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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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蘇姀無法,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嬴湛見狀轉(zhuǎn)身便朝外走,嬴縱見此也跟上,卻是拉著她的手不放,沈蘇姀掙了掙,嬴縱仍是不放,他牽著她走在嬴湛其后,嬴湛轉(zhuǎn)身看了兩人一眼十分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只當(dāng)沒看見,沈府上下一路上看著嬴縱拉著沈蘇姀走了出去,沈蘇姀經(jīng)不住那曖昧的目光,然而大庭廣眾她又不能發(fā)難,只得滿是無奈的隨嬴縱出了王府。 本以為上了王輦便好,然而上王輦嬴縱也未放開她,嬴湛看著兩人如此再度翻了個白眼,這邊廂沈蘇姀無心和嬴縱糾纏,轉(zhuǎn)眸便問,“六姑娘在宮中到底出了何事?” 話音一落,嬴湛面上便生出幾分苦笑來,“你們府中的七姑娘剛剛出嫁,你亦被賜婚,唯獨(dú)剩下了這個六姑娘,卻不想這個六姑娘卻是個心比天高的。” 沈蘇姀雙眸微狹,嬴湛忽然壓低了聲音道,“昨天夜里,六姑娘入了天寰宮?!?/br> 話音一落,沈蘇姀墨瞳頓時一沉,便是嬴縱也皺了皺眉,嬴湛見兩人如此繼續(xù)苦笑道,“這件事……這件事似乎和母妃有幾分關(guān)系,父皇昨夜大抵不知六姑娘身份將她當(dāng)做了宮中妃嬪,至今晨方才得知,自是大怒,本是要將人杖斃,偏生此消息已經(jīng)被送到了皇祖母和二公主那處,皇祖母意識不清,眼下竟是要讓父皇納六姑娘為妃,二公主又看在沈家的面子上命人將六姑娘留在了壽康宮,皇祖母竟然已經(jīng)命人cao辦禮儀,父皇無暇兼顧此事,只命全福等在壽康宮,說是等皇祖母放松警惕之后就要將六姑娘治罪……” 嬴湛說完這話便一陣懊惱,自然是懊惱這件事和麗嬪有關(guān)系,而他的母族本就是沈家,自然也是逃脫不了的,沈蘇姀聽完此話眼底不由一寒,心底卻是有幾分覺得可笑,怪倒是沈鳶芙近來一直往宮中去,和麗嬪關(guān)系緊密,卻原來是在等著這么一道。 昭武帝還當(dāng)壯年,而眼下后宮無主,麗嬪又是已經(jīng)失寵的,又有什么比將自己侄女送入宮中蒙獲圣寵更好的呢,到時候姑侄二人共同把持后宮,便是再有新人必定也沒有指望了,然而麗嬪卻用了這等欺君之法……皇帝對權(quán)門貴族的小輩并不熟悉,宮中妃嬪又?jǐn)?shù)不勝數(shù),自然被鉆了空子,若是昭武帝被沈鳶芙的風(fēng)姿徹底迷倒或許也就不追究了,可顯然沈鳶芙并未十分入得昭武帝之眼,再加上昭武帝洞悉麗嬪姑侄二人的用心,自然是大怒,可麗嬪卻又在太后這里有了后招,沈蘇姀皺了皺眉,一時有些為難。 嬴湛看了看沈蘇姀,又看了看嬴縱,一時有些著急,“皇祖母雖然能護(hù)得了六姑娘一時,卻護(hù)不了她一世,何況父皇眼下為了皇祖母的病情并不敢對皇祖母道明實情,母妃也不知編了什么借口騙了皇祖母,哎,無論如何,你們想個法子解了這個局罷,這事若是傳了出去,父皇和沈家面上都不好看,七哥,我只求別傷母妃性命……” 嬴縱沉著臉,沈蘇姀皺著眉,嬴湛看了看兩人凝重混無交流的樣子,又看了看兩人緊攥在一起的手,不知怎地就覺得有些怪異,沈蘇姀被他那探究的目光看的不自在,掙了掙嬴縱仍然是不放,不由只好抿了抿唇,“皇上不會因為此事傷了麗嬪娘娘的性命,倒是六姑娘有些危險……無論如何先去壽康宮走一趟罷?!?/br> 嬴湛點(diǎn)了點(diǎn)頭,和嬴縱有幾分相似的面上露出nongnong的愁緒,嬴縱坐在沈蘇姀身邊,右手抓著她的左手不放,不時轉(zhuǎn)過頭來看她一瞬,那目光帶著欲言又止的深重,讓沈蘇姀心頭也沉甸甸的,王輦之中一時安靜非常,沈蘇姀只好問嬴湛,“殿下今日不曾去虎賁營?” 嬴湛聞言眉頭又是一皺,“本是要去的,因為出了此事才未去?!?/br> 沈蘇姀看著嬴湛若有所思,“麗嬪娘娘不反對你去虎賁營了?” 嬴縱聞言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母妃說去虎賁營歷練一番也好,倒是未曾阻攔。” 沈蘇姀聞言眼底微光一閃,不再說話,三人便這般沉默著一路入了宮,一路上沈蘇姀都想將手從嬴縱手中掙出,然而嬴縱一路上分毫不松,有嬴湛在旁用奇怪目光看著,沈蘇姀并不好發(fā)作,只等王輦到了壽康宮之前嬴縱深切看了沈蘇姀一眼才將她松了。 下了王輦?cè)艘宦烦瘔劭祵m中去,剛走到中庭便看到了焦急等著他們的嬴華庭,見沈蘇姀出現(xiàn),嬴華庭上前來一步將她拉了住,口中急急道,“那個六姑娘也實在是不要命了,不僅偷偷跑進(jìn)天寰宮冒充了宮中妃嬪,身上還用了藥,父皇的性子不是個隨意的,就是這般才著了她的道,早間幸好我去的及時,不然人必定是沒了,眼下被關(guān)在偏殿的,麗嬪叫人送了消息來壽康宮人就閉宮不出了,我適才命人去請,麗嬪只說是這位六姑娘自己跑去天寰宮行這等下作之事的,顯然是怕自己無法力挽狂瀾要被連累,父皇已經(jīng)明白了這里頭的道道,她定然是個自身難保的,你瞧瞧那六姑娘你是救還是不救?” 沈蘇姀實在沒想到那沈鳶芙竟敢對皇帝用藥,聞嬴華庭之言卻是一鄂,怎地還問她救不救,沈鳶芙好歹是沈家的人,怎能不救? 沈蘇姀想了想直直看向主殿方向,“太后娘娘怎么想的?” 聞言嬴華庭便冷笑了一聲,“人人都知道太后犯了癔癥,麗嬪把和皇祖母送消息說父皇看重了某個世家之女二人已成燕好,皇祖母還以為是八年之前,又以為是父皇先有意,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后宮多年不曾選秀,便直接應(yīng)了此事,還召了禮部的人來擬紙,幸好我給擋了回去,救還是不救你心中有個數(shù),要么得想個法子將人弄出宮去,要么就只能任父皇處置了,父皇眼下還在前朝顧不得這些骯臟事兒,等到了晚上可就不好說了……” 沈蘇姀聞言又皺了皺眉,幾人往前走了幾步,頓時看到了站在廊檐之下的全福,全福見沈蘇姀并著嬴縱、嬴湛一道出現(xiàn)也知道他們?yōu)榱撕问露鴣?,頓時苦笑著行李,嬴華庭便又道,“眼下是讓全福處置六姑娘的,等到了晚上父皇問起,自然無人能阻了?!?/br> 沈蘇姀點(diǎn)點(diǎn)頭走到全福身邊去,“公公知道我為了何事而來,敢問公公,公公看此事可還有轉(zhuǎn)機(jī)?若是有,還請公公指點(diǎn)一二。” 全??嘈χ还?,“小人不敢當(dāng),不瞞侯爺,今日早間皇上委實是大怒之后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句‘杖斃’,若非是二公主及時,六姑娘早已……若是別的倒也罷了,到底是沈家的姑娘,哪怕這輩分不對收入宮中做賜個院子也無大礙,只是六姑娘身上用了藥,這實在是大忌,有無轉(zhuǎn)機(jī)小人不敢名言,只不過宮中有麗嬪娘娘為皇上誕下皇嗣,外面沈家又支持國庫,因而小人想著,此事倒也沒有那么難,全看侯爺如何請罪了……”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忽然道,“眼看著又至秋季,四方朝廷駐軍又當(dāng)發(fā)軍餉了吧?既然是沈家的人驚了皇上圣駕,不若沈家以此季軍餉向皇上請罪,眼看著秋獵將至,罪人自然會在皇上回宮之前被送出君臨城,必定不會橫生枝節(jié)?!?/br> 全福聞言一笑,又遲疑的道,“只是早前二公主帶著人來了壽康宮……” 沈蘇姀搖頭失笑,“眼下太后身在病中,公侯之女前來侍疾也沒有什么不對,我當(dāng)年不是也常伴太后身邊嗎?若是公公擔(dān)心,不若將罪人在壽康宮留幾日,在太后身邊盡心,自然也是為她自己恕罪了,皇上不日要離宮,想來不會惹皇上生厭,只是天寰宮上下……” 全福聽此一言頓時笑開,“請侯爺放心,小人這就去面見皇上,至于天寰宮侯爺萬萬不必?fù)?dān)心,昨夜侍寢的乃是后宮妃嬪,與旁人無關(guān)?!?/br> 沈蘇姀淡笑著點(diǎn)頭,“既然如此,多謝公公了?!?/br> 全福連忙行禮,“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小人告退了……” 話音落定,全福對著嬴華庭和嬴縱、嬴湛行了一禮便帶著幾個小黃門施施然走了,嬴華庭贊許的看沈蘇姀一眼,“蘇姀,你果然利落!” 沈蘇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問,“她在何處?” 嬴華庭抬手指了指偏殿,“在那邊,我?guī)闳ァ?/br> 說著便引著沈蘇姀朝偏殿走去,口中道,“人已經(jīng)被嚇得不輕。”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輕輕道一句,“咎由自?。 ?/br> 沒走一會兒便到了偏殿之前,卻是嬴華庭身邊的兩個女官站在殿門之前守著的,嬴華庭揮了揮手殿門便被打開,沈蘇姀對著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己走了進(jìn)去,布置華麗的偏殿左廂,正有一個纖細(xì)的身影蜷縮在靠墻的龍鳳榻之上低低的抽泣,聽到響動轉(zhuǎn)過頭來,眼底本是一片期待,待看清是沈蘇姀之時頓時露出兩分失望,而后又極快的消散變成冷漠,手一抬擦掉面上淚珠,語氣冷硬的道,“你來做什么,來看我的笑話嗎?” 衣裙還算整齊,發(fā)髻卻有些凌亂,再加上那一副花了的妝容,又哪里還是那個明艷的沈家六姑娘,坐在龍鳳榻邊上,雙手抱膝背靠椅背,怎么看怎么都透著緊張,沈蘇姀不置可否的站定在她十步之外,上下掃視了她兩眼才平平道,“因為你姓沈,所以我才走這一趟,你已經(jīng)被赦免,只是要在壽康宮留個三五日,三五日之后我自會派人接你出宮,出宮之后立刻出君臨城,從此往后忘了昨夜之事,在別處安家。” 沈鳶芙面上的薄妝早已哭花,眼底更深深藏著兩分不愿外露的驚悸,聽著沈蘇姀的話她卻還是惱恨的轉(zhuǎn)過了頭來,口中狠狠道,“誰要你救我,我不出宮!我不走!我是皇上的女人!我絕不離開皇宮,皇上在哪里,姑姑在哪里,我不走,你休想叫我走!” 沈蘇姀看著沈鳶芙的目光便帶上了薄薄的諷刺,口中卻只淡淡道,“你不是皇上的女人,你只是用yin媚之藥算計了皇上的欺君犯上之人,皇上眼下在前朝處理國事,他給你的處置是杖斃,至于麗嬪娘娘眼下還在自己的如意宮,她說是你自己跑到天寰宮中去的,連看你一眼她都懶得來,你還指望她能讓你飛上枝頭變鳳凰嗎?” 話音落定,沈鳶芙面色一白,看著她動了動唇,眼底還有幾分不能相信,沈蘇姀看著她這表情搖頭失笑,“看來你并不需要我出手救你,既然如此,那我便讓全福將你帶走……” 沈蘇姀說完此話便淡淡轉(zhuǎn)身朝殿門處走,沈鳶芙看著沈蘇姀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眼底的希望一點(diǎn)點(diǎn)湮滅,某一刻終于想通了什么似得生出徹骨的畏怕來,急急起身朝沈蘇姀追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沈蘇姀身后,“不不不,侯爺,我不要被帶走,我聽侯爺?shù)模悸牶顮數(shù)?!?/br> 稍稍一頓,沈鳶芙索性一把扯住了沈蘇姀的衣擺,口中急急的道,“既然要出宮,侯爺為何不眼下就將我接走,侯爺,我錯了……” 想清楚自己只是個被拋棄的棋子,沈鳶芙再也不敢生出半分希望,只怕留在宮中再生變故,當(dāng)然想立刻出去,沈蘇姀腳步微頓,頭也不回的道,“你被帶入壽康宮乃是為太后侍疾的,豈有隨意進(jìn)出之理,好好待著罷,兩日之后自會來接你?!?/br> 話音落定,沈鳶芙還有些不愿,還要說什么之時沈蘇姀已將裙擺從她手中扯出,再無一眼的走了出去,身后人忽然發(fā)出低低的嗚咽聲,沈蘇姀心底一嘆走出殿門,眼睫一抬便看到站在廊下的嬴縱,嬴縱亦適時的轉(zhuǎn)過身來,當(dāng)即便和她四目相對了上,沈蘇姀看清了他眼底的沉暗,左右看看卻見嬴湛和嬴華庭不知怎的已經(jīng)不在此處,她眸光微暗,只不發(fā)一言的朝著壽康宮正殿而去,既然來了壽康宮,沒理由不去拜見太后。 嬴縱見狀上前一步,準(zhǔn)確的一把握住了她的腕子,周遭還有宮人來回,沈蘇姀不好與他拉扯,掙了掙未曾掙開,只好低低道,“放開?!?/br> 嬴縱豈會聽她的,只定定看著她道,“皇祖母喝了藥已經(jīng)睡下,我們先走?!?/br> 沈蘇姀豁然抬頭看他,眸色惱怒很是不愿配合。 嬴縱便上前一步,眼底浮著緊張,語氣卻硬,“要么我牽著你走,要么我抱著你走?!?/br> ------題外話------ 不知不覺就是14年最后一天啦~明天的搶樓得瀟湘幣活動大家注意去看活動公告喲~每個書評都要是20字以上喲~一天早中晚三撥喲~大家人品拼起來吧~么么噠!15年步步會更努力的寫好文滴哈~諸位,15年見啦! ☆、148 人世萬念,唯強(qiáng)求不可辜負(fù)! 墨色的帷幔冷酷而威懾,恰若它的主人,小小的金色“秦”字懸在車檐之前,渾似那鎏金王袍之上的五爪龍紋,喧嚷的街市之間王輦緩緩而行,沉靜的好似一只無名怪獸,然而在那看不見的車廂之內(nèi),卻有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在劇烈的糾纏,粗重的喘息回響,嬴縱再一次將沈蘇姀壓在了身下,沈蘇姀渾身上下被制,唯一雙墨眸冷冷看著他,嬴縱被那目光刺得心頭一疼,定了定神,他忽然俯身埋頭在她頸窩之間,制著她的手放開,只將她整個人深深攬在懷中,感覺到她又要推開自己,他的聲音頓時低啞,“抱一抱都不行了?” 沈蘇姀的手落在他肩上一時無力,唇角扯起兩分苦笑,“你這是何必?” 嬴縱落在她腰間的手下滑,順著身下的軟榻摸到了她的手,大掌包裹住她小手,一點(diǎn)點(diǎn)展開她的拳頭與她十指相扣,沈蘇姀見他如此眼底一痛,咬著牙閉上了眸子,嬴縱在她頸窩深嗅兩下,語聲一時有些啞,“從去昆侖山取了心頭血讓師尊行了那血祭之時我便告訴自己,這一生,無論怎樣無論誰都不能再將你從我身邊奪走?!?/br> 牙關(guān)咬的微微作響,定了定神嬴縱才繼續(xù),“我殺回夕陽谷,救錯了人,趕回朝堂,無法為你證身后之名,你不知九巍山的雪都有多冷,十壇關(guān)山醉也暖不了,那五年,每每想到君臨,想到朝堂,想到天寰宮,我只恨自己身上流著嬴氏血脈,拿下焉耆國都的時候,旌旗浩蕩不見你,領(lǐng)著赫赫軍功回君臨的時候,萬民相迎不見你,因你留在了西境,好,我的心魂一并也留下了,回君臨的只是嬴氏七子的軀殼,是為了奪位而歸的傀儡?!?/br> “你忘了當(dāng)年之事,沒關(guān)系,我會叫你重新愛上我,我在你心中比不上旁的,沒關(guān)系,我能看著你已是足夠,你要復(fù)仇,沒關(guān)系,我會助你會幫你,為你奪位為蘇閥翻案哪怕是要?dú)⒘四侨?,為了你,我做得!我愛你,不敢傷你不會騙你,可我知你心中之恨,哪怕半分讓你離開我的可能我也絕不會給你,如果有什么法子能讓你多愛我一分,告訴我,我會去做,我早已料到終有一日你會知道,你恨我,沒關(guān)系,你不原諒,也沒關(guān)系,我說過,絕不叫你離開我,你可以憎我厭我棄我不信我,都沒關(guān)系,只要你不離開我。” “大婚之期已定,從此刻起,我再不會叫你離開我的視線,你可以想法子逃,可是除非你殺了我,否則你一定逃不開,你想殺誰,我便替你殺誰,你想要什么我便給你什么,別逃,別走,別算計,你若走,我就殺盡沈府之人,連滾回西楚的沈君心也不會放過!你知道的,我說出口的話通常都會說道做到,我知你素來無懼,可我對你,你可以試試!” 低啞卻又異常凜冽的話語聲在車輦之中回響,沈蘇姀緊閉著的眸子一直不曾睜開,他話音落定,與她交纏的手十指相扣的更緊,頭一轉(zhuǎn)吻上她的頸子,一動不動,帶著輕微的顫抖,過了許久,沈蘇姀才苦笑的開了口,“若我已厭你憎你,你卻無論如何不放我走,這樣的兩人在一起,又能如何過活呢?” 嬴縱唇瓣微動,仿佛一陣柔軟的親吻,他唇一轉(zhuǎn)落在她耳邊,語聲仍然低啞,卻又顯得分外鄭重而威懾,“我會日日討好你取悅你,讓你知道我當(dāng)真愛你?!?/br> 語氣分明萬分霸道,可那話的內(nèi)容卻是在說…… 沈蘇姀嗤笑,“你曾說我不懂男女情致,可我卻知道愛不是一人之事,你口口聲聲愛我,明知我厭你憎你卻還是不放手,倘若你的討好取悅只換來我的感動呢?” 嬴縱并不覺不妥,只道,“感動?如果感動讓你留下又有什么不好?!?/br> 沈蘇姀苦笑,“如果連感動都沒有,我不僅憎你厭你還恨你呢?” 她用的是“如果”,可嬴縱心頭還是被重重劃了一刀似得疼,他深吸口氣,語氣更顯凌厲,“你恨我也好厭我也罷,真有那一日,那你便恨我厭我至死吧,因我死也不會放!” 沈蘇姀緊閉著的眼睫輕顫,語聲一時亦有些艱澀,“嬴縱,你是大秦的九章親王,你是天狼軍的統(tǒng)帥,你是要坐上崇政殿皇位的人,你的血性你的驕傲哪里去了?” 嬴縱聞言苦笑一聲,“我知你要說我不配為王不配為帥不配為帝了,是,我就是不配,我在你這里,本就什么都不是!”說著這話,嬴縱一把抓起與她十指相扣的手落在了自己心口,語聲一沉,重重道,“這里什么最重,天下萬民可以不知文武百官可以不知可你卻不能不知,我為王為帥為帝,這里永不會變,你最好牢牢記??!” 沈蘇姀指節(jié)被他握的生疼,聽著他這話卻忍不住苦笑,“你是最尊貴的九章親王,你是十萬大軍的統(tǒng)帥,你掌著他們的生死,你將來要登位,要握大秦的命脈……你是要洞明四海護(hù)佑蒼生的人,卻為了一女子如此……怎可……如此胡來!” 嬴縱聞言冷笑一聲,“若四海是我的,蒼生亦要聽我的,我又為何不可胡來?!” 沈蘇姀聽著這無賴之語簡直不知該笑還是該罵,“嬴縱?你還是嬴縱嗎?” 嬴縱從她頸窩退開,撐著身子看她的臉,“是我,當(dāng)然是我……” 他的目光沉凝的落在她面上,沈蘇姀深吸口氣緩緩睜眸,頓時對上他天穹一般的雙眸,滿眸深情,看得她鼻頭一酸,她眼底的冷色早已褪去,只看著他唇角緊抿,四目相對,心底瞬間涌起千百句想說的話,末了卻只嘆一句,“嬴縱,你太過強(qiáng)求?!?/br> 嬴縱聞言只得苦笑,身子一沉緩緩欺近她,近在咫尺的看了她片刻才沉聲道,“你說的對,我愛強(qiáng)求,我想要的,再難我也要求,你可以責(zé)我自私偏執(zhí),可我若像你說的那般知道放手,我又如何等的到你,五年,在我心中已經(jīng)打定主意你再也不會回來的五年,若非這份強(qiáng)求,我又怎能等到你,我便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就是對你有執(zhí)念,我就是喜歡強(qiáng)求,你去到哪里,我就攆到哪里,你逃不掉躲不開,除了跟著我再無別的法子!” 嬴縱強(qiáng)硬說完這話,一個忍不住低頭欲將吻落在她唇邊,然而就在他要吻上她的時候,沈蘇姀卻忽的轉(zhuǎn)過了頭去,嬴縱唇邊是她的側(cè)臉,他眼底一暗,苦笑著在她面上親了親,而后便退開些不再親近與她,沈蘇姀牙關(guān)緊咬的感受著他周身的悲傷,生生忍著未動聲色,她心底其實早已被他這番話攪得情潮涌動,然而此時此刻,終不是兩人可以心無旁騖纏綿的時候,沈蘇姀側(cè)著臉抿唇不語,不知想到了什么眉頭緊皺,見她如此,嬴縱淺吸了口氣忽然將她攔腰抱了起來,沈蘇姀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王輦不知何時起已經(jīng)停下了…… 沈蘇姀被抱下王輦便看到秦王府的大門,嬴縱將她大步抱進(jìn)府中,徑直朝著主殿而去,到了主殿直接入書房,然后將她直直放在了臨窗的榻上,扯過一把敞椅坐在了她身前,握住她的手一雙眸子緊緊看著她,沈蘇姀還未開口他已經(jīng)搶先了一步。 “當(dāng)年圣旨發(fā)至西境,雖說的是密旨,可你我相見之時早已彼此知曉,那時你我已覺出不對,大秦雖然大勝,可不至于讓天狼軍和步天騎都撤走,雖然心中有疑問,可來人全無破綻,你我更不能違抗圣旨,便只好都先領(lǐng)旨撤走,然而我和你相約,每日傳信互通消息,以防焉耆和朝中生變,可這消息只傳了兩日便斷了,我覺得不妥折身去尋你,這才發(fā)現(xiàn)出事了,后來一路至夕陽谷,卻是救錯了人,在那路上,我心中已經(jīng)有了懷疑,至后來朝中下旨令天狼軍圍殺步天騎,我便已經(jīng)十之有九能肯定此事……此事之主謀?!?/br> 即便嬴縱這等心性,這下定決心要說出的事到了最后還是有些難言,他緊緊盯著沈蘇姀,并不放過她面上一分一毫的表情,然而沈蘇姀并非今日才知此事,自然也不曾露出過多的情緒,嬴縱萬分緊張,見她一言不發(fā)更是不安,深吸口氣又道,“此事,此事一年之前初回君臨與你說起舊事之時我本欲告知與你,可彼時你我不曾表明身份,你不愿聽我多講,我只怕你知道此事更加不愿面對我,便將此事瞞了下來,后來你一路查探,幾家權(quán)閥都無礙,只是在牽扯到天寰宮之時我總是十分擔(dān)心,在你去見竇準(zhǔn)之前,我曾去見過他一面?!?/br> 沈蘇姀聽的眉頭一簇,一瞬之間嬴縱的呼吸都輕了幾分,他眸色一痛緊緊攥住她的手,“當(dāng)年之事得天寰宮授意的乃是竇準(zhǔn),旁人都不知曉,竇準(zhǔn)瞞著你,你便查不到天寰宮去,這……這是我的私心,彧兒,事到如今,我絕不敢瞞你,或許并不能減輕你心底對我的失望,可我只能向你保證,從今往后絕不再瞞你半分,你,你原諒也好不原諒也罷,我的意思已經(jīng)和你說的十分清楚,我知你要?dú)⒐獬饠持?,如果你……我絕不攔你?!?/br> 他話語落定,沈蘇姀不由又是苦笑,“你瞞著我的,就只有此事嗎?” 嬴縱眉頭一簇,看著她的目光深瞳一轉(zhuǎn)便有幾分明白過來,眼底閃過兩分意外,而后極快的平靜下來化作苦澀,握著她的手更為收緊,口中艱難道,“母妃之事,我最開始不讓你知曉只是為了不讓你擔(dān)心,后來你忽然道出冊妃之言,我只是怕若我向你道明實情你必定氣我怒我不愿再嫁我,唯此二事是我瞞你,除此之外再無旁的,你心中怪我是應(yīng)當(dāng)?!?/br> 他毫無保留與她講明白,沈蘇姀這么多日心底的猶豫糾葛盡數(shù)被解開,一時之間,竟然讓她生出一種無所適從的惶然感,面上苦笑不減,她忽的瞇眸,“那日里……寧郡主以不讓我查案以免連累你之名讓我看了一道奏折,那奏折之上所寫便是你去見竇準(zhǔn)之時所言,我那時便知你很早就知道當(dāng)年之事的始作俑者了,這一年的時間,你曾幾次暗示過我這件事并不簡單,是我……從未往天寰宮想,至于貴妃娘娘,那日我在書房見過一封從昆侖山送來的信,得知貴妃娘娘無礙,這自然是一件好事,我明白你的心意,不會怪你?!?/br> 嬴縱緊張盯著她的眸子因此話一松,沈蘇姀稍稍一頓,看著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澀然凄清,“我早前心中生怒,本想與你挑明,可……挑明了又能如何,若是不說,你我之間或可裝作無事,眼下說了,那橫在你我之間的豈非成了明的,我負(fù)血海深仇,你有血脈人倫,你知我復(fù)仇之心,我知你于此事無辜,你口口聲聲不許我離開你,可往后你我之間又當(dāng)如何過活?嬴縱,你在我心中不是你想的那般無足輕重,即便貴妃娘娘不出事,我亦心甘情愿嫁給你,你要奪位,我可以為你攻城略地使盡陰詭,你要成為那九五之尊,我亦不怕那宮中凄冷風(fēng)霜刀劍,若是旁的也就罷了,可那是蘇閥全族那是二十萬步天騎冤魂……” 沈蘇姀一邊說一邊搖頭,眸光一垂手就從他掌中掙出,起身便走到了一旁窗邊,口中定定道,“我不能忘記不能放下,再愛你,我心中永遠(yuǎn)都會被這仇恨壓著,永生永世不能了斷,若是要怪只怪我姓蘇你姓嬴,這樣滔天的仇怨橫著,我們本就不該在一起,我們……” 沈蘇姀這么多日心中的委屈糾葛都沁在這一字一句之間,說至最后語聲越發(fā)苦澀,嬴縱聽她口中決絕之語面色一沉,想也未想便走到了她身后,將她一把拉的轉(zhuǎn)過身來,死死盯住她沁著凄傷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胡話!” 沈蘇姀搖頭凄笑,“這不是胡話,嬴縱,你我之間再不能像從前那般,我們的隔閡會越來越大,我們會兩看相厭相棄最后更會恨上彼此……” 嬴縱握著她的手猛地收緊,沈蘇姀眉頭一簇話頭便是一頓,嬴縱看著她冷笑一聲,“你或許會,可是我不會!我知你心中放不下,那好,那些權(quán)門走狗我為你殺,大秦的江山我亦為你奪,到時候,你愛怎么處置他便怎么處置他,如此,你可能放下了?” 沈蘇姀緊咬著牙關(guān)不語,嬴縱眉頭一皺,“你不信?好,我現(xiàn)在便去吩咐!” 說著便放開她轉(zhuǎn)身朝外走去,沈蘇姀呼吸一滯連忙將他一把抓了住,嬴縱回過身來,似有疑問,沈蘇姀口中發(fā)苦,見他如此竟不知該說什么,唇角幾動才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為我奪了大秦江山,倘若我真的殺了他,你心底豈會半分感覺也無?蘇閥為嬴氏所害,我卻又要做大秦的皇后日日供奉祭拜嬴氏先祖?嬴縱,這個局無解,你說你不會,那是眼下尚未到那一日,倘若真的到了那一日你又會如何呢?” 嬴縱定定轉(zhuǎn)過身來,聽著她這話眼底生出幾分痛色,他緩緩的欺身上前來,攬她入懷,目光似他的指腹一般在她面上掃過,半晌才啞聲道,“你不必管有沒有到那一日,我說不會便必定是不會,我只問你,你是不是已經(jīng)鐵了心的不愿與我成婚不愿做我的妻子了?” 沈蘇姀看著他的眸光一閃,頓時口不能言,嬴縱眼底暗光消去幾分,唇角微微的揚(yáng)了起來,“你并沒有生出離我而去的打算對不對?彧兒,別這般輕易便道我們的未來會厭棄仇恨,任何局都可以破,在我拼盡力氣也不愿放手的時候只求你別先松手,別讓我空歡喜一場,別讓我得到又失去,你現(xiàn)在放不下,好,我可以等,五年,十年,二十年,只要你在我眼前,等待對我而言就是最輕松的事,無論如何,你休想離開,你休想……” 被他深深攬入懷中,沈蘇姀的一顆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一股子噸疼蔓延開來,只叫她眼角一濕,動了動唇,卻只喚出“嬴縱”二字便沒了言語,嬴縱在她頸側(cè)吻了一下,一轉(zhuǎn)頭擭住了她的唇,口中低低道,“因果輪回報應(yīng)不爽,我不阻你報仇,你亦無需為我著想,你若不愿供奉嬴氏先祖,那我們就去找個山明水秀之地隱居,你只是你,我只是我,終有一日你會放下,為我裁衣烹茶,再不問世間繁華,彧兒,好不好……” ------題外話------ 大家元旦快樂新年快樂喲~縱子真真把這半輩子情話都說完啦~新年第一天,還是來點(diǎn)暖滴吧~ 題目沒在文中出現(xiàn),是為了縱子而取,唯這份強(qiáng)求不可辜負(fù),唯縱子不可辜負(fù)! 新的一年對于步步來說,唯有筆下的故事和親愛的姑娘們不可辜負(fù)!大家15年順?biāo)烊缫鈫眩?/br> 還有今兒的搶樓,祝大家馬到功成~另外再說句,明兒我就要出門幾日了,更新量會比較少,但是力保不斷更,待我歸來,必定萬更走起,該加更加更該雙更雙更,相信步步! ☆、149 心比天高! 沈蘇姀醒來的時候便見嬴縱正緊緊地看著她,這時辰尚早,可他面上并無半分睡意,顯見的是看了她許久,這情景并非是第一次,從前她總覺得他只是對她太過緊張,眼下方才知其中真意,沈蘇姀與他對視一眼,滿面慵懶的轉(zhuǎn)了個身背對了他,嬴縱見狀傾身向前將她攬了住,卻未曾言語,這靜謐的床幃之間,便只剩下了兩人輕悠的呼吸聲。 如沈蘇姀所言,一旦挑明一旦說出來,兩人之間果真再不能若從前那般,一開口,那個話題便橫在人心頭,可若是換了個旁的,嬉笑怒罵纏綿親近,也總是小心翼翼避著,真要提起,說到底是沒有個完美的法子可解,如此,便也只剩下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