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兩人跟著中年女人上樓,鳳起走到一半又回過頭,這個叫羅聞道的少年也正歪著頭看他們,一對上鳳起的視線,當(dāng)即沖鳳起齜了一下牙。鳳起笑了笑,上了二樓。 打開房門,秋葉環(huán)顧一圈,旅館的客房相當(dāng)簡陋,里面沒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就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一張床。 一張床?秋葉震驚。 床是很大沒錯啦,可是……白天才小親了一下,晚上就睡一起是不是太快了?咦?一個人亂七八糟想什么呢! 秋葉偷偷地瞥了一眼,鳳起察覺了他臉上的尷尬,便問中年女人:“還有兩張床的房間嗎?” “有是有,可房間的熱循環(huán)系統(tǒng)壞了,這么冷的天,沒法住人,實在抱歉?!敝心昱松滤麄儾蛔×耍B忙客客氣氣地解釋,“你們兩個都是男生,就擠一擠吧?!?/br> 鳳起看了秋葉一眼,秋葉只得說:“沒關(guān)系,我們就這么住吧?!?/br> 中年女人高興道:“那太好了,有什么需要的話就叫我。晚飯時間到了,你們要吃晚飯嗎,如果就在店里吃我們可以送上來,想吃什么?”她的說辭一下子從要不要吃飯跨越到了想吃什么。 鳳起說:“隨意,我們都可以的?!?/br> “好好好,那我這就去準(zhǔn)備?!敝心昱诵τ叵聵恰?/br> 鳳起脫掉外套,只穿一件襯衫,調(diào)節(jié)了一下室內(nèi)溫度:“你的那把匕首呢?借我用一下?!?/br> 秋葉奇怪,但還是拿了出來,鳳起一轉(zhuǎn)身就隨意地擱在桌上。秋葉疑惑地掃了眼,沒有多問。 房間是臨街的,秋葉想打開窗戶透透氣,但窗戶剛開一條縫冷氣就鉆了進(jìn)來,凍得他趕緊關(guān)窗。 他在手上呵了一口熱氣,鳳起從背后摟住他,包裹住他的雙手。 后背是鳳起身上的溫度,他的手又大又暖和,好像根本不受這寒冷天氣的影響,秋葉從未有過如此踏實的感覺。 可隨著親昵的接觸,秋葉的心跳又開始亂了節(jié)奏,他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胡亂扯了個話題:“你是不是以前來過這里?為什么一點都不怕冷?” “你很冷嗎?”鳳起又抱緊了他一些,“要不要我?guī)湍銦崞饋恚俊?/br> 秋葉還沒明白他這話什么意思,鳳起一低頭輕啄了一下他的耳垂。 剎那間秋葉的臉燒起來了,這效果好過頭了! 秋葉摸了摸臉,扭著頭看他:“以前怎么沒覺得你這么不要臉?” 以前?鳳起回憶,過了最初那段怨怒時期,每次看到秋葉笑的時候都想把他擁在懷里,尤其是當(dāng)鳳林肆無忌憚與他勾肩搭背時,恨不得直接在他臉上打上自己的烙印,更別提那些莫名其妙對他表白的路人甲,更是想一腳踹飛到外太空。 再以前?那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恐怕就絕了他所有的念頭。 鳳起捏住他的下巴又親了一下:“你不會想知道原因的?!?/br> 這么一說,秋葉更好奇了,揪著鳳起要他交代,正拉拉扯扯時,咚咚兩聲踹門聲,把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分開。 中年女人的叫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臭小子!好好敲門用腳踢什么!小心嚇到客人!” 羅聞道在門外喊:“我兩只手都滿的怎么敲門!是你以前說收這么點錢,還要求什么服務(wù)到家,愛吃不吃的!現(xiàn)在又要我送飯!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羅聞道手里拖著托盤,金雞獨立翹著一只腳正準(zhǔn)備踹門,房門唰的一下打開,他一腳踹空,失去了平衡。 “啊啊啊——”他嚎叫著,托盤里的湯搖來搖去,人先扭成s型,再扭成反s型,眼看一盤子的晚餐就要翻在地上,鳳起淡定地接過托盤,羅聞道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鳳起以教皇對信徒的姿態(tài)摸了摸他的頭頂:“起來吧,孩子。” 羅聞道臉漲得紅,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從鳳起手中奪過托盤,瞪了一眼,噔噔噔地走到桌前,咣地把托盤砸桌上,粗聲粗氣道:“晚餐送來了,兩位客人請慢用!” 秋葉看傻了眼,知道的以為他來送晚飯,不知道的以為他來搶劫。 羅聞道轉(zhuǎn)身便走,可剛一轉(zhuǎn)身,就看到了秋葉的匕首,又猛地停住腳步。 視線粘在了匕首上,怎么都移不開了,他的手抬了抬,但又很快壓了下去,好像非常想摸一下的樣子。 “你們是煉金師?”羅聞道說。 鳳起對秋葉使了個眼色,秋葉的手在匕首上一摸,匕首消失不見。 羅聞道看了看鳳起,又看了看秋葉,走出房間。 “他也是煉金師?”秋葉驚訝道。 “你看到了?” “他盯著我的匕首時,身上的雷屬性噼里啪啦的,想看不到都難。你是想試探他?” 鳳起了然一笑,把托盤上的食物擺在桌上:“吃飯吧,看上去還不錯的樣子?!?/br> 晚餐非常豐盛,蔬菜色拉,黃油香煎鱈魚,碳烤牛排,新鮮出爐的松軟面包,番茄牛rou濃湯,秋葉的口水當(dāng)場流了出來。 吃過晚餐,天已經(jīng)黑得差不多了。 秋葉洗了一個熱水澡,把一天積聚在身體里的寒氣都洗了出來,熱氣騰騰地走出浴室。 鳳起正愜意地靠在床上看電視,當(dāng)秋葉走出來時轉(zhuǎn)頭看著他,藍(lán)色的眼眸閃了閃。 秋葉身上穿著睡衣,正拿著毛巾擦頭發(fā),鳳起一看過來,他的動作就僵住了,總覺得這畫面不太對勁,幸好熏熱的臉掩蓋了他的表情。 “我去洗澡?!兵P起的聲音比平時沙啞了幾分。 秋葉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走向大床,兩人錯身之間,肩膀擦了一下,那種微妙的感覺撥撩著心弦。 鉆進(jìn)被窩,把自己裹進(jìn)厚實的被子,秋葉舒服極了,原本緊張的情緒慢慢放松,昏昏欲睡地?fù)u著腦袋。 不知道過了多久,額頭上被人摸了一下,睜開眼睛就看見鳳起彎腰站在床邊,金色短發(fā)濕漉漉的,有種凌亂的美感。 “困了吧,睡覺吧?!?/br> 關(guān)上燈,屋子里漆黑一片,秋葉只覺得身邊的床一重,鳳起躺了下來。 秋葉也鉆進(jìn)被窩,剛想找個舒服的姿勢,鳳起靠了過來,把秋葉抱在懷里。 溫暖的氣息撲面而來,夾帶著水汽和沐浴露的香味,微醺醉人,秋葉還來不及說什么,鳳起已捧著他的后腦,在他額上親吻了一下。 黑暗中,他們的眼睛亮若星辰,倒映出彼此的臉。 秋葉笑了笑,湊上前回吻了一下。 兩人就這么躺在床上,秋葉的困意被這輕輕一吻驅(qū)散得一干二凈。他努力睡覺,可再也無法培養(yǎng)起睡意,只能干巴巴睜著大眼睛瞪著天花板。 干躺在床上不不睡覺這感覺太難受了,秋葉輾轉(zhuǎn)反側(cè)了半天,扭頭看向鳳起,看著看著就入了迷。 鳳起躺得很規(guī)矩,仰面朝天,雙手交疊,雙目緊閉,光潔的額頭,俊挺的鼻子,形狀漂亮的唇,在月光的映照下連成一個完美的剪影,讓人想伸手觸摸一下這條曲折的線。 “你再看著我,我可要做不要臉的事了?!兵P起突然開口,眼睛卻還閉著。 秋葉大為窘迫,連忙閉上眼睛,可又發(fā)現(xiàn)太假:“我睡不著了?!?/br> 鳳起嘆了一口氣:“我也被你弄得睡不著了?!?/br> 氣氛太過尷尬,趕緊說點什么拯救氣氛,秋葉想起羅聞道,撐起半個身體:“真沒想到這里也能遇到煉金師?!?/br> 鳳起睜開眼:“嗯,的確是很少見,這里空氣中含有的煉金能量很少,普通人連施展基礎(chǔ)術(shù)法都很困難,所以才會那么落后。” 煉金能量是一種良性循環(huán)的東西,濃度高,人的精神強(qiáng)度高,煉金師便多,不斷施術(shù)戰(zhàn)斗,消耗煉金能量的同時轉(zhuǎn)化出更多的能量,又會有更多的煉金師,不斷循環(huán)。像藍(lán)雪星這種煉金能量稀薄的,極少會生育出天生精神強(qiáng)度高的嬰兒。 秋葉想著想著,忽然臉就紅了,他哼了一聲,縮進(jìn)被窩,扯了扯被子蓋住半張臉。 “怎么了?”鳳起剛想好好跟他聊會天,他又不吭聲了。 “沒什么?!鼻锶~又縮了縮,幾乎整個人鉆進(jìn)了被子。 鳳起愣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 “有什么好笑的?”秋葉裹在被子里的身體滾了滾。 鳳起掀開他被子的一角,一只手伸了進(jìn)去,攔腰將他抱住,拉開一點被子,貼著他的耳朵用氣聲道:“你想到什么了?” 從他們開始上學(xué)的第一課,老師們就會告訴他們,制造煉金能量最多的一種方法是煉金師與煉金師的纏綿,激烈的交流、亢奮的情緒會讓他們體內(nèi)的煉金能量核發(fā)生碰撞,并在達(dá)到□□的剎那釋放出大量的煉金能量,所以《煉金師法典》上非常鼓勵煉金師們多多做身體交流。 秋葉一直很不明白很懷疑的一點,如果煉金師要做煉金實驗,但是周圍環(huán)境不夠條件,難道煉金師會先找人來一發(fā),再開始煉化嗎?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鳳起半邊身體壓住他:“秋葉,我們現(xiàn)在的距離只有一秒,你想變成負(fù)距離嗎?” “你敢再不要臉一點嗎?”秋葉自己掀開了被子,瞅著鳳起。 鳳起想了想道:“讓我們?yōu)楦纳扑{(lán)雪星的煉金環(huán)境做貢獻(xiàn)?!?/br> 秋葉再也憋不住,一下子笑出了聲。 鳳起唇角上揚,手撩開他衣服的下擺探了進(jìn)去,在他的肌膚上來回?fù)崦?/br> 秋葉勾住鳳起的脖子將他往下壓,摸索著找到他的唇,輕輕吮吸,腦中有一串小炮竹,噼啪噼啪一個接一個炸開,身體越來越熱。 這時只聽到屋外轟隆一聲,緊接著噗噗幾聲脆響,兩人同時停下動作,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 那是釋放煉金法紋時特有的聲音,是煉金師在打斗,這個時候這個地方竟然會有煉金師在打斗? “發(fā)生什么事了?”秋葉說。 鳳起表情一變,又恢復(fù)了平時冷峻嚴(yán)肅的表情,他立刻起身朝窗外張望了一下。 黑沉沉的城市里什么都看不清,他剛想叫秋葉來看看是否能看到屬性光,外面已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秋葉收拾了一下衣服,正要詢問情況,窗外傳來鬧哄哄的吵聲,一道道手電光掃來掃去,隨后什么人吆喝了一陣,然后乒乒乓乓敲門。 不一會兒羅媽的聲音響起:“大半夜的干什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開門!否則統(tǒng)統(tǒng)把你們抓起來!” “嚇唬誰?你們嚇唬誰?你在這條街上問問,誰敢嚇唬我!”羅媽雖然這么吼著,但還是開了門。 一個男人喝問:“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進(jìn)來?” 羅媽提高了音量:“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半夜三更的你想說我找男人嗎?” 那個男的似乎不想與羅媽多啰嗦,直接跑上樓,下一秒鳳起他們的房門被捶得震天響,墻壁上的粉都震了下來。 羅媽跟在后面吼:“哎!你亂闖什么!不要吵我的客人!還講不講道理了!” 鳳起猛地拉開房門,冰冷的眼眸掃,沉聲喝道:“干什么?” 一瞬間冰冷的氣焰橫掃全場,那個男人和羅媽都呆愣著說不出話。 男人艱難地咳了一聲,氣勢弱了許多,但還是不懷好意地打量鳳起:“你們是什么人?” 鳳起寒著臉,亮出皇家軍事學(xué)院的學(xué)生證。 在一般人的概念里,能就讀皇家軍事學(xué)院的人非富即貴,不是普通人能得罪得起的,那個男人果然臉色變了變,語氣恭敬了許多:“是這樣的,我看到有個匪徒逃進(jìn)這家店里了,你們有沒有看見什么奇怪的人?” “沒有?!兵P起冷冷地回答,凌厲的眼刀在男人身上切割。 男人看見屋里有人晃動,于是不死心地里張望,秋葉從黑暗中走出來,也是拿出學(xué)生證,與鳳起的強(qiáng)冷氣場相反,他的臉上掛著笑意,但身邊那只金屬龍則沒有那么客氣,扇動著翅膀,嘴里噴著熱氣。 兩個皇家軍事學(xué)院的學(xué)生,男人惹不起,訕訕地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