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jié)
還有,就算是有人發(fā)現(xiàn)了云家藥行有的關(guān)門兒了,那又如何?這會兒難民太多,生意難做,對誰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得不說,淺夏這一招,看準(zhǔn)的時機(jī)也對,方法更是無可挑剔,至少,如果她不說,穆流年也是根本就不可能會注意到這些的。 問題是,淺夏不僅僅是替穆流年想到了這些可能性,同時還想到了整個兒云家。 而那個小蘭所帶來的繡品的針法,顯然,在這個時候,就能大派用場了。 如此一來,云家人,自然也不會有人鬧騰。主要是沒有了鬧騰的理由呀。 “淺淺,我穆流年何其有幸,能得你為妻?” 夫妻二人回到了穆府,正巧許青梅和云若奇二人也過來了。 既然是成了一家人,許多事,淺夏也就不再瞞著她了。 正如穆流年所說,有些事,早早晚晚都是要讓人知道的。事已至此,反正他們跟肖云放之間也不可能會是相安無事的,索性,就將一切說開了,至少不讓自己活的那么累! “三哥三嫂來了?” 穆流年略有些不悅,難道他也要跟著淺夏叫許青梅一聲三嫂? 好在許青梅先開了口,“表嫂,您還是別這樣叫我了,總感覺怪怪的。表哥,原以為你今日會很忙的,想不到正好也在家。” “嗯?!币蛄嗽S青梅的這聲表哥,穆流年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云若奇不是云若谷,所以,他沒有那么多非得捉弄穆流年的心思。 反正都是一家人,怎么叫都無所謂! 再說現(xiàn)在是到了穆府,許青梅依著她們娘家的規(guī)矩叫,倒也是無可厚非的。 “你們二位怎么有空過來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表嫂,我聽說淮安那邊兒也出現(xiàn)了瘟疫,所以過來打聽一下?!痹S青梅說著,眼睛就轉(zhuǎn)向了穆流年,“表哥,淮安的情形嚴(yán)不嚴(yán)重?我爹他們?” “你放心!那里不過是些小問題,舅舅他們都無礙。這會兒淮安的疫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方刺史處事果決,如果不是他下令直接殺了一些疫情嚴(yán)重的病人,只怕淮安的麻煩,就要更大一些了?!?/br> 一聽到這個,淺夏的眸光微微一緊。 將身患重病,卻未死的人直接殺死,聽起來,似乎是有些殘忍。 許青梅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一直就不是這個,所以,對于這些,她基本上是毫無反應(yīng)的。 穆流年卻是看到了淺夏細(xì)微的變化,拉住了她的手,“事權(quán)從急。若是換作是我,只怕我也會下那樣的命令。你也別難過。” 淺夏搖搖頭,有些無奈道,“我沒有為了方刺史的決定感到氣憤,也不是那么難過。事實(shí)上,若是果真病到了那個程度,死,反倒是一種解脫了?!?/br> 許青梅轉(zhuǎn)移了視線,看著這個一直就讓她十分佩服的表嫂。 “我只是有了一種無力感?;矢Χ彩窃頌槠矫竦模趺茨芟氤鲞@樣的法子來禍害我們紫夜的百姓?故意散播瘟疫,那可是要遭天遣的!” 云若奇輕哼了一聲,“這個皇甫定濤,分明就是故意跟我們紫夜過不去。而且,這一次,很明顯,主要就是沖著世子來的。我還真是奇了怪了,他的年紀(jì)不大,心怎么就這么狠呢?” 穆流年遲疑了一下,“或許,是別人的主意?!?/br> “表哥,你還在為了那個惡人說話?”許青梅有些忍不住了。 淺夏微怔了一下,“你是說有可能是蒙天的主意?” “嗯?!蹦铝髂挈c(diǎn)點(diǎn)頭,“我們自始至終都不曾見過他的出現(xiàn)。而皇甫定濤是他一手調(diào)教出來的,只怕,睿親王也會聽蒙天的話。” “不會!”淺夏很堅(jiān)定地說了兩個字。 “為何?” “你信我。這不會是蒙天的安排。他是秘術(shù)師,他深知,如果一個秘術(shù)師,敢做出這樣的舉動,這無疑是在逆天行事,但凡是他有一點(diǎn)點(diǎn)身為秘術(shù)師的自覺,都不會這樣做的。” 秘術(shù)師? 許青梅被這個詞給驚著了。 “現(xiàn)在紫夜各地的疫情,基本上是都控制住了,只除了允州?!?/br> 穆流年的臉色有些難看,允州現(xiàn)在駐扎地只有士兵,哪里還有百姓? “這是早上收到的消息,你看看吧?!?/br> 淺夏接過了紙箋,快速地看了一遍,臉色也增了幾分的寒意。 想不到,桑丘烈的軍營里,竟然是這般的厲害,甚至是連桑丘烈本人,也感染了疫情。只是因?yàn)榭紤]到了他的身分,如今,還被桑丘子睿給遮著呢。 “去了那么多的大夫,又調(diào)過去了那么多的藥材,怎么就一點(diǎn)兒用處也沒有?”淺夏竟然是有些惱火了,情緒激動之下,手一拍桌子,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太好了。 “你別急。那里原本就有不少的軍醫(yī),他們對于應(yīng)付這個,也是有經(jīng)驗(yàn)的。那里之所以會格外地嚴(yán)重一些,想來,也是與允州曾發(fā)生過兩次的戰(zhàn)事有關(guān)。定然是當(dāng)時只知道打仗,忽略了一些事后的問題。” “忽略?這個桑丘烈是傻子么?當(dāng)時不是他在允州守著呢?還是有經(jīng)驗(yàn)的老將軍了呢?這就是他的經(jīng)驗(yàn)?” 淺夏突然變得如此犀利和尖銳,倒是將許青梅給嚇了一跳。 她還真是沒有見過這樣的表嫂,一直以為,表嫂給她的印象都是溫和的,平靜的,對于什么事都是十分淡然,引不起她的興趣的。 “小心些,手疼不疼?”穆流年拿起了她的手,心疼地吹了吹。 這樣子,還真是。呃,讓人看不下去了。 云若奇倒還好,畢竟之前一直住在一個府邸里頭,這種情形,他見的多了。 倒是許青梅有些受不了,替云淺夏就臉紅了,還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身子,這樣rou麻的表哥,她還是頭一次見呢。 之前也見過兩人恩愛的場面,可是這樣的,實(shí)在是有些超出她的想像力! “我沒事?!睖\夏也察覺到了許青梅的不自在,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眼下除了允州的瘟疫是個麻煩之外,就是無忌的婚事了。千雪那邊兒傳來消息,千雪皇有意招他為附馬,可是他不樂意,說自己是紫夜人,非得回紫夜。” 許青梅還是頭一回聽說這事兒,“你們在說三哥?他要成親了?怎么他要娶的,是千雪的公主?表哥,你不是在逗我吧?” 云若奇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許青梅有些難以接受似的,看了看屋子里的幾個人,這樣大的事情,她這個親meimei,怎么反倒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喃喃道,“那,表哥,我爹娘知道這事兒嗎?” “知道。舅舅沒有什么意見,事實(shí)上,他倒是樂得讓你三哥留在千雪,最好是一輩子別回來呢?!?/br> 許青梅的嘴角抽了抽,再怎么說也是她的三哥,表哥這樣說他,真的好嗎? “你看千雪皇可會妥協(xié)?” “那是早晚的事兒。誰讓那位小公主看上了無忌。我原本想著,這事兒就由著他自己去折騰,橫豎那小公主也是非他不嫁的。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我擔(dān)心蒼溟會急著對紫夜出手,不得不想辦法,來幫他們一把了。” 一瞬間,淺夏就想到了一個詞,肌膚之親! “元初,你不會是想著讓他們先有了夫妻之實(shí),然后再?” 穆流年瞪她一眼,“我怎么可能會用這種法子?那不是讓無忌找虐呢?” 話落,又失聲笑了,“我只是說,想辦法給千雪皇施加些壓力,讓他趕快給肖云放送上國書。畢竟,肖云放若是知道無忌要娶千雪的公主,只怕是會氣得跳腳的?!?/br> 淺夏也樂了,“可他就是再生氣,也定然是會同意這門親事的,不是嗎?不僅僅是會同意,還會給許無忌一個爵位之類的,總不能,讓人家的公主,就嫁給了一個平民吧?” 這事兒聽著倒是挺劃算的。 穆流年其實(shí)是有些擔(dān)心的,這個時候,桑丘子睿人在允州,定然是忙得焦頭爛額,只怕有些事情,是幫不上他的忙了。 好在,除了桑丘子睿,能在肖云放的跟前說上話的,還大有人在。 比如說,太后。 幾日后,也不知道穆流年想了什么辦法,總之千雪皇便讓人給紫夜皇送來了國書。上面,自然而然地便提及了小公主和許無忌的婚事。 肖云放氣得不輕,如果不是因?yàn)楫?dāng)著使者的面兒,他真是恨不能將那國書給撕了! 這算怎么回事兒? 自己要娶她為后,她不同意! 卻要上趕著嫁給一個身上沒有任何功名的世家小子,這是不是也太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里了? 難不成,在那位公主和千雪皇的眼睛里,自己這個皇帝,還不如一個小小的許無忌? 就算是再生氣,在使者面前,也得壓著。 如今紫夜的形勢嚴(yán)峻,他不是不知道。 好言好語地說了會兒話,打發(fā)人將使者送到了館驛,便將靜國公等人給留了下來。 穆流年給華太妃送了一封信。 這封信,不偏不倚,就是在肖云放收到了對方國書的時候,到了華太妃的手上。 華太妃看看身邊的福王,再想想肖云放的為人品性,輕嘆一聲,自己和福王若是想有個長久的依靠,自然是不能真的只靠太后了。 太后雖然上次遇刺,受傷不是特別嚴(yán)重,可是自那之后,這氣色也是越來越差。 到底也是上了年歲的人,如今再經(jīng)此一事,自然是不可能再如往昔。 只怕太后也不可能護(hù)得了他們母子多久了。 華太妃帶著福王,一起去給太后請安。 坐了約莫有半個時辰,太后被福王給哄的倒是高興。 華太妃是聰明人,有些事,自然是不能說的太直白了。 “太后,其實(shí),meimei今日來,還是有一事相求的?!?/br> “你說?!?/br> “想必太后也聽說了許家的三公子,被千雪國的小公主看上了,執(zhí)意要招為駙馬。許是meimei想多了。可是meimei還是想要在您這兒把話說清楚了?!?/br> 華太妃說著,讓人將福王抱了出去。 “回太后,如今福王是養(yǎng)在了臣妾的名下的,臣妾福薄,這一輩子,也沒能為先皇誕上龍嗣,如今能有他在身邊,已經(jīng)是臣妾極大的福氣。臣妾聽說,皇上因?yàn)轭檻]到了福王的生母,所以對于這樁婚事并不認(rèn)可?!?/br> 華太妃的聲音微低了些,“太后,您是知道的,福王跟在臣妾身邊這么久了,臣妾是斷無什么貪念的,若是皇上不放心,不如就讓臣妾母子搬出宮去便是?!?/br> 太后看著華太妃委屈擔(dān)憂的樣子,也明白了她的處境。 她這是擔(dān)心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兒子,再被皇上給殺了。 當(dāng)然,就算是皇上真有這樣的心思,太后也是絕對不允許的。 先皇子嗣不多,如今死了一個湘王,若是再死一個福王,只怕,天下的臣民,對于皇上此人的品行,可是就真的有些質(zhì)疑了。 太后是聰明人,寬慰了她幾句之后,也從她那里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肖云放在顧忌許家! 在太后看來,華太妃是因?yàn)閾?dān)憂自己的兒子被殺了,將來無依無靠,所以才會到她這里來哭訴的,而且,華太妃很聰明地一兩句話就帶過了關(guān)于兩國間和親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