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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女鋒芒之一品佞妃在線閱讀 - 第232節(jié)

第232節(jié)

    這語氣已經(jīng)有些恭敬討好,可沈蘇姀和容颯卻早就皺了眉,兩人相視一眼,各自的眼底皆有沉色閃過,一行十多人安安靜靜的立在城門之下,誰也不曾說話,可諸人座下的馬兒卻不安靜,尥著蹄子哼哧著,很有幾分不安的模樣,沈蘇姀和容颯這等常年與馬為伴的人多數(shù)都十分看重馬兒的反應(yīng),見此模樣,兩人眼底的沉色不由更深了兩分。

    “吱呀”一聲刺耳的響,安定門的側(cè)門被里頭的護城兵一點點的打了開,開門的兩個小兵朝外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沈蘇姀這才趕快將門打了開,口中道,“侯爺請入城,不是小的們不給您開城門,實在是宮中適才下了令,城門不準(zhǔn)隨便亂開!”

    沈蘇姀并沒有怪罪這些小兵的打算,本和容颯等人打馬入城,聽到這話卻是猛地勒馬停了下來,轉(zhuǎn)頭看著那小兵道,“宮中傳出了命令?何時傳的?為何傳?”

    那小兵一愣,只怕沈蘇姀怪罪似得道,“就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只說這兩日不能隨便叫人出入君臨城,至于為何而傳小人并不知道……”

    沈蘇姀瞇了瞇眸子,豁然揮鞭馳馬而走,心底籠著一層迷霧,那不安愈發(fā)強烈,沈蘇姀緊握著韁繩,待打馬走出百多步之時眉頭一時皺得更緊,卻見夜間的君臨城的確還是一大片的燈火通明,所有的畫舫酒樓亦都不曾關(guān)門,然而本該熱鬧一片的燈紅酒綠之地此刻卻是一片冷清安靜,亮著燈的樓閣坊間不見半分絲竹舞樂聲,而這本該來有人潮來往的街頭,竟然只有一個又一個的穿著銀甲的衛(wèi)尉營士兵來回巡邏鎮(zhèn)守,沈蘇姀目光四掃,赫然看到大街兩旁亮著燈的地方還有許多百姓畏畏縮縮的探頭探腦,一副不敢輕易上街的模樣!

    沈蘇姀一顆心猛地揪緊,出事了!

    容颯等人亦早就看出了不妥,正猶豫之間沈蘇姀已朝著一個衛(wèi)尉營的士兵走去,那士兵看到沈蘇姀一行人這么晚卻還在大街之上本想呵斥幾句,可不知為何瞧著沈蘇姀的眸子卻又呵斥不出,正怔忪之間容颯已經(jīng)道,“這位是剛從永濟寺趕回來的洛陽候!”

    那小兵猛地回神,趕忙跪地行禮,沈蘇姀緊瞇著眸子面上沒有半點表情,聞言只冷著聲音道,“出了什么事情?大半夜的要這樣戒嚴(yán)?”

    那小兵抖了抖,猶猶豫豫的不曾說話,忽覺頭頂?shù)哪抗庖粎枺惶ь^便對上沈蘇姀冷劍一般的眸子,眉心一跳,那小兵趕忙道,“兩個時辰之前營中忽然有圣旨傳出,說讓出來維持街上的秩序,今夜街上熱鬧的很,這些百姓們說起話來十分不中聽,因而才戒嚴(yán)了!”

    沈蘇姀猛地瞇眸,又問,“宮中為何傳出圣旨?這些百姓們又說了哪些不中聽的話?”

    那小士兵一抖,愣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道,“小人也不知宮中為何傳出圣旨,只是聽說宮中哪位主子出了事,這些百姓們都說……都說這是此番立后大典的不吉之兆……還說到了早前的皇脈真假之語……都在議論貴妃娘娘和秦王殿下……這才……”

    沈蘇姀握著韁繩的手緩緩收緊,目光一抬望過去,“輔國將軍在何處?”

    那小兵抬頭望了她一眼,“將軍入宮未歸?!?/br>
    沈蘇姀心知是問不出什么來了,當(dāng)即揮了揮手讓那小兵走開,深吸口氣,一顆心卻好似要狂跳出來一般,安定門有變故,城中亦是這般陣仗,宮中的哪位主子出事了?出了什么事?是刺殺還是別的?沈蘇姀掌心之中溢出冷汗,想到嬴縱曾說立后大典不會順利,卻沒想到當(dāng)真出了變故,沈蘇姀咬了咬牙,豁然調(diào)轉(zhuǎn)馬頭抄近道往秦王府的方向去!

    容颯見此趕忙帶著人追上去,一行人默然不語的狂奔,卻見不但是主道之上,便是城中小巷也能見到衛(wèi)尉營士兵的身影,當(dāng)真是全城戒嚴(yán)了,沈蘇姀的面色越來越冷沉,一路疾馳到了秦王府之前才猛地勒馬,容颯早就先她一步翻身而下去叫門,沈蘇姀猶豫一瞬,卻不曾下的馬來,王府府門很快就開,門后站著子衿挺直的身影,看到府門之前的沈蘇姀,子衿顯然十分意外,還不曾說話容颯已劈頭便問,“主子可回來了?”

    子衿一愣,當(dāng)即搖頭,容颯面色一沉轉(zhuǎn)過頭來看向沈蘇姀,沈蘇姀坐在馬背之上沒有半分意外之色,淺吸口氣調(diào)轉(zhuǎn)馬頭欲疾行,容颯見此忙追上兩步,“侯爺要入宮?”

    沈蘇姀點了點頭,馬鞭當(dāng)即揮了起來,容颯眼底亦是一片焦急,掃了一眼十多個暗衛(wèi)們道一聲“你們先入府”便翻身而上追著沈蘇姀而去,兩人一行,風(fēng)馳電掣的朝天圣門趕去,越是靠近天圣門衛(wèi)尉營的士兵越是多,沈蘇姀瞇著眸子,耳邊忽然聽到幾句議論。

    “你聽到了嗎?那么大一聲響!直接給老子震醒了!”

    “哪能聽不到啊,咱們的營房最靠近皇城!”

    “也不知道宮里頭是怎么回事,本來還有人說皇城里頭放炮仗呢,還有人巴巴守著去看,卻不知炮仗沒看到,倒是被那聲響給震到了,也不知那是什么!”

    “看這陣勢總是不小的事,咱們這些人怎么能知道……”

    緩行一陣,聽完了這幾句沈蘇姀又加快了馬速,不多時便至天圣門之前,天圣門的城樓之上燈火通明,和安定門一樣,亦是層層守衛(wèi)人頭攢動,沈蘇姀到了城樓之下,看了看那緊閉的城門,眉頭一簇身后容颯已經(jīng)喊起來,“開門!洛陽候奉召迎冠入宮!”

    城樓之上聽到動靜卻無人回話,低低一陣議論響起,過了片刻才有一人走到城樓這邊朝底下道,“洛陽候?侯爺請回吧,今夜除非是皇上有召,否則誰也不能入宮!”

    沈蘇姀心頭一震,抬眼看去卻竟然是何沖!

    到底出了什么事能讓何沖這個大統(tǒng)領(lǐng)來守城門?!

    沈蘇姀定了定神,看著何沖道,“何統(tǒng)領(lǐng)既然如此說,那沈蘇姀必定不敢硬闖,只是何統(tǒng)領(lǐng)能否告知一聲,這宮里頭到底出了何事鬧得如此之大?”

    城樓之上的何沖默然一瞬,然后才搖頭道,“侯爺恕罪,眼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并不好說,侯爺先回府罷,只管等消息便是。”

    沈蘇姀一口氣陡然一滯,回頭看了看容颯馬背之上的玉盒趕忙又道,“何統(tǒng)領(lǐng),不知能不能求見太后?或者……或者無論如何讓人將貴妃娘娘的鳳冠拿進去吧!”

    城樓之上的何沖一愣,目光也在那玉盒之上掃過,而后竟然緩緩地?fù)u了搖頭,“太后眼下只怕也是不見人的,侯爺還是回府去吧,這鳳冠……只怕暫時用不到了……”

    心底“咯噔”一聲,沈蘇姀面色頓白,什么叫暫時用不著了?

    還想再問,可城樓之上不止何沖一人,他必定也不會說清楚今夜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又想著能不能闖宮,可一抬頭便看到比平日里更多三四倍的守衛(wèi),沈蘇姀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甚至連呼吸都有些不順,她不知這城墻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聽何沖的話她幾乎能確定此事必定和立后大典有關(guān)系,為何用不到了呢?!難道貴妃獲罪不能被立后了?立后大典取消了?還是他……還是他出了什么事……

    城樓之上的何沖已經(jīng)走開,沈蘇姀看著這一座微微的城樓竟然一點法子都沒有,容颯在她身后也是著急不已,良久才狠狠道,“侯爺放心,主子不是那么容易出事的!”

    沈蘇姀神思微震,這才調(diào)轉(zhuǎn)馬頭準(zhǔn)備原路返回,腦海之中的思緒更好似水草一般的煩亂,好好地立后大典,到底出了什么變卦?若是獲罪,是不是被誰陷害了呢?可就只是她離開的短短半天,到底是怎么構(gòu)陷貴妃的?或者是他?可誰能陷害他呢?用什么陷害他呢?沈蘇姀一瞬之間思緒百轉(zhuǎn),卻怎么都每個頭緒,駕著馬兒緩走了幾步,身后忽然想起了打開宮門的齒輪轉(zhuǎn)動聲,眸光一亮,沈蘇姀豁然回頭,卻見宮門并非為她而開,乃是有人正從宮中出來,待看清從黑暗門洞之中走出來的人,沈蘇姀眸光頓時微亮。

    申屠孤御馬而出,忽然察覺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抬睫一看,竟然看到沈蘇姀御馬站在那處,身后跟這個侍衛(wèi),侍衛(wèi)身前放這個玉盒,申屠孤有些意外,為何當(dāng)在永濟寺的人卻在這個時候等在宮門之外?想到那不許朝臣入宮的命令,申屠孤一時有些明白,可看著朝他迎了過來的沈蘇姀,他的眼底卻是一片深沉。

    “輔國將軍可是奉召入宮了?”

    沈蘇姀直接的問出一句,申屠孤看著她點點頭,卻是不多說一句,沈蘇姀深吸口氣,又朝那天圣門望了一眼,口中又問,“敢問將軍,宮中出了何事?”

    申屠孤的眸色便帶上了兩分悲憫,沈蘇姀看的心中一跳,“是誰出了事?”

    申屠孤仍是抿唇不語,沈蘇姀便是心焦不已亦不能將這人如何,只能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問道,“將軍是不是不方便回答?宮中之事將軍不必細說,亦不必告訴我皇命如何,只需告訴我宮中有沒有人出事便可……若是有……那人是誰……”

    沈蘇姀語聲急切,一雙眸子更是殷切至極,申屠孤本不當(dāng)說的,可是看著沈蘇姀這模樣終究是有些不忍,默了良久才轉(zhuǎn)過頭去,語聲無波無瀾道,“是貴妃娘娘?!?/br>
    “你說……貴妃娘娘……?!”

    沈蘇姀滿眸的驚震,一時連話都不甚連貫,申屠孤轉(zhuǎn)頭看著她,語聲低沉平緩,“沒錯,是貴妃娘娘,今夜貴妃娘娘去太液湖試明夜游湖之時用的龍船,出了意外?!?/br>
    一股子涼意從背脊漫上,沈蘇姀不可置信的看著申屠孤,似在盼著能從他面上能看到哪怕一絲絲的說謊之象,看來看去,沈蘇姀悲哀的發(fā)現(xiàn)申屠孤說這話時的表情竟然沒有一絲破綻,這也就是說……眼瞳微縮,沈蘇姀整個人仿佛掉入了冰窖中一般發(fā)寒。

    “貴妃娘娘……是不是已經(jīng)……那……那秦王呢?”

    申屠孤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張精致卻布滿了憂色的臉,抿了抿唇道,“秦王無礙。”

    沈蘇姀眼底有一抹明顯的松然,而后又被一抹沉暗覆蓋,一雙眸子失神的望向了天圣門的方向,申屠孤看著她,忽然緊了緊握著韁繩的手,“我還有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br>
    沈蘇姀沒有反應(yīng),申屠孤又看了看她揮著馬鞭往夜色深處疾馳而去,待馬蹄聲遠去,沈蘇姀才一點點的回過神來,口中喃喃道,“容颯,你可聽到了?”

    容颯在沈蘇姀身后,好似連呼吸都要消失了,聽到她的話才淺吸了口氣,而后仍然語聲堅定的道,“侯爺,回府等消息吧,只要主子沒事……就……”

    本想說“就一切都會沒事”,可想到適才申屠孤說的話,容颯一時又不確定貴妃到底如何了,若是真的無法挽回……自家主子此刻又是怎樣的心境……

    沈蘇姀聽了容颯的話卻沒動,仍然固執(zhí)的立馬在原地,那失神的雙眸一時溫柔一時傷痛,好似透過這厚厚的城墻看到了雍容華貴的貴妃,又好似看到了此刻他那俊臉之上無法言說的悲傷,貴妃若是真的……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蘇姀覺得整個身子都麻木之時她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天邊正在變淺的黑沉,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秦王府的方向緩緩行去……

    到了府門之前,子衿好似知道她還會回來似得等在那處,見他們二人歸來,他當(dāng)即便將府門打了開來,沈蘇姀面色冷沉的進了王府,不用想腳步便朝著主殿走去,一路走一路想,委實有些想不明白貴妃到底能出了何事,想到何沖的話,想到申屠孤的話,心底似乎已經(jīng)有答案了,可卻還是有那么一點貪心的念頭,不愿去相信,只想見他,聽他說。

    因為主人未歸,主殿之內(nèi)并未點著燈火,沈蘇姀也不管,直直就進了屋子坐在了主位的敞椅之上,待坐定,才忽然生出一種這屋子太空太冷的感覺來,容颯將那玉盒放在案幾之上,轉(zhuǎn)身將殿中的燈火點了亮,暖光昏黃,沈蘇姀不由轉(zhuǎn)頭去看那玉盒,盒子里是明日貴妃完成大典之時要穿的衣裳,是唯有皇后才能穿的鳳袍衣冠,是她今日誠心誠意持咒許久的,是她親自去迎回來的,可適才,何沖說貴妃用不上了!

    “有沒有法子聯(lián)系到宮里的人呢?”

    “弄清楚宮里到底出了何事,貴妃她……”

    “去吧,不能干等著,咱們要做點什么……”

    沈蘇姀連聲的吩咐,容颯終究是退了出去,沈蘇姀心底一瞬之間閃過百個念頭,要不要闖宮,要不要去找孟南柯,要不要回沈府讓香詞動用蘇氏的人,要不要去見忠親王,要不要去問問最會知道小道消息的謝無咎,要不要……

    她能做的事情許多,不管有沒有作用,總好過比在這冰冷的屋子里坐著好,她幾乎就站起身了,卻又忽然坐了回去,若是……若是她剛一走嬴縱便回來,若是嬴縱回來的時候看不到她……沈蘇姀眼底閃動的微光亮了又滅,最終她還是以原來的姿勢坐到了天色漸明。

    這期間清遠和明生也到了主殿,沈蘇姀坐著,他們站著,看著沈蘇姀的面色,他們除了添茶倒水一句也不敢多問,可茶涼了又換,換了又涼,沈蘇姀連碰也不曾碰一下。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口忽然有墨袍一閃而入,沈蘇姀漆黑的眼底陡然一亮,走進門來的卻竟然是一身夜行衣的容颯,他面色沉冷雙眸之中帶著血絲,對上沈蘇姀的眸子之時竟有片刻的不知從何說起,沈蘇姀深吸口氣,定定的看著他。

    “貴妃娘娘在太液湖出了意外,放滿了煙花的大船不知為何忽然被點著了,那大船著了火,船都被燒沒了,跟著貴妃娘娘一起上船的人都下落不明,侯爺……”

    容颯眼底的血絲更多了些,通紅通紅的看著好似要哭了一般,稍稍一頓,容颯又接著道,“主子和皇上、太后在一起,眼下還沒有聯(lián)系上,宮里頭都在戒嚴(yán),誰也不知那船上到底出了什么事,今日的早朝已經(jīng)罷了,只有寧國公能出入宮闈,侯爺……貴妃娘娘她……”

    沈蘇姀徹底的癱坐在了敞椅之上,背脊挺直,卻早已僵硬的動彈不得,眸光一晃瞧見容颯的模樣,一轉(zhuǎn)頭又看到清遠和明生雙眸紅紅滿是擔(dān)憂的樣子,沈蘇姀心中一震,這才驚覺的回過神來,便是誰都可以在這時無主,卻唯她不能,唇角一抿緩緩?fù)χ绷松碜?,口中下令道,“叫人去天圣門守著,看什么時候能入宮,不用去聯(lián)系他了,若是可以,叫人傳些他在做什么的消息,還有外頭那些變故,兩個……不,一個時辰來報一次?!?/br>
    幾句話吩咐下去,容颯這才領(lǐng)命而去,沈蘇姀身骨僵冷的站起來,安撫的看了看清遠和明生,轉(zhuǎn)身朝內(nèi)室走去,才一轉(zhuǎn)身,鼻頭便有些發(fā)酸,眼角一抹熱意涌上,好半晌才被她生生逼下去,連夜趕路,一夜不眠,沈蘇姀周身卻麻木的沒有一點知覺,更不覺得困,走到內(nèi)室站了一會子,看著空蕩蕩的床榻鼻子又是一酸,沈蘇姀淺吸口氣,轉(zhuǎn)身往書房而去,至?xí)?,坐上他尋常時候坐的那個位子,靜靜地等容颯送來的消息。

    巳時過半,容颯自早間之后第一次來到沈蘇姀面前,口中道,“昨夜事發(fā)之后太后急病,主子與太液湖守了一夜,什么……什么都沒有找到,于今日一早至壽康宮,皇上連夜下了禁令追查此事,眼下只將禮部與立后大典有關(guān)之人全部收押,其余的還在查,立后大典在卯時發(fā)出檄文取消,檄文之中不曾提起取消的緣故,再加上昨夜的變故,外頭說什么的都有,許多人抄起了早前的皇脈真假之事,說或許是因為主子的身份才褫奪了貴妃娘娘的后位?!?/br>
    沈蘇姀靜靜地聽著容颯之語,面上并沒什么表情,容颯說完便退下。

    沈蘇姀獨自坐在書房之中,看著外頭的日頭一點點爬升,只能靜靜候著午時過半,然而午時尚未到,容颯竟然又去而復(fù)返,一雙眸子噙著兩分亮色,看著沈蘇姀遞上一個信封,“侯爺,主子讓人遞出的消息,剛剛送到府中來的,眼下只能由主子主動找我們?!?/br>
    沈蘇姀神思一震,眸光大亮的起了身,接過那信封迫不及待的拆了開來。

    “靜候勿憂?!?/br>
    雪白的信紙之上,遒勁有力的寫著四個小字,墨跡力透紙背筆調(diào)鐵畫銀鉤,足見運筆之人心力之穩(wěn)韌,沈蘇姀緊繃的身子因為這六字瞬時放松,小心翼翼的握著這信紙坐回原處,口中問道,“你們告訴他我回來了?”

    容颯聞言立刻搖頭,“不是,昨日說好侯爺午時歸來,主子必定是記著的。”

    沈蘇姀點點頭,看著容颯道,“他讓我們勿憂,等他歸來?!?/br>
    容颯也微微的松了口氣,見沈蘇姀的目光只停在那信紙之上,這才猶豫的問,“侯爺,既然主子送了信出來,那咱們可以稍稍放心些,你昨夜一夜勞頓未眠,回來這么久連水也未喝一口,眼下是不是先吃點東西才好?天圣門仍是緊閉著的,侯爺一時半會兒進不了宮,只能好好等主子回來了,侯爺只當(dāng)是為了主子……”

    沈蘇姀將信放好,聽著容颯連聲的勸點了點頭,“好。”

    容颯眸光微亮,轉(zhuǎn)身出門,不多時便送來了吃食,沈蘇姀即便沒有胃口也就著吃了些許,而后便又是漫長的等待,容颯不時送來外頭零星的消息……寧國公昨夜入宮便不曾出宮,太后昨夜急病危在旦夕,待午時之后方才轉(zhuǎn)醒……君臨城中因為立后大典而來的權(quán)貴們正在陸續(xù)離開,確實要接受嚴(yán)格盤查方才放行,刑部已經(jīng)接手昨夜貴妃娘娘的變故,貴妃娘娘此事乃是有人早有預(yù)謀……貴妃遇害的消息不知怎地露出了風(fēng)聲,坊間的風(fēng)向一轉(zhuǎn),從秦王并非皇上親子變作了后宮妃嬪因后位的爭斗慘烈……百官入不得宮上不了朝,人心惶惶之下各家門客卻都齊齊上門,唯有忠親王府還在行琴棋雅集……宮中明黃大紅已經(jīng)換做靈幡縞素,大秦歷史上最為盛大的立后大典一夜之間變作了舉國皆哀的喪事……

    立后大典未至,新后卻與立后前夜罹難,大秦幾百年的歷史之上大抵不曾出過如此大的變故,夕陽西下金光覆城,這個本該舉國歡騰的日子卻正被新后罹難的陰霾而籠罩,是后宮妃嬪的爭斗,是朝堂政治的權(quán)謀,還是一場叫人悲傷的意外,沈蘇姀獨坐在秦王府的書房之中,腦海之中紛亂思緒一點點變得清明,心底的酸楚卻越來越重,貴妃的笑顏似乎還在眼前,那一盒價值連城的寶物還放在這王府寢殿里,那日里的細細叮嚀還徘徊在耳畔,今日,卻是永遠的葬在了那太液湖中,這舉國皆悲的喪事,可是要悲那空空的棺?。?/br>
    眸光一掃又看到那信,一點點將那信紙展開,那縞素若雪的棲霞宮里,他又是以何種心境寫下這鏗鏘疏狂的四字,貴妃之于他,恰是這世上唯一的親近之人,而今這唯一的親近之人也要逝去,且還是以這等慘烈而叫人猝不及防的方式。

    夜幕降臨,白日里晴好的天氣到了夜晚仍是無星無月,沈蘇姀靜靜的坐在秦王府的書房里,不知他到底何時才會歸來,天黑了,他在做什么呢?

    容颯看著她如此滿是不忍,叫上清遠和明生一起來勸她,沈蘇姀被她們一個個不忍心的模樣弄得無奈,心想眼下最該擔(dān)心的是他不是嗎?她好好地在這里又能算得了什么?心中如此想,她到底還是做了個樣子朝寢殿去,躺在床榻之上,卻無論如何是睡不好的,待容颯等人離開,她便又起來拿了紙筆在臨窗榻上默寫往生咒。

    無星無月的夜色不知何時開始變得更為深沉漆黑,好似誰家的墨打翻潑了上去,嬴縱未歸,沈蘇姀并無睡意,手實在寫的發(fā)疼,也不去看什么時辰,就這么走出了殿門去,容颯等人不知去了何處,沈蘇姀左右看了看,朝主殿側(cè)后方的一處院落而去,那院落雖然距離主殿并不遠,布置卻極其簡單,院門一推便開,迎面一聲馬嘶響起!

    不知被誰剛舔過草料的馬廄檐下正掛著一盞昏燈,沈蘇姀朝院子里的馬廄走去,寬敞的馬廄之下立著一匹通體黝黑的馬兒,額間一點焰形赤色,正是赤焰,聽到她的動靜,赤焰立刻揚起馬頭朝她哼哧起來,沈蘇姀眸光一柔,走到赤焰身邊去撫摸他的脖頸,一邊抓起一把草料湊到赤焰嘴邊,卻不想赤焰竟是不吃,沈蘇姀咧了咧嘴,喉嚨有些發(fā)緊。

    “連你也知道了……”

    赤焰不僅不吃,更是幾蹭便將她手中的草料蹭了開。

    沈蘇姀一嘆,“這可怎么辦呢?”

    赤焰好似聽到了她話語之中的哀慟,轉(zhuǎn)過來蹭了蹭她的肩頭。

    沈蘇姀見此又是一嘆,“不是蹭一蹭就好的……”

    赤焰這一句不曾聽懂,仍是蹭著她的肩頭,借著那昏黃的燈光,沈蘇姀竟看到那大大的馬眼之中一層水光微浮,看的喉頭一陣發(fā)緊,沈蘇姀道,“果然是伴了他這許多年的?!?/br>
    赤焰低低的哼哧了一聲,不蹭她的肩頭改蹭她的掌心,沈蘇姀摸著赤焰的脖頸,掌下之下卻摸到了幾處凸起的傷疤,眉頭微蹙道,“你也是受了這許多傷的。”

    赤焰又哼哧起來,好似在炫耀一般,沈蘇姀又咧了咧嘴,鍥而不舍的將手中的草料湊上去,赤焰哼哧了兩聲,仍是撇開了頭去,沈蘇姀便低著頭說話,“怎么就這么巧呢,就只差一天,先叫人高高興興,又忽然這樣,誰能受得住呢?世事當(dāng)真無常的很,當(dāng)年步天騎也是,前一刻高高興興的受封領(lǐng)功,后一刻卻……”

    說著一嘆,沈蘇姀又將手中的草料湊過去,“算了,都是心酸之事不提也罷,世事這樣無常,明日里你或許就沒得吃了,是他將你的胃口養(yǎng)刁了嗎?”

    沈蘇姀自顧自的說著話,全然不曾發(fā)現(xiàn)身后院門處不知何時開始已經(jīng)站了一人,那人盯著她鍥而不舍的動作半晌,終是無可奈何道,“或許,它是已經(jīng)吃飽了?!?/br>
    話音落定,沈蘇姀身形一震,豁然轉(zhuǎn)身,頓時看到院門口站著個白衣人影,不,不是白衣,是喪服,是刺目的縞素,沈蘇姀呼吸一窒,看著縞素加身的他終于連最后一點不愿承認(rèn)的希望都破滅了,喪服,他會為誰著喪服呢?

    嬴縱看著沈蘇姀愣在馬廄一旁無奈的一嘆,眼底閃過兩分憐惜朝她走了進來,沈蘇姀看著他大踏步朝她而來心底忽然一動,怎么是他朝她來,該是她朝他去啊,心念一出,沈蘇姀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草料朝嬴縱迎了過去,她的步伐極快,好似提起了內(nèi)息一般,至嬴縱身前,二話不說便環(huán)腰將他摟了住,側(cè)臉貼在他胸前,耳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自己的一顆兩天一夜不安穩(wěn)的心也徹底的落了地,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頭卻正看到地上兩人相依相偎的影子。

    嬴縱顯然被她這舉動驚到了,稍稍一愣才將她回抱了住,唇角微彎,“彧兒……”

    他輕輕喚一聲她,語聲嘶啞,帶著明顯的疲累,沈蘇姀沒有應(yīng)聲,只是將他抱得更緊了些,嬴縱萬分享受她的親昵,埋頭在她頸邊深吸口氣,好似她的氣息能讓他褪去身上的沉重和疲憊,又默了一瞬,他才緩緩開口道,“彧兒,母妃這件事……”

    “嬴縱,冊我為妃罷。”

    沈蘇姀?fù)回5拇驍嗔速v的話,嬴縱聞言一愣,想了一瞬才明白她適才所言是什么意思,攬著她的手臂猛地收緊,胸膛起伏一陣,這才語聲謹(jǐn)慎又滿是不確定的問她,“彧兒,你適才說……”

    話至一半便斷了,他甚至不能親口道出那句話,沈蘇姀聽出了他的不可置信,忽然從他懷中退開,將他稍稍推了開,白裙烏發(fā),黑亮的墨瞳大睜,仰著脖子看他,看了他一瞬才淺淺勾唇,口中一字一句道,“我適才說,冊我為妃,秦王妃——”

    ------題外話------

    看到大家在等我也著急啊,越急寫的越慢,早上到晚上,對不住大家了,看在字?jǐn)?shù)不少的份上就原諒罷!

    冊妃冊妃冊妃啦~不用地下情啦~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啦~哦也哦也哦也也~