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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439節(jié)

第439節(jié)

    寧天流瞇眸,“若是南煜攻城之時瘟疫還未治好……”

    沈蘇姀語聲微沉,忽的帶上了幾分壓迫之力,“若真到了那一步,自然有到了那一步的法子,眼下,我信師兄和宋老定然能想出法子治好那疫病?!?/br>
    寧天流無話好說,只得應下此事轉身離去。

    沈蘇姀獨自坐在主位上靜默片刻,忽然起身走了出去,她未回自己的大帳,反是先到了香書的帳篷,進了帳篷香詞也在,見她來了站起身行禮,角落里的軍床上,香書面色蒼白的睡著,因為睡得太久,面上毫無生氣,再不是往常那個嬉笑怒罵又愛哭的俏丫頭了,沈蘇姀滿是心疼的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面頰嘆氣,“怎么就不見好呢?”

    香書迷迷糊糊的睜開眸子,看到沈蘇姀坐在自己自己身邊頓時醒過神來,頗有幾分無奈的看著香詞道,“香詞,你怎能讓娘娘進來?!娘娘若是過了病氣怎么辦?!”

    說著又看向沈蘇姀,“娘娘快出去吧,您的身子本來就不好,這會兒再生病了該怎么好?不用擔心奴婢,奴婢就是有些昏沉,沒事的!”

    香書說話有氣無力的,又十分動容沈蘇姀對她的關心,說著說著眼眶就微紅一片,沈蘇姀按住她的手,眉宇之間也透著幾分憂戚,語聲一低道,“好了,我沒你說的這樣嬌弱,郴州那邊染了瘟疫,太子不愿離開,亦不許我去,聽說死的人很多,我這心里……你們都是跟了我許久的人,無論如何不愿看著你們出了什么事!”

    沈蘇姀語聲帶著哀戚,眉頭一時深深地擰著,頓了頓又道,“你病得也久了,早前師兄說是連日的勞累加上風寒積壓的,他一直不敢給你用重要怕你受不住,依我的意思就這么拖著也不是法子,我欲讓軍醫(yī)給你加重藥效,你可愿意?”

    沈蘇姀這是為了香書好,香書當然沒什么不愿意的,她連忙點了點頭,“一切都憑娘娘做主,我這身子本不是較弱的,必定受得??!”

    沈蘇姀終于彎了彎唇,“那便好,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br>
    香書似乎也有了點精神,稍稍坐起來些道,“太子殿下那里……”

    沈蘇姀笑意便又是一消,搖了搖頭,語聲微啞,“他是定要守著郴州的,南煜大軍就在西南八十里以外,聽說還有增兵,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只求著上蒼長眼!”

    說著語氣又是一涼,“師兄本是一直留在我身邊的,到了這會兒也是沒了法子,昨日已經將人送到了郴州去,只希望別叫郴州變得更亂!”

    想到早前沈蘇姀露過的意思香書頓時明白過來,抿了抿唇卻不敢多言!

    沈蘇姀又安撫了香書幾句便轉身出了帳,而后便朝著隨行的軍醫(yī)帳篷而去,香詞跟在沈蘇姀身后,“主子,這等事讓屬下去就是了?!?/br>
    沈蘇姀腳步一頓,抬眸去望仍然黑云團團的天穹。

    香詞見她未回答便又上前,“主子回去歇著吧,屬下去隨行的醫(yī)官那里交代一聲就是了?!?/br>
    沈蘇姀收回目光,卻是又要返身回去。

    香詞有些拿不準注意,連忙跟上,“主子?”

    四周無人,沈蘇姀語聲冷漠的道,“不必去說什么了,她很快就會好!”

    香詞眉頭一皺有些不解,不是說要加重藥量的?

    沈蘇姀的表情十分冷肅,她一時不敢再多問的跟著,走在前的沈蘇姀仿佛能感受到她的疑惑一樣,便又回頭看她一眼,道,“她的生死,從來都在我的手上!”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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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3 執(zhí)念之局

    秋雨潺潺,大秦的軍營之中一片沉悶壓抑,南煜柳州的行宮府院之內卻因為這綿綿的雨絲格外多了幾分生趣,謝無咎趴在窗前的矮榻之上,手腳毫無形象的胡亂攤著,手中握著一個六面彩色寶石鑲嵌的魔方轉來轉去,凌亂的小方格在他手中極快的回歸原位,他又胡亂的撥亂,再回歸原位,如此四五次,他沒了耐心,揚手將那魔方扔了!

    豁然坐起身來,謝無咎拉了拉身上松散的紅色袍子,抬眸看著外頭的扶疏花木嘆氣,“怎么還沒消息來?!這都幾日了?!等等等,別以為一場馬瘟就能打敗秦軍!”

    “陛下息怒,增援的兵馬已經派出去了,眼下到了建州,馬上就會出發(fā)的,那馬瘟也要過幾日才能起到效果,可萬萬急不得,何況,眼下那西楚的大司命也在郴州呢。”

    說話的是個尖聲的老太監(jiān),謝無咎看了那面白無須的太監(jiān)一眼冷笑了一聲,“你還知道西楚大司命到了郴州,那大司命行事是個狠辣的,何況西楚的內亂現如今已經平了,再加上那西楚的小皇帝乃是秦太子妃的兄弟,西楚根本就是站在大秦那邊的,眼下這大司命說不定就是個打前站的,可你家主上倒是沒什么反應……難道也想等著那大司命染上瘟疫?看樣子在你心中這秦軍大敗倒是十拿九穩(wěn)的,你家主上就這么肯定大秦會敗?”

    說著哼了一聲,“自以為是的人通常沒有好下場!”

    那老太監(jiān)揚唇笑了笑,并不接話,也不敢和謝無咎頂嘴。

    謝無咎又笑了笑,轉頭便看向外頭院子里森森守衛(wèi)著的士兵,他微微瞇眸,那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里生出幾分凜寒,“朕欲至建州督戰(zhàn)!”

    話音落定,那老太監(jiān)面色微變連忙搖頭,“陛下不可!到了建州萬分兇險,怎有在柳州安全?何況主上交代過,您最遠只能走到柳州!”

    謝無咎豁然轉身死死盯住這老太監(jiān),“齊福,到底你是皇帝還是朕是皇帝?”

    齊福聞言面色微變,連忙掀袍跪倒在地,“奴才有罪!”

    謝無咎無奈的摸了摸額頭,“有罪有罪,我看有罪的是我……”

    聽謝無咎用了“我”字,齊福更為驚慌似得,連連磕頭,“奴才該死!”

    謝無咎沒了法子,只得揮了揮手讓齊福起身,似笑非笑道,“你家主上打的一手好如意算盤,只可惜你的兄弟在北魏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秦太子離間計用的好,眼下拓跋卓和拓跋昀先打起來了,依我看那拓跋昀也是個沒用的,不出半年北魏的主子就換人了,拓跋卓可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你兄弟的命保不保得住還不知?!?/br>
    齊福擦了擦額角的薄汗,笑著搖頭,“做奴才的,命早已是主子的。”

    謝無咎“嘖”了一聲不打算與齊福繼續(xù)這個話頭,只眸光微狹的道,“憑你家主上的意思,若是此戰(zhàn)南煜得勝,他要怎么處置大秦的王族呢?”

    齊福眼神微爍,“陛下的意思是?”

    謝無咎聞言冷笑,“我的意思很重要?”

    齊福唇角微彎,“陛下是南煜的帝王,自然重要!”

    謝無咎似笑非笑的抓起一旁的描金折扇搖著,目光又落向秋雨潺潺的窗外,“你家主上已經入魔了,我是這南煜的皇帝又如何,我想要的又豈是這帝位?”

    齊福目光一閃,“等主上得了想要的結果,陛下您也必定能達成所愿?!?/br>
    謝無咎眉頭微皺,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的笑意點點消了下去,許久之后才冷笑一聲,“你以為秦太子是那么容易認輸的?當年焉耆和犬戎都是被他收服的,到了如今,你以為南煜比焉耆和犬戎好多少?無非是大秦剛經了北魏的一場亂事罷了?!?/br>
    齊福瞇眸一笑,態(tài)度仍然溫和而恭敬,“陛下和秦太子還有秦太子妃相交甚深,自然深知他們的秉性和手段,只是殿下恐怕不知,關于這一點,主上早就作了安排?!?/br>
    謝無咎轉過頭來,皺眉,“什么安排?”

    齊福高深莫測的笑笑,“陛下想想,若奴才是秦太子的人,陛下會怎樣?”

    謝無咎瞬間便明白了過來,他唇角一抿,有幾分不可置信的道,“他在沈蘇姀和嬴縱的身邊放了細作?!是誰?是容冽還是容颯?還是香書還是香詞?”

    齊福微微垂眸并不回答,面上的笑意卻未減。

    謝無咎轉過頭來似笑非笑一瞬,“果然是深謀遠慮啊……容颯和容冽是一直跟在嬴縱身邊的,他只怕沒機會下手,倒是香書和香詞有些可能,香詞身手高超,跟著沈蘇姀走南闖北,她的隱秘勢力也是不瞞著香詞的,若香詞是細作,憑著她這么多年行事不可能不露出破綻,這樣說來,安插在他們身邊的細作是香書?”

    齊福笑意漸深,謝無咎眉頭一挑,顯然是猜對了!

    好一個重華啊!好一個草蛇灰線伏脈千里的局……

    短期內的細作許是香詞這樣的好,可近十年的隱藏,卻是沾染的事越少越好,香書這樣的,接觸不到最隱秘的東西,平日里只打點沈蘇姀的生活,看似大大咧咧得沈蘇姀信任不會露出馬腳,到了關鍵的時候,卻會成為致命一擊!

    謝無咎嘆出口氣,仰身倒在了軟榻之上,拿折扇往面上一蓋,心中只剩下苦笑,蘇蘇啊蘇蘇,你可不能怪我狠心了,這么大個局,你是局中棋子,我又何嘗不是呢……

    忽的拿下折扇來,謝無咎語聲微冷,“就算滅了秦又如何,該死的人又不會活?!?/br>
    齊福面色十分明顯的一變,低聲暗含警告的道,“陛下不可胡言!”

    謝無咎嗤笑一聲,眼盯著頭頂的彩畫紋飾半晌,忽然下定了什么決心似得道,“現在建州有多少火炮?將柳州的也送過去吧,既然要戰(zhàn),就干脆利落些,趁著郴州城內一片瘟疫,錯過這次機會,秦軍必定會死命反撲!”

    齊福一愕,“陛下,那是您想出來的寶物,一次都用上,是否太危險?!”

    謝無咎冷笑一下,“我只后悔想出了這東西,這東西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眼下出現在這里乃是逆了天意,我只怕自己會遭天譴!若是勝了那是你主子的謀算,若失敗了,那就是南煜的命數,怎么?我連個軍令都下不得了?!”

    齊福擦了擦額角的汗,“當然下得,奴才這就去傳令!”

    謝無咎不置可否的揮揮手,齊福本是要走,腳下卻又一頓,轉身看著謝無咎道,“陛下,早前軍報來說秦軍搶走了一臺火炮,您覺得他們會不會看破天機?!”

    謝無咎眉頭微皺,“按理來說難?!?/br>
    齊福一挑眉,謝無咎又笑道,“不過憑著秦太子和太子妃二人倒是一切都有可能,難道你忘記了,秦太子妃在天玄宗便學的是兵道兵謀,對于這兵器一道,她知道的太多太多,那火炮也不是半分破綻沒有的,只要給她時間,必定能制出來!”

    說著笑意變冷,“誰讓底下人看不住東西?!若真是被識破了,那你家主子是不是要下令要了那些戰(zhàn)士的腦袋?想想還挺期待!”

    齊福連連搖頭,“陛下說的什么話,主子是愛民之人?!?/br>
    謝無咎“嘖”一聲,“愛民之人?若是愛民,又怎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謀這樣大的局?又怎忍心牽動諸國戰(zhàn)事?南煜因為此戰(zhàn)要遭多少難更是無可預計!愛民?!簡直是笑話,若非是他將王道之術教給滄瀾帝,又怎會有三十年前的慘敗,滄瀾帝又怎會鬧成那副樣子?又怎會有今日的局面?說到底,你家主子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齊福唇角一抿,沉聲道,“主上所做的都是滄瀾帝的遺愿,何況這本就是世仇,主上不過是銘記仇怨未曾忘卻而已,又有何不對?”

    謝無咎搖著扇子嗤笑不已,“沒有不對,一點不對都沒有,他是天下最癡情的圣人行了吧?!畢竟呢南煜真正做主的是他,不過,他將別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也是他掀起天下戰(zhàn)火,難道還不許人說他欺世盜名嗎?!”

    齊福動了動唇,一時說不出話來,謝無咎嫌惡的擺手,“快去傳令吧!郴州有什么消息快快送來,順便探探秦太子妃眼下人在何處。”

    齊福一笑,“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雖然聽說有個什么先生到了郴州,可郴州這兩日還是半點動靜也無,一切只能說明郴州之內的瘟疫還無解,至于秦太子妃,聽說人尚在牧州,陛下若是想,大可讓人將她帶至南煜來……”

    謝無咎豁然轉眸,一雙桃花眼射出冰凌來,“你知道我的脾氣!”

    齊福趕忙彎身垂眸,“奴才知道了,奴才這就退下。”

    齊福腳步極快的走了出去,謝無咎面上冷色緩緩褪去,最終變作兩分無奈的苦笑,他將那折扇再往自己臉上一蓋,一副徹底要睡過去的樣子。

    “這一切,都看天意吧……”

    ☆、034 采陽補陽(新文求收藏?。?/br>
    “就用吳子草,這病馬當初是被南煜人假意借敗放進城中的,憑著這瘟疫的沾染速度,南煜自己人也容易被染上,表明南煜人早知道這瘟疫的治法才會如此大而化之,而這吳子草在南煜之地十分常見,我猜他們必定用了這味藥。”

    宋薪一邊說著一邊擦了擦額角的汗意,“秦人的體格比南煜人來的更強些,藥量也該加重兩分,再加上昨日發(fā)現的十七味藥材,這方子基本就能定下。”

    宋薪伏在案上刷刷幾下寫好,轉手遞給孟南柯,孟南柯細細看過,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吩咐等在外頭的藥童,“馬上按照這方子熬藥,五人的分量?!?/br>
    那藥童應聲而去,孟南柯便又轉身回了室內,和宋薪對視一眼,二人齊齊走過一道月洞門朝書房而去,書房之內嬴縱正坐在主位,其下嬴湛和傅青還有朱瑞等站在,幾人圍在書案邊上和嬴縱一起看地圖,聽到腳步聲幾人立刻讓開來,嬴縱抬眸看過來,“如何?”

    孟南柯微微松了口氣,“基本定下來了,就看今夜是否有效果?!?/br>
    嬴縱點頭,“方子在何處?”

    宋薪立刻上前,正是剛才的方子一式兩份被他留下了一份。

    嬴縱接過來一看,眉頭微微一皺,“需要的藥材略多?!?/br>
    宋薪和孟南柯俱是苦笑,宋薪道,“小人進來正是要和主子說這件事,這南煜人詭計多端,用計狠辣,這瘟疫感染速度極快,發(fā)病也快,大抵是想到了咱們有可能想出治的法子,便專門選了這用藥最多的,咱們是十萬人,偏生這藥材種類又這樣多,光是這藥材就是個難題,若是有的人好了有的人沒好,末了還是要再被感染?!?/br>
    孟南柯亦是一嘆,“眼下還無法十分確定到底有沒有被感染,若是一個不小心放出個感染了的出城,恐怕亂子會更大,謹慎起見,還是等大都治愈之后再說。”

    嬴縱掃過那單子,眼神十分篤定,“無事,這不是你們需要考慮的,只待今夜確定藥效之后我自會想法子,依你們看,若是此藥管用,幾日之后才能開城門?”

    孟南柯和宋薪互視一眼,孟南柯轉頭道,“五日?!?/br>
    嬴縱瞇眸,“眼下已過了四日,咱們還需要五日,時間上略有些緊。”

    南煜大軍就在外頭守著的,就是等這邊的戰(zhàn)斗能力消磨掉之后再行進攻,他們總不可能真的等個半月一月的,若是在瘟疫未解之時便來攻城,郴州還是十分危險。

    嬴湛眸光一轉,“要拖延時間的話,只要給南煜大軍造成咱們的瘟疫無解的假象就好啦,每天都在大營里頭架起火來燒,看到濃煙大冒,他們肯定以為咱們營中死的人很多,南煜人也不會白白浪費兵力,自然要等咱們這邊死的差不多了才來攻城!”

    嬴縱贊賞的看了嬴湛一眼,又去看傅青,“暫且就這樣辦!”

    嬴湛頓時得意的笑了起來,笑容剛擴大了兩分卻是忽然眉頭一皺,有些痛苦的輕咳起來,一邊咳一邊抬手撫著自己胸口,“可也別燒的太狠了,道出都是灰嗓子都被刺得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