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節(jié)
可最終她的希望破滅了,繼母從中作梗,給她穿上十分老氣的衣裳,她自己眉眼中那種小家子氣息,讓容大奶奶否認了她,覺得她不夠大氣,可能做不了一府主母——嘉懋的身份后來變得更金貴,自從他的姑祖母變成了容太后,他的祖父變成了長寧侯,他便變得更是高不可攀,最終她聽到了太后娘娘賜婚給嘉懋的消息。 相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生相見又從那日開始了,可她卻決定不要再重復以前的老路。前世人家都看不起她,都說她小家子氣息重,沒有見識,只是憑借著一張臉蛋去迷惑了嘉懋,今生她要改變一切,她要知書達理氣度從容,她要保得自己一世安寧無憂無慮。 “姑娘,你嘆氣作甚?”翠芝不解的望著相宜:“老夫人雖然沒有一口應承下來,可總還是有希望的?!?/br> 望著翠芝不解的眼睛,相宜笑了笑:“沒事,我只是在想著這斗篷或許會保不住呢?!瘪槾竽棠套钜姴坏盟茫浪昧诉@么金貴的一件斗篷,肯定會想著法子來搶走,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嘉懋的東西落入駱大奶奶手里——即便是將斗篷剪壞,她也不會讓她得了便宜。 剪破也好,相宜閉了閉眼睛,就這樣把與嘉懋的聯(lián)系給剪斷。她不要再與嘉懋有糾葛,她不要參與到他的賜婚里去,她不要做姨娘,她要尋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和和美美的過上一輩子。 外邊的光線漸漸的黯淡下來,走廊下的燈籠里已經透出了燈光的影子,暖暖的一團照在地上,翠芝提著氣死風燈從里邊院子走了出來:“姑娘,外頭冷,趕緊回去罷,你病還沒大好,仔細又著涼?!?/br> 相宜點了點頭:“好?!?/br> 她輕輕將駱相鈺那只手撥開:“駱相鈺,你別這般吵吵鬧鬧,少不得讓人看了你的笑話?!?/br> “看我的笑話?”駱相鈺氣得眼睛里都要冒出火來:“我只是要你將這斗篷脫下來,怎么,你不愿意?” “今日寶柱哥哥與嘉懋哥哥送我回來,在前堂里說得清清楚楚,我想你應該不會沒有聽到,就連祖母都答應了,你還有什么權力來說我不該穿這斗篷?”相宜一點也不動氣,閑閑的望著駱相鈺:“你若是敢來動我這斗篷一個手指頭,我絕不會對你客氣。” 這話說到后頭,便有些狠利,相宜的目光陡然變得尖銳,緊緊的盯住了駱相鈺,看得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駱相鈺朝后邊退了一步,口中喃喃道:“你敢?” “我如何不敢?只要你再來胡攪蠻纏,我首先會將你打一頓,然后用你頭上的簪子將這斗篷劃破,然后拿了去向祖母告狀?!毕嘁诵σ饕鞯耐樝噔曌兊蒙n白的臉:“你自己想想,若是祖母知道了,會怎么處理?” 駱相鈺站在那里沒有動彈,她的貼身丫鬟翠玉趕著上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姑娘,咱們回去罷,瞧你這手冷的,跟冰塊一樣了?!?/br> 這算是給駱相鈺找了個臺階下,駱相鈺惡狠狠的瞅了相宜一眼:“哼,你別得意,我總會讓母親找到你的錯處教訓你?!?/br> 相宜沒有出聲,看著駱相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黑暗里,這才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被寒風吹著,她的臉冷冰冰的一片。她站在那里,想著以前駱大奶奶對她的各種手段,心里便在默默劃算著,自己該如何才能避過這些禍事。前世自己不討喜,駱老夫人不會庇護著她,今生在自己八歲前,一定要能緊緊依傍住駱老夫人,盡量不要讓自己吃虧。 “姑娘,那容大少爺真是好心?!贝渲⒍吡_呢斗篷解了下來,摸了摸面料,柔軟得讓她驚訝萬分:“這般好的料子,也不知道要多少銀子一匹。” “這哆羅呢不是大周本土產的,還是來自海外,據(jù)說是一個叫法蘭西的國家生產出來的,漂洋過海的到了這里,價格貴得驚人,上好的哆羅呢得一百金一匹呢?!比荽竽棠唐沉艘谎奂雾?,說得十分悠閑:“我不是說咱們家要將這哆羅呢看得多金貴,只是想問問你,今日怎么便忽然發(fā)了善心?” 嘉懋的臉瞬間紅了,在明亮的燭光下,就如一個熟透的桃子,他咬了咬嘴唇,不滿的看著容大奶奶一臉戲謔的神色,掙扎著道:“母親,你不是教我要憐惜弱?。磕銓θ龐鹉锱c秋華meimei各種扶持幫助,我現(xiàn)在給相宜meimei一件斗篷又如何?” “喲喲喲,嘉懋還動氣了?”楊老夫人笑著向嘉懋招了招手:“別理你母親,她沒事兒做逗你玩呢?!?/br> 嘉懋靠在楊老夫人懷里,朝容大奶奶扮了個鬼臉:“母親,你瞧外祖母都說你呢?!?/br> 容大奶奶繼續(xù)一臉笑,絲毫也沒有一分尷尬:“你外祖母是疼你,才幫著你說話,我瞧著呢,是不是人家小姑娘生得美,你心里頭喜歡,這才將斗篷送給她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楊寶柱在一旁嘻嘻的笑著:“姑母你也管得太寬了!我也覺得相宜meimei可憐,她母親不在了,繼母對她又不好,你難道沒見她剛剛進堂屋來時穿的什么衣裳?我瞧著外邊那件,應該是她meimei的,那么短!” 楊二奶奶低頭不語,一般來說,窮苦人家,meimei撿了jiejie的舊衣裳穿,現(xiàn)在駱府倒好,jiejie要穿meimei的舊衣裳出來見客!一想著駱府就是自己的娘家,楊二奶奶心里頭便有些不舒服,頭低低的勾著,生怕旁邊的妯娌心中在取笑自己。 楊老夫人嘆了一口氣:“這駱家的大小姐著實也可憐,能關照著的,便多多關照下?!彼焓置嗣雾哪X袋,贊許的點了點頭:“嘉懋做得好,就是該有憐人之心?!?/br> 嘉懋得了楊老夫人贊揚,更是歡喜,用手勾住了楊老夫人的胳膊,撒著嬌道:“外祖母,今日我與寶柱哥哥跟相宜meimei說過了,讓她到楊氏女學來念書,省得每日關在府里被她繼母折騰,外祖母,你說我們這主意好不好?” 楊老夫人笑著看了寶柱一眼,心里頭暗暗的計較了一番,不知道寶柱這般說,是不是因為他對于相宜有些特別的喜歡。這男女之間的喜歡,有些或許便是從小就有了的,等著慢慢長大以后,更是深植于心間。 “寶柱,你可別將這事情想得太簡單、”楊老夫人的手指撥了撥手中的那串檀香木佛珠,光溜溜的珠子在她手下不住的轉了起來:“還不知道楊氏族學會不會肯收外姓的學生,也不知道駱家愿不愿意送她出來。” “外祖母,你去說一句,人家肯定都會同意的?!奔雾焓肿プ罾戏蛉说囊滦?,瞧著比寶柱還要著急:“我的外祖母德高望重,只要您一開口,誰敢不聽?” 廣陵楊家,不就是個擺設?聽母親說,昔日楊家欺負外祖父,想要吞沒他父母的財產,設著法子將他趕出了楊家,后來外祖母與外祖父風光無限的回了廣陵,楊氏族里趕著出城門迎了十里,說盡了好話,外祖父才原諒了他們。 現(xiàn)在大舅舅在京城做官,外祖母的公主府還保留著在那里,廣陵楊家誰敢小看外祖母?嘉懋伸手抓住了楊老夫人的衣袖:“外祖母,我知道你心腸頂頂好?!?/br> 楊老夫人見著嘉懋如此著急,不由得微微向容大奶奶一笑:“曼娘,你瞧你兒子,這般著急,也不知道像了誰去?!?/br> 容大奶奶嘴角含笑:“往日里他并不是這樣兒的,也不知道今日究竟是怎么了?!?/br> 楊老夫人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了愛惜的神色來:“就沖著嘉懋這般心急,我也只能答應了,否則你肯定會尋著外祖母不依不饒,是不是?” 嘉懋半靠著楊老夫人,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我知道外祖母最疼惜我?!?/br> 楊二奶奶這才輕輕的吁了一口氣,將頭抬了起來,望了望楊老夫人,見她沒有半分不愉快的樣子,一顆心才輕輕放了下來。 夜色慢慢的深了,北風在窗外外邊凄厲的呼嘯著,相宜坐在油燈下,呆呆的望著那一點燈火不住的額在跳躍。那一點暖黃的燈光,仿佛越來越大,化出了一片模糊的影像,她從這燈光里,看見了前世那無依無助的自己。 不錯,她最終還是與嘉懋在一起,可她的身份卻只是個姨娘。 江陵容家,男子年滿四十無子方能納妾,嘉懋為了與她在一起,背叛了祖訓,她為了與嘉懋在一起,情愿被自己不中用的夫君休棄,入了容府為妾,結果被人罵作水性楊花,被人罵作狐媚子,即便是那寬容的容大奶奶,也對她頗有微詞。 她上輩子的死因,或許是那大少奶奶做下的手腳,也或許是她自身的身體原因,她死在生孩子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看上自己的孩子一眼,她便合了眼睛,當她再睜開眼時,一切又回來了,回到了她與嘉懋第一次見面的這一日。 雖然嘉懋對她依舊是溫柔體貼,可她卻不愿意再像前世那般沉淪,將自己的一顆心扔了進去。前世在楊二奶奶的努力下,她也曾經得了一次相看的機會,那時候她幾乎就將這賜相看當作了自己幸福的源頭。 可最終她的希望破滅了,繼母從中作梗,給她穿上十分老氣的衣裳,她自己眉眼中那種小家子氣息,讓容大奶奶否認了她,覺得她不夠大氣,可能做不了一府主母——嘉懋的身份后來變得更金貴,自從他的姑祖母變成了容太后,他的祖父變成了長寧侯,他便變得更是高不可攀,最終她聽到了太后娘娘賜婚給嘉懋的消息。 相宜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今生相見又從那日開始了,可她卻決定不要再重復以前的老路。前世人家都看不起她,都說她小家子氣息重,沒有見識,只是憑借著一張臉蛋去迷惑了嘉懋,今生她要改變一切,她要知書達理氣度從容,她要保得自己一世安寧無憂無慮。 “姑娘,你嘆氣作甚?”翠芝不解的望著相宜:“老夫人雖然沒有一口應承下來,可總還是有希望的?!?/br> 望著翠芝不解的眼睛,相宜笑了笑:“沒事,我只是在想著這斗篷或許會保不住呢?!瘪槾竽棠套钜姴坏盟茫浪昧诉@么金貴的一件斗篷,肯定會想著法子來搶走,無論如何她也不會讓嘉懋的東西落入駱大奶奶手里——即便是將斗篷剪壞,她也不會讓她得了便宜。 剪破也好,相宜閉了閉眼睛,就這樣把與嘉懋的聯(lián)系給剪斷。她不要再與嘉懋有糾葛,她不要參與到他的賜婚里去,她不要做姨娘,她要尋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人,和和美美的過上一輩子。 外邊的光線漸漸的黯淡下來,走廊下的燈籠里已經透出了燈光的影子,暖暖的一團照在地上,翠芝提著氣死風燈從里邊院子走了出來:“姑娘,外頭冷,趕緊回去罷,你病還沒大好,仔細又著涼?!?/br> 相宜點了點頭:“好?!?/br> 她輕輕將駱相鈺那只手撥開:“駱相鈺,你別這般吵吵鬧鬧,少不得讓人看了你的笑話?!?/br> “看我的笑話?”駱相鈺氣得眼睛里都要冒出火來:“我只是要你將這斗篷脫下來,怎么,你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