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同館里的生活倒算安逸，山陽澤每天早上起來先是去讀一讀張三豐留下來的手札，企圖在里面尋找點(diǎn)線索出來，不過看了幾天也沒看出個一二三來。

    文言文這個東西，一個字能解釋出n種含義來，而且其中不乏相反的意思，最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然”了，山陽澤自小就沒受多少熏陶，能大體看懂已經(jīng)算是萬幸了，至于原主黑山老妖，雖然是個古人，不過中國古代識字的人撐死也就占了總?cè)丝诘囊怀?，所以不能對原主留下來的技能太過期待。

    況且在山陽澤穿越以前，黑山老妖頭上帶著諸如：死宅，文盲等等大帽子，而且已經(jīng)扣了上千年了……

    不過黑山麾下還有個郭前來著，他倒是能看懂。只是看來看去也一樣找不到什么線索，于是這邊暫且擱置，看看皇帝那邊的人能不能找出什么新東西來。

    山陽澤在會同館里住了三天沒出門，不過整日皇宮里來的賞賜不斷，讓陪著一起傳旨送東西的鴻臚寺卿都眼熱了。

    鴻臚寺卿是鴻臚寺的主要長官，像什么接待外賓之類的事情都?xì)w他們管，山陽澤雖然從里到外，從現(xiàn)在到未來都算不得上是外賓，不過他住會同館來著，這處地方是歸鴻臚寺管。當(dāng)然鴻臚寺卿作為最高長官，其實(shí)是可以不陪著過來傳旨，只是人都有那么點(diǎn)好奇心，而且這來了第一次，后面也就由不得他了。

    鴻臚寺卿只覺得自己心里有把癢癢撓，抓的撕心裂肺，見了山道長才能好。

    皇帝第一天賜了些金銀飾物，雖然多了點(diǎn)，可也不算是特別稀罕的東西，眼熱一下便過去了。

    第二天呢，皇帝賞了他一張象牙編織席，說是天熱，恐真人夜晚睡眠不安，特意從宮里找出來的。

    這個就讓人有點(diǎn)受不了了。

    這象牙編織席是上供之物，是把象牙用秘法煮軟，然后抽絲，再一條條編起來的，夏天睡上去是涼爽異常。

    想想堅硬的象牙，再看看這柔軟的席子，而且這象牙絲，看著也就比頭發(fā)絲寬上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了，哪兒能不讓人羨慕嫉妒恨呢。

    這東西，一年……嗯，不對，幾年也進(jìn)不了一兩張，宮里能用上這個的，除了皇帝和太后，再加一個萬貴妃，連皇后都沒有！現(xiàn)在皇帝直接賞了他了，真叫人捶足頓胸一陣嘆息，但是家里有關(guān)系的不由得又去問了一句：“會同館還招人手么？”

    一時間，山陽澤頓時成了京城話題榜首位，各種傳言眾說紛紜，不過事主還在會同館安安穩(wěn)穩(wěn)的住著，一點(diǎn)沒受影響。

    話說山陽澤這兩天沒出門，一來是為了躲清靜，二來也有郭前的原因在里面。

    從山里出來之后，郭前大體上與常人無異了，只要別在大太陽地下曬著就行，所以山陽澤一直想找個機(jī)會給郭前安個身份，這樣不僅夜里有美人相伴，白天也能培養(yǎng)感情了。

    鬼的修煉，大概能用五感來劃分一下境界，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其中視覺聽覺和觸覺，修的是人對鬼的感覺，而嗅覺和味覺則修的是鬼對人間事物的感覺，郭前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被摸到了，因此也算是大成了。

    不過在皇城根下人多口雜，平白多出來一個人不好交代，因此山陽澤想著不如等回去黑山鎮(zhèn)，或者回去的路上，來個途中偶遇，之后相識相知什么的，也算滿足了他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的幻想。

    有了這個想法，山陽澤當(dāng)然也不會瞞著，當(dāng)下便一五一十跟郭前說了，只見郭前放下手中札記，笑了一笑，道：“途中偶遇？落難書生？大王真是好興致?！?/br>
    那到底是同不同意啊，沒等山陽澤問出個究竟來，朱見深差人將他接近宮里去了。

    距離山陽澤回京已經(jīng)過了五天了，對于朱見深這么久才召見他，山陽澤還真是有點(diǎn)奇怪來著，畢竟他帶回來的是長生不老藥，而且一顆才能管十年，皇帝耽誤的時間有點(diǎn)久。

    朱見深看著有點(diǎn)憔悴，一見他就嘆了口氣，道：“長生不老……唉，有這兩天為了長生不老藥……”

    山陽澤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不過這幾日天天跟萬通喝酒吃rou來著，皇帝家里這點(diǎn)破事他也知道了七七八八。按說萬通不該是嘴巴這么不嚴(yán)的人，可是誰讓他酒量沒山大呢，每天喝的爛醉如泥，第二天不甘心又來了。

    皇宮里這些天簡直是鬧翻天了，太后不知道從哪里得知了長生不老藥，非得讓皇帝也給她來一丸，但是這藥一共就三顆啊，一顆給皇帝吃了，一顆萬貴妃吃了，半顆小太監(jiān)試藥去了，還有半顆交給太醫(yī)院了，哪兒還有什么多余的。

    可是太后不相信，于是宮里是烏煙瘴氣，若是萬貴妃沒兒子，她還有心思跟太后側(cè)面沖突一下，不過現(xiàn)在她有了個才五歲的兒子，而且身子骨還不怎么好，她生怕嚇到兒子了，急忙帶著他躲到皇帝的乾清宮里住去了。

    這么一來，皇帝就直接跟太后對上了，皇帝是個孝子，但是憑空多出顆長生不老藥來，皇帝也辦不到。被太后這么鬧來鬧去，皇帝連尋找長生不老藥的后續(xù)都顧不得關(guān)心，于是召見山陽澤也晚了一些。

    朱見深十分信任山陽澤，畢竟能將長生不老藥一顆沒貪墨就給他帶回來，也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單這一件事，山陽澤就將皇帝的友好值直接刷到爆表了。

    山陽澤聽了這話，知道這時候微笑就行，果真在他臉上笑容還沒僵硬的時候，聽見朱見深又道：

    “朕看那手札上說丹藥一顆只有十年的功效，而且張三豐他……最后也坐化了，所以朕想著尋找丹藥之事，還是得繼續(xù)。朕打算派人專門負(fù)責(zé)此事，要秘密著來，這一次切不可走漏風(fēng)聲了。”說著皇帝招手讓山陽澤上前，遞給了他一塊玉牌，上面刻著幾個大字：西緝事廠。

    這便是西廠了？山陽澤接了牌子，又聽皇帝道：“朕成立西廠，直接聽命于朕，不受他人制約，專門尋訪長生不老藥相關(guān)事宜?！?/br>
    山陽澤略有恍惚，歷史上的西廠成立，是因為妖道作祟，如今……依舊是因為妖道。

    “這玉牌一共兩面，給了你一面，還有一面在西廠廠公手里?！被实劢淮溃骸笆Ｏ碌娜税l(fā)的都是木牌，可供你差遣?！被实壅姓惺郑熥雍竺孓D(zhuǎn)出一個熟人來，就是萬貴妃宮里的小太監(jiān)，皇帝道：“他便是西廠廠公了，今后尋找長生不老藥之事，便交于你們兩個負(fù)責(zé)了。”

    接下來皇帝又說了西廠具體的事務(wù)安排，總結(jié)起來就是出去聽山陽澤的，技術(shù)性問題也聽山陽澤的，至于剩下的一切事情，都?xì)w廠公管。

    西廠成立到現(xiàn)在不過半天，確定的編內(nèi)人員就他們兩個，手下一個沒有，物資沒有，等真正開始辦事還得等。所以這么一看，山陽澤又開始吃空餉了。

    為什么要說又呢？那是因為去年他還在黑山商盟掛了個名，拿了銀子到現(xiàn)在都沒干過活。

    皇帝說的差不多了，便派了馬車將山陽澤送回會同館，讓西廠廠公去安排其他事物了。

    山陽澤捏著上好的玉牌，心道他這算是成了國家公職人員了，享受一等俸祿和津貼，剛想了沒一會，突然便聽見叩門的聲音，打開一看，是會同館里送水的。

    只是這水放到桌上，人卻沒走。

    山陽澤看他一眼，只見那人小聲道：“八爺，我是齊爺派來的，齊爺問您什么時候回黑山，那邊出了點(diǎn)問題?！?/br>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山陽澤才想著空吃了黑山商盟半年多的銀子，這就來事兒了。

    “他是怎么說的？”

    來人搖了搖頭，道：“信里也沒說，只是看著挺著急，讓您盡量快點(diǎn)回去。”

    ☆、第037章

    來人說完這話便離開了，山陽澤則越發(fā)的覺得黑山商盟不簡單了。會同館是什么地方？里面當(dāng)差的一半是官員，另一半是官奴，也就是獲罪官員的妻女子弟。黑山商盟是怎么把手伸到千里之外的京城的？

    山陽澤剛下山的時候還不是很敏銳，現(xiàn)在也過了這么久，覺得黑山商盟里隱藏的東西還很多，比方說，商盟里除了他，前面還有七位，單說排行老大的齊爺，他是怎么靠著他那幾家米鋪?zhàn)龅嚼洗蟮模?/br>
    就算全國的米都是從他家出來的，那利潤也是有限的。

    所以除了明面的生意，他們暗地里肯定還有別的什么。

    山陽澤正想著自己當(dāng)初年少無知被拉入伙來著，黑狗拿狗牙來扯了扯他的下擺。山陽澤瞪他一眼，你還真把自己當(dāng)狗了！

    只聽見黑狗道：“大王，我們要回黑山了么？”一雙狗眼亮晶晶的，特別諂媚，“我都想張老太家里的燒雞了，那只死狐貍一個人吃了這么久，想必都胖的不能見人了?！?/br>
    就知道吃！山陽澤白他一眼，不過也沒心思嚴(yán)肅正經(jīng)的想黑山商盟究竟是個什么鬼了。

    這時候被拴在后院的黑驢也跟著叫了一聲，“要回黑山！要回黑山！天天拴著驢簡直是虐待動物！”

    這回山陽澤可是真的有點(diǎn)愧疚了，他家里的驢什么時候都是放養(yǎng)的，時不時還能去黑山上跑個兩圈，現(xiàn)在會同館就這么大一點(diǎn)地方，總不能在街上溜驢吧。

    “回！”山陽澤一拍大腿，“明早就去給皇帝辭行去！”

    說到這兒，一直面無表情的懷書也小聲來了一句：“我的兩個女鬼也不知道怎么樣了?！?/br>
    第二天一早，山陽澤估摸著早朝差不多了，便收拾收拾打算進(jìn)宮了。要說有了這西廠的玉牌，的確方便許多，故宮隨便逛，城門隨便進(jìn)，簡直比公園年票還好用。

    只是他還沒走出會同館大門呢，門口進(jìn)來一人，新上任的西廠廠公，他穿了一身便服，完全看不出是在宮里當(dāng)差的了。

    他來干什么？山陽澤笑著打了聲招呼，道：“督主，可是事情有了進(jìn)展？”

    督主點(diǎn)頭，道：“真人今日可有空？不如隨我去見一個人?！闭f著，督主便停下腳步，伸手?jǐn)[了一個請的姿勢，道：“馬車已經(jīng)備好，真人請上車?！?/br>
    敢情這位是專門來接他的，山陽澤回頭囑咐一聲，二話不說跟著上了馬車，怎么看怎么是關(guān)乎生死的成仙或者長生不老更為重要一些。

    馬車?yán)鴥扇艘宦吠?，向著京城最繁華的地方走去。督主道：“我們?nèi)ゾ┏亲畲蟮墓哦?，古董店和?dāng)鋪一樣，里面總有那么點(diǎn)不清不楚的來貨，有些事情他們最是清楚?！?/br>
    山陽澤只略想一想便明白了里面的奧妙。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現(xiàn)在可不就是盛世嗎？京城這一幫子達(dá)官貴人們，恨不得家里的馬桶都要用個有來歷的。但是哪兒有那么多的古董，貨不夠了也就只能店鋪主人自己去找了，而這古董來的最容易，最不要成本的地方，就是古墓了。

    見多識廣，說不定他們能從里面看出什么端倪來。又或者知道一些關(guān)于大山深處，以及野人和怪蛇的消息。

    不多時，馬車便停到了一個看著不大的門面前。

    木質(zhì)的大門，顏色厚重，看著也有些年頭了，山陽澤抬頭一看，上面大大三個字：玉間齋。

    督主跟著跳下馬車，與山陽澤擦肩而過之時小聲在他耳邊道：“店主姓紀(jì)名民，號子安?！?/br>
    兩人下了馬車，早有站在門口的小廝上來迎客。小廝打個千兒，道：“兩位爺看著面生，想看點(diǎn)什么？我們是全國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鋪?zhàn)?，在我們這兒就沒有找不到的東西。先秦兩漢，我們這兒什么都有。”

    督主冷笑一聲，“紀(jì)掌柜的可在？”

    “原來您二位約了紀(jì)掌柜。”小廝臉上的諂笑頓時沒了，很是正經(jīng)臉道：“兩位請，掌柜的在后堂候著兩位呢?！?/br>
    所有的古董鋪?zhàn)永锒际枪饩€昏暗的，畢竟上了年頭的東西，特別是彩繪等物，見了光照之后顏色消散的厲害，這間也不例外。

    兩人進(jìn)了店鋪，又換了一名帶路的小廝，穿過三間鋪面，還有一道穿堂，這才到了玉間齋最里面的書房。

    書房門口也站著個人，見到他們倆來了，將門推開小聲一句：“客人到了?！北愫皖I(lǐng)路的小廝一起下去了。

    這一位擺譜倒是挺在行，山陽澤想，率先一步進(jìn)了書房。

    書房里站著個年約三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臉長的倒是沒什么特點(diǎn)，屬于那種扔到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類型，不過身材很是健壯。

    見到他倆進(jìn)來，這位姓紀(jì)的古董店老板道：“兩位有什么事兒，直說吧?！?/br>
    語氣里有點(diǎn)怨恨，不過不用問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畢竟合稱廠衛(wèi)的東西二廠和錦衣衛(wèi)留下來的向來不是什么好名聲。估計是找人的時候用了點(diǎn)脅迫的手段，逼人不得不就范了。

    山陽澤兩個在老板對面坐下，督主道：“我們今日前來，是有要事請教紀(jì)老板?！闭f完他看了山陽澤一眼，意思是該你說了。

    于是山陽澤想了想，隱去了張三豐的名字以及長生不老藥不談，只說去找自家消失許久的先輩，然后又拿出了當(dāng)日的地圖，給紀(jì)老板看了。

    這位紀(jì)老板一開始的時候臉上還能看出點(diǎn)不開心來，不過隨著山陽澤口中離奇的事情越來越多，紀(jì)老板臉上就只剩下難掩的興奮和好奇了。

    怎么進(jìn)山出山一語帶過，山陽澤著重講了山里的石室，大山里血液散發(fā)著奇怪香氣的野人，以及那種長了兩只手的怪蛇。

    聽完一遍，紀(jì)老板長嘆一口氣，道：“如此離奇之事，我也是第一次聽說?！?/br>
    噗！山陽澤一下沒忍住，差點(diǎn)將茶水噴出來了。他斜眼看了督主一眼，這就是你找來的高手？

    督主畢竟年紀(jì)還輕，一下臉皮沒掛住，紅了。他一拍桌子，發(fā)出清脆一聲響，道：“我大明律刑律，開棺見尸者，絞刑！”督主上下打量了紀(jì)老板，道：“你可要掂量清楚了。你外面可有不少是土里出來的貨，就算按照未見棺槨，僅僅盜挖墓xue論處，你覺得錦衣衛(wèi)打你一百大板能不能要了你的命？”

    紀(jì)老板的臉色又變了，督主冷笑，“我手上還有證人，紀(jì)老板仔細(xì)想想。”

    山陽澤見督主唱完了白臉兒，那么下面就該他唱黑臉兒了，打完了大棒，甜棗也得跟上。

    山陽澤將茶杯輕輕放下，道：“紀(jì)老板放心，給我西廠辦事，就算是我西廠的人了?！鄙疥枬蓮亩道锾统鲆粔K刻著西緝事廠的木牌放在桌上，道：“紀(jì)老板不會不知道這是什么吧？”

    山陽澤特意放緩了聲音，輕飄飄的直接飄到人心里，道：“有了這個，可就什么都有了?！?/br>
    紀(jì)老板半響沒說話，其實(shí)錦衣衛(wèi)第一次來的時候，紀(jì)老板就覺得自己躲不過去了，現(xiàn)在不過垂死掙扎一下，想著自己對他們還有用，橫豎在古董界里，他說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了。

    見到山陽澤放了個好話，紀(jì)老板猶猶豫豫拿了那木牌，道：“方才沒聽清，我們再來過一遍?！?/br>
    再說一遍可跟上一次不一樣了，紀(jì)老板覺得有問題的地方他仔細(xì)問了個清楚，一來二去就過去快兩個時辰，一看到了飯點(diǎn)兒，紀(jì)老板道：“先在我這兒吃個飯，下午繼續(xù)?！?/br>
    幾人都不是特別重口腹之欲之人，不過有些事情只能飯桌上說，只見紀(jì)老板給兩人敬了酒，小心翼翼道：“督主，眼下我也算是西廠的人了，不知有何人在您面前進(jìn)了讒言，說了我的不是？”

    督主微微一笑，毫不在乎道：“我訛?zāi)愕?。再說了，西廠想找人證，隨便抓一個就是了?！?/br>
    紀(jì)老板愣了一愣，苦笑道：“喝酒喝酒。”

    當(dāng)下酒足飯飽，幾人又回到紀(jì)老板的小書房里，小廝上了nongnong的茶，紀(jì)老板道：“神農(nóng)架的山里，除了采藥的前去，做古董生意的去的不多。那里是上古時期三皇五帝的遺跡，說句實(shí)話，上古的東西就算挖出來也沒人敢收，沒人敢要。”

    難道這線索就斷了？

    只聽見紀(jì)老板又道：“不過還有別的東西，比方血液里有香氣?！奔o(jì)老板皺著眉頭想了一會，似乎這事情已經(jīng)年代久遠(yuǎn)，他記不太清了，“好像是有一次斗寶大會，聽見有人說去西南某地，在某個不知道是什么族人的寨子里見過一個這樣的人。依稀聽了幾耳朵，似乎是從小用草藥喂養(yǎng)長大，血液有什么大用處?！?/br>
    紀(jì)老板搖了搖頭，似乎是記不清楚了，道：“我再去問問?！?/br>
    督主這才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