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節(jié)
“華小主,都是因為什么死的。你說,三王妃能繼續(xù)吃一樣的虧嗎?”李敏道。 禧王妃好像恍然大悟:哦,這樣說,李瑩是處于安全地帶,她,應該差不多也是安全地帶了。 謠言止于智者。 到了皇宮的人,是下了車,往舉辦宮宴的御花園走去。 李瑩一路走,聽著那從前方打聽情況回來的綠柳說話。 “三王妃,好像是,禧王妃擔心自己的胎兒太大,和華小主一樣難于生產(chǎn),現(xiàn)在,禧王妃聽了隸王妃的話以后,好像是安心了。”綠柳斷斷續(xù)續(xù)的,沒有說的很明白。 放作是外人的話,肯定聽不明白她們兩人在說什么。李瑩為何突然關心起了禧王妃了。禧王妃從來都不進李瑩的眼睛的,毫無利用之處的人。 這一切說起來,當然是因為,上次李瑩在皇后的春秀宮里,聽見姑姑說了,說是李敏給禧王妃看病,這不是當場讓她李瑩惱火了嗎。 憑什么李敏免費主動給禧王妃看病。論起來,她李瑩以前都和李敏是一個尚書府里的姐妹??衫蠲羝唤o她看,不給她出主意。 真是氣人的說! 綠柳這兩天,到處在十爺府附近放風,說禧王妃的胎兒過大,有恐和之前剛難產(chǎn)死掉的李華一樣。 只看,前頭并排走著的李敏和禧王妃曹氏,貌似都是有說有笑的。無疑,禧王妃這個心頭的疙瘩放下來了,沒有受到謠言的進一步影響,這很顯然是受到了誰的話的原因。 李瑩嘴角勾一勾,原來,禧王妃剛才往她人身上打量,是這個原因。 這個李敏,既然想利用她來讓禧王妃恢復產(chǎn)前的信心,那就別怪她李瑩以牙還牙。你利用我,我當然得利用你了。 “來?!崩瞵搶G柳勾勒下小指頭。 綠柳馬上兩目發(fā)光,幾乎貼到了她嘴邊聽話。 不會兒,曹氏聽到了消息,說是,李瑩產(chǎn)前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而且,這個話,不是太醫(yī)院說的,是李敏親口對李瑩說的。曹氏耳聞這個消息,不由大吃一驚。 想著,這個李瑩和李敏據(jù)聞以前是姐妹,有交情在。李敏是有可能給李瑩看病。 曹氏的心頭慌里慌張起來了,剛剛,李敏才對她女兒說過,她女兒的情況像李瑩,豈不是變著法子說,她女兒的情況和李瑩一樣不好。 李敏倒不知道曹氏已經(jīng)慌成這樣。 所謂那些入宮赴宴的貴婦們,都是有等級劃分的。像她和禧王妃,都屬于真正的皇家兒媳婦,自然是要坐到前排去。 曹氏,最多只能算是,頂自己老公的頭銜,六品官員夫人,要坐到很后面去了。至于和皇上攀親這回事兒,曹氏哪敢把自己算上。要知道,和皇上攀親的人多著呢。只說皇帝自己娶的大小老婆無數(shù),老丈人一樣可以算無數(shù),除了皇后的娘家,都不會受到什么優(yōu)待。 這樣一來,曹氏逐漸是離她們兩個人遠了。 李敏見有人來帶自己爺爺走去對面男賓的位置。 見著孫女掃過來的有些擔心的目光,李老笑著搖搖頭,表示的很淡定。 緊隨著,賓客各自入席?;实蹃淼?,皇后來到,太子和太子妃,率領眾賓客,向皇帝皇后行禮。 眾賓客坐下后,由于此次宴席,目的只有一個。不會兒,見宮宴入口,東胡人進來了。 進來的東胡人,李敏都不認得,不見那個二汗烏揭單于,不見蘭長老,也不見呼延毒。聽旁邊人介紹,是呼延部落的人,叫呼延贊。 聽到呼延贊這個名字,李敏忽然記起,當初,帶領東胡部隊進攻高卑的,東胡的大將好像是叫做呼延贊。 這個呼延贊,如今是既向大明皇帝投降,又向高卑國國王投降過了? 呼延贊只帶了三四個人來到皇帝的宮宴上,走到了萬歷爺?shù)拿媲爸?,呼延贊跪了下來,道:“臣奉了東胡九大部落子民的愿望,來到大明王朝的天子面前,請求簽訂大明與東胡邊界安定的永久和解協(xié)議?!?/br> 意思是說,現(xiàn)在東胡內(nèi)部是群龍無首了?連個像樣的,可以替代冒頓單于來投降的人物都沒有? 萬歷爺不禁都挑了下眉宇。旁邊禮部的官員,接到萬歷爺?shù)氖疽忾_聲問:“數(shù)月前,你們可汗派遣的使臣來到大明京師,參加中秋宴。” “天子想問的是我們東胡的二汗嗎?”呼延贊年紀已有,下巴滿把的大胡子,看起來有些滄桑狼狽,聲音也顯得完全戰(zhàn)敗者的狼狽相,說,“我們二汗,因為我們可汗戰(zhàn)敗的緣故,自然是——” 余下的話沒有繼續(xù)說,好像意味著,烏揭單于被內(nèi)部人趁冒頓單于死了之后的混亂給殺了。 ------題外話------ ☆、【256】套中套 在御花園的宮宴正上演著萬歷爺有史以來,最彰顯政績的受降儀式時,有人到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人看見來人的時候,都傻住了。 只見一個人坐在華貴的舒適的軟轎里,身上裹著厚厚的御寒的裘衣棉被,由兩個太監(jiān)四平八穩(wěn)地抬著,緩緩地抬到了宗人府的大門門前。 那些人由于看見來者太過驚訝,一度處于失神的狀態(tài)。只見軟轎旁邊跟來的老太監(jiān)劉公公,向著宗人府站著的人伸出手要開門的鑰匙。 “曾郎中,咋?連福祿宮的主子都不認得了?”劉公公瞇細著小眼睛說。 曾郎中慌措中,乖乖把腰間垂掛的鑰匙交了出去。 劉公公接過鑰匙,在其耳旁說:“太后如今,只是進宗人府里拜會故人,不用和皇上說?!?/br> 曾郎中心頭罵一句該死的。當班值守的那些宗人府的人,一下子都一樣愁了眉毛。 想,什么時候的事兒?太后醒了?這段時間,宮里是都在傳說,傳說太后因為李敏的來到,病情有了大幅度的好轉(zhuǎn),但是,偏偏沒有人聽說太后是醒了這樣。 是他們的消息遲到了嗎? 最糟糕的是,為什么讓他們選邊站? 太后進宗人府是為了見誰?其實太后想見誰,貌似不是他們可以管得著的事。 宗人府里的人,全部被驅(qū)趕到了某處集中著。由太后的人看守著。只有太后和劉公公進了宗人府那幾層宛如地獄的牢獄里頭,在找人的樣子。 太后被太監(jiān)背著,穿梭在牢所中間。只聽風聲,猶如鬼哭似的,不斷地從地底深處冒出來。誰在這個地方,面對四面這樣的環(huán)境,猶如落入地獄一樣的感覺,都得瘋。 真有人瘋了。那個人,是被她太后關進宗人府里的人。 說到那個王氏,進到宗人府以后,因為皇帝說了,不讓宗人府里再拷打罪犯。理應,王氏被困在宗人府里,是要比可以用刑的順天府牢所好。可是,實際上,王氏情愿被宗人府抓了去,讓女兒們行賄宗人府的牢頭,讓她過的舒服一些,也好過被關在這個一點人情都沒人敢賣的地方里。 固然沒有什么拷打酷刑,但是,天天在這個地方不見陽光,人都活得沒有任何希望了。最可怕的是,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 王氏一開始,還能自己叨叨念念,到后面,只能對著墻角說話,對著經(jīng)過牢所的老鼠說話。老鼠都被她嚇懵了,不敢到她的牢房來,她只好抓著螞蟻蟑螂和它們說話。 否則,王氏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著。 因為這些宗人府的人哪怕送飯,都會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才過來,根本不和她見面。這里的罪犯一天只可以吃一次飯,美其名曰沒有酷刑,但是有像僧人一樣節(jié)食的刑。 現(xiàn)在,突然聽見好像有腳步聲,人氣的聲音,進入到了這個牢所里了。王氏卻已然是瘋了的狀態(tài),對著那聲音喊:“誰?齊常在嗎?” 什么齊常在? 太后的眼珠子骨碌轉(zhuǎn)一圈,好像聽出了是誰的聲音。 劉公公接到太后的示意以后,走上前幾步,偷偷瞄了下聲音發(fā)出的位置,然后,看見了王氏那張披頭散發(fā)的瘋臉。 這一看,把劉公公都給嚇暈了。 王氏的一張臉,只剩下把骨頭,畢竟宗人府的地方不是好地方,不是給人免費吃牢飯的地方,不折磨人才奇怪了。 頂著一雙窟窿里好像都瞎了的白色眼珠子,王氏翻白眼的面相,讓任何人唯一能想到的都是閻王府里的人頭馬面。 劉公公不禁舉起袖管,在自己腦門上擦了兩把。 想著王氏最終落到這個結局,是因為太后,還是因為李敏? 太后皺起眉頭,只聽王氏那幅狀態(tài)絕對是因為聽見了她來了的動靜一下子像打了雞血爆發(fā)了。 “不是齊常在?莫非是吳修容?” 王氏瘋是瘋,可是很顯然,王氏對于外面的消息,知道的卻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氏抓了老鼠問的緣故。 吳修容什么時候死的,不就是才前兩天的事兒? 對此,太后不懷疑老鼠漏信兒,只相信這個宗人府可以漏墻風。 這個王氏,口里吐的都是死人。 見對方不回答,王氏忽然發(fā)出一陣陰森森的傻笑,道:“我知道了,是以前的,如心才人?!?/br> 如心才人。 這四個字,很明顯讓太后神色大變。 王氏就此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可憐的華兒,和如心才人一樣,被人貍貓換太子了?!?/br> 太后喘著氣,奮力地喘著。 劉公公接到了太后的示意,拔出了腰間藏著的匕首,走過去。 王氏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個從墻口里突然冒出來的劉公公,老半天,好像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活人??墒?,借著這個機會,劉公公已經(jīng)事不宜遲,把那匕首插進了王氏的心口里。 對此,王氏連一句聲音都發(fā)不出來,兩只眼球往上滾了滾,接著,仰天倒在了地上。劉公公的手沒有放開匕首的把柄,抓著,從王氏的身體內(nèi)拔了出來。然后,用帕子擦干凈那血跡以后,連同帶血的帕子,一塊兒藏進了懷內(nèi)。 回到太后面前,劉公公用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姿態(tài)。 就此太后仿佛心頭才踏實了。繼續(xù)指揮人往前走。 這一路走過去,由于宗人府在萬歷爺?shù)腔院?,縮小了不小的范圍,而且嚴加了看管和執(zhí)行律條。宗人府幾乎一年到頭都收不到一個犯人。只有前段日子的太子妃和王氏進宗人府。 王氏瘋了,太子妃也瘋了。只是太子妃很快被放了出來。 現(xiàn)在,似乎這宗人府里沒有新犯人的緣故,一排排的牢所全是空的。可見王氏的命夠長的,居然能在這里頭活上半年有余。 都說惡人反而長命這點貌似不假。沿路望過去,這些牢所里,很多能看見自己弄死自己后的犯人,不是上吊,就是自己咬舌,各種自盡的慘狀都能見得到。那宗人府里值守的人也懶,對于這些犯人是死是活都沒有放在心上,更是沒有收尸的義務。有些死了的犯人,全身rou都被老鼠吃光了,只剩下一副白骨橫躺在牢獄里。 宗人府,是最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這話,太后進宮那年就聽人說了,早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這一路走過去,宛如十八層地獄的可怕場景,并沒有動搖到太后臉上的半絲半毫。 經(jīng)過其中一間牢房時,突然聽到劉公公說。 “這是,隸王妃曾經(jīng)呆過的地方——” 極其干凈的一間牢房,比起其它牢房的慘景不知道好多少。 太后深深地皺緊了眉頭。 劉公公吞吞口水,是不敢自言自語接下去什么話,可見太后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樣。 太后沒有說話,繼續(xù)用手指指了下前面。 被她當馬騎的太監(jiān)加快了腳步,是往地獄里的最后一層,最可怕的一層走過去。 最后,太后被一面墻擋住了前道。 是這里了。這個地方,皇帝打算掩埋一切秘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