你肚里那小的,可就不得而知了。” 這是上哪里招惹了這幫子瘟神啊……阿翎心中哀嚎一聲,倒也沉靜下來。伊哈娜和宋書杰交換了一個眼神,認(rèn)定此處不可久留,一人捏住阿翎下巴,一人端了桌案上的藥碗,將藥汁盡數(shù)灌進了阿翎嘴中。 那碗蒙汗藥見效太快,阿翎不多時便沉沉睡了過去,再也不曉得人事。 阿翎被人劫走,遠(yuǎn)在幽州的夏侯家兄弟并蕭清晏尚且都不知情。如今云州難以攻克,夏侯軒格外著急,偶爾能收到自家夫人寄來的書信,已然歡喜得了不得。 其實蕭清晏比他急多了,只是他素來淡定,就算心中跟油煎一樣也不肯表露半點。 云州易守難攻,也不知道戈雅是如何攻下來的。夏侯軒看過地圖,又與蕭清晏倆商議了多時才散了。還沒來得及回去,便聽聞一個消息遞來。 “什么?!你說果果被人抓了?!”這探子也是倒霉,剛說完,夏侯轅正好進來告訴老哥自己配置出來更好的金瘡藥,一聽這話,炸了。探子被夏侯轅一把扯住衣領(lǐng),夏侯軒也是淡定不了,一并扯著他。探子看著面前被無數(shù)倍放大的兩張截然不同卻都又含著難以言喻怒氣的俊臉,磕磕巴巴點頭:“是,是、是皇上的暗衛(wèi)遞來的消息,說王姬失蹤了……” 夏侯家兄弟淡定不了了,夏侯軒尚能自持,夏侯轅直接一蹦三尺高:“誰劫走的!哪個黑心爛肺的!果果肚子里還有個小的居然被人劫走!你們干什么吃的!” 夏侯軒深知這個弟弟的秉性??雌饋硎堑鮾豪僧?dāng),又腹黑,還喜歡欺負(fù)阿翎。但阿翎這個孿生meimei,于夏侯轅而言,是與顧熹微等同的,近乎逆鱗的存在。 誰敢碰,他就敢讓那人生不如死! 攔住幾欲暴走的弟弟,夏侯軒轉(zhuǎn)頭看著立在遠(yuǎn)處的蕭清晏,若不是此時臉色發(fā)黑,定沒有人看得出他有不妥的地方。 “清晏……”夏侯軒試探著叫了一聲,這妹夫也是個能憋的,換了忍不住的,現(xiàn)在就沖出去了。 蕭清晏捏了捏眉心,搖頭道:“我曉得了,定是戈雅那頭!果兒于我們?nèi)硕际菢O為重要的,若是云州城破那日,他們將果兒押上城樓……” 三人臉色同時陰了下來,整個營帳里都充斥著一股莫名的磁場,叫人無端覺得壓抑。 蕭清晏臉色陰沉而痛苦,想到自家小嬌妻會被人當(dāng)做威脅的籌碼,心就揪著疼。沉了沉心,才讓自己安靜下來,揉了揉太陽xue,低聲道:“我們并沒有輸?!?/br> 兄弟倆抬頭,一臉看傻逼的表情看了他一眼,都沒說話。蕭清晏心思沉穩(wěn)下來,道:“這是場豪賭,賭贏了,果兒便會安然無恙,若是輸了……”他不說下去,三人都是知道其中深意的。 而這籌碼,唯一的籌碼,就是國仇。 ☆、第102章 草原上的星空,比起大齊來說,實在是絢爛無比。一條牛乳似的光帶橫在夜幕中,那么的瑰麗。 經(jīng)過了約莫一月的晝伏夜出,終于抵達(dá)了戈雅。一路上,宋書杰再怎么恨自己,也算是以禮相待;但伊哈娜原本就是草原兒女,性子本就彪悍,要是真的惹惱了……阿翎一路上也是萬分配合,只是想到伊哈娜在自己身邊那么低伏做小的樣子,不得不佩服起了這姑娘。 輕輕掀開車簾,見前方火光極盛,像是要將夜空燒出一個大洞來。明白恐怕要到都城的阿翎放下車簾,看著車中正經(jīng)危坐的兩人,還是沒說話。 伊哈娜睨了她一眼,自豪笑著:“我戈雅比你大齊如何?” “戈雅很美。”阿翎不能昧良心,但要說什么戈雅勝過大齊?拉倒吧,別說戈雅不如大齊,就是比大齊強,這種時候也不能說! 伊哈娜得意萬分,笑得那么美,笑容之中卻不見女子嬌羞,反倒是一股子豪邁。 馬車行了不多時,便停下了,伊哈娜先行跳出車,喚道:“伊雷殿下?!?/br> 伊雷?!阿翎心兒一顫,咬著下唇,被宋書杰瞪了一眼,磨磨蹭蹭的下了馬車。在火光之下,伊雷的臉色有些蠟黃,倒像是有病態(tài)之色。見阿翎下了馬車,從身邊人手中接過斗篷,親自給阿翎披在身上:“草原上夜晚不比大齊,你身子弱……”還沒說完,目光就落到阿翎隆起的肚子上,訝異道,“你有孩子了?” 阿翎抱著肚子退了一步:“不勞王子關(guān)心,我曉得自己照顧自己?!备暄诺难缼そ谘矍埃诨鸸庵?,倒是格外的威武雄壯。 阿翎這“不識抬舉”叫伊雷身邊的人都惱了,被其攔?。骸安辉S動武,元熙王姬是本王子的貴客?!?/br> 眾人聞言之下,這才收了兵刃。見阿翎低著腦袋像是受了委屈的樣子,某位情圣不淡定了:“伊哈娜,你是不是……” “我可沒有!”伊哈娜道,“我看起來像是要打人的?”又指著宋書杰,“書杰可以為我作證,我絕沒有。” 伊雷這才微微放心,替阿翎攏了攏斗篷,動作輕緩而溫柔:“你先去歇息吧,我還有事情,便不陪你了?!庇謫玖巳藖韺Ⅳ嵋宦奉I(lǐng)下去,自己向著牙帳而去。 阿翎嘴角抽搐,這貨話說得這么曖昧干嘛?誰求他陪了一樣!雖是如此腹誹,還是乖乖跟著人去了。 進了一處帳子,其中獸皮交錯放置,還有不少戈雅傳統(tǒng)的物件,怎么看怎么野性美。身后兩個佩刀侍女為阿翎整理了床鋪后,才端了奶酒來:“草原夜寒,王姬多吃些酒吧。” 阿翎應(yīng)了,又看著兩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jì)該有的??粗鴥扇耍Ⅳ犰o了靜后,試探著問:“你們王子請我來,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姬聰慧,想來是明白的?!眱扇水惪谕曊f罷,又端了羊腿rou來,“王姬要什么,只管吩咐一聲就是?!闭f罷,轉(zhuǎn)身出去,并帶上了門。 說好聽點叫金屋藏嬌,難聽點,就是變相軟禁!阿翎覺得小腹有些疼,捂著小腹,好比被架在火上烤。如今身陷囹圄,自己一己之身也就罷了,偏偏腹中還有個孩子。就算自己敢當(dāng)個貞潔烈女,難道揣了自家包子一起去死?況且現(xiàn)在秦王余孽和戈雅勾結(jié)…… 阿翎只覺得自己腦仁疼,伏在桌上。女人家懷孕喝什么酒,也不愿去碰那奶酒,就著羊腿rou吃了一會兒。便聽門前傳來兩女異口同聲的聲音:“琪琪格側(cè)妃?!?/br> 阿翎一怔,便聽到另一把聲音:“怎么?伊雷殿下有吩咐過不許我來?”兩女未曾答話,那聲音又笑道,“你們倒也是好笑,我比誰都了解那丫頭,你們這樣關(guān)著她,她若自盡……你們?nèi)绾谓徊?!?/br>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阿翎莫名其妙的看著一身戈雅服飾立在門前,嬌弱和野性美混在一起渾然天成的莊和,一時也是尷尬起來。 莊和一面進來,一面道:“大齊有句老話,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我與她再怎么不對盤,總是她表姐,難道她與我還沒有與你們親么?” 這話倒也不假,阿翎現(xiàn)在見了莊和,以前的事全都拋在腦后,居然想撲到她懷里好好哭一場。 兩女相視一眼,覺得這話不錯:“如此煩勞側(cè)妃了?!闭f罷,便將門關(guān)上,一如方才。 雖說看到莊和心中激動,但阿翎還是強忍住,裝逼道:“三jiejie。” 莊和一壁坐下,一壁吃了一塊羊腿rou,臉上閃過戲謔來:“沒想到,我們會這樣再見。我曾設(shè)想了無數(shù),我們再見的樣子,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甭曇絷┤欢?,一柄薄如蟬翼的匕首猛地釘在了桌上,唬得阿翎趕緊護住肚子,看著握著匕首的莊和,強笑道:“這么久不見,你倒是愈發(fā)彪悍了?!?/br> “你知道,我多少日午夜夢回的時候,都很不能殺了你么?”莊和瞇著眼,笑得天真,匕首的寒光反射在她臉上,可怖得很,“真好啊,現(xiàn)在我又見到你了?!?/br> 阿翎簡直醉了,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一個老鄉(xiāng),特么還要殺自己……定了定神,阿翎笑著迎上去:“你不會殺我,依著你剛才那一下,你要是想殺我,我早就身首異處了?!彼Γ孕诺煤?,“或者說,你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伊雷既然請我來,自然不會讓我有恙?!?/br> “你還是這么聰明啊……”莊和似嘲非嘲,收回匕首,眼底忽然有淚光閃動,連聲音都哽咽起來,“他……還好嗎?平安還好么?” “裴氏難產(chǎn)沒了,他……”阿翎也不知道怎么說才好,索性不說了,“平安被舅母養(yǎng)在膝下,不會怎樣的?!?/br> 莊和忽然“呵”的一聲笑出來,咬牙道:“翎姐兒啊,只要有你在,明遠(yuǎn)哥哥永遠(yuǎn)都解脫不了!” 阿翎咬咬牙正欲反駁,卻發(fā)覺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一口銀牙都咬得發(fā)酸了,才無可奈何的松了力氣:“你說的對。” 就算裴氏的事不是她做的,可是衛(wèi)氏得寵,跟她也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這一年多了,你過得好么?”阿翎看著莊和,見她容顏未改,眼中的堅毅卻是往日的她所沒有的,“jiejie看來,不怎么樣……” “我能好么?一個人在異鄉(xiāng)。”莊和笑著反問,“現(xiàn)在戈雅和大齊開戰(zhàn),夏侯家領(lǐng)兵,蕭家為軍師?!闭f到這里,她又笑出聲來,“哈,像不像當(dāng)年?定國公夏侯杰領(lǐng)兵,嘉國公蕭逸為軍師,那場戰(zhàn)爭,斬戈雅大汗烏斯曼于刀下?!?/br> 阿翎不明她何意,一愣,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德勒克……” “都病空的人了,哪里能領(lǐng)兵出戰(zhàn)?”莊和斂去笑意,蹲下身子輕撫著阿翎的肚子,“你倒是好,有情人終成眷屬?!?/br> 阿翎總覺得一股徹骨寒意涌上心頭,縮了縮:“jiejie有話就好好說話,不必動手動腳?!?/br> 莊和卻像聽了什么笑話:“我動手動腳?你是傻么?伊雷什么意思,你不懂?這是巴不得像李后主一般,要了jiejie又要meimei。既然如此,能放著你生一個不是他兒子的孩子?所以我勸你,自己想法子落這孩子吧?!?/br> 寒意頓時在心中蔓延,阿翎緊緊護住小腹,這是她和蕭清晏的孩子,她絕不能丟!若是伊雷真要落了他,她就一起死! 莊和見她這樣,緩緩湊近她,附在耳邊低聲說:“他暫且顧不到你,你還有些日子?!?/br> 阿翎一怔,莊和繼續(xù)說:“秦王當(dāng)年豢養(yǎng)的死士首領(lǐng)石影逃過一劫,尋到了戈雅來。說是要替秦王復(fù)國,開出了條件。只要戈雅肯出兵,日后大齊對戈雅俯首稱臣,并將燕云十六州拱手相讓,伊雷這才應(yīng)允出兵。還有,柴恒……”還沒說完,門忽然被推開,伊雷立在門前,見兩人湊在一起像是在耳語,一時心中歡喜極了。 莊和心中暗罵,回頭對伊雷嫣然一笑:“王子殿下?!庇掷Ⅳ岬氖?,笑道:“王子怎么來了?” 伊雷本來也不愿記著莊和的彪悍事,但現(xiàn)在阿翎在,他不記得也不行了,生怕莊和一個莽撞就殺了小美人,議完事就來了:“我不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