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楊嬸看見他們才回來, 納悶道:“你們兩個去哪了?吃飯了沒?” “吃了,”姜萱笑笑, “嬸子,我們?nèi)ヅ慕Y(jié)婚照啦?!?/br> “結(jié)婚照?” 這回不止楊嬸詫異,正在劈柴的楊叔也抬了頭, “準備領(lǐng)證了?” 鄭西洲應聲:“對, 今天才把結(jié)婚申請交上去, 改天去民政局?!?/br> “別改天了, 明天去唄?!睏钍宕叽?。 “那不行, ”鄭西洲也想盡快領(lǐng)證,可惜目前還不能領(lǐng)。 “明天我在礦區(qū)有事,最快也要后天。” 說話的功夫, 田寡婦豎起耳朵,頻頻往這邊張望, 看到姜萱白里透明的臉色,撇撇嘴,暗暗呸了一聲。 “要喜糖?!倍把劬Πl(fā)亮, 跑過來伸手。 姜萱擰眉,往后退了兩步,下意識捅了捅男人的腰。 鄭西洲木著臉,擋在她前面,從口袋里拿出幾顆散裝碎糖,“給,一個喜糖?!?/br> 二蛋踮腳:“我還要?!?/br> 鄭西洲同樣嫌棄他臟兮兮的爪子,掏了掏耳朵,威脅道:“今天心情好,別逼我拿板磚抽你?!?/br> 二蛋猶豫了下,不甘心地退回去。 姜萱松口氣,擺明了不想和二蛋接觸。 鄭西洲沒好氣地拍拍她腦袋,走進門,拿出抽屜里的一袋牛奶糖,“楊叔,楊嬸,給你們發(fā)喜糖。” “連喜糖都提前買好了?” “是,上午在礦區(qū)給工友發(fā)了不少?!?/br> “結(jié)婚好,早點生個大胖小子?!?/br> “爭取三年抱兩啊……” 姜萱聽得冷汗直流。 鄭西洲勾起嘴角,笑瞇瞇表示附和,在大雜院挨個發(fā)喜糖,輪到田寡婦一家,一人一顆散裝碎糖,再多就沒了。 散裝碎糖不貴,兩分錢能買一大把。 牛奶糖不一樣,這個算是營養(yǎng)品,給楊嬸發(fā)是鄭西洲樂意,給田寡婦那邊,那就是rou包子打狗——白扔東西了。 田寡婦用手蹭蹭圍裙,接過喜糖,腆著臉道:“結(jié)婚好,早點生個閨女?!?/br> 鄭西洲笑笑:“我就喜歡閨女,謝了啊?!?/br> 田寡婦臉色僵硬,干笑著附和。 大蛋瑟縮地走上前,“喜、喜糖?!?/br> 鄭西洲神色淡淡,漫不經(jīng)心地抬手,也給了他一個碎糖。 最后是站在邊上的招娣,七歲的小女娃眼神憧憬,臉頰瘦的凹陷,“鄭叔叔……” 鄭西洲頓了下,原本捻了一顆大白兔奶糖,最后又換成了廉價的散裝碎糖,“給,喜糖。” 招娣拿到糖的時候,明顯有些失望。 鄭西洲看也不看她,故意和他裝可憐,真當別人看不出來呢? 姜萱全程旁觀,自然看見了男人的冷臉,起初愣了下,心軟地想給招娣塞一顆奶糖,卻被鄭西洲“啪”的拍掉手。 男人動作毫不留情。 姜萱:…… 鄭西洲笑意盈盈,裝作沒事人一般,繼續(xù)給孫干事一家發(fā)糖,發(fā)的還是散裝碎糖。 姜萱氣哼哼地跟著他回房,“你干嗎?我就想拿一顆奶糖,你至于拍我的手嗎?” “你犯傻我當然要攔著你了?!彼闷鹧燮?,“別把招娣那丫頭當成好的,她比你還會裝呢?!?/br> “……???” “聽我的就對了,去刷牙洗臉,今晚早點睡?!编嵨髦薮叽?。 姜萱不情愿:“還要給你留門???” “廢話,都要結(jié)婚了?!?/br> “不要臉……” 深夜一片漆黑。 姜萱被男人摁的結(jié)結(jié)實實,脖頸肌膚紅了一大片,哼唧道:“你、你別咬……” 耳邊喘息聲低沉,“姜萱,你乖乖聽話,安安分分過日子?!?/br> “你說什么?” “有我在,”他聲音很低,“我能給你所有的東西,你別怕……” “我沒怕?!苯嬉е健?/br> “不怕啊,”鄭西洲戲謔,慢悠悠地摸進她腰側(cè)。 姜萱急忙抓緊他的手,“還沒領(lǐng)證呢?!?/br> “你不是不怕嗎?” “閉嘴!”姜萱惱羞。 “想不想看看我的……手電筒在哪?我找找?!?/br> “你別找!” “小聲點,”鄭西洲捏住她下頜,“聽我的,明白嗎?” 黑暗中,一陣悉悉索索。 姜萱被迫摸了摸男人硬邦邦的腹肌,起初紅著臉放不開,后來想到兩人馬上結(jié)婚,忍不住好奇,又大著膽子摸上他的腹肌,有些羨慕。 鄭西洲吻上她臉頰,“別怕,今晚不碰你?!?/br> 姜萱還沒放下心,耳邊又響起一句,“這次借你的手用一用?!?/br> “……” 很快,男人嘶了一聲,“大小姐,你輕點。” “你別動啊。” “松手,我教你!……” 一夜天亮。 早上醒來時,姜萱臉色紅潤,長發(fā)散亂,幾乎睡得死沉,直到七點半才遲遲起床。 鄭西洲起得早,去國營飯店買了兩個燒餅,又帶了一份小米粥。 “別做飯了,就吃這個?!彼馈?/br> “哦。” 姜萱還沒徹底睡醒,腦子有些懵,吃飯的時候也不敢和他對視,仿佛落荒而逃一般,拎著背包去上班。 鄭西洲站在門口,揚手道:“姜萱同志,中午我有事,不回來吃飯了啊?!?/br> “啊?你要去哪?”姜萱不滿。 “有事要忙,你別問,以后再和你說?!?/br> “好吧?!?/br> 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肯說,姜萱氣得踹了他一腳,郁悶地去了郵電局。 那一邊,鄭西洲照常去礦區(qū)上班。 “小鄭啊,你的結(jié)婚申請下來了,章子也蓋好了?!?/br> 婦女把表格遞給他,調(diào)侃道:“什么時候辦酒席呀?大姐給你幫忙張羅?!?/br> “還沒定呢,”鄭西洲推脫,“等訂好了日期再說?!?/br> “那行,你忙著啊。” “好?!编嵨髦撄c點頭,目送婦女走遠,垂眸看著手里的結(jié)婚申請,臉色有些沉悶。 中午下班時,他和領(lǐng)導請了假,一個人去了那天的偏僻小院蹲守。 “哎,老劉!”鄭西洲招手。 中年男人看見他,臉色陰沉,頓時轉(zhuǎn)了彎,黑著臉往回走。 鄭西洲追上去,“劉叔,劉局長,老劉,你別走啊,我找你真有事!” “不認識,你誰?。俊眲⒕謫苈?。 “老劉,咱們這么多年的交情了,你幫個忙唄?” 鄭西洲言辭懇切。 劉局左看右看,見他一意孤行,氣道:“行,你小子翅膀長硬了,跟我進來!” 鄭西洲跟著他走進小院,房門關(guān)緊,兩人壓低聲音說話。 “老劉,我的結(jié)婚報告,今天也該批下來了吧?” “你想得美呢!”劉局罵道。 鄭西洲皺眉:“以前你催著我結(jié)婚,現(xiàn)在我想結(jié)了,你反倒卡著不讓過了?!?/br> “那是我卡你嗎?這是原則上的問題,你找政委說去?!?/br> “老劉,你們查也查了,不是沒查出什么結(jié)果嗎?” “那你查出什么了?”劉局忽然問。 鄭西洲喉結(jié)微動,“我沒發(fā)現(xiàn)異常,她挺傻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