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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339節(jié)

第339節(jié)

    云嵇透過幕笠看了看謝無咎,“你要將她這般拋下?”

    謝無咎聞言冷笑一聲,“你想挑撥離間?蘇蘇的厲害你知道的還太少,我們留下,不過是拖她的后腿罷了,她眼下未將你交出去,你應當感恩戴德!”

    云嵇再不說什么,正要收回目光,卻無意識的掃到了謝無咎腰間掛著的玉玦,他先只是多看了一眼,可便是這多看的一眼卻叫他立時皺緊了眉頭!

    “看什么看,蘇蘇予我的!休想拿去!”

    謝無咎一把捂住那玉玦,萬分驕傲的道出這么一句,云嵇皺了皺眉,怎會理他這般小孩子行徑,他的目光緩緩地從謝無咎腰間離開,眼底忽然生出了萬分興味的幽光來。

    沈蘇姀并不知后面馬車之中的兩人生出了什么事端,只對著容颯道,“先回浮屠,和你主子聯系上聽他安排,我與他之性命系于一身,自當全力自保?!?/br>
    話畢她將車簾一放,整個人再度完全的掩在了馬車之中,氣息一提朗聲道,“既然是貴主相邀,沈蘇姀自然恭敬不如從命,只不過我的幾位朋友就不必隨我一起了,還請讓讓路?!?/br>
    十丈之外的男人沒想到沈蘇姀如此識時務,當即便笑了笑,然后朝那樹林子里望了一眼打馬立在了路旁,握著馬鞭的手抬起來悠悠一揮,“請吧——”

    見這人讓了路,容颯立在外頭卻是遲疑了,眼下情況緊急,更不知來人身份,他怎能這般將沈蘇姀拋下,正猶豫不決,窗簾又被沈蘇姀掀起,沈蘇姀看著他做了個口型,并未說出聲來,容颯看的分明,眉頭頓時大皺,深吸口氣,帶著后面的兩輛馬車和幾個護衛(wèi)按照原來的方向繼續(xù)朝前行進,沈蘇姀從窗簾縫隙看出去,稍稍松了口氣。

    寂靜的山林之間一時只剩下了馬蹄聲和車輪吱呀聲,前方十丈之外的男人一身夜行衣,面容平平,笑瞇瞇的眸子卻精光簇閃,他看著容颯一行從自己身前經過,眼底不由得露出幾分鄙夷,似乎是在嘲笑容颯一行人就這般拋棄了沈蘇姀這個主子似得,待馬車從他身前走過,他便又回頭去看沈蘇姀的馬車,早前還被左右簇擁的馬車片刻之間變得孤零零的,難免的叫人生出感嘆來,男人瞇了瞇眸子,眼底閃過邪惡又狠毒的光芒!

    握韁的手猛地抬起,男人大喝道,“殺!”

    充滿戾氣的一個字落定,山林之中瞬間響起了更大的動靜,下一刻,咻咻的箭雨盡數朝容颯一行人激射而去,眼見的是一個也不打算放過!馬背上的男人高高坐著,仍是笑瞇瞇的看著前面不遠處混亂的戰(zhàn)局,幾息的功夫,已有護衛(wèi)命喪在密集的箭雨之下,男人看的興致頗高,冷不防見自己身前的地上忽然有一抹黑影越來越大,呼吸一窒,男人駭然回頭!

    墨發(fā)白裙的沈蘇姀身影若電凌空躍來,在男人回頭的剎那一腳踢在了男人的肩頭之上,“咔嚓”之聲脆響,男人的身影斷線的風箏一般從馬背之上飛了出去,沈蘇姀眼若鷹隼,身影在男人的馬背之上一點,在那男人剛剛重重摔落在地之時便一腳踩在了男人的腿骨之上,分明是輕盈若蝶的身形,可又是“咔嚓”一聲微響,男人發(fā)出撕心裂肺般的一聲嚎叫,再看那腿骨處卻已經是軟塌塌的凹陷了下去,沈蘇姀一把扯起男人的領子將他半拉起來,“我還未出劍,你何必叫的這樣慘?!下令叫他們住手!”

    長生劍只是被沈蘇姀拿著,她的確還未出劍。

    男人肩頭骨裂腿亦被廢,這會兒疼的滿頭大汗面色發(fā)白,對上沈蘇姀充滿煞氣和殺意的眸子生生一抖,扯著吼啞了的發(fā)著顫的嗓子道,“住,住手!”

    此話一落,箭雨果然一停!

    沈蘇姀唇角勾出兩分冷笑,便這般扯著男人的領子將他半拖著朝前面的戰(zhàn)圈走去,走了十多步便近了那戰(zhàn)圈,容颯無礙,馬車之上扎了許多箭簇,車內的人也暫且無事,別的護衛(wèi)多多少少有些輕傷,而最先中箭的那個卻已經斷了氣。

    沈蘇姀呼吸一重,扯著男人領子的手使上了大力!

    男人再度嚎叫起來,沈蘇姀轉過頭來語氣十分平靜,“我最討厭言而無信之人,我本打算去見見你家主子,可現在因為你我卻是不打算去了,都說物肖主人型,且不知你家主子又該是何種風骨?我的護衛(wèi)因你而死,我當如何處罰你呢?”

    沈蘇姀慢條斯理的說完,那“呢”字剛落定,林中忽然有一道破風聲直朝著沈蘇姀這里激射而來,她眉頭一簇正要閃避,卻忽然覺得那箭似乎傷不到她……

    “咻”的一聲,沈蘇姀只覺眼前銀光一閃,再看之時,一只通體墨黑的長劍已堪堪釘在了她腳邊男人的腦門之上,男人喉嚨里的嚎叫驟然一斷,身子巨顫一下,雙眸大睜的朝林子里看去,眼底的不可置信還未散去,鮮血已從那腦門的血洞之中冒出,撲簌簌流了他滿臉,沈蘇姀嫌惡的松開手,眸光一抬看向那樹林之中……

    林影重重之間,一人一馬輕蹄而出。

    月白的長袍在月輝之下生出淡淡流光,那張溫和俊逸面容之上更帶著兩分薄笑,蘭芝玉樹的男子手中拿著一張墨色的長弓,足見適才那一箭正是他所射,出林的剎那他便看向了沈蘇姀,打量了她兩息唇角一彎,“此人傷了沈姑娘的護衛(wèi),便以他的命做抵,沈姑娘,君臨一別已有四年不見,可還記得我?”

    沈蘇姀驚在當地,她早已猜到了這伙人的來處,卻從沒想到此番來的人竟然是這位四年之前與她有過交集的故人——北魏二皇子拓跋卓!

    意外一閃而逝,沈蘇姀雖然在當年對這位北魏二皇子的印象還不錯,可絕對不喜歡今夜這個故人重逢的場面,她淺吸了口氣,神態(tài)平靜,“二皇子,別來無恙!”

    拓跋卓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面上的笑意亦有幾分苦澀,他抬頭看了看今夜的夜空,語聲無奈沉緩道,“今夜弦月極美,倘若和沈姑娘重逢在別樣情景之下該當浮一大白,眼下這場面卻是不太妥當,委實太可惜了?!?/br>
    拓跋卓面上遺憾之意明顯,然而沈蘇姀和他的立場對立,又怎會因他之語而松懈下來,她彎了彎唇,索性道,“此處距離浮屠總比距離北魏帝都近一些,二皇子若愿和沈蘇姀對月當酌不若和沈蘇姀一起回去浮屠?”

    拓跋卓聞言只有苦笑,“沈姑娘,我是身不由己?!?/br>
    沈蘇姀看著拓跋卓如此點點頭,而后又回頭看了一眼一旁面色意外的容颯幾人,拓跋卓見她如此便笑道,“沈姑娘的朋友可安全離開?!?/br>
    頓了頓,拓跋卓又加了三字,“我保證?!?/br>
    沈蘇姀瞇了瞇眸,看著拓跋卓的目光有權衡之意,拓跋卓似乎看出了沈蘇姀眼下并未放棄掙扎的心思,苦笑更甚,“沈姑娘,這赤峰丘前后左右兵甲三千,你若不和我走,我便只好下令了,那樣便會傷到你,我并不樂見?!?/br>
    拓跋卓的坦白讓沈蘇姀放棄了掙扎了的打算,因為在她感受不到的地方還有兩千人馬等著她,這樣的情況哪怕她獨身一人也并不一定能順利逃脫,又因為此番來的人是拓跋卓,沈蘇姀倒是不覺得非要在這個時候拼個你死我活才好,她點點頭,轉身走向容颯那邊。

    容颯立在馬上,看著沈蘇姀的目光帶著擔憂,沈蘇姀安撫的看了他一眼,低聲道,“速度要快,越快越好,前面百里之外便有驛站和駐兵,再到驛站之前不得掉以輕心?!?/br>
    拓跋卓的確比已經死掉的那位小頭目來的高風亮節(jié)些,可這并不代表沈蘇姀就完全的相信了他,沈蘇姀低聲交代一句便欲轉身離開,而她三步之外的馬車之中卻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是云嵇,云嵇看著她的目光似有些欲言又止,可等她走出十多步云嵇還是什么都沒有說,本以為沈蘇姀會就此離開,卻不想她又走出兩步之時卻又停了下來。

    沈蘇姀折身返回,徑直走到那馬車邊上,將那車簾一掀,抬手將歸墟遞了進去,云嵇沒想到沈蘇姀回來是因為給他歸墟,一時之間竟然愣了住——

    沈蘇姀二話不說將歸墟給他,然后便開口說話,“若再遇變故,你們不必管他死活!”

    沈蘇姀看著云嵇,話卻是給容颯說的,此番云嵇是很重要的人質,可她卻不想讓容颯等人因為護送這個人質而犧牲自己,然而她亦不愿看到云嵇渾身腐爛就此一命嗚呼,便將歸墟還給他便算是仁至義盡,云嵇抬手接了歸墟,整個人似乎還處在怔愣之中。

    沈蘇姀便看著他道,“北魏二皇子帶著三千鐵騎入了西楚腹地,司命大人有何感想?”

    他們眼下所處可不是浮屠那等邊陲之城,然而便是在這等內陸腹地卻是讓拓跋卓帶著三千人馬無聲無息一路闖關還在這官道上埋伏了下來,可見西楚的邊防和各路關卡已經松散到了何種地步,若是戰(zhàn)時西楚如此簡直就是要亡國,沈蘇姀是要提醒云嵇西楚的內戰(zhàn)已經讓西楚變成了一盤散沙,若云嵇有幾分血氣有幾分大局觀便不應該繼續(xù)針對浮屠引發(fā)內戰(zhàn)!

    沈蘇姀早前在沒有出事的時候便沒打算直接廢了云嵇,眼下當然更不會,云嵇并非個昏庸之輩,眼下藩王混戰(zhàn),也只有他能穩(wěn)住局面,覆巢之下無完卵,沈蘇姀想再信他一次,也想用這舉動收買人心,哪怕只是給浮屠一點喘息的時間呢。

    人心算計,從來要潤物無聲。

    云嵇并非想不到沈蘇姀心底的想法,他平靜的接了歸墟,卻沉默著未語,沈蘇姀話已盡自當轉身離去,可在轉身的剎那,云嵇忽然開了口,他問她,“你這玉,從何處得來的?”

    沈蘇姀意外轉身,抬眸便看到了云嵇帶著白綢手套的掌心躺著重華給她的玉玦,她眉頭一挑看向馬車之內,便見謝無咎面色微白的坐在側座之上目光復雜的看著她,似有些擔憂,可他的擔憂之色卻又和容颯的擔憂不同……

    謝無咎咬牙哀怨的看著云嵇,眼神一動又看向云嵇掌心的玉玦,一手還捂著自己肩頭,馬車之內有些亂,似乎適才發(fā)生了什么,四周的山林之中盡是殺意,遠處拓跋卓還看著,沈蘇姀可不想知道他們?yōu)榱怂挠癜l(fā)生了什么,亦不打算讓他們停留太久,她抬手一把拿過那玉退后幾步,卻是看向了容颯,下令道,“走!”

    云嵇見狀才真真是欲言又止了,“你……”

    剛道出一個字,容颯已一馬鞭抽在了云嵇駕車的馬兒上,馬兒本就受驚,這會子更是撒蹄子就往前跑,蹄聲響,云嵇剩下的幾個字沈蘇姀并未聽清,一錯而過是只看到謝無咎有些內疚又有些慶幸的目光,沈蘇姀只覺奇怪,可眼下只剩下了她一人,她沒時間再去想謝無咎奇怪的眼神,只轉過身來看向拓跋卓,“敢問二皇子,下令要你走這一趟的是令尊還是令兄?”

    拓跋卓高坐馬背之上仍然溫和的看著她,口中答,“是太子殿下?!?/br>
    沈蘇姀微微頷首,垂眸的瞬間眼底冷光一盛!

    北魏和大秦敵對多年,哪怕眼下大公主嬴華陽已經成為北魏太子妃還是不曾改變這個局面,而沈蘇姀自己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她能坐在馬車之中由三千北魏鐵騎護送著入了北魏的國界,當然,這護送的行列之中還有北魏的二皇子拓跋卓!

    沈蘇姀當然還記得當年在君臨街頭那個訓斥自家幼弟的溫和少年,正因如此,拓跋卓在她心里留下了個還算不錯的印象,彼時她和拓跋卓交情不深,以為一別大概不會再見,卻不想四年之后再見她成了人質而他成了她的敵人。

    可若說她與他是敵人,偏生拓跋卓對她十分周到,最好的車架,最好的吃食,因她身邊無侍婢,剛走了一天拓跋卓便買來了個侍婢與她用,然而若說拓跋卓是個沒有自己立場的,他買的那個侍婢卻是個細胳膊細腿十分膽小不懂掩飾的啞女,說不了話,更不能幫她去做什么,而她們這一行從未住過客棧,一路上都是由三千鐵騎安營扎寨,而她必定是被團團圍在最中間尋不到機會逃走的,不僅如此,這位二皇子的眼睛還極厲害,許多次沈蘇姀剛起了心思便被看了出來,沈蘇姀裝病下毒挾持試了許多次不成功之后不得不放棄!

    拓跋卓此人,態(tài)度十分溫和,手段卻半點不差,偏生還叫人對他生不出怨懟來,她裝病,他便尋來最好的大夫,她下毒,死了人傷了人他也不生氣,只給底下人最好的補償,沈蘇姀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一來二去再也下不去手,更有甚者,有次她分明已經挾持了他,眼見的脖子上已經見了血,可這位只將眸子一閉下命令,他說,“將本殿的尸體和沈姑娘帶回京城向太子交差!”,沈蘇姀欲哭無淚,只得將他放了……

    再論攻心之道,這個拓跋卓看起來對她的態(tài)度可比云嵇待她更為有禮溫和,甚至是拿她當朋友似的,可每每到原則性的問題之時拓跋卓總能巧妙而溫和的化解,而他的心理狀態(tài)幾乎趨近與穩(wěn)定,并嚴絲合縫沒有一處弱點,沈蘇姀找不到一點突破口。

    分明是世上最溫潤如玉的人,卻也是世上最難對付的人!

    眼看著快走了四日到了北魏邊境,沈蘇姀只好換了個角度去思考問題,這一趟北魏之行是福是禍不知,可她卻是想到自己身上的牽機咒極有可能是那北魏國師的手筆,所謂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她去北魏探一探并無妨,她心底真真擔心的只有一件事,此番要見她的乃是那拓跋昀,而拓跋昀性子詭異野心覆天,她怕拓跋昀要用她來對付嬴縱,而這時候嬴縱和沈君心必定都知道了她的下落,這一下子,不知要牽連多少人進來……

    “長公主嫁入北魏已有近兩年,且不知太子殿下和長公主夫妻感情如何?”

    沈蘇姀改變了心態(tài),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拓跋卓聊天,拓跋卓只保證一定將她一路平安的帶去北魏帝都,在這些上卻并不苛刻,眼見已出了西楚,幾乎是有問必答!

    “太子殿下身邊姬妾并不少。”

    拓跋卓答得并不直接,沈蘇姀聞言卻還有什么不懂的,心底正一嘆,卻發(fā)現他在邊境上沒有半點兒停留的打算,不由道,“西楚浮屠得了寶藏,二殿下不關心嗎?”

    沈蘇姀想問什么拓跋卓清楚,便道直接回答她,“早前北魏的確有意討伐浮屠,只不過后來北魏軍中來了兩位說客讓太子殿下打消了討伐的念頭,再加上太子殿下欲要見沈姑娘,便將討伐的念頭暫且擱置了,眼下北魏仍然只是按兵不動。”

    沈蘇姀點點頭,“敢問二殿下,來北魏軍中做說客的哪兩位?”

    拓跋卓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長,“是大秦二公主和一個無名男子?!?/br>
    ——嬴華庭?!

    沈蘇姀心頭一跳,面色變得有些難看了,拓跋卓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便笑道,“沈姑娘放心,如今他們已經平安返回了,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何況眼下還未打起來呢,那位二公主亦算得上個巾幗英雄,委實叫人感佩,和她一起的那個無名男子也不容人小覷?!?/br>
    沈蘇姀挑眉,“那五名男子何種模樣?”

    拓跋卓便道,“聽底下人來報,說此人極善辯才心思更是縝密,除此之外身手高絕風姿翩然,很是叫軍中幾位將軍動了收為己用的心思,只是被那人婉拒了。”

    沈蘇姀一聽這話便知道是孟南柯了!想到孟南柯陪嬴華庭走這一趟心底才松了口氣,隨即又有些奇怪,孟南柯是不會坐視朋友犯險而不顧的,可這人偏是嬴華庭,這中間會不會有什么別的?那鶼鰈引似乎該起作用了……

    沈蘇姀因此事走了一陣神,可想到二人已經安全便又暫且將此事擱置了下來,眼瞧著自己的處境心底愈發(fā)有些擔心拓跋昀此番的目的,她掀開車簾看向外頭御馬而行的拓跋卓,只覺得此人哪怕風塵仆仆趕路也不叫人覺得狼狽,反而仍是纖塵不染氣質幽然,沈蘇姀不禁瞇了眸子,這樣的人,可會想去坐那個位置呢?

    無欲之人最是可怕,沈蘇姀這么多日也沒發(fā)現拓跋卓在權利上有什么貪心之處,她一嘆,只得道,“二殿下是知道太子此番要見我是為何的吧?”

    拓跋卓眉頭一皺,抿唇不語了。

    沈蘇姀見狀眸光微亮,卻是道,“若是不方便,二殿下大可不言?!?/br>
    拓跋卓雖然在心理上全無破綻,可說起來他并非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別人無法對他使什么攻心之術,可他自己的道德認知卻會給自己壓力,他目光略帶憐惜的看了沈蘇姀一眼,想了想道出了實情,“太子殿下和……和大秦煜王有些聯系?!?/br>
    沈蘇姀一怔,面色沉冷了下來。

    大秦國內通敵叛國的臟水正潑在嬴縱的身上,這邊廂北魏拓跋昀已將她抓做了人質,嬴縱為了她必定沒機會去應付大秦國內的風言風語,到時候這通敵叛國的罪名一坐實,他又怎會再有繼承皇位的機會,而拓跋昀必定是想除了嬴縱這個第一對手的!

    沈蘇姀閉眸,心道嬴策你這個蠢貨!

    得知了這條,沈蘇姀幾乎可以斷定拓跋昀沒安好心,想著眼下嬴縱極有可能已經跟了過來,她只得想法子在半路逃出魔掌,這么一想,沈蘇姀便又看著拓跋卓道,“在二殿下心里,也是贊同太子殿下這般用這些見不得光的法子來成就他的政治權謀嗎?”

    沈蘇姀想讓拓跋卓心底的負疚感放大,可她顯然低估了拓跋卓。

    只聽拓跋卓道,“權謀本就是見不得光的,沈姑娘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br>
    沈蘇姀希望落空,對拓跋卓這種溫和有禮卻要將她逼向死路的行為委實無奈又氣憤,只好憤憤道,“這件事上,二殿下是第一劊子手!”

    在沈蘇姀心中,拓跋卓是個有所為有所不為的人,拓跋卓也的確是這樣的人,可他顯然比沈蘇姀想象之中的更能看透世事和宿命,他道,“這天下,但凡是有權有勢之人,又有誰沒有做過劊子手呢?便是沈姑娘也是一樣的,何況我是北魏的二殿下,這是我分內之事?!?/br>
    沈蘇姀聞言只能扶額,每一次,拓跋卓都用這樣有理有據的溫和口氣將她的話擋了回來,這樣的刀槍不入簡直讓沈蘇姀束手無策,然而她又不可能真的拼死出逃,自從知道她身上有靈犀咒之后,她當真是前所未有的惜命——

    “二殿下也是北魏皇子,為何一定要聽太子的命令?!”

    “因他是太子,是將來是君,而我是臣,自當聽命?!?/br>
    “既然都是皇子,二殿下就沒想過做太子嗎?”

    “太子是嫡出,是長子,更有才德,當然應該是他做太子。”

    “才德?!他行事陰詭在大秦之時還曾濫殺無辜,這也是才德?”

    “權謀之術本就骯臟不堪,太子既然是太子,本就可以生殺予奪,那位子看起來風光無限,實則凄苦疲累無比,太子能保萬民之安,何必在乎殺一兩人?”

    “太子野心覆天,或許反而會讓北魏水深火熱,而你是北魏出他之外唯一的皇子,你就不怕將來他登上大位之后就會將你趕盡殺絕嗎?!”

    “太子并非昏庸之輩,若北魏前路當真坎坷,那也是天意,至于我,我早已自請封地外派,只等太子登基之后便離開京城,太子殺我,反而會被人詬病心胸狹窄!”

    沈蘇姀看著拓跋卓,對他這些言論簡直有些驚為天人,你和她講地位,他說他就是臣子,你和他說權利,他就說自己乃是庶弟又無才德,你和她說拓跋昀的暴行,他反而為拓跋昀的凄苦寂寞疲累抱不平,再說起拓跋昀的野心會讓北魏陷入危難,他干脆就和你講天意了,對于這樣的拓跋卓,沈蘇姀辨不出真假,卻覺得他若是能做皇帝或許能比拓跋昀更優(yōu)秀些!

    沈蘇姀末了只能干梆梆的笑笑,“有二殿下這樣進退有度手段不凡的弟弟,真是太子的福氣,難怪整個北魏都說二殿下賢德?!?/br>
    拓跋卓笑看她一眼,“沈姑娘過獎了,都是虛名罷了?!?/br>
    沈蘇姀長長嘆一口氣,實在是拿此人沒了法子,也怪她沒想到會有今日,對北魏內部盤根錯節(jié)的勢力也沒有了解,便是想攪動波瀾卻也實在不知從何處下手,想了想只好問出一個她最為關心的問題,“敢問二殿下,貴國國師大人可在京城之中?”

    拓跋卓點點頭,“在,國師大人近來有恙在身,多日不和父皇議事了?!?/br>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傳聞魏帝十分倚重國師不知是真是假?”

    拓跋卓也點了頭,“的確有此事,國師大人玄學修為世上無人能及,父皇在位這幾十年間許多大事都靠國師輔佐,若無國師,北魏沒有今日?!?/br>
    沈蘇姀眉頭一挑,她能感覺得到拓跋卓乃是真心敬重這位國師的,沈蘇姀便問,“沈蘇姀亦早聽過這位國師大人的名號,殿下可否形容形容這位國師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拓跋卓聞言一笑,“說出來不怕沈姑娘笑話,我還未見過國師真容,國師在宮中有定所,時常閉關云游,親見之人只有父皇和太子,旁的人,是萬萬見不到的?!鳖D了頓,拓跋卓想了想還是補充道,“國師大人既然能得父皇看重近三十年,必定是品德修為都俱佳的!”

    北魏國師名為東陵不壽,其人雖然高名遠揚,世上之人對其軼事知道的卻甚少,想來便是因為這位高人平日里不見外人的緣故,這一任魏帝比上一任更為厲害些,因此北魏才在短短三十年間發(fā)展的兵強馬壯,然而這位魏帝卻又萬分看重這個東陵不壽,若拓跋卓所言,沒有東陵不壽就沒有北魏的今日,可這個東陵不壽是不是給她下咒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