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夏耳心中覺得怪異,身體退到門內(nèi)去,說:“不了叔叔,我要回去寫作業(yè)了。” 張大哈又伸出手,在夏耳下巴上挑了一下,好像一個長輩在逗晚輩似的:“乖,寫吧,好好學(xué)習(xí),叔叔改天再來看你?!?/br> 她在張大哈的注視下關(guān)上門,因著心中那層怪異,她把門在里面反鎖起來。 不知道為什么。 他今天的行為,讓她各方面都感覺到了不適。 但是這些不適,說出去似乎又,像是她在神經(jīng)過敏。 - 天氣一天天變涼,店里生意不如以前,夏耳周末也很少過去了。 這天晚上,夏耳去店里送完東西,一個人騎車回來。 她把車停在門口,從口袋里找鑰匙開門。 正準(zhǔn)備過去,意外發(fā)現(xiàn)門口有一個人影。 夏耳想起以前,陳歲也曾躲在那里等她,她這次并沒有被嚇到,而是出聲問:“陳歲,你怎么又躲在那兒啊。” 那聲音聽見她說話,突然動了一下,夏耳還沒看清,那道黑影突然沖上來,把她欺壓在墻上,一把捂住她的嘴。 第17章 夏耳感覺自己被一股很大的力量生拉硬拽, 把她拖到墻角的隱蔽處。 她拼了命去掙扎,嗚嗚叫個不停,男人的手像鉗子, 勒得她下頜骨要掉, 另只手去撕扯她的衣服。 難聞的味道撲上來,是別人口腔里的臭味, 夏耳的心頭升起無數(shù)絕望的念頭,不住搖頭躲避男人, 眼淚大顆大顆涌出來, 喉嚨發(fā)出嘶啞的嗚咽:“嗚——嗚——” 男人看她掙扎太狠, 低聲安撫:“小耳朵, 好耳朵,叔叔喜歡你, 別怕,叔叔就喜歡看你乖乖的樣子?!?/br> 聽見這個聲音,夏耳渾身冰涼, 這不是張大哈的聲音?之前他還欠了他們家飯錢沒給,他們也沒為難過他, 他怎么能, 怎么能干這樣的事? 夏耳忽然感覺一陣惡心, 她的衣領(lǐng)被拉扯開, 肩膀露了一大片, 他把手伸進去, 要抓她的胸。 夏耳弓著身子, 不住扭曲,躲閃,張大哈一次沒得逞, 掐著脖子把她抬起來,臭氣再次從他嘴里散出:“躲什么,等你舒服了,自己就知道求我了?!?/br> 四周是寂寂黑夜,路燈幽暗的光亮根本照不到這邊,月亮也遮隱在云層里。 沒有光照得到這些陰暗的角落。 這么絕望的時刻,夏耳多希望能看到一束光啊。 已經(jīng)這么晚了,不會再有人了,夏耳忍住顫抖的身子,利用唯一能攻擊到人的地方——她額頭對準(zhǔn)張大哈的鼻梁,狠狠撞了過去。 張大哈痛哼一聲,下意識松開雙手,夏耳抓住機會拔腿就跑,路過她的車子時,順手把車子推倒在地。 夏耳在砂石路上狂奔,陳歲家的燈關(guān)著,她繼續(xù)向前跑,打算往光最亮人最多的地方跑—— 前方模糊地出現(xiàn)一個人影。 她奔跑著,那身影也向她的方向走,等離得近了,才看出來,是剛從超市里出來的陳歲。 “夏耳?” 陳歲看到她,眉頭登時緊蹙,手里提著的泡面桶扔到一邊,三兩步跑過去,攬住她的肩膀,語氣嚴(yán)肅地:“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身上的衣服凌亂,領(lǐng)口被撕扯到那么大,還能看到里面的內(nèi)衣肩帶,裸露出來的皮膚一片紅,與她原本的,奶白色的皮膚對比,十分突兀。 扶著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身子一直在不自覺地抖。 夏耳不說話,垂著頭,熱淚在眼眶里蓄著。 陳歲晃了晃她的手臂:“到底怎么了,夏耳,說話?!?/br> 她緩緩抬起頭,陳歲的五官一點點在淚眼中放大,模糊,最后隨著guntang的淚一起滾落。 想要開口,喉嚨因為情緒上涌而發(fā)脹,發(fā)不出聲音來。 “夏耳,夏耳?” 他不斷地呼喚她,她就只是望著他,一直也不說話。 她沒有辦法說。 她覺得難以啟齒。 面對陳歲,這個她喜歡的男孩子,她突破不了心理障礙,沒法直白地告訴他:剛才有個男人摸我。 我差點被強.jian。 差點……失去女孩子最重要的清白。 想到這兒,她身上被他觸碰到的地方,像是已經(jīng)在發(fā)潰發(fā)爛。 好臟,比泥巴還臟。 終于,夏耳在他的眼神中,一點點低下頭去, “沒事……”她嗓子很啞,聲音微弱,“我就是……被狗撲到了……” “狗?”陳歲眉頭微松,語氣仍舊懷疑,“哪來的狗?” “我也……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是誰家跑出來的……” 夏耳的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她控制不住那種顫意,卻還要,壓抑著一切,假裝堅強。 陳歲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身上,把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 然后撿起地上的方便袋,交給她:“幫我提一下?!?/br> 夏耳伸出手,隔著眼淚模糊的視線,接了。 他微微俯身,用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又替她攏了攏衣領(lǐng),說:“我背你回去。” 夏耳下意識拒絕:“不!不用……” 她的話沒說完,陳歲拉著她的手臂,繞到自己肩頭,不由分說把她背到自己背上。 她手里提著的方便袋因為晃動,打在他的胸口。 “你爸媽在家嗎?” “不在……” “一個人回來的?” “……嗯?!?/br> 陳歲抬頭,看了一眼夜空。 無星無月,無邊無際的黑。 “以后晚上出門,記得告訴我。” “我陪你去?!?/br> “這樣以后就不怕遇到……狗了?!?/br> “我保護你?!?/br> 陳歲說完這些,并沒有得到少女的回應(yīng)。 這一路上靜悄悄的,只有他走路的聲音。 又走了一段后。 他的步子微微一頓。 他清晰地感受到,在他左后臂膀處,一片溫?zé)岬臐瘛?/br> - 陳歲把夏耳送回家,又陪了她好一會兒。 她不想讓陳歲擔(dān)心,強撐著,裝作沒事的樣子。 也許陳歲看出來了,也許沒有,他說:“那你早點休息?!?/br> “嗯?!?/br> 她把陳歲送出門,陳歲幫她在大門里面掛了鎖,看著她回到屋子,才移步離開。 夏耳在窗簾后看到陳歲的身影消失,終于繃不住,蹲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怎么辦。 她該怎么辦。 她沒辦法對爸媽說出這件難以啟齒的事,也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她被人欺負(fù)的這件事。 在這個小城鎮(zhèn)里,容不下,也藏不住任何丑聞。 一旦讓人知道,他們家出了這樣的事,或者她自己出了這樣的事,他們一家人,都會被口水淹死的。 那些所謂的議論,關(guān)懷,哪怕任何一句討論,都帶著強烈的惡意。 不管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也都代表著,她這一輩子,都將伴隨這樣的污點。 差點被一個男人,奪去清白的污點。 今后不管她走到哪里,別人都會帶著有色眼鏡看她。 ——“看啊,就是她,被男人猥褻過?!?/br> 她甚至沒有辦法,去報復(fù)那個人。 光是想到這些,夏耳就很怕很怕,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對她,對她的爸媽,傳出去帶來的只有無止無休的傷害。 傷害她一個人,總好過傷害她的家人。 夏耳哭了很久,為了安慰自己,她又慶幸地想,其實她并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對不對? 可要是,再發(fā)生這樣的事該怎么辦? 夏耳害怕又無助,一個人打了水,用毛巾拼命擦拭被碰過的地方。 卻好像,怎么都擦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