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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世家(作者:尤四姐)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這豫親王不知道真是耳朵不好使還是裝傻,只管搖頭。頌銀沒辦法了,站在那里發(fā)愣。結(jié)果他把一個耳朵遞了過來,她趕緊又說:“我門家買的幾個女孩子,會唱戲,唱得可好了。我阿瑪叮囑我,主子辦堂會不能空手來,要把她們帶來,請主子過目。主子回頭聽聽,要覺得還行就留下吧!市井里出來的孩子,能進王府是她們的福氣?!?/br>
    這回他聽全了,視線在那幾個女戲子中間游走。一個一個地看過來,身段不錯,臉盤兒也長得標致。再看二銀一眼,她雖卑躬屈膝著,氣度和這些人是不一樣的。女孩家貴重的就是這個,這是嬌養(yǎng)和賤養(yǎng)的區(qū)別,深入骨髓里,然后在歲月中慢慢揮發(fā)的的一種態(tài)度,會伴隨一生。

    小家子氣不惹人喜愛,因為越無能,越愛斤斤計較。頌銀這樣的呢,什么都不在乎,又什么都辦得好,這才是本事。他對她確實刮目相看,反正見了她,心情會變得好一點。雖然她對他這個主子表面恭順,背地里恨得牙有八丈長。

    他別開了臉,“用不著,我府里不缺人伺候?!?/br>
    頌銀眨了眨眼睛,“不是伺候的,是讓她們唱戲給您聽的?!?/br>
    他輕輕一笑,戲子除了會唱戲,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女人。述明的用意他知道,古來戲子就是供人玩樂的,她畢竟是個女孩兒,對男人的了解還不夠深入。

    至于頌銀這里呢,其實她什么都懂,但必要的時候就得裝一裝。太精通世故了不好,會把自己的后路給絕了,反倒是不怎么開竅的樣子,人家對你的容忍性也會大一點。

    她留神避諱,所以笑得很純真。他也沒有點破,含糊著,讓門房把人帶下去了。

    他繼續(xù)釣魚,頌銀看了看他身后的銀盆,盆里裝水,養(yǎng)了兩尾小鯽魚,是他之前的成果。她是來支應(yīng)堂會的,可他不發(fā)話,也沒人領(lǐng)她上戲臺去,她只有在這里干等著。

    細雨沙沙,落在湖面上,激起萬千漣漪。天悶熱極了,魚會浮上來換氣。她踮足看,水面上出現(xiàn)了兩攤黑腦袋和魚嘴,為數(shù)還不少??啥脊忸欀瓪饬?,還有興致咬鉤嗎?她覺得納悶,摸了摸鼻子,忽然打了個噴嚏,回神一看,把滿湖的魚都給嚇跑了。

    湖面上轉(zhuǎn)眼空空如也,豫親王氣惱地調(diào)過視線瞪她,她哎呀了聲,“一個沒忍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他把釣魚竿扔在了一旁,“你是故意的吧?”

    她很無辜地搖頭,“奴才哪兒敢呢,好像有個蠓蟲飛到我鼻子眼兒里去了。”

    “你鼻子眼兒真夠大的。”他接了太監(jiān)遞過來的巾櫛擦擦手,不客氣地堵了她的嘴。

    頌銀是無所謂的,她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罪也賠得三心二意。很快轉(zhuǎn)過話鋒來,說:“客人應(yīng)該要到了,我還不知道戲臺子在哪兒呢。請了什么角兒啊,座次怎么安排呀,都得先過去瞧一眼才好動手。您打發(fā)人帶我過去吧,我怕回頭調(diào)度不起來,掃了主子的臉?!?/br>
    他卻說不急,“我還有兩件事要問你?!?/br>
    她應(yīng)了個嗻,“聽主子訓(xùn)斥?!?/br>
    他沒有立刻說,撐著傘上了小徑,頌銀在后面跟著。他微微回頭,拿眼梢瞥了她一眼,“你和容實處得還好?”

    頌銀說是,“挺好的,很投緣,他是個爽快人?!?/br>
    他沉默下來,慢慢行至一處院落,往那垂花門上指了指,“那是安置兩位格格的地方?!?/br>
    頌銀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不記得他有了子女。再一想他所謂的格格,原來是指連名分都沒有的妾,大約只比通房好一點兒罷了。住在那精美別致的院落里,像豢養(yǎng)的金絲雀似的,想起來了去逗弄逗弄,想不起來十天半個月連面都不見一回。

    她哦了聲,實在不明白他告訴她這個干什么,“那我進去給兩位格格請個安?”

    他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她身上有官銜,哪里用得著和誰都請安!

    “我?guī)銇磉@里,不是為了看你有多知禮。”他繼續(xù)前行,邊走邊道,“佟容兩家四年前就結(jié)親了,你們也常有往來,想必容府都熟門熟路了吧?我這里也該走走,好歹你是我旗下人,如今府里缺個內(nèi)當(dāng)家人,還勞你多支應(yīng)?!?/br>
    頌銀聽后心頭一跳,這是什么意思?她掌著內(nèi)務(wù)府不算,還要到王府來當(dāng)管家嗎?這怎么成,她連一點兒自己的時間都沒有了。原來他是憋著這個壞呢,因為她和容家走得近,他不痛快,決定讓她熟悉他的屋子、他的園子,這樣就不會落于容實之后了。真奇怪,他上心了不成?怎么有股子較勁的味道?既然如此還讓她拉攏容實,可見在他的心里皇位比什么都重要。

    她是個清醒的人,不會因為這位王爺偶爾孩子氣的攀比就覺得他可愛可親。相反的,更要告誡自己對他敬而遠之??墒钦f話不能不留情面,她只能試著婉拒,“宮里的差事太多了,天天忙得摸不著耳朵,對于主子府里,我怕是有心無力。主子關(guān)心奴才,只管給我做媒,竟把自己給忘了。您今年二十四了吧,怎么不成家呢?有了福晉您就沒有后顧自憂了,不比現(xiàn)在輕省嗎?”

    這些話對他沒什么觸動,他溫吞一笑,“娶了福晉就該生兒子了,皇上還沒有阿哥,我怎么敢有?”

    頌銀怔住了,他話里的隱喻很多,究竟是不敢越過次序,還是擔(dān)心皇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恐怕兩者兼而有之吧!

    她不方便接這個話,也是敷衍著笑了笑,“我只知道當(dāng)差,對這些都不懂。”

    他轉(zhuǎn)過眼來看她,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起來,“我前兒聽了個傳聞,據(jù)說你在容家留宿了?”

    頌銀略窒了下,“有這事兒,”原打算解釋前因后果的,可轉(zhuǎn)念一想,又忍住了。

    他停下步子,皺起了眉頭,“佟家也算是世家,規(guī)矩這樣松散么?好好的女孩兒,還沒成家就在外留宿,是什么道理?”

    她裝出一副委屈的神情來,“是主子要我拉攏容實的,我聽主子的令兒,賣力討好容家,有錯兒么?”

    豫親王被她回了個倒噎氣,“我讓你拉攏他,可沒讓你留宿在他家。主子的話只記得前半句,后半句早忘到后腦勺去了,這就該打!”

    頌銀心里都知道,他所謂的后半句自然是要將她收房,可他沒問過她的意思,至少問她愿不愿意。雖說旗主子能決定你的生死,但對頌銀來說婚姻比性命更重要,她不能那么輕易屈服,所以她還得抗?fàn)帯?/br>
    她斟酌了下,“主子的話我不敢忘,只是容二爺精得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再說主子厚愛,我也不能接著。您是要做大事的人,我是個包衣,咱們之間隔得太遠了。奴才只知道一條,盡心給主子當(dāng)差。主子吩咐的話,赴湯蹈火也要辦成,請主子明鑒。”

    她拿話噎他,她一向善于應(yīng)對,否則也不能在內(nèi)務(wù)府混上這么長時間了。對付這樣的人不能急進,就要軟刀子割rou。他緩緩嘆了口氣,“好得很,爺沒看錯你。今兒上我王府來,事先回稟過萬歲爺嗎?”

    頌銀道是,“我得告假,勢必要回皇上一聲的?!?/br>
    “萬歲爺有什么說法?”

    她說沒有,“我也納悶,原以為萬歲爺會吩咐點兒什么的,沒想到他聽了只管點頭,一句話都沒交代?!?/br>
    他蹙眉低下了頭,什么也不交代,反倒是他的高明之處了。這位皇兄的皇位得來是靠運氣,但十年來穩(wěn)坐釣魚臺,不能說他沒有四兩撥千斤的手段。不過自己眼下倒真是一點不著急,江山傳承得靠子孫,皇帝無子,急的恐怕是眾臣工。滿朝文武盼皇嗣盼得兩眼發(fā)綠,看來他是時候該娶一房福晉了,一旦他有了兒子,討得太后歡心不說,人心自然向他這里靠攏。到時候太和殿上的孤家寡人空占著一把龍椅,又有什么意義!

    他的手指輕撫扇柄上的葫蘆紋雕花,眼波流光似的轉(zhuǎn)過來,“二銀……”

    頌銀啊了聲,雖然對他稀奇古怪的稱呼不太滿意,但作為一個俯首聽命的好奴才,絕不會對此表示任何疑議。她腳后跟一并,垂手道:“主子吩咐?!?/br>
    “今年二月才剛選秀,你掌著內(nèi)務(wù)府,知道還有哪幾家的沒有充皇上后宮?!彼麩o情無緒地問她,“你瞧哪家的適合當(dāng)福晉?”

    頌銀立刻搜腸刮肚想起來,“今年留牌的有六十五人,二十人晉了位分,另有三十五人派在各處做女官。就奴才所知,兵部侍郎恭泰之女富察氏、熱河總管尚琇之女董氏,都是人才樣貌一等一的好人選。主子也可問問老佛爺,請老佛爺差馮壽山打聽,畢竟司禮監(jiān)的和宮女走得近些,像平時為人等等,還是要就近問明了才能知道?!?/br>
    他靜靜聽著,觀她神色,有點失望,“我要娶福晉,你一點沒什么感覺?”

    頌銀心里歡呼,我都快樂死了!臉上還得裝矜持,抿唇笑道:“奴才自然是替主子高興,這是好事兒呀,太后老佛爺必定也慰心的。”

    她嘴里說得含蓄,眼里跳躍的光卻把她的內(nèi)心展露無遺。他陰惻惻撩起唇角,“別高興得太早,你的位分我先給你記著,咱們定個兩年之約,兩年之內(nèi)不許你婚嫁,待你年滿二十,我請旨迎你進門?!?/br>
    頌銀的心都沉進鹵水里了,他這是什么意思?一邊準備取福晉,一邊還想著抓她進門當(dāng)小老婆?她明明可以有大好的人生,為什么要毀在他手里?

    她支吾了下,“主子,我和容實……”

    “不算數(shù)?!彼麛蒯斀罔F道,“別忘了自己的初衷就好?!?/br>
    她有什么初衷?她的初衷是蒙事兒,糊弄他也糊弄皇上??伤即蛩闳⑵奚恿诉€在算計她,難道她長得像個妾嗎?她苦了臉,“主子,我原想多替您辦幾件事兒,您讓我做嫡福晉的?,F(xiàn)在您要討別人了,還是別拿我當(dāng)回事了,讓我一個人飛吧!”

    他嗤地一笑,“你想飛到哪兒去?就算任你撒歡,你能飛出爺?shù)氖终菩模窟€想當(dāng)?shù)崭x,野心倒不小?!?/br>
    她早就料準了,以她的包衣出身當(dāng)不了正房,正好可以拿那個說事兒,既不得罪他,又是個以退為進的手段。

    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我們佟家有祖訓(xùn),姑奶奶不給人當(dāng)妾,我不敢違背。這事太/祖爺也是首肯的,所以才有佟家閨女不參選的恩旨。因為參選必當(dāng)不了皇后,必要當(dāng)妃嬪,還是小老婆……”她怯怯看他,“其實我給主子賣力也是一樣的,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紅顏易得,帳房難選。我情愿做帳房,為主子排憂解難,比躲在屋里給您暖被窩強?!?/br>
    豫親王直皺眉,“這句老話從來沒聽過,又是你瞎編的吧?”

    她囁嚅了下,“甭管是不是編的,總之話糙理不糙吧,主子說呢?”

    他驀然冷了眉眼,“怎么決定我心里有數(shù),用不著你多嘴,辦好你份內(nèi)的活兒就是了,別的不要你管。”說罷抬手一拍,不遠處的太監(jiān)緊走幾步上前來,垂著袖子聽示下。他抬了抬下巴,“送小佟大人上戲園子,瞧時候賓客該來了?!?/br>
    頌銀沒計奈何,唯有蹲福告退。一面跟著往跨院去,一面暗里腹誹,這種人是有君臨天下的氣度,不講理的勁頭比皇帝還足,他日要是龍飛御極,她肯定是沒日子過了。

    不管怎么樣,目下得先打起精神來辦差事。北京人愛辦堂會,有大院子能搭戲臺的,都在自己家里辦。主家出資請名旦、名角兒來唱一場,未必要逢喜事,平常圖個熱鬧也愛召集。當(dāng)然不僅僅是京戲,還有昆曲、雜耍等,反正怎么高興怎么來。并且光聽?wèi)蚴沁h遠不夠的,得辦宴,辦茶座,頌銀一上午盡忙這個了。

    等到近晌午時客人陸續(xù)來了,有朝中的官員,也有城里叫得上號的人物,比方說琉璃廠內(nèi)畫的高手,還有古玩界給人鑒定真假的行家。

    官員們見了她都認識,咋咋呼呼拱手,“喲,小佟總管在呢?!?/br>
    她欠身回禮,“王爺差遣,給府里搭把手。”

    旗人的住地是這樣劃分的,整個皇城,非常平均地切割成八份,八旗各占一塊地,地面上住的都在一個旗。佟佳氏是鑲黃旗的,所有人都知道她在豫親王旗下,給主子效命不可推辭,因此也沒人和她打趣。在王府辦差比在宮里輕松,因為沒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jié),家常過日子是什么樣的,堂會上就是什么樣??腿死镆灿邢矚g票戲的,聽到喜歡處技癢難耐,上臺獻一嗓子,通常能換來臺下叫好聲一片。豫親王是東道,那些愛起哄的都攛掇他,起先他還推諉,后來抵擋不過,去后臺扮上了。隔了一刻亮相,竟然是《長生殿》里的太真妃,銅錢頭下五官美艷,水袖舞得簌簌生風(fēng)。戲里最難就是反串,頌銀在臺下看著,忍不住跟眾人叫了聲好。

    這時天色已近黃昏了,那聲好被回廊上走來的人聽見了,十分不服氣地嘀咕:“先天不足,后天湊數(shù)。裝女人不嫌磕磣,有能耐扮鐘馗呀,看不把你打成屎殼郎!”

    ☆、第28章

    戲臺上的人生和現(xiàn)實不一樣,頌銀可以不帶任何成見地去解讀那位多情又多舛的貴妃。

    豫親王的姿容可以很輕松地駕馭這類絕色女子,他本身就長得好,敷上粉,擦上胭脂,眼波裊裊、身姿楚楚,除了這貴妃個兒太高以外,基本沒什么可詬病的。頌銀在臺下一角有自己單人的座兒,她兩眼望著臺上,一手支下巴,開始胡思亂想。要是容實扮上不知是個什么樣,應(yīng)該會很驚艷。他的長相有男人的爽朗,兼具女人的秀致,還有那長而纖細的手指,挽出個“斗芳”來,大概真會迷煞人。

    奇怪現(xiàn)在每每會想起他,以前那么討厭他,鬼打墻后他還拿掛鞭栓在狗尾巴上嚇唬過他,她對他的印象一度糟糕到極點。后來他救了她,在她危難中幫她求了情,她對他的感覺就不像以前那么壞了。做人嘛,不要太過睚眥必報,世仇都能化解呢,何況這點小小的過結(jié)!他待你和善,你要好好回敬人家,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其實他人真不錯,她撫了撫自己的臉,眼前浮起他賊兮兮的笑,自己也傻傻跟著笑起來。

    忽然有人在她肩上拍了一把,然后一個身影挨過來,在她的條凳上落了座兒。她轉(zhuǎn)頭一看,正是他,一下子紅了臉,“你怎么來了?帖子上沒邀你?!?/br>
    “沒邀就不能來?我下值去找你,你阿瑪說你在豫王府幫忙,我瞧天色不早了,等這里散了好接你回家?!彼幻嬲f著,一面從桌上盒子里撿了瓜子兒磕著,兩只眼睛盯著天棚底下,別別扭扭地嘆氣,“六王爺太想不開了,這是何苦啊!”

    頌銀看了臺上一眼,“怎么了?唱得挺好的?!?/br>
    “好賴是位王爺嘛,扮女人不成個體統(tǒng)。他要是有這癖好,玩兒精了倒也湊合,可他這個不成?!彼麩o比挑剔地搖頭,“你瞧那兩步走,僵蟲兒似的。再瞧那粉,一張嘴直往下掉,隔這么老遠我都聞著餿味兒了!沒見過這么難看的反串!”

    頌銀覺得好笑,原以為這天字第一號不拘小節(jié)的人忽然守規(guī)矩了,誰知不過是為埋汰豫親王。她沒想和他辯駁,把注意力放在他的后半句話上了。他說來接她回家,有種平實家常的親切感。自打她不用芽兒扶轎起,天天見到的只有那兩個黝黑的轎夫,剛才猛看見他,竟還有點高興。她周旋了一整天的大宅子,對她來說依舊陌生。在這種疏離的環(huán)境里見到熟人,心里那份踏實的感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

    她不太喜歡豫親王,害怕堂會散后他還要尋她晦氣,正愁沒法脫身,容實的出現(xiàn)救她于水火了。這個看似靠不住的人,緊要關(guān)頭一點兒不含糊。他擔(dān)心天黑她一個人不安全,下了值不回家,拐到這里來接她,真是花心思了。她很覺得心安,叫了聲二哥,“還沒用飯吧?”

    他唔了聲,“回頭咱們一塊兒去吃炒肝。”

    她聽了,把一疊豌豆黃送到他面前,給他沏了杯茉莉茶,小聲說:“先墊一墊,怕是還有陣子呢,別餓著了?!?/br>
    容實抬起眼,一雙琉璃般的眸子,也不笑,只專注地看著她,“meimei,你真好?!?/br>
    頌銀立刻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捂著嘴說:“你別這樣成嗎,好好說話。你叫我的名字吧,叫頌銀、銀子,哪怕二銀也可以,就是別叫meimei了。老是哥哥meimei,像唱戲似的?!?/br>
    他卻倔強得很,“我覺得哥哥meimei挺好,顯得親近?!?/br>
    “可我覺得不好,叫人誤會咱們是兄妹?!?/br>
    容實正打算惆悵,突然醍醐灌頂。不愿意讓人誤會是兄妹,這個就有深意了。如果是心無旁騖的,管別人怎么個看法呢!可見她是想遠了,不愿意旁觀者弄不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誤會他們一家子亂章程。

    他心里撲騰起來,又得按捺住,憋得不知道多辛苦。還好這些年在宮里喜怒不形于色,也算練出來了,越是高興越不能笑。他正著容色說:“我喜歡你叫我二哥,我花了大力氣才讓你改口的,比一句冷冰冰的容實強多了?;蛘哌@樣,你也像我奶奶似的,叫我實哥兒,我叫你二丫頭?!?/br>
    她皺了眉,“這成什么體統(tǒng),混叫一氣,讓大人聽見了多不好?!?/br>
    “那就不改,還這么叫。你也別怕人家看不明白,世上沒我們這樣的兄妹?!?/br>
    頌銀沒辦法,他是沉浸在哥哥meimei的趣致里沒法自拔了,既然他愿意,她也不勉強,就這樣吧!

    臺上的太真妃拖腔走板地吟唱著:“三郎他道出了悔改之意,君王的率真令人著迷……”頌銀還托腮看戲,但是兩眼瞧著,腦子卻沒用在這上頭,早飛遠了。

    一套“長生殿前七月七”唱下來,豫親王換了行頭下臺,徑直朝他們這里走過去。他在臺上就看見容實了,沒想到他這么急吼吼地過來,看得出他這個大媒做得很合他的心意。

    人還未至,笑聲先到,“大忙人,今兒怎么得閑上我府里來了?”

    容實掃袖打了個千兒,換上了個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王爺辦堂會也不請我,枉費咱們的交情?!?/br>
    豫親王熱絡(luò)地在他肩上一拍,“我打聽過,知道你今兒當(dāng)值,沒好打擾你。沒想到下值就來了……”說著含笑掃了頌銀一眼,“還是咱們小佟大人的面子大。”

    容實笑了笑,“天兒不好,黑燈瞎火的,她一個姑娘家我不放心。恰巧今晚不上夜,干脆來接她一程?!?/br>
    這是相催了,再留著不放似乎說不過去。豫親王回身瞧了天棚一眼,十分大度地說:“這次確實耽擱了,后面也沒什么要緊事,頌銀就跟著回去吧?!?/br>
    容實四下看了一圈,高朋滿座的,慢吞吞道:“這合適嗎?您這兒還沒完呢。”

    豫親王笑道:“沒什么,你要不來,我也得打發(fā)老媽子送她回去的。畢竟是個女孩兒,走夜路難叫人放心。既然你來了,那正好,有你容統(tǒng)領(lǐng)在,還有什么可愁的?”

    這話說得,他倒成了老媽子了。不過他也不計較,情場失意的人有點小脾氣,可以理解。他拱了拱手,“既這么,我就帶她先回去了,王爺接著高樂。”

    臉上含著笑,暗地里都在較勁。頌銀兩邊看看,一縮脖子沒言聲。等到要告辭的時候?qū)υビH王行了個禮,獻媚地說:“主子前頭提起的那件事,我明兒上值后好好查訪查訪,等有了信兒再來回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