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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風華夫君錦繡妻在線閱讀 - 第168節(jié)

第168節(jié)

    按理說,淺夏是訂了親的人了,這樣的宴會,自然是可以不去的。畢竟依梅千音的身分,只怕到時候的宴會,梅家不會只請了女眷這般簡單的。

    不過,既然人家是送了請貼過來,她若是不去,豈非是不給人家面子?

    淺夏親自挑選了送給梅千音的禮物,然后再拿著那請貼翻來覆去的看了幾次之后,才突然問道,“你說,穆流年是不是也收到了請柬?”

    三七一愣,這種事兒,她哪里知道呀?

    “小姐,奴婢不知道,不過,奴婢聽說,桑丘公子也收到了請柬,同時,收到到請柬的,還有京城其它幾位比較有名的高門公子。如果不是因為只是一名小姐做壽,怕是梅相還會給兩位皇子也送上請柬呢?!?/br>
    “哼!他倒是想!那長公主那里呢?”

    “回小姐,聽說給兩位長公主都送了貼子,不過,奴婢打聽到,似乎是她們都不打算去呢。”

    “也對,區(qū)區(qū)一個梅千音,真以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葉了?若是兩位長公主給她這個臉,那豈不是等于自降身價了?”

    淺夏關(guān)注的重點不在于這個,而在于,梅家這次,定然是會將梅側(cè)妃也請過去的,請了她,自然就不能不請穆流年,以及穆家其它的兩位公子了。

    淺夏瞇著眼睛,伸手在桌上輕叩了兩下,請了桑丘子睿,也請了穆流年?若是他們兩人碰了面?

    淺夏的手指倏地僵住,手指微微彎曲著,懸在了桌子上方,一動不動,顯然是想到了什么,想地入神了。

    “小姐?”三七試探地喚了一聲,今日怎么覺得小姐有些怪怪的?

    “沒事?!睖\夏的手緩緩放下,然后吐了口氣道,“妖月!”

    妖月應(yīng)聲而落,顯然,剛才棲身之地,就在房梁上了。

    “你去告訴穆流年,就說梅家的宴會,我與他一道去。讓他來云府接我?!?/br>
    妖月略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雖然跟在這位小姐的身邊不長,可是也知道這位小姐不是一個喜歡事事都依靠旁人的人,今日為何會有此吩咐?難不成,她是有些自卑了?擔心自己那日會在宴會上被人看不起?

    妖月雖有疑惑,可是對于她的吩咐,還是照辦不誤,不多時,便又傳了話回來,說是穆世子應(yīng)了。

    紫夜的民風較為開放,雖不及蒼溟那般重視女子的地位,不許女子入朝,可是這女子出門,是不會受到什么限制的。而且到了晚上,特別是節(jié)日盛宴,女子晚上出門者,不在少數(shù)。

    而梅相則是直接將宴會擺在了梅府的后院,一些年長的男性長輩們,則是留在前院,其它一些年輕的后生們,則是直接被邀去了后院。

    如此,這后院兒里,自然也就熱鬧了。

    淺夏與穆流年一同出現(xiàn)在了梅府大門,這門口的小廝自然是不敢怠慢,連忙將兩位貴客迎進了大門,再由里頭的小丫頭引著,穿過了抄手游廊,一路直奔那垂花門兒了。

    因為今日有宴會,兩人又同為年輕人,所以淺夏和穆流年自然是一道進了后院兒,到了垂花門兒,淺夏才看到,這院子除了外頭的那道棋盤門被打開了,里頭的那道屏門,竟然是也被人開開了,可見,這府上是請了不少的名門公子小姐,否則,是斷然不會如此的。

    進了院子,還未曾到達宴會的地方,便聽到了不少男女的笑鬧聲,可見里頭之熱鬧。

    淺夏微挑了一下眉梢,看來,他們來的不算太早。只是不知道,桑丘子睿是不是也來了?

    穆流年低頭在其耳邊道,“你想見桑丘子睿了?”

    淺夏的心里頭突突了兩下,然后有些心虛道,“亂說什么?”

    看到她眼里的警告和極其細微的心虛,穆流年輕笑一聲,“難道不是嗎?不然,你為何故意將你要來參加梅家宴會的事情透露出去?我以為你是故意要讓桑丘子睿知道,然后也過來赴宴呢?!?/br>
    “你怎么知道他會來是因為我?他是名門公子,來這種場合,自然也是再正常不過了?!?/br>
    “不正常!”

    “什么?”淺夏納悶兒,好端端地,怎么提起了這個?

    “桑丘子睿行事向來灑脫不羈,所以,極少參加這一類的宴會,更惶論過壽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梅千音了。說實話,如果不是你讓妖月來尋我,我也是沒打算來的。給她這個臉面,讓我覺得有些不值?!?/br>
    “因為她是梅側(cè)妃的侄女?”

    穆流年撇撇嘴,沒有正面回答,勉強應(yīng)了一聲,“你說是就是吧?!?/br>
    “你想太多了,我來之里,只是為了確定某些事罷了?!睖\夏勾勾唇角,也沒打算繼續(xù)解釋,不過這一句,也便足以讓穆流年剛才冒酸泡兒的心,樂呵半天了!

    只要不是沖著桑丘子睿來的,那么他自然也就樂見其成了。反正對他來說,今日來這里,也只是為了陪著淺夏。正好他們又是將這宴席擺在了一處,自己倒是更方便光明正大地保護自己的心上人了。

    宴會選在了一處閑置的院落,雖是閑置,里面的一應(yīng)物什,卻是樣樣俱全。最妙的是,這院子正中心還有一處小池塘,里面養(yǎng)了些金鯉,這池塘上方的正中央,則是建了兩座錯落相連的亭子,此刻,一些貴女們,便在亭子里說說笑笑。

    門外的婆子請了安,連忙高唱一聲,“長平王府世子到,云小姐到?!?/br>
    里頭的眾人立刻便安靜了下來,無論是亭子里的那些貴女們,還是對面正廳里的公子哥兒們,都收了聲,然后快速地出來,行禮恭迎。

    “參見穆世子。給穆世子請安?!?/br>
    穆流年一眼便瞥到了一旁的穆煥青,原本正與幾位同窗閑聊,此時穆流年的出現(xiàn),顯然是讓他大大地意外了一把。

    而穆流年則是往梅側(cè)妃的方向看了一眼,她此刻自恃這里是梅家,竟然是還端坐在了椅子上,沒有起身的打算。

    她不起身,穆流年也不叫起,如此,那些正在行禮的人自然是一個也不敢動。雖說穆流年早先病弱的名聲傳滿了京城,可是誰讓他是長平王的兒子?長平王手中有多大權(quán)勢,至今為止,是沒有一個人能說的清楚的。

    梅千音自然也在眾位貴女之列,此刻意識到了氣氛的僵硬和尷尬,再一看自己的姑母,竟然是未曾起身行禮,自然是有些著急,連忙使了個眼色,梅側(cè)妃腳邊兒跪著的一位婢女才提醒道,“梅側(cè)妃,是穆世子到了,論說,您是該向他行禮的?!?/br>
    梅側(cè)妃雖為側(cè)妃,可是按制,長平王并非是親王,所以,梅側(cè)妃空有一個側(cè)妃的頭銜,身上卻是沒有任何的品級和誥封的。

    當年,梅貴妃不是沒想過要為這個meimei求一個,只是皇上考慮良多,畢竟,淮安許氏,也是要拉攏的,若是太不給長平王妃面子了,對他將來收服淮安許氏,也是會有麻煩的。

    是以,梅側(cè)妃雖然是為長平王生了兒子,可是身上并無品級,說白了,也就是等于一個普通百姓家良妾的身分,所以,她見到了正經(jīng)的嫡公子,自然是要行禮的。

    可是梅側(cè)妃這么多年來,仗著梅相和梅貴妃護著,在這梁城,雖不能說是橫著走,可也是走到哪兒都是有人敬著,捧著,如今讓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來給一個小輩行禮,她的心里頭,自然是不愿意的。

    梅側(cè)妃咬咬牙,暗恨這個穆流年的福氣好,竟然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得貴人相助,如此,自己也只能忍下這一口氣了。

    穆煥青本來是想著為自己的母妃說話的,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身分,眸光暗了暗,到底還是將話又給咽了回去。

    梅側(cè)妃看著這么多人等著她自己,自然是不能成了眾矢之的,罵她沒有規(guī)矩,只能是半蹲了身形,行了半禮。

    穆流年倒是沒有與她計較這個,在她行禮的同時,臉便偏向了一側(cè),“眾位免禮吧。今日是梅小姐的壽辰,難得我多年不曾出府走動,梅夫人竟然是還記得梁城有我這么一號人物,沒忘了給我送上一份兒請柬?!?/br>
    梅夫人此時并不在這里,倒是梅千方和梅千韻兄弟倆一起笑著將穆流年迎了過去。

    因為尚未開席,所以,這些賓客們,便自動分開,男的大多數(shù)都在廳內(nèi),而貴女們,則是大都在這池塘上的兩座亭子里。

    淺夏被梅千容迎了過去,她是梅家旁支的小姐,親自迎她,倒也不算是失了身分。

    梅千音起身后,便沖著梅側(cè)妃,極其不滿地瞪了一眼,梅側(cè)妃雖然是沒有回頭,不過,大概也猜到了是有人對她剛剛的行為不滿,覺得是她失了禮數(shù)了。

    梅側(cè)妃只要是一想到了自己的這層身分,便恨不能將將穆流年給千刀萬剮了!

    這幾日也不知何故,無論她在王府什么地方出現(xiàn),總能見到穆流年。而每一次,穆流年什么話也不說,可是他身邊兒的人總是會提醒她,身為一個小妾,要對嫡公子恭敬的禮數(shù)。

    無奈之下,梅側(cè)妃只能是窩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哪也不敢再去了,生怕再碰上了這位爺,再給自己難堪。

    原以為今日是梅千音的壽辰,她這個當姑姑的回到了娘家,總歸是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至少,不用再受那個穆流年的氣了!可是沒想到,這個喪門星竟然是又追到了這里?哪里是來赴宴的,分明就是來羞辱她的。

    如果不是因為事情做的隱秘,且穆流年在床上躺了這么多年,而王爺和王妃始終未曾對她起疑,她真的懷疑這個穆流年是不是已經(jīng)將下毒的事情,懷疑到她的頭上了!

    不得不說,梅側(cè)妃這想法也太悲催了!

    事實上,不僅僅是穆流年知道了,就連長平王和王妃也都知道下毒一事,與她有關(guān)??善退粋€人,還在那兒裝善良,以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呢!

    淺夏一進來,因為其出色的外貌,還有如今顯赫的身分,自然而然地便吸引了大批貴女們的注意力。

    只是礙于與她見面不多,不敢貿(mào)然答話。

    倒是都個個兒屏息靜氣地看著她優(yōu)雅地走過來,從落座,到端茶,再到品茶等等動作,不得不要贊一聲,其動作之優(yōu)雅柔美,哪里像是在外五年的什么鄉(xiāng)下丫頭?分明就是一個受到過良好的家教的大家小姐。

    桑丘月的眼睛在穆流年的身上留連了許久之后,才不得不收回了視線,明知無望,何需要再為難自己?

    至于作側(cè)室?桑丘月若說剛開始的時候有那么一點點的心思的話,現(xiàn)在看到了梅側(cè)妃受到的羞辱,也便再沒了半分的念想兒!身為名門之女,要嫁,自然就是要為人妻的。若是作妾?除了皇室親王,哪里還有什么男人,能讓她甘愿作???

    淺夏落座不久,梅側(cè)妃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卻是冷著一張臉,始終不發(fā)一言,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勢,倒是讓這亭子里的氣氛更為僵硬了一些。

    梅千音一瞧這樣子,這心里頭對這位小姑姑便更為不屑了!

    今日明明就是自己的壽宴,你這個做姑姑的既然來了也就來了,能不能不要總是繃著一張臉?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他們梅家欠了她什么似的?

    梅千音的臉色不好看了,梅千容也只能是想法子打打圓場,想辦法扯些話題出來,不然的話,這宴會,還真就是太過冷門兒了。

    不多時,在梅千容的努力下,這氣氛倒是又再活躍了起來。

    姑娘們輕聲燕語地,倒也是越來越歡快,梅千音的臉上,也終于是越笑越自然,越笑越開懷了。聽著眾人對她的吹捧之聲,總算是找到了一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了。

    淺夏雖然是沒有太過討好她,不過,夸人這樣的話,她自然也是會說的。

    氣氛越來越活絡(luò),這有些人的嘴,便就開始管不住了。

    “云小姐,剛剛瞧見你與穆世子是一道來的,你們是在路上遇到的,還是?”梅千容好奇地問道。

    淺夏沖她淺笑,“我哥哥昨日去王府為世子診脈,世子聽聞我今日也會來梅府,所以,便特意到云府接的我。世子想的周全。我是初回京城,他是多年來極少出門,所以,便一路過來了。”

    “呀?那這么說來,你們豈不是同乘一車了?”不知是哪位小姐突兀地叫了這么一聲兒,淺夏不會武,再聞聲看去的時候,自然也不知道是哪位小姐說的這樣的話,不過,她的聲音,淺夏倒是記住了。

    聽著這一句話,在人群中引起的一些低聲議論,無非也就是說她配不上大家閨秀這四個字罷了。

    “不知是哪位jiejie問的話?這話可是不能亂說的。世子雖去云府接了我,可是也不代表我們就是同乘一車呀?世子心細,特意為我備了馬車,否則,豈不是亂了禮數(shù)?”

    淺夏說著,再拿帕子輕掩了掩唇角,“瞧我,倒是我多心了。想來眾位jiejie都是這京中的貴女,哪一個的出身和教養(yǎng)都是不比我差的,怎么會想到了這一層去?剛剛莫不是哪家的婢女一時口快,說漏了嘴?”

    這話就等于是拐著彎兒地提醒眾人一聲兒,別忘了你們的身分!

    她云淺夏的出身是不高,可是連她都知道的禮儀,你們這些名門千金若是不知道,豈非是打了自家兒家世的臉?

    同時,便等于是直接將剛才說那話的小姐給罵了,將一個高高在上的世家女,直接給貶低成了一個小小的奴婢,她就不信,那人還能忍得?。?/br>
    “你罵誰是奴婢了?”

    淺夏的話音剛落,便見一位身披著粉色斗篷的小姑娘氣呼呼地站起了身,然后毫無形象可言地,伸手指著她怒斥道。

    淺夏故作吃驚狀,然后瞪大了眼睛,極其無辜道,“這位meimei,我連你是誰都不認得,又怎么可能會罵你是奴婢呢?”

    這話,無非是又在提醒著眾位貴女,她云淺夏可是不認得此人的,既然如此,那就是這位姑娘在故意找茬兒了!

    這身披粉色斗篷的姑娘,倒也不算是外人,是梅夫人的侄女,賀蘭香。

    淺夏不認得她,可是不代表別人不認得她。就在她一站出來指責淺夏的同時,眾人便都低了頭,拿帕子掩著唇角,偷偷地笑了。

    而梅千音,則是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如此刻這般丟臉過。

    先是自己的姑姑如此地不知禮數(shù),害得他們梅家失了臉面,如今又是這個傻乎乎的表妹,自己跳出來讓人家罵,活該人家罵她是奴婢了!

    淺夏一旁的一位小姐低聲道,“她是梅夫人的侄女,叫賀蘭香。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你今日招惹了她,只怕以后,都要麻煩不斷了?!?/br>
    淺夏微微一怔,看向了自己身側(cè)這位相貌清麗,性格溫婉的女子,“還未請教jiejie如何稱呼?”

    “我叫劉,閨名如玉,家父是左相。”

    淺夏恍然,“原來是劉相府的千金,倒是meimei失禮了。只是,不知如此貿(mào)然地喚您一聲jiejie,可別惹了jiejie不高興?!?/br>
    “怎會?上次在長公主府時,與你初見,我便覺得與你有緣,今日再見,你倒是更合我的脾性了。”

    兩人就這樣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低聲交談著,仿佛前面站著的那個賀蘭香,壓根兒就不存在一般。

    被人如此忽視的賀蘭香,自然是受不住了,只覺得腦門兒上一熱,心口更像是燃起了一把烈火一般,上前一步,就要再與淺夏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