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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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菀蘿聽著這話意有些不對,下意識道,“不是還有君心?” 沈蘇姀聞言眸色一深,腦海之中猛地想起了那個白袍玉冠的少年郎來,愣了一愣,沈蘇姀看著沈菀蘿道,“不瞞meimei,他……不會再回來了。” 沈菀蘿聞言滿是驚訝,“他不是去游學了?難道……難道他在外頭出了什么岔子?!” 沈蘇姀瞇了瞇眸,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好苦笑道?!八麤]有出什么岔子,只是……只是當年之事萬分復雜,他本不是這沈府中人,眼下,他已是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了?!?/br> 沈菀蘿啟唇欲言,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從前在沈府存在感就低,和那個一出生就得萬千寵愛的弟弟并沒有什么感情,眼見得沈蘇姀知曉一切的模樣她連問都不知從何問起,何況,她似乎也無過問這些秘事的立場。 見沈菀蘿選擇了接受,沈蘇姀便看了一眼那紫檀木盒子道,“這里是二房的賬目,你當知道,二房早前的賬目并不好看,此番我已經(jīng)叫人為你添了一些。” 話語落下,沈菀蘿當即就要推辭,沈蘇姀一笑按住她的手,“你不必推辭,這些不是給你的,我身子不好,嫁到秦王府之后或許就會不問世事的安心養(yǎng)身,到時候沈府恐怕無人照看,這些錢銀交到你的手上,你便是二房生意的主子,怎么用都隨你,府中二爺和老太君尚在,總要人來照看,想來想去,你最是合適不過了?!?/br> 沈蘇姀話語落定,沈菀蘿的眼底便滿滿都是擔憂,“侯爺?shù)纳碜拥降住?/br> 沈菀蘿顯然以為沈蘇姀得了什么不治之癥,沈蘇姀見她這表情也不解釋,只是握住她的手道,“此事交托與你我可能放心?” 沈菀蘿乃是實打?qū)嵉纳蚋耍粋€是她的父親一個是她的祖母,她自然沒話好說,當即點了點頭應下了此事,沈蘇姀見此一笑,又道,“好,府中我給你留下兩個人,一個是楊嬤嬤,她是府中的老人了,是個能管事的。” “再一個便是香書,香書跟在我身邊多年,這幾年長進很大,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厚待與她便是,稍后我亦會對府中人吩咐下去,往后她們自會聽你吩咐?!?/br> “侯爺——” 沈蘇姀說這些話并沒有瞞著香書,香書聽到她養(yǎng)病的話之時面色已經(jīng)大變,再聽到此處當即就跪了下來,一路膝行到沈蘇姀腳邊,雙眸頓時通紅,“侯爺,您這是什么意思?您這是要……這是要扔下香書了嗎!” 沈蘇姀一嘆,拂了拂香書的發(fā)頂看向沈菀蘿,“沈府我就交給你了?!?/br> 沈菀蘿點點頭,見這場面便知道沈蘇姀有話要對香書說,當即便起身告退,沈蘇姀點點頭,沈菀蘿便一步三回頭的抬步走了出去,這邊廂香書已然吧嗒吧嗒的掉起眼淚來,沈蘇姀看著她這模樣苦笑一瞬,“不是早就讓香詞帶信回來了?” 香書點了點頭,又慌忙搖頭,“侯爺身子哪處不妥?若是替侯爺看著家香書愿意,可若是侯爺想把香書撇下自己跑去養(yǎng)病香書就不愿意,侯爺帶著香書吧,香書愿意伺候侯爺,侯爺去哪里香書就去哪里,侯爺……” 沈蘇姀今生已算涼薄,對無關緊要之人并不愿意用太多的心思,交托沈府不過是她的心中的仁義底線作祟,對香書,卻是有幾分放不下的,這個小丫頭在她重生之初就陪著她,至今日,感情已非一般人可比,只是香書到底是沈家人,且不若香詞那般知道她回到君臨的目的,若是對她講出實情,極有可能會將她嚇死,思來想去,還是留在沈府為上。 “我的身子的確有些不好,可卻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癥,你不必擔心,讓你留在沈府也是為了我考慮,我暫時不能管這邊,你在這里我豈不放心?再者說,沈府無主,你在府中便是一等一的人物,難道不好嗎?說到底你還是我的人……” 沈蘇姀這般一說,香書心底好似又好受了些,再者她本就是下人,從來只有聽令的,此刻也不好多盤根問底,只又不確定的道,“主子的身子當真無礙?” 沈蘇姀一笑,十分確定的點頭,“當真。” 香書見狀這才放下心來,沈蘇姀將她扶起來一嘆,“看看,后日是我大婚,她今日倒是哭鼻子,叫別個看見了不知道要猜出什么來,不是說此番婚儀一應都準備好了,還不把各項名目拿出來叫我瞧瞧?若是有什么紕漏,我可為你是問!” 沈蘇姀這般一說,香書這才不好意思起來,趕忙轉(zhuǎn)身去拿各項名冊來,沈蘇姀大婚對香書和沈府中人來說乃是重中之重,根本不容有失,再加上沈蘇慕在旁督促,自然保證了此番婚儀一切妥當,沈蘇姀大概翻看了一番,萬分肯定了香書這幾日的做為,這才讓香書開開心心去布置沈府了,沈蘇姀心底暗嘆一聲,這才回了多日未歸的內(nèi)室,甫一進屋便瞧見了那大紅色的云霓錦嫁衣,霞衣如火,直刺得她眼瞳一縮,沈蘇姀一步步的走近,指尖一點點的撫摸過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紋樣,交頸鴛鴦,并蒂蓮花,榴綻百子…… 沈蘇姀就就這般看著那嫁衣入了神,冬天的白晝極端,不多時夜色便沉沉落了下來,室內(nèi)眾人皆被遣退,一片安靜之中她的神思好似飄回到了八歲那年的辛夷花林,連孟南柯何時出現(xiàn)都不知,只聽到他語聲漠漠問了一句,“你當真決定了?” …… ------題外話------ 拜謝小茉莉的鉆石,真是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啊,砸的太狠啦,這般霸道總裁一般的調(diào)調(diào)真是愛你一百遍一百遍都不夠??! 話說你們猜蘇蘇要干啥……╮(╯▽╰)╭不許打我啊……所謂不破不立……我們的目標是讓蘇蘇和縱子二心無隙的在一起??!你們家作者保證第三卷一開頭就是全然不同滴暖章啦!么么噠!被卡了三次,改的有點不順,大家將就一下。 ☆、181 嫁衣如火,天意難測! “你當真決定了?” 靜謐無聲的話語聲落在沈蘇姀身后,驚得她指尖一顫回了神,轉(zhuǎn)頭一看,才見外頭的天色已經(jīng)黑沉了,一轉(zhuǎn)身,孟南柯仍是一身出塵世外的素雅藍衫,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兩分憐惜,沈蘇姀抬了抬眉頭,面不改色的走到一門之隔的小書房內(nèi)落座,開口便問,“宮中御林軍布防又有了變化,早前的法子恐怕不能成事了,你那邊安排的如何了?” 孟南柯聞言走過來在沈蘇姀對面落座,眉頭微蹙,“有什么變化?” 沈蘇姀想到容冽的話狹眸,“昭武帝似乎害怕有人將她劫走,已在棲鳳宮四周布下了暗衛(wèi)無數(shù),怕是等著咱們撞上去呢,早前那法子也并非不能用,只是眼下得稍作變化?!?/br> 話音落定,朝外一揚聲,“來人,叫沐蕭和凌霄過來一下?!?/br> 外頭有香詞守著,沈蘇姀話音落定她已應聲而去。 孟南柯便看著沈蘇姀道,“你當真要走……” 沈蘇姀并不看孟南柯,只為他倒上一杯茶便語聲平靜道,“昭武帝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四jiejie的身份,君臨城你也不可繼續(xù)留下去了,此番全都撤出城去為上?!?/br> 孟南柯眉頭一抬,“我本就來去自如,我要問的是你。” 沈蘇姀倒好了茶便起身走到了書桌之后的墻上,那里常年掛著一把通體生寒的寶劍,正是名揚天下的長生劍,沈蘇姀將那劍取下,語聲仍然平淡無波,“凌霄的身份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眼下樓蘭內(nèi)亂,我不想讓四jiejie這個時候和他離開,等他回去平定了內(nèi)亂之后再說,嶺南的人你大抵已經(jīng)見過不少了,這一次先回嶺南,在那邊安定幾月之后再送四jiejie去樓蘭,至于你,想留在嶺南也可,或是回天玄宗也可,此番事定之后我可隨你回終南山拜會師父,沈家的事我已交托給沈菀蘿,至于大房的生意,我也有安排,說到底我不是沈家人,對這地方也沒多少感情,盡量安排妥當求個心安吧?!?/br> 長劍出鞘,寒芒懾人,孟南柯靜靜的看了沈蘇姀半晌,忽的一嘆,“小蘇,嬴縱怎會放你?昭武帝能知道的東西,他又如何不知?此番在外天策府都拿他沒有法子,這幾日你日日在秦王府,他難道就沒有問過你瑾妃的身份?” 沈蘇姀擦拭劍刃的手一顫,指尖上忽然鉆心的一疼,抬起一看,竟是適才那一下被割破了,鮮紅欲滴的血漬落在冰寒的劍刃之上,愈發(fā)激出了長生劍的血性,劍刃之上驟然間光暈動魄,沈蘇姀收劍入鞘,蹙著眉頭將指尖的血滴放在唇邊吮了,默然須臾才道,“嶺南的人我早前盡數(shù)交予你,如何安排我亦讓沐蕭轉(zhuǎn)告與你,城防圖和宮中布局也給你了,說說你是怎么安排的吧,今夜要將計劃定下,昭武帝的手段不同尋常,我們不可大意。” 沈蘇姀話語徐徐,仍然是一片平靜無波,孟南柯見她如此眉頭緊皺,眼底生出幾分擔憂來,默然一瞬從袖中掏出沈蘇姀給他的皇城城防圖來,口中又有些猶豫的道,“我們一切安排妥當,我只怕蘇瑾不愿走,那金蠶子母蠱需得男女合歡方才能悄無聲息的下在對方體內(nèi),她用了這樣大的代價,不過就是抱著魚死網(wǎng)破的心思要了斷了昭武帝的性命,而今事敗,她早前不愿走就是一心求死,這會子,恐怕還是會不愿……” 話語至此,沈蘇姀噌的一聲將長生劍抽了出來,寒芒刺目,光華灼灼,沈蘇姀雙眸半狹的看著那劍尖,“要取昭武帝的性命,也并非是要魚死網(wǎng)破?!?/br> 她周身之勢迫人,孟南柯眸色一變,“你還有別的計劃?” 沈蘇姀眉目平靜,并未答話,孟南柯忽的坐直身子,聲音也沉了下來,“你想親自去刺殺昭武帝?小蘇,這種時候可容不得你開玩笑!” “噌”的一聲收劍回鞘,沈蘇姀抬手又將長生劍掛在了墻上,轉(zhuǎn)身道,“我在城外接應,宮中的事情都由你們?nèi)プ?,旁的你無需多管?!?/br> 沈蘇姀這般一語孟南柯才放下心來,看了看她的面色道,“小蘇,你身子可有大礙?” 沈蘇姀搖了搖頭,將目光落在了他放在案幾上的城防圖上,孟南柯見狀卻有些不放心,抬手準確的放在了她腕間的脈門之上,感知片刻,眉頭微皺,正要說話,沈蘇姀卻擺了擺手道,“無需多言,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這幾處的布置要改一改,倘若我是何沖,這三處恐怕會布置的最為森嚴,我們得繞過這三處。” 說話之間沐蕭和凌霄被香詞領著進了屋子,沈蘇姀對二人點點頭,示意他們走到案幾旁來,待二人走過來,沈蘇姀方才在那宮闈布局圖上點了幾點,凝眉一瞬,忽然看向了棲鳳宮之后的一處宮閣,“這里,在這里放火,將這幾處的暗衛(wèi)引出來之后從正門進,然后再從這里出來,棲鳳宮的暗門四姐也知道,到時候她自然知道怎么出去最快,從棲鳳宮出來分三路出宮,你們和四姐走永安門,再有兩路走天圣門和西邊的永昭門?!?/br> 沈蘇姀幾句話說完,又將城防圖拿了出來,“這圖你們二人要記住?!?/br> 話音落定,卻見凌霄和沐蕭都怔怔的看著她,沈蘇姀這才意識到自己適才喊得是“四姐”,沈蘇姀不管凌霄,只對著沐蕭點了點頭,沐蕭眼底一抹光彩一閃,隨后變成了巨大的慶幸,唇角一揚幾乎就要跳起來似得,沈蘇姀見狀心底也有幾分安慰,這邊廂凌霄看著沈蘇姀眼底滿是驚疑不定,末了到底不曾問出口來,只和孟南柯一起點了點頭。 這邊廂孟南柯想起什么似得道,“二公主……” 沈蘇姀掃了孟南柯一眼,“難為你還記得她?!痹捯袈涠?,沈蘇姀便又看向凌霄,“四jiejie那里到底有沒有鶼鰈引的解藥?” 凌霄眉頭一簇,搖了搖頭。 沈蘇姀聞言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思忖一瞬道,“離開君臨之后得速速尋到鶼鰈引的解藥才可,皇帝對華庭耐心已經(jīng)不多,若她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恐怕會有危險?!?/br> 孟南柯聞言面色微暗,一時沉默了下來。 沈蘇姀掃了他一眼,到底未曾多言,轉(zhuǎn)而看著凌霄道,“她或許并不愿離開,或許還會用什么極端的法子,你可能確保帶她出宮?” 凌霄聞言雙眸一狹,拳頭狠攥,似乎想起了那一夜蘇瑾把他迷暈了的事眼底滿是惱恨和后悔,淺吸口氣才咬牙切齒道,“當然!” 沈蘇姀見狀心底一動,點了點頭,“那好,那就將詳細的情況再過一遍!” 話音落定,幾人便又細細的商議起來,沈蘇姀坐在書案之后,看著眼下這境況仿佛一瞬之間又回到了金戈鐵馬的大秦西境,那時她是蘇閥少將軍,坐鎮(zhèn)中軍運籌帷幄,千軍萬馬盡數(shù)握于掌中,每一次戰(zhàn)役都是一場精心的謀劃,沈蘇姀閉上眸子,腦海之中浮現(xiàn)的是九巍山千山暮雪的壯闊和寒冷,耳邊呼嘯而過的是步天騎震天裂地的喊殺聲…… 不知不覺夜色已深,所有的細節(jié)都已敲定,眾人面上頓時都露出了松口氣的神色,沈蘇姀在旁一直聽著極少言語,至此刻方才睜開眸子道,“時間就定在后日子時?!?/br> 計劃雖有,時間卻一直未定,本以為接下來眾人應商量這個問題,卻不想沈蘇姀一錘定音了,只是這個時間……一片靜默之中,幾人的面上都滿是震驚,遠處站著的香詞聞言更是滿眸驚駭,沈蘇姀對諸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只再度閉上眸子道,“師兄,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一室皆是靜默,沈蘇姀不動聲色的模樣叫人莫名覺得緊張和壓迫,沐蕭欲言又止,末了到底不敢開口問沈蘇姀,凌霄凝眸看著沈蘇姀,黑漆漆的眼底不知在想什么,香詞定定看著沈蘇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頓時紅了。 孟南柯看了看他們?nèi)?,揚了揚下頜示意他們先出去,三人點了點頭便走了出去,孟南柯靜靜地看了沈蘇姀片刻,這才道,“小蘇,時間可定在你們大婚之后?!?/br> 沈蘇姀并不睜眸,只是語聲萬分平靜且冷酷,“昭武帝已得了解蠱之法,再晚就來不及了,秦王大婚,君臨之中必定熱鬧,文武百官亦都在受邀之列,各處關節(jié)容易松動,更無人會想到這一夜會出岔子,這機會千載難逢?!?/br> 沈蘇姀語聲平靜的好似在說一件與己無關之事,只是那沉凝的語調(diào)蘊含著莫名的凜冽寒意,這哪里還是那個從容溫婉的沈蘇姀,亦非當年那意氣風發(fā)的蘇彧了! 孟南柯見狀眸色微沉,“小蘇,你不必……” 沈蘇姀斷了他的話,“遲一天晚一天都是如此,越往后,越殘忍?!?/br> 孟南柯驟然沉默下來,仔細看了她半晌才苦笑起來,“忽然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當了一回儈子手,小蘇,恩意難絕,更何況是你和嬴縱,哎……” 沈蘇姀忽然的睜開了眸子,仿佛沒有聽到孟南柯的感嘆一般轉(zhuǎn)頭朝窗外看了一眼,外頭夜空漆黑,卻有零落的星子散落棋布,她看著那星光燦爛的夜空良久,忽然出聲道,“師兄,卜一卦吧,算算此番能否成事——” 孟南柯定定看她一瞬,點頭,“好,今夜回去便卜,明日將卜詞送來?!?/br> 沈蘇姀不置可否的看著外頭那一大片的漆黑,精致的面容之上盡是冷硬和漠然,孟南柯見狀語聲也低了下去,問她,“你當真舍得下他嗎?” 沈蘇姀并未轉(zhuǎn)頭,只瞇了瞇眸子,“舍不下?!?/br> 孟南柯唇角一動,幾乎就要說“那就不必舍”,可話到唇邊卻又生生的忍了住,默然半晌才道,“我知道你的兩難,若我現(xiàn)在再勸你莫要舍下秦王便委實有些下作了,今夜我回去自會為你們卜一卦,世事難料,哪怕你此番離開君臨,你們也不一定會就此斷了緣分,秦王對你執(zhí)念甚深,依我所想,你們或許會緣分深厚?!?/br> 豈止是緣分深厚,師尊曾算過他們乃是天作之合! 可這天作之合就要被她親手毀了…… 沈蘇姀忽然閉了眸子,深吸口氣道,“是我對不住他?!?/br> 分明沒有哭,可她這模樣卻是比她哭了還叫人看著難受,孟南柯一嘆走上前去,語聲里頭滿是憐惜,“小蘇,是嬴氏虧欠你們在先,你受苦了,當初我說的那些話……” 沈蘇姀語聲沉冷打斷他,“是我自己心結(jié)未解,與其他任何人無關?!?/br> 孟南柯眸色微暗,“你心中確有積郁,長此以往你的身子必有大損,想來你是知道的,此番離開君臨,恐怕只會讓這心結(jié)越結(jié)越深,小蘇,你既然舍不下大可留下……” 沈蘇姀默然一瞬,語聲終歸平靜,“舍不下,也要舍,他是要成為大秦皇帝的人,而我,不愿為大秦之臣亦不愿為大秦之后,最好,不用再和大秦扯上一星半點的關系,我是蘇閥之人,而他是嬴氏,若我前面殺了他的父親轉(zhuǎn)身再與他郎情妾意,簡直荒唐!” 孟南柯雙眸微狹,“你果然還是打算自己動手?!” 沈蘇姀抿唇未語,孟南柯已道,“小蘇,昭武帝必定早有防備,這樣太兇險了……” 沈蘇姀閉著眸子依舊不語,只是周身的氣勢更冷,不容置疑,沒有商量的余地,只逼得孟南柯也無話好說,沉默良久,孟南柯才一嘆,“我信你,蘇瑾那里,你盡管放心?!?/br> 沈蘇姀迫人的氣勢稍稍一松,孟南柯看了看外頭的天色才道,“時辰不早,我先走?!?/br> 沈蘇姀依舊是沉默,孟南柯又嘆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腳步聲漸遠,沈蘇姀忽然抬手落在了自己眼臉之上,窗外月朗星稀,屋內(nèi)卻是一片沉寂,一股子壓抑的氣氛蔓延開來,只叫人覺得悲切哀戚,沈蘇姀保持著這個動作許久,直到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香詞從外頭走進來,雙眸仍是微紅。 沈蘇姀淺吸口氣,放下手來睜開了眸子,她的臉隱在陰影之中,香詞恍惚之間看到了她眼角一閃而逝的水光,心頭一動,沈蘇姀卻已經(jīng)語聲沉冷道,“何事?” 香詞聞言當即遞上了手中的信箋,沈蘇姀凝眸一瞬,傾身接了過來,窸窣的紙張摩擦聲響起,將信箋展開,沈蘇姀甫一看到那紙張之上寫著的幾句話一雙眸子就已經(jīng)沉暗了下來,香詞見狀心頭也是一陣發(fā)緊,沈蘇姀瞇了瞇眸子道,“皇帝要用煜王和忠親王對秦王動手了,竟然也選在了明天晚上,當真是好算計好狠的心!” 香詞聞言面色一變,“怎會?!明夜可是王爺?shù)拇蠡橹?!?/br> 沈蘇姀搖搖頭,“我們都知道的道理昭武帝豈會不知?如此倒是正好……” 香詞眉頭緊皺,“那王爺那邊我們是不是要派人去報信?” 沈蘇姀搖了搖頭,“他必定已經(jīng)知道!” 香詞眸色微松,沈蘇姀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暗,抬手在桌案邊輕敲兩下,而后便豁然轉(zhuǎn)身看向她,“明日一早,請忠親王側(cè)妃過府小聚,就說我大婚在即,請她來為我添福?!?/br> 秦國女子在婚儀之上并沒有十分繁雜的講究,然而沈府早前出自南國,在成婚之上很有些規(guī)矩,比如出嫁的女子在出嫁前一日總會請閨中密友小聚,還會從已經(jīng)懷孕的身份尊貴的好友那里求來一件贈禮隨嫁妝一起送到夫家求個多子的意頭,是謂添福,香詞得此命令有些意外,卻還是點了點頭,沈蘇姀將那信箋放在一般的燈燭之上燒盡,一轉(zhuǎn)眼就看到了香詞紅通通的眸子,香詞也算是半生坎坷,性情亦是冷淡,見她這模樣沈蘇姀皺了皺眉,轉(zhuǎn)身落座,語聲淡淡的問,“瞞著你這些事是怕你在秦王府露出異樣,眼下是否有話要說?” 香詞淺吸口氣搖了搖頭,垂眸靜靜地站在書案之前。 沈蘇姀掃了她一眼,“是否覺得我薄情寡義……” 香詞聞言連忙搖頭,“屬下不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